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和不倒翁》枢桓利利

10、第 10 章

　　寝室里最近的热度就是孙昭多年前的八卦。而这个八卦传播的初始者便是当晚冲到孙昭宿舍的颜茉。
　　上位圈的选秀生开始被点名安排直播任务，颜茉和宋雪烟作为话痨选手，在直播间跟粉丝互动得不亦乐乎。虽然不是每个粉丝的留言都要顾及，也不妨碍她从评论中攫取到神奇的八卦信息。
　　例如：
　　“孙昭真的在谈恋爱吗？”
　　什么？！
　　“听说孙昭早恋哦。”
　　早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姐姐快去问问孙昭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啊！”
　　好的下播就去问！
　　“爱豆谈恋爱要杀头。”
　　有没有可能孙昭不想当爱豆呢？

　　下播后颜茉马上找到工作人员，寻消问息，艰难地打听到了孙昭的绯闻，以及看到了孙昭学生时代和“男朋友”亲密挽手的照片。
　　笑死人了，孙昭只是亲切地挽着人家的手而已，怎么就被传成爱豆谈恋爱了。
　　颜茉再多看几张，也没见到什么更亲密的照片。虽然她也没见过孙昭对谁这么热情，但这看起来也不像在谈恋爱啊，这哥儿们蛮温柔的，但是哪有小情侣这么克制的呀。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颜茉看着照片里英俊帅气的小哥，纯白的衬衫和剪得长度适中的头发，还有干净的气质，怎么看都很出众啊！就算放颜茉的学校也铁定是校园男神。
　　更何况长大之后也一表人才。
　　网友真能扒啊，连人家工作照都扒出来了。
　　颜茉盯着照片里器宇轩昂的“孙昭男友”，把西装穿得自然笔挺，颜值十分是满分的话，光看照片都能给满分了。不怪孙昭会有八卦绯闻，要是这种帅哥在旁边，不动心才奇怪吧！

　　颜茉在寝室里爆料听来的绯闻后，大家变成饥饿许久的狼，眼里都冒着精光。
　　也不是大家对黑料什么的感兴趣，就好像寝室里的女孩突然表白成功，全寝室都跟着狂欢似的，尤其听到告白成功的对象是校草，更是犹如中头奖，值得开趴庆祝并拉横幅公告。
　　大家的侧重点放在“帅”上面，反而忽略了孙昭并不喜欢谈这件事的心情。

　　孙昭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能够靠近的感觉，所以在她突然冷漠的这些天，大家都不太敢跟她搭话。
　　颜茉知道自己做错事，这些天谨小慎微。
　　孙昭明说不需要她道歉，但看着孙昭时不时叹口气又抱着脑袋一脸崩溃的样子，颜茉还是觉得自己低下头做人比较好。
　　唯一知情的慕秋负责听孙昭吐槽发泄，在器械室看孙昭打拳，跟着也培养起打拳的兴趣。

　　绯闻避无可避，节目照常进行。
　　第三场公演的小组分配结果公布，孙昭和宋雪烟还是一个小组，机缘巧合下，秦南怡也在这个小组里。
　　孙昭这一组是舞曲，曲风轻松欢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曲子孙昭很喜欢，全是因为听起来不是特别难唱，舞蹈部分对孙昭就更没有难度了。
　　粉丝让她进入这个小组，一定是听到了她追求简单舞台的心愿吧。
　　然而秦南怡进入她们组，让孙昭认为对秦南怡而言多少有点屈才。
　　在孙昭的认知里，南怡就应该去康欣或者颜茉那种跳大框架，华丽且抓人眼球的舞台。她们这一组对南怡来说就是大材小用，甚至有可能无法把南怡的优点展示出来。
　　孙昭和雪烟在这群成熟的爱豆里就像盲目穿插其中的小萌新，还好两个人有点小本事，幸运的站到现在，南怡来到她们组，或许要撑起大家长的角色。她信任南怡，但也不想拖累她。
　　察觉到孙昭小心思的南怡反而十分豁达。
　　“有可能和你一组最后能叠加buff呢。”
　　“南怡...”
　　南怡舒展着四肢，一如舞台前的准备：“这也没办法嘛，粉丝帮我选了这个舞台，或许这不是我最想要的，但是我一定会以最好的姿态去完成它。”
　　她牵着孙昭的手摇了摇。
　　“向前看嘛，总是在意发生了的事情很多事就都做不好。我们一起把这个舞台做到极致，无愧于心就好啦。”
　　“我会努力的！”
　　“能让你打起精神也不错，前阵子你看起来好像丧尸。”
　　孙昭一把推开朝她打趣的南怡，对方依然嘻嘻笑着。
　　“要不这样，我们组要是赢了你就把你的恋爱史跟我们分享下呗。”
　　“怎么连你也这么八卦！”
　　孙昭真是怕了这群赌徒，她当然不会答应，可是南怡的柔和情绪让她也不再这么拘泥过去，她明明已经决定要向前看，何必总是要为了唐寒的事情纠结。
　　孙昭嫣然一笑，“等我心情好再说吧。”

