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风始终吹不到职高》芣苢薄言

6、报名

　　“不是才刚开学吗，这就准备运动会了？”李佳茵属实有些诧异。
　　邱浩解释道：“先报项目嘛，还要训练，七七八八的不都要时间吗？”
　　“也是，那你报了项目没？”
　　“报了，男子铅球。”
　　“挺适合你的，那你说我报什么比较好？50米？”
　　“我看可以，反正你爆发力强。”
　　方艺在一边听着他们俩聊，没插话，也没走神。
　　她心里琢磨着运动会这个机会徐子扬一定能抓住，趁机多报几项，好好地出一场风头，而她将有绝对充分的理由和绝对充足的时间去看他。
　　徐子扬的体育很好，已经好到整个学校差不多都知道的地步了。

　　初三六班的教室里。
　　一群体育生围在徐子扬座位边上，正七嘴八舌的瓜分项目。
　　“我要50米，不许跟我抢，我爆发力杠杠的，不懂校队最强50米的人有难了！”
　　“那我跳高！”
　　“跳远好吧，保证拿个第一回来！”
　　“我一千米！教练说我有希望破校记录！一千米的赛道我妥妥天选夺冠人！”
　　“……”
　　一群牛高马大的体育生争先恐后地立军令状，班级荣誉感只是造成这场面是一部分，更大的原因是训练的时候可以逃几节课。
　　“老大，你打算报啥？”
　　就在所有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一个瞧着猴瘦猴瘦的男生问徐子扬。
　　一时间，体育生们反应过来真大佬还没开口，他们抢来抢去的行为挺可笑的。主要是他们时常忘了徐子扬不是校队的，自己这些人在校队里排的一二三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就徐子扬的水准，他们只配挑人家选剩下的。
　　想通这一点，刚刚还争得起劲的一众体育生都熄了声。
　　齐征拍了拍刘预的肩，感慨道：“猴子，难怪你成绩好，还得是你小子机灵啊！”
　　在一众体育生里齐征是领头羊般的存在，徐子扬转过来之前，这荣城中学还是他的天下，后来眼瞅着自己比不过徐子扬，就立马认怂，给他做了小弟，现在也是二把手。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徐子扬屈指，用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没第一时间回话。
　　看着他的反应，齐征急了：“哥？怎么不说话了？兄弟们都等着你选呢！你多报几个，咱们班有你妥妥的第一好吧？”
　　“我已经报好了，你们自己把报名单拿去填报，填完了还过来，我去给老师。”
　　徐子扬随手将报名表丢给他们。
　　“行。”
　　齐征拿着报名表走了。
　　等到那一群人都跟着齐征去别处闹了，徐子扬才算是得了清闲。
　　“老大，你为什么不做体育生，凭你的能耐，完全可以走特招进市一中。”这个疑问已经藏在刘预心里很久了。
　　“不想去，体育生太累了。”
　　徐子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活动了一下手，就这么伏在桌子睡了。
　　刘预明白徐子扬这是赶人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这时徐子扬慢悠悠地坐起身来，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这是大课间，本来应该跑操的，但是天气不好就取消了，现在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
　　他起身向教室外，走廊的人很多，大多数是几个相熟的扎堆聊天，挺热闹的。
　　“喂，你看，前头这不是隔壁班那个谁吗？”
　　李佳茵伸手怼了怼方艺，方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徐子扬。毫不夸张地讲，看到徐子扬的那个瞬间，方艺心里的小鹿已经不会乱撞了，因为它直接撞死了。
　　“谁？”方艺第一时间装不认识，想掩饰着自己对徐子扬不一样这个事实。
　　“徐子扬啊！你不认识？”李佳茵扶额，“我的天呐，你可别再一股脑地读书了，我真的怕你读傻了。”
　　方艺尴尬地笑了笑，发现自己这一边好像装过了。她眨巴着眼，想要换个话题，又舍不得移开眼不看徐子扬。
　　看着方艺目不转睛的模样，李佳茵坏笑道：“怎么样？帅吧？”
　　“啊？”方艺看得入迷，咋一听到李佳茵开口还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徐子扬帅不帅呢？”李佳茵失笑。
　　这时徐子扬已经走远了，方艺砸吧嘴回味了一下，随口答道：“还行。”
　　“你口气挺大嘛！这叫还行，什么叫好看啊？班长吗？”
　　李佳茵冲着方艺挤眉弄眼。
　　看着李佳茵一幅她都懂的神情，方艺顿觉心累，她不想跟她解释，毕竟以往的经历告诉她，李佳茵在这个问题上一向秉持“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的观点。方艺是真的累了，倒不如什么都不说，任由李佳茵自己脑补，反正她什么都没承认。
