《[银魂]虚负韶华——主土银高桂，历史向，虐》念断袖

9、正篇 其之九

　　土方顾不得地上横流的泥浆血水，随随便便找了废弃战壕里还算干净的一片地方，脱力的靠着土墙滑坐下去。他把手伸进破烂不堪的衣服中，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倒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土方满是血污的脸，这张脸因为多日来的连续征战，已疲累不堪。但也只是一瞬，然后黑暗中又只剩一个小小的火点。

　　血流下来，与泥土凝固到一起，很难擦掉。伤口再经汗水的浸泡，刺痛难忍，疼的土方整夜难以入眠。不过还好，近几天结了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期间感染了的缘故，伤口旁的红肿迟迟未见消退，身体明明感觉到了凉透脊背的寒意，摸起来却烫的吓人。

　　土方真的希望这单纯是伤口感染的原因，而非某些心理因素导致他身体的迅速衰落。

　　“吃些东西吧。”总悟从不远处走来，丢给土方一个面包。

　　土方听到了塑料包装掉到地上的声音，伸出手向声源摸索着，拿到了面包。

　　“这里边不会有毒吧。”土方装出不放心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冷幽默。”总悟不以为然的发出“嘁”的一声：“不吃就算了，反正你饿死了也不会碍到我的事。”

　　土方苦笑，总悟平日虽然处处与他作对，但到正经时候却是少数几个值得信赖的人，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这段时间里总悟的神经大概也紧绷的厉害。毕竟局势会变成这样是谁也没料到的。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丢了江户湾这个要地，而且还是在看上去敌弱我强，幕府方面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

　　“怎么，战报都呈上去那么久，上头还没下令撤退？”他抬起头，勉强看到了总悟的身影。

　　“是啊。”总悟的语气有些苦涩。

　　“也难怪，开战这么久以来明明是节节败退，松平那老头还一直死压着战况不让上报。好不容易报上一次，却是最后战败的消息，那些个幕府高官兴许气得胡子都要歪了。”

　　“兄弟们这死伤惨重，就算回去，真选组亦难再重振旗鼓，幕府怕是也不会给好脸色看的。”总悟冷笑着答了一句。

　　“这次惨败，不知幕府会对真选组做何处置。等咱们回去就集体咔嚓也不一定。”

　　“处死到不至于。”总悟说道：“你别忘了最近江户城也是麻烦多多，还有很多任务等着咱们处理呢。只是活着的大抵也要死在讨伐倒幕派的战场上。”

　　不知怎么，当总悟提及倒幕派的时候，土方竟想到了银时。

　　他气力尽失的歪了歪头，心中暗自庆幸，亏得当日行军匆匆未来得及和银时告别，否则若是他得知我大败而归不知心里会怎么想，自己还颜面何存啊。

　　反正也快要回去了，只要幕府不对真选组的大家施以重刑，自己有的是时间和银时解释这段日子失踪的理由，然后再好好陪个不是让银时消气，就没问题了。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整齐体面的人进了战壕，乍看之下比土方还要来的气派，但也只比较干净而已。土方立马就明白这是前来传达军令的小卒。

　　“夫真选组众，忠心报国，浴血奋战，实为可嘉。北海一战，虽未得胜，但尔等竭诚尽力，已为功臣。上深知尔等之志，今追封战死者义士称号，加封真选组局长近藤勋右将军，副长土方十四郎右副将军，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司代之职，以兹褒奖。命全军即日回城，平定倒幕叛贼，以明尔等不负众望。”

　　等小卒读完，在场的两人都登时变了脸色。

　　土方暗骂，将军这招用的真是又阴又狠，看上去是对战败的真选组实施的宽松政策来封住悠悠之口，实际上则是暗藏杀机。这将军之职岂是随便就能封得的，此前凡是有人自称将军，无不以谋反罪论处，对战败的真选组行此大礼，无疑是在警告他们，假若这次再讨伐失败，即使不能以战败为由亲手处理掉他们，真选组也会因为辜负圣望而被迫自行切腹，后果只有死路一条。这如同狠狠扼住了真选组的喉咙，稍一用力便死无全尸。

　　这一战究竟承载了多少人的性命，土方已经快要数不清了。

　　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昏花，几欲晕倒。总悟见状，只得代为回答：“传话给将军，说我们已经接到命令了，不日启程，无需担心。另外——”

　　总悟顿了顿，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谢将军封赏，属下定当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