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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伤疤滤镜 ...

  •   成优至始至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今天大脑有点发胀,莫名有一种处理的信息太多“CPU”要烧掉的感觉。
      首先,他看自己的好哥们,一头猪脸,但看惯了人不妨碍自己和他聊球。就是这人始终感觉情绪有点低落,成优聊了好一会儿才聊起来。但他似乎也不打算去追求杨佳佳了。
      成优心里长舒一口气。
      其次,是班级里有些女生——在他过去影响里其貌不扬,今天打眼一看,也挺不错的,个别还有不少给了他夏日般的心动。而以前公认的班花,苏轻轻好像并不好看,虽然她装扮别致,气质独特,但却好像是非主流类美女。
      最后呢,自己兄弟原来有好几个秃头缺牙的,他们什么是时候秃的,熬夜打游戏弄得吗?成优心里一紧,决定以后不熬夜上分了。
      成优上课的时候眼神还是很喜欢飞去杨佳佳那里。尤其喜欢看她的腿,别误会,不是因为她的腿好看。而是因为他以前老踢她。
      每次他听到老师在台上说什么,他脑子里就会窜出跟杨佳佳说的闲话,就会联想到她会偷偷在桌底下踢他。
      这是杨佳佳最常用的生气表达了。她似乎不怎么会生气。
      “杨小猪又该生气了。”他心里给她取得绰号其实叫杨小猪。
      成优喜欢看麦兜,他觉得小猪是一种无忧无虑的生物,喜欢吃东西,头脑有些单线条。像杨佳佳一样。
      杨佳佳喜欢吃东西,她有时候会有减肥意识,自言自语的嘀咕说这个有脂肪,那个热量太高,又会自我说服,“没关系,妈妈说我还在长身体。”
      成优就会叫她,“杨小猪。”
      杨佳佳瞪他的时候,他又会找补“小猪很可爱啊,麦兜全国人民都喜欢,而且你还是猪猪公主。”
      杨佳佳就会用脚踢他。
      成优想,杨佳佳成为景深的同桌了,她也会和他开玩笑吗?

      杨佳佳笔掉在了桌下,她本想用脚勾一下。
      却不小心打到了景深。景深眼睛瞥向她。
      “对不起。”杨佳佳道歉,我笔掉了,“能帮忙捡一下吗?”
      景深摇摇头,做题。
      他座位不宽,更何况题刚解到一半,他为自己设定了时间,不能耽误。
      杨佳佳叹口气,心想总比成优那头猪好,那个人看到自己不搭理他了,就会闹出点动静。一会儿把自己笔碰掉让她捡,一会儿又会晃下桌子。
      和景深做,虽然不受干扰,但上课偶尔想打瞌睡。和成优就不会。
      杨佳佳觉得景深大部分时候就像个机器人,但....他偶尔会写点东西。
      如果不是杨佳佳偶然发现的话。
      景深喜欢9班的洛百是被在班里公开过的。杨佳佳也知道点,但后来跟景深做同桌时,他不在笔记本上写东西了。他写摩斯密码。
      杨佳佳最开始不知道那是摩斯密码,直到历史课老师在幻灯片上展示时,她才知道。那节历史课之后,景深连摩斯密码也不写了。
      他写一些奇怪的,可能是他自己创造的,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字母符号。
      杨佳佳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景深做事很规律。他会在桌上给自己放两个番茄钟,一个做题看书,一个休息。
      每次休息时,景深就会发呆。视线会往出教学楼另一侧,另一侧刚好是美术楼。
      他眼睛喜欢远眺着落在某处,然后开始写奇怪的符号。
      他写时也很专注,连杨佳佳偷偷地打量也不会发现。
      难怪此前离得近的吴昊会发现他的秘密了。
      杨佳佳觉得,景深比成优闷,也没他有趣。
      不过,杨佳佳想起成优那头猪就又来气了,她怎么能说自己的仇人比恩人好呢?这么一想,她生气的脚一踢,像是在打成优,但又撞上了景深。
      “对不起”,杨佳佳说。
      景深刚好在休息时间,眼睛落在她身上一秒,又转头去写符号了。

      洛百有过9个男朋友。
      第一个从幼儿园起,三个是小学时候早恋,她每升两年喜欢一个,像保质期一样,过期就忘,到小升初时去美国绘画夏令营谈的法国小男友,对方比她还小两岁,当时正在读四年级。后来回国后,她在初一打游戏,经历了不知对象性别的网恋,结束后又接受了高中的学长的追求,初二,中途休学去美国带了半年,学长刚好移情别恋,而她也很快先后和一个奥地利小哥和一个华裔弟弟在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洛百是个很滥情的人,她总是观察着别人,对未知的物种好奇,或一旦施加以同情或恻隐之心,就会稀里糊涂地卷进一段情感。
      但进入后,感情既不能多一步,也不会少一步,就那么一丁点分量,又会稀里糊涂的结束。但她总是会为这些人画画。包括那个不知名的网恋对象,她也给对面的人画了好几个不知是名状的抽象画。
      洛百在高中,或者说真正知事后,再也没有卷入过所谓的情感。有些花,开得过早,没到花期,就没了盛开的心思。她明明在青春的夏日,就像步入了秋日的季节,安心等待着沉沉倦倦的冬。
      她喜欢将情感盛入绘画里,线条比人更能够纾解情绪,而颜料的回应总比人来得更为惊喜稳定。
      洛百在为景深画画,她的画面里是模糊的影子,人被蒙蒙的雾气遮掩住,但又仿佛下一步要破开雾走出来。
      她明白,这雾气代表她的好奇。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好奇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但他越是回避,她越有心探寻。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么是什么。让他不敢靠近我呢?