　　“不是我说你，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客观来说，班长是不如徐子扬好看。”
　　“哦。”
　　“你看看，这就不高兴了，我还没说什么了，立马就护上了，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李佳茵恨铁不成钢。
　　“哦。”
　　“你别不乐意啊！喂！你快停下！等等我！”
　　李佳茵小跑着试图跟走得越来越快的方艺，心里不住地腹诽：还说不喜欢班长，瞧这反应明明就一头扎进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追上方艺，明明班主任吩咐的是要她们俩一起去找门卫拿快递。
　　你方艺刚刚走那么快，现在还不是要等我？
　　她喘着粗气想。
　　话说这个班主任吴华清什么都还好，唯独人是真懒，好面儿，又爱买东西，每回都让学生帮她拿，这次的东西不少，甚至喊了两个人出来。
　　李佳茵知道老吴的真实目的是让方艺出教室走走，她是顺带的，毕竟在班上方艺也就跟她还有邱浩走得近一点。但她到底是忍不住地抱怨。
　　“方艺？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喜欢别人拿我开这种玩笑。”
　　仔细想想，方艺觉得刚刚自己的反应是真的可笑，明明事也不大，她那样的反应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但她就是不喜欢，也没必要迁就。
　　李佳茵忙表忠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了。”
　　“嗯。”方艺应了声，应完后发现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了，连忙找补，“你上次考试的错题我帮你看了一下，等会儿给你讲。”
　　“好啊！”李佳茵乐了。
　　转眼就到了门卫室。
　　“对了，今天星期几？”李佳茵在门口停了步，问。
　　方艺疑惑，问道：“星期四啊，怎么了吗？”
　　“啧，我想吃个KFC，你等会帮我打个掩护，说我去校外拿个快递，然后我去买，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她伸手捏住方艺的衣摆，摇了摇。
　　“你这是违反校纪校规。”
　　李佳茵点头：“嗯，是的。”
　　“不帮。”
　　说完，方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门卫室。
　　李佳茵撇撇嘴，跺了跺脚，只得无奈地跟上。
　　门卫室里只有一个值班人员，正端着茶坐在监控前听小说，看上去好不悠闲。再一对比自己跟坐牢一样的日子，李佳茵心里感慨万千，巴不得自己能早点毕业，然后就来学校应聘做个保安，提前体验养老生活。
　　方艺显然没有李佳茵想得那么多。她礼貌地敲了敲门，在门卫回头注意到她的时候微笑着开口：“门卫叔叔好，我们是吴华清吴老师班上的学生，来拿她的快递的。”
　　“快递都在那边，你们自己找吧。”
　　说完，门卫回过头啜了一口茶，继续专注于听手机正在播放玄幻小说，小说中男主在结婚时遇上了抢亲，应该是到关键剧情了。
　　不同于门卫大叔的闲适，在门卫室的另一边，方艺和李佳茵正在逐个核对快递信息。
　　不多时，她们带着老吴的五个快递往回走。别被五个这个数目吓着，以为东西有多少，老师压榨学生什么的。实际上老吴买的快递都不大，就小小的一点儿，李佳茵的校服口袋里就揣下了俩。
　　“你最后报了什么项目？”方艺问。
　　李佳茵嘿嘿一笑，道：“我报的铅球，跟邱浩一样，他推荐的，说是既轻松，又能有理由逃课。”
　　“不是我说你，现在初三了，你要认真学了。就像你说的，你很聪明，我也承认，但你好歹要学点东西吧？难不成你能做到自己考试的时候研究透学科内核，平地起高楼？”
　　“你怎么也这么啰嗦，我爸妈念，老师念，怎么连你也对着我念，烦死了！”李佳茵不高兴了，她嘴撅的都能直接挂个油壶。
　　“忠言逆耳利于行。”
　　“那你为什么不说邱浩？”
　　“就像你说过的，你跟他不一样，他有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也对未来有规划，成绩虽然不好，但足够让他读个3+2了，他这样的未必不能成为高级技术人才。但你没有目标，多拿点分才是王道。”
　　“知道了，其实我跟你坐之后，也有在你的感染下自己认真学的。”
　　李佳茵说话声越来越小，到后面只剩嘀咕了。
　　对此，方艺笑了笑。
　　李佳茵转而问道：“那你呢？有报什么项目？”
　　“4×100接力。”
　　“……”

　　六班的教室里，晃了一圈回来的徐子扬发现桌上放着填好报名表。他拿起表，在核对信息无误后将报名表交到了体育组办公室。
　　太阳悄悄地在乌云身后露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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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_(:з」∠)_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