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狗叫是否是一种成长》BA狗蛋

8、秋风卷落叶

　　第八章秋风卷落叶
　　今天天气晴朗，所以晚上的星星很亮，伴着美丽的夜色入眠是一件相当令人愉悦的事，但对于周宴清来说，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秋季往冬季过度时，北半球的黑夜也在悄悄地变长。周宴清睁眼到天亮，他并不能准确地说出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当晨光微曦，枕头边的闹铃响起时，周宴清才明确地意识到天亮了，他该起床做早饭了。
　　周宴清走去卧室内的卫生间洗漱，刚一打开门，他抬眼就看见镜子里自己那张木着的脸，眼下泛青，下巴上的胡茬冒出来短短的一节，他叹口气，拿起镜子前的剃须刀，打上泡沫开始剃胡子。
　　单玉昨天其实没有喝多少酒，只是后来他们喝完酒又喝碳酸饮料，加速了酒精的吸收。单玉揉揉太阳穴，她感知着自己的身体，“很好，头不是很痛。”她非常兴奋地打开手机，准备跟希林娜炫耀自己的酒量不错，可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喝断片了。
　　单玉为自己的酒量感到痛心，她有点饿想去冰箱里面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她刚掀开被子，就发现自己的腿边，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酸奶，可是她自己平时不怎么喜欢喝酸奶，她猜测这个应该是自己给周宴清带的，只是自己喝懵了，没有给他。实际上确实如此，单玉当时想给周宴清带点蛋糕和饮料，可他又不知道周宴清喜欢喝什么，所以就选了店里比较规矩的酸奶。
　　等单玉想明白之后，她就拎着塑料袋往门外走，准备等周宴清起床再把手里的东西给他。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四十五，还挺早，那就更不用着急了，她慢悠悠地往客厅晃，可她一拉开门，就看见周宴清的身影在厨房忙碌，她瞬间心情大好，走过去跟周宴清问好。
　　单玉：“早上好，周宴清！”
　　单玉是好心的，她认为和朋友问好是一项基本礼仪，哪知道周宴清被她吓得摔了碗。周宴清想到单玉昨天喝了酒，就像让她多睡一会，准备做完早餐再去叫单玉起床。可他没想到，昨天喝断片的单玉甚至比平常都要精神，早早地起了床，还和他打招呼，像没事人一样，他被吓到的同时还松了口气，“幸好她不记得”周宴清心想。
　　陶瓷碗落到地上，摔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单玉想进厨房帮忙收拾，却被周宴清拦在外面不让进。周宴清：“别进来，你去外面等着。”说着他关上灶台上的火，伸手把想要进来的单玉往外推，单玉还想再努力努力，毕竟这场面也有她一半的“功劳”，但听着周宴清不容拒绝的语气，她还是停下脚步，不再往里走。单玉坐在吧台旁边的椅子上，伸着头看着周宴清在厨房里忙活。
　　抽油烟机的声音停了，单玉猜测周宴清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果然，不一会她就看见周宴清把两碗小米粥端到她面前，单玉以为到这就是她今早的早餐，可是没想到周宴清又折回去，端了两个盘子出来。单玉的眼睛从小米粥转移到盘子里的烙饼上，反正就是没有把视线从食物上挪开过。
　　单玉夹起自己面前金黄的烙饼，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看。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忘记给周宴清道谢，她把落在烙饼上的视线移到周宴清的脸上，单玉：“谢谢。”说完正准备咬一口筷子上夹起的东西，却突然惊恐地抬起头，看着面前人的脸，周宴清眼下泛青，还有些疲色，在单玉看来完全是一副被自己摧残过的样子，吓得她手里刚夹起来的烙饼又落回了盘子上。
　　单玉：“我、我昨天折腾你啦？”单玉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认为自己喝醉后，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周宴清认为自己这样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原因，是他自己问出的问题，也是他自己想了一夜睡不着，而单玉只是认真地思考过后，给了他一个难以忘记的答案。周宴清见单玉误会，他想解释却又不敢看那人的眼睛，只好低着头说：“没有。”
　　可周宴清这样越描越黑，在单玉看来，周宴清现在低着头的样子相当可怜，把他一米九二的硬朗身躯显得格外弱小，单玉面色不变心里却惊涛骇浪，她痛心疾首地锤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忏悔一般露出悲伤的表情。
　　单玉：“真的没有吗？”单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什么拉着人跳舞，让人给她讲一宿睡前故事之内的，怎么离谱怎么想。
　　周宴清：“真没有。”
　　此刻的单玉觉得周宴清就是一个小天使，宁可一个人承担，也不愿说出来让自己尴尬。“他真是个好人！”单玉心想，“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补偿他。”
　　单玉：“你喜欢吃什么，我今天放学给你买。”
　　周宴清刚想要拒绝，想起昨天晚上吃过的草莓蛋糕，他不像是在回答问题，更像是在道谢，他笑起来：“我很喜欢草莓蛋糕，谢谢。”