      我很吓人吗?
      洛百在雾气前用颜料染了层层的金,像是刺眼的阳光,又像是秋日的落叶。

      洛言听老师说姐姐来找自己时,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是班上的班长,明明有着班草、校草的长相,却“班妈”的称号,原因摆脱不了他惊人的预见力,和天赋的操心命。
      打个比方来说,就是他看见班里一个女生哭,就能凭借着蛛丝马迹,找出事情的源头,给女生做好充分的思想工作,并且代为老师沟通协商问题,不管是引发问题的人,还是受委屈的人,还是处理问题的老师,大家没一个觉得事情麻烦或者各种人有委屈的,只觉得世界美好和平。
      但更多情况下,在纷争和混乱出现以前,洛言就不动声色的制止了。他就像一个中间轴承,拥有着让事情顺滑的能力。
      如果说洛百的观察力让她将世界诉诸于笔尖,那么洛言则会直接干预。
      在“洛百”绝不可能找我等推断上,他心里几乎有百分之百确定来找自己的人是另一个姐——“舒甜。”
      舒甜遇事儿找他不是一次两次,但这次又来,洛言心想,他肯定又要做知心大妈老妈子了。
      故事还要从昨天说起,舒甜昨天坐在咖啡店里忧愁地望着“墨里”主唱老哥,就是怎么都不摘下墨镜口罩帽子。
      后来又为墨里老哥没有凭借她如同间谍活动一样的打扮而出自己时,黯然神伤。
      洛言说,“又不是谁都能透过表面看本质。”
      舒甜问,“那你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我。”
      洛言没办法告诉舒甜说,她从小学探戈,走路的姿势太独特。而他因为被家里人送去学过好一段时间探戈,而对这些拥有“糟糕”探戈舞步的每个女人姿势都过目不忘。
      洛言于是说,“比我姐漂亮的人,周围不就只有你一个吗。”
      舒甜就呜呜的哭起来。她一哭,洛言就感到不对劲儿,直接按住她的手,夺过墨镜儿。那双美目含着春水,如同受惊了,瞪着他,你干什么!
      洛言眼神在她身边的疤上一带。“姐,哭什么。您不是还这么好看吗?弄成这样,吓得我以为你毁容了。”
      舒甜说,“我以前就有这块疤吗,这么丑,长在我脸上,不得天天哭。”
      洛言也说,“是呀,为什么不早哭,而现在哭呢,因为你一直都好看啊,怎么现在突然就不觉得了?”
      舒甜说,“哪里好看。”
      洛言说,“没疤的人多没记忆点,看过断臂女神维也纳吗,残缺才是美,她没那么一点不遗憾,至于让人那么难忘吗。你知道你比我姐好看在哪儿吗?就在这块儿疤,有记忆点。但凡人看了,都会长久地望着其他部分,想象这个人要是没疤该有多好看。”
      舒甜眼睛又要红了,“是吧,还是没疤好。”
      洛言把水推在舒甜面前说,“姐哭多了,要多补水。没疤有没疤的好,可你有这块疤,它在你身上,就成了你独一无二的一部分。该喜欢你的人,还是会喜欢你的......”
      舒甜说,“那你会喜欢我吗?”
      “啊?”洛言猝不及防,赶紧借口道,“舒甜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敬您,爱戴您,
      您如同我的亲姐.....”
      舒甜一口就轻了过去,咬住,再轻轻一含,松开。
      洛言像断臂的维也纳一样变成雕塑了,他不敢看舒甜,好一会儿才苏醒过来,语无伦次道,”亲姐....您怎么能?”
      舒甜眨眨眼问,“你心跳加速了吗?”
      “嗯。”
      她红着眼睛,眼神却是很灵动,妩媚多姿,“有多快?”