　　代言，拍摄，还有直播带货，明星的任务竟然如此之多。
　　孙昭接到开直播的通知后，问选秀生们直播时都会做什么。有一技之长的，可以做表演或者展示，点子多的，可以整活节目效果和观众互动。孙昭并不热衷交际，更不用说互动了，她可能对着屏幕就会放空。
　　工作人员指导她，直播中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就多看看评论，选喜欢的问题回答粉丝就好了。如果一直冷场，工作人员这边会看情况让她提前下播。
　　带着好奇和一丝丝紧张，孙昭开始了她的第一次直播。
　　初始还因为有点尴尬，孙昭的视线总往工作人员这边瞟，读起评论后就好多了。由于整个直播间的网络非常卡，孙昭再次感受到她们节目是真的火。
　　还没说几句话屏幕就定住，后台人员维修了好几次，等网络稳定下来，时间已经花掉近一半。
　　一来二去孙昭慢慢适应了直播，和粉丝们聊天也渐渐顺畅。在网络卡顿的时候仔细地看粉丝的评论，并认真回答。
　　——“蓝莓味轻乳和樱桃味酸奶哪个更好喝？”
　　孙昭拿起桌面上的酸奶在桌面上敲了敲：“喝这个。都特地放在桌子上了为什么还要问。”
　　——“脚为什么会受伤呢？”
　　“公演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姐姐和慕秋认识很久了吗？”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孙昭略带惊讶地笑了笑，“我们是来了节目才认识的。”
　　——“选秀生里最喜欢谁？”
　　“这可不好说。”
　　“都蛮喜欢的，选秀生每个人都很独特。”

　　除了提问式的评论，还有粉丝的激情刷屏，一大串表情，文字式呐喊和夸奖。孙昭还没能消化粉丝的花式赞美，看到自己被天花乱坠一顿狂吹，很认真地喊停。
　　被阻止输出彩虹屁的粉丝显然不会消停，转而又开始打赏，送鲜花送气球，送游艇送火箭。
　　孙昭看工作人员在后方举的牌子，“看打赏排名，排名最高的读ID，感谢他。”
　　孙昭会意，摸索排名榜看到了第一名的ID：“【冷酷到底】。”
　　念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谢【冷酷到底】...送了5个嘉年华。”孙昭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狐疑地看着工作人员，看到对方瞪大眼睛比了大拇指，看来是有钱人。
　　能上排行榜的ID在评论时都会有特别标识，但是这个【冷酷到底】除了在打赏的时候ID飘在直播间上方，孙昭好像没见过他评论。
　　不过孙昭刚感谢完，对方就评论了。

　　——“不用谢。喜欢吗？”
　　孙昭憋笑，表情微妙不自然。尽管榜一大哥一股又爹又土的霸总风，但是对方打钱了就是大爷。

　　孙昭抱着心疼粉丝的真挚心情回复，“喜欢是一回事，但是大家也要量力而行哈。”
　　这个钱能不能进她口袋还不一定呢。
　　然而没过多久，弹幕上方又飘过【冷酷到底嘉年华X10】。
　　孙昭欲言又止，再次疑惑地看向后方的制作组，只见大家都呈吃惊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非常感谢【冷酷..到底】，不用送那么多礼物，嗯...这个钱留着可以做别的嘛对不对。”
　　有钱人可能真的挺多还挺奇怪的，或许她的粉丝真的有这么喜欢她吧，可是孙昭一个不打算混娱乐圈的收到直播礼物反而有种欠人人情的心虚感，比起收礼物她更想好好地跟粉丝聊聊天。
　　说实话，她有点无语。

