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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正文 其之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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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是自己思维混乱到产生幻觉了,还是松阳在泉下不满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才回到阳间?不行了,无论哪一个都很可怕啊!
“许久不见的学生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啊,该说我这个老师当得真是失职呢。”松阳故作为难的托着下巴,眉头微微蹙起。
“在这之前我们可是一直都以为老师你死了呢。”桂好整以暇的一旁插话。
松阳点着头,轻笑出声:“说的也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来摸摸我的下巴没有关系的。”
听到这话,银时的震惊才稍稍微缓和,他面带不置信,爬起身子来到松阳面前,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捏了一下。
软软的,真实存在的,带着人类的温度。
还是难以相信,银时又狠狠捏了好几下。这让松阳有些吃痛,却依旧面带浅笑看着眼前自己曾经的学生犯傻的样子。
“……真的。”银时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哭腔:“是真的,老师。”
那个把自己从死人堆中救出,教会自己识字和剑术;那个会时常看着自己闯下大祸,却总会露出像刚刚那样宠溺的笑容;那个根据消息,已经死在与幕府军火拼的战场上,但直至举行葬礼也未见到尸体的松阳老师,现在,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有如奇迹一般的景象,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呢。
他紧紧拉住松阳的衣襟,颤抖着将头低了下去。
松阳展开双臂,揽住了银时,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一如幼时松阳哄他入眠的动作。
这种用在二十六岁的银时身上极为不协调的举动持续了一会,等银时略略平静下来之后,松阳方住了手。
“银时你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桂眉眼带笑,首开金口打破了沉默。
银时抬起头,脸上是往常那种戏谑慵懒的笑容:“啊啊激动过头了,真是丢脸,明明是老早就成为大叔的人了。”
他说完话,便松开了拽住松阳衣襟的手,回身坐到沙发上。
两个人都对银时突然的转变显得很是适应不过来,虽然这就是他平常的样子,不过一般人见到被告知死讯的亲人活着出现,会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吗?
其实银时自己也对自己的冷静之迅速感到讶异,以前每每松阳在梦中出现,就算醒来,激动之情都久久难以平复,而这样的梦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到过了。
直至当日听桂偶然提起,他才惊觉自己几乎已经忘了松阳老师的存在。
不,这并不是遗忘。银时肯定。他无疑还是对松阳充满着感恩和憧憬之心的,只是昔日无人可以取代的“特别”的“存在”,在银时心中渐渐模糊了。
是因为有人代替松阳占据了心中最重要的人的地位……吗?
银时不无歉疚的望向松阳。自己是从何时起不再对老师的生还抱有希望,又是从何时开始习惯了如今日常悠闲的生活,模糊了这个曾对自己施以大恩,被自己当做父亲一般憧憬的松阳老师呢?
啊啊,是从“那个家伙”闯入自己的生活开始。是他总出乎意料的所作所为,让自己穷于应付,无暇对老师有过多的思念,是他取代了松阳的地位,用略带别扭的关心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时间这玩意还真是可怕啊。
“既然如此,老师死掉的事又是谁造的谣呢?”银时伸手,在空中晃了一下,比出“请坐”的姿势。
“这个不算是造谣哦,银时君。”两个人在银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松阳解释道:“当日我的确是身负重伤,本已性命垂危,恰巧有两位盟军的队员路过,将我及时送到医馆,这才得以捡回一命。由于我有伤在身,此时若是遭遇敌袭必死无疑,为了在养伤期间不被暗害。我们仨个人合计了一下,放出了吉田松阳已死的假消息。”
“是嘛,”银时点了点头,指着桂说:“这么说这家伙早就知道你没死了,怪不得突然和我提起你的事情呢。”
这话把桂问的一个寒战。
“不是的。”松阳笑着打圆场:“我也是前几日才找到小太郎君。”
“你们要合作?”银时歪着头问道。
“正是。”
“原来是替他当说客啊。”银时显得颇为促狭。
“不,我是单纯想来看看你而已。听小太郎君说你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和他都清楚你的性子,所以并不打算勉强,依你自己的意思来决定就好。”
这话反倒把银时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竟想当即冲动的应下来。偏偏就在这时,他又想起了土方。
答应的话,就相当于自动走到了土方的对立面,今后在战场上刀枪相见怕是再难避免。可坂田银时也并非自私自利之徒,老师的恩德不能不报。
“你放心,我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既然这是老师的愿望,我自当鼎力相助,只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平,一时间让我上战场我还无法适应。先许我去帮忙打打杂,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亦不迟嘛。”
“就是说你同意咯。”桂并未过多干涉两人的重逢,自也乐得清闲。只在心中暗自思忖,早知老师一出场这么有用处,自己此前也用不着那么费劲了。虽然银时不情不愿的当了个无足轻重的杂工,但自己想让他加入攘夷的目的也终于完成了,至于让他亲自出马带兵打仗的事,一步步来吧。
考虑到如此下去开战是早晚的事,不如趁此机会让俩个小鬼各回各家避避难也好。那日,银时先遣了神乐去新八家暂住,他则在屋中写了一封信。第二天神乐的父亲星海房主赶到,带走了哭成泪人的神乐。银时自己也搬到攘夷党的本部。
万事屋便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