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时间倒回前一天的基地长办公室。
“呃，既然我们肯定至少有一个植物系异能者有问题，直接悄悄带他过去一个一个读心就行，先去羔羊区岂不是打草惊蛇？”邱秋举手。
吴用在边上小媳妇一样弱弱道：“可是我也不一定能发现不对劲……”
“就是因为直接去不一定能发现不对劲，才需要打草惊蛇。”殷盏说。
邱长明收回在吴用和殷盏面上逡巡的视线，颔首道：“不错。”
往后五个小时，温室，哨口。
“三百多年前，一位名叫库克的英国船长第一次登陆澳大利亚，也第一次见到袋鼠这种生物。他很惊讶，问当地土著这种生物叫什么名字，土著回答他：’坎格鲁’，于是从此以后，袋鼠在英文中就被称为’坎格鲁’。”
冯教授笑了笑，眼角细密的纹路狡黠地交叠起来，“但是事实上，’坎格鲁’在土著语中其实是’不知道’的意思。”
五分钟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哨口外的冯教授笑着回应了李天遥的问好，后者刚要傻笑就收到了陈颂时的瞪视，忙不迭立正站直了，一副目不斜视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将功折罪的模样，看得冯教授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陈颂时给殷盏和吴用介绍了这位冯芄冯教授：她在陷落前是知名的生物学家，陷落后也是前几批被保护起来的科学家之一，然而因为研究方向不对口并未进入丧尸研究中心，而是选择继续教书育人，疫苗后因觉醒促进生长方面的植物系异能被委以温室负责人一职，不过比起“冯主任”，更乐意被称为“冯教授”。
她年逾六十，在临近晚年遇上了陷落，虽说在活下来的人当中已是十分幸运，但也谈不上什么保养得当，言语微笑却有种岁月沉淀后的优雅从容，显出一种不被皮囊禁锢的美。
吴用被她宽和带笑的眼睛一看，握手的时候自我介绍都结巴了。
“很奇妙吧，因为沟通上的误会，’不知道’就这样阴差阳错成了袋鼠的名字。”冯芄嗓音柔和，娓娓道来时仿佛一道溪流，确实很适合教书育人，“后来这被称作’袋鼠陷阱’，形容不同文明交流时由于想当然造成的误会。”
吴用在边上受教地连连点头，狂吹彩虹屁：“冯教授，您不愧是教授，连这都知道，不仅知道，还说得那么好，一下子就叫人听懂了，不光听懂，还记住，理解了，我就没有这样的天赋。”
冯芄笑而不语地听着，等陈颂时也搜肠刮肚跟着说了句“不愧是冯教授”，她才忽然转过头冲殷盏俏皮地挤了挤眼睛：“逗人确实挺好玩儿的，