　　——“你喜欢就好。”
　　评论一浮上来，弹幕再次飘起来【冷酷到底游艇X100】.
　　孙昭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
　　就连后方的制作人员都在惊呼粉丝的豪横。
　　接下来更震惊大家的事情出现了。

　　【该直播间存在非法交易嫌疑，紧急关停。】

　　孙昭的第一次直播，以打赏值最高，时长最短一战成名，而粉丝的打赏因为金额太高被封住，后续怎么处理的不甚明了。倒是孙昭代言的酸奶涨了一波销量，孙昭的榜一大哥刷爆直播间还上了热搜趋势。
　　孙昭无语，再也不想开直播。

　　第三次公演，让小组的选秀生们都有些紧张，孙昭组里的有几位排名偏低的选秀生，想在公演做出更好的表现，拿到更多的part，急切的心情混杂在仓促的准备时间里，把练习室的气压压迫得更紧绷。
　　组长毫无疑问交给秦南怡，孙昭无意争C位，但她的C位是粉丝争取来的，因此主要part都给了她。
　　孙昭唱歌是短板，要避开高音，把part分出去，就只能不停改变走位，排练了几天，整个舞蹈的动线还是乱得不成型。
　　孙昭不太会体谅人，在做出很多退让后还不能改变局面，那张漂亮的脸蛋就会变得严肃。有时候一整天都会板着脸，其他人也不敢吭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愿意配合，听南怡的安排不好吗？如果改完大家能做得更好就算了，可是舞台改到现在连基本队形都做不好。要大家发现我们的问题，去改，很难吗？”
　　孙昭在导师检阅给了差评后终于爆发，没有人见过她生气的样子，秦南怡和宋雪烟都吓到噤声。她们心中的孙昭永远漂亮，对陌生人高冷，嫌麻烦，又懒得跟人争论，此刻发脾气的孙昭，是谁都没见到过的难得状态。
　　孙昭孤高骄傲，突然发作一通，把队员都吓哭。
　　孙昭烦的不行，但是惹哭别人不是她的本意，生存游戏里谁都想要争取，可是方法不对，只会把结果弄糟。

　　“我们可以按老师说的，把part再重新分一下。”她递过纸巾，少有耐心和温和就这样袒露出来。“舞台乱糟糟，也不会有人想看的。”
　　“有绚丽完整的4分钟舞台，才会被看到每个人精彩动人的那十几秒啊。”

　　孙昭发一通火，舞台排练都变得顺利得多。
　　偏偏节目组突击发送福利，让小组组长参与抽奖，奖励一天的户外活动。听起来是奖励，实则要花掉一天的排练时间，原本时间都紧凑，这下选秀生们都有些苦不堪言。
　　孙昭这组实惨。其他小组抽到奖励去保龄球馆、溜冰场、游乐场，秦南怡手气太烂，最后大家只能去公园捡垃圾。

　　选秀生们穿着清一色标有节目名称的白色T恤，戴着白色太阳帽和防尘口罩，在公园里零零散散地拿着加长卫生钳捡垃圾。
　　原本只是以为扫一下就好，结果路人拿着手机在拍，根本不可能摸鱼。
　　孙昭倒是不大排斥这样的活动，她和朋友参加过环保活动，捡垃圾都只是小事。秦南怡觉得孙昭这阵子容易生气，做卫生又会闹脾气，所以和她离得近，想给她打下手，孙昭自己倒是勤快地把目之所及的垃圾都快速捡好。

　　“姐妹！你不累吗？”
　　宋雪烟拿着两瓶酸奶过来给秦南怡和孙昭。
　　全部人都回大本营休息了，孙昭还在找垃圾，秦南怡跟她一起，孙昭不休息，她也不好意思停下来。
　　孙昭直起身子，把垃圾捡进框里。
　　“一看你们就是不常锻炼，扫个地要半条命。”
　　“这都怪我手气不好。”
　　秦南怡抿着嘴，小组选秀生到现在都还是各干各的，南怡有时候觉得没有带好小组，内心歉疚，总是妥协，但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怪你不怪你。”南怡在组里总做退让，雪烟也看不下去，要不是孙昭先一步把其他人镇住了，雪烟也要出来讲一通。“是孙昭体力太好了，你看她那个样子，让她围着公园跑三圈都没问题。”
　　“我哪能跑三圈！你不要乱讲。”
　　“说你体力好呢！”
　　孙昭朝着宋雪烟做了一个鬼脸，便坐在两人旁边休息。
　　“好想知道其他人都在干嘛哦。”