　　看见周宴清笑得这么好看，她心里更加愧疚了：“好，那今天放学，我们就去买世界上最好吃的草莓蛋糕！”
　　周宴清看着单玉这样，嘴角的弧度又加深几分，“好。”
　　吃完早餐的单玉自觉理亏，她主动抢过周宴清手里的碗，说是要自己洗，周宴清这次倒是没拒绝，只是趁着单玉洗碗自己把桌子擦干净了。两个人动作很快，到学校后周宴清也没有像昨天一样准备自己走，而是默默地跟在单玉的后面。单玉兴致勃勃地讲着话，而周宴清却相对沉默，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单玉，时不时还点点头，看上去是一个优秀地听众。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希林娜，表情有些微妙，昨天晚上三个人其实没有喝多少酒，但不可思议的是单玉和里希特都喝醉了，对于这一点希林娜表示无语。她看着单玉和周宴清边走边聊，阳光就好像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恬静美好的滤镜，希林娜又想起昨晚回家的路上单玉和自己说的话，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看怎么奇怪。
　　当然这只是希林娜单方面这么觉得，两个当事人相处地那是相当愉快。单玉正在回味着今天早上吃的牛肉烙饼，那鲜美的味道现在还留在她的口腔里，她心情相当愉悦，情不自禁地夸起周宴清来，用上了毕生所学的褒义词去描绘今天早上的早餐，光用嘴说还不够，她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一只手，用力地比了个大拇指，以示对周宴清的赞赏。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校门口，希林娜和里希特一如既往地等在这里，看上去就像这所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神清气爽的单玉挥起手跟兄妹两人打招呼，神游天外的希林娜这才回过神来，见到单玉和自己问早上好，她默默收起自己脸上微妙的表情，回应着自己的好友，希林娜：“早上好。”里希特看上去蔫蔫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一起喝酒，头痛的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不公平。懊恼的里希特没有注意到单玉的问好，直到希林娜走过去推了他的肩膀，他才发觉自己刚才是走神了。
　　单玉和周宴清往希林娜和里希特站着的方向走去，希林娜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周宴清脸上的黑眼圈实在是太明显，以至于他还没走进就被希林娜看得一清二楚，希林娜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单玉回家后是怎么发酒折腾周宴清的，她现在很想给昨晚多嘴的自己一巴掌。
　　与这边希林娜充满愧疚的心理不同，里希特在看见脸上挂着浓重黑眼圈的周宴清时，他内心是雀跃的，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他开心地想冲上去圈周宴清的脖子，却又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在操场上，周宴清看他的那种令人背脊生寒的可怕眼神，吓得他刹住了手上的动作，可手落在半空又着实尴尬，他转动聪明的小脑瓜，把自己整个身体朝着单玉的方向转过去，伸出去的手迅速地圈住单玉的脖子，单玉措不及防被他勒地要断气，她现在无比想念小时候那个文静的里希特。
　　单玉：“放手，你要把我勒死了。”她语气故作冰冷，像是下一秒就要揍人，看上去挺唬人的。里希特很熟悉单玉，他知道单玉这样对他讲话是在吓唬他，就像自己小时候把单玉哭烦了，单玉吓唬他再哭就会有大灰狼把他抓走一样，他才不会松手，只是稍稍松了些力道，不至于把单玉勒死。
　　见里希特没反应，单玉接着吓唬他，哪知道他就是不放手，像是要找回场子一样，单玉毫无办法，准备伸手去掐里希特圈着她的胳膊，里希特似有所感般地收回了手，像是怕挣脱开的单玉揍他一样，还稍稍往边上挪了挪。
　　实际上里希特并不是害怕单玉揍他，就在他圈着单玉的脖子时，他感觉自己背后发毛，余光瞟见正在看着他们的周宴清，周宴清正用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这边，“又不是他的脖子，他这么凶干什么”里希特心想，他心里觉得周宴清不占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害怕。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终于还是顺从逃避危险的本能，收回了圈着单玉的手。
　　几人像昨天一样去找自己上课的地方，只是今天单玉把准备近教室的周宴清叫住了，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用塑料袋包着的酸奶，然后递给了周宴清，单玉：“昨天准备给你的，但是喝醉忘记了。”周宴清接过单玉手里的酸奶，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地进了教室。他想起昨晚单玉带给他的草莓蛋糕，想起单玉看他吃东西的认真眼神，想起单玉在柔光下好看的眉眼，还有那句“喜欢你”。红色从周宴清的脖子爬上耳垂，又蔓延到脸颊，惊得邻座的同学以为他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