      “到心率过速程度了。”
      “很好,脸也红了。”这才对嘛,舒甜说,“我有这个把握,要是没疤的话,这会儿亲你,你肯定会喜欢上我。”
      “但如果有疤,也是一样的结果,那我肯定一直都这么美了。”舒甜居然开始美滋滋的照镜子,欣赏起自己的美貌。
      洛言还有点没回过声来地摸着自己的唇,仿佛被原子弹轰炸过一遍,喃喃自语道,“姐,你怎么能恃美行凶。”
      “你提醒我了,”舒甜恶狠狠得瞪着他,做出一个威胁的动作,“不准把刚才这事儿告诉你姐知道没,不然砍你!”
      说罢,她便摘下口罩帽子,撑着脸,一副等待服务的娇滴滴大小姐模样,“帮我点杯咖啡,我要在这坐着,做一只貌美的花瓶,等待着墨里小哥哥同我聊音乐。”
      洛言一看着昨天神采飞扬的舒甜姐今天哭丧着脸见他,便知道这老姐昨天一定没有等来好回应。
      “你干嘛了,舒甜姐。”
      其实洛言过了十五分钟课间操之后就有课,这节课他答应了替老师看自习,但还没来得及跟老师同学讲,一边看舒甜表情的同时,他就在心里做好了如何让同学老师接应的方案。
      不知怎么的,舒甜在他这里的排序天然就比班长之类的事物高上许多,哪怕只是她的一点小情绪。或许他真把舒甜姐看成他姐姐了,不过舒甜比她姐有意思多了。
      比如说现在,舒甜说,“昨天到最后墨里也没和我搭讪。”
      洛言问,“之前他又和你搭讪过吗?”
      “也没有。”舒甜垂头懊恼。
      洛言说,“你又不是一天失败,怎么突然丧失斗志。”
      洛言又问,“你和他主动搭过话没?”
      “只点过单。”
      洛言说,“姐,你怎么对我就大胆的像老虎,对他胆小的像猫。”
      舒甜说,“因为我完全了解你,但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洛言不知道怎么的,像被喂了一颗糖,心里有点甜,说,“你对别人也这么恃美行凶吗?”
      舒甜立刻摇头,“怎么会,我一点也不了解别人,更何况,他们有的人很肤浅,总以貌取人,不像你。”
      洛言觉得她拿人亲吻做测试的动机和对别人以貌取物的嫌弃有点自相矛盾。但他并没有点出来,问,“那舒甜姐,你了解我什么?”
      舒甜说,“你很乖咯,人也很好。你是洛百的弟弟,总不会伤害我。”
      洛言看她毫无防备的眼睛,心想或许你并不如所想那般的那么完全了解我。不过没关系,人只需要在某一阶段了解她所需要的东西就好。而他也只需要袒露应当袒露的。
      洛言突然问,“姐,你现在打算申请地方的哪些学校?”
      舒甜扳着指头数,“我不知道啊,听说家里人在看澳大利亚的、美国的、欧洲的,港澳的,我还没看呢。”
      洛言突然说,“你申请香港好不好。我之后一年再选读附近的学校,很方便就能过来看你。”
      舒甜说,“但听说澳大利亚啊,美国啊,欧洲啊....风景也很好。”
      洛言拿出钱包给她看卡,“这简单,舒甜姐,我每次拿奖学金都存在卡里,这里面的钱不说多了,起码能包你商务舱环游一圈了,等高考下来学校机构奖学金一发,五星级酒店的钱也够了。”
      舒甜还在犹豫,洛言又说,“在香港读书剩下来的钱,你还可以拿去做美容、购物、买衣服买包;花不完的钱又可以去做投资理财,我到时候会读金融,你可以交给我打理,然后钱生钱又去做美容、购物、买衣服买包。”
      舒甜觉得也挺好,点点头,说,“那行吧,我回去和爸妈说一下。”
      洛言突然拉住她,“舒甜姐,你是不是经常被人追,也总是被周围人喜欢。”
      所以表露得再明显,也习以为常,仿佛感觉不到。
      舒甜似乎望着天空思考——但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因为答案了然于心,“是这样的。”
      洛言或许真是了解她,笑了,说,“我以为你会不假思索。”
      舒甜眨了眨眼睛,她似乎有点成熟了,但好像又没有,她用那种一贯无所谓的口吻说,“有个道理,不知道怎么,就刚刚进入我的脑袋里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喜欢的人会一直喜欢你,不喜欢的人会一直不喜欢你。”
      “但还好我一直都爱自己。”
      舒甜笑了笑。
      那块疤其实丑陋,触目惊心,但在洛言眼里,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也不觉得难看。在他记忆里舒甜姐一直是这样的,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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