　　“慕秋那种去了游乐场，康欣那组在打保龄球，颜茉那组在溜冰场。”宋雪烟眼里满是羡慕。“我看到有的小组去逛超市...我也好想去逛超市.....”
　　“到底节目组为什么会有扫公园的选项啊。只有我们这组在做苦力。”
　　“为了节目效果呗。”
　　“话说你们都拍了什么呀。”
　　节目组给每个人发了云台相机，说是可以随意拍摄，但是劳动的时候谁还要拍摄啊，相机都留给跟拍的工作人员。
　　“其实我有拍一点。”宋雪烟掏出相机，“我们可以给我们这次的MV拍一版劳动主题的嘛。”
　　孙昭点头，秦南怡笑了笑，“那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借着宋雪烟的提议，大家开始在公园里拍摄。多亏宋雪烟这个气氛组，虽然选秀生之间还是有点尴尬，但一起拍视频，看上去也像多认识了一点。
　　和公事无关的营业让人毫无负担，孙昭和选秀生们一起拍视频就没有在练习室那种扭捏感，看选秀生们都顺眼很多。
　　平时对自己的part严防死守的选秀生们突然看得很开，或许因为这不是正经MV，选秀生们都拍得很欢乐。
　　平日里只能在机构里过封闭式生活的选秀生们到最后都有点疯，女孩子们活泼大胆，跟小朋友借泡泡机，跟卖氢气球的大叔借气球。
　　公园里自拍的阿姨们自带道具，选秀生们还主动搭讪跟阿姨借了道具互相帮拍，帮阿姨们选角度教动作，逗得阿姨们开心地请她们吃冰淇淋。阿姨们没有看她们的节目，主动地要给她们拉票做宣传，两边人都被哄得十分舒心。

　　选秀生们来到公园时，附近就有粉丝在跟拍。工作人员没有阻止，但也不允许选秀生们主动和她们接触。不过选秀生们在四处借道具的时候，工作人员也没有阻止她们和粉丝交流。
　　“就是说节目组的规矩很奇怪，可能别人看不出是私联就行吧。”
　　借道具可以交流，可是以借道具为名义求拍照又不可以了，工作人员甚至会把求合影的粉丝赶走。
　　孙昭看着粉丝只能在旁边对着她们的身影自拍，蓦地觉得粉丝可爱又有点可怜，便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对着粉丝的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拍到合照的粉丝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孙昭，孙昭做出噤声的手势，再指指工作人员，便笑着和选秀生们说话。没过多久，举镜的选秀生们便把方向转到粉丝那边，方便粉丝和她们自拍。
　　送给粉丝的小福利，便是今天的收尾工作。

　　许是收到拍摄消息的粉丝赶来现场，走出公园的时候她们身后跟了好多粉丝，连跟拍的工作人员都要把相机收好去护住她们，才得以把她们跟粉丝隔开。
　　孙昭和选秀生们像幼儿园放学的小朋友一个个搭着对方的肩膀走，虽然被挤得有些困难，但她还是忍不住发笑。
　　身边的粉丝在逗她，跟她开玩笑。问她今天开不开心，要不要气球，公演准备得怎么样，还要时不时夸她漂亮。
　　孙昭受不了她们一顿夸，简简单单地回复。
　　也有想法很多的，直截了当地问孙昭，“孙昭，你真的早恋呀。”
　　走在孙昭后面的宋雪烟不屑地插着嘴：“这话听起来真奇怪，早恋怎么了？早恋又不是犯罪。”
　　孙昭浅翻一道白眼：“我那不叫早恋！”
　　很久以前孙昭会不耻提及她和唐寒之间的事情，尽管自己开口诉说，也会有一丝失败的难堪。然而久而久之，她不再拘泥那些事情，好像是她不再重视她的过去，然后听到朋友维护她的时刻，孙昭觉得大胆承认失败也不错。

　　“那是我单箭头明恋！”
　　“谁年纪小的时候没喜欢过年长几岁的哥哥！”
　　她坦荡如砥，不惧流言，笑容高傲自信：
　　“我清白得很，别想着扒我历史，我怕你不小心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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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忙起来了就很难更新了，但是还是会努力写完的。希望新年一切顺利，看文的大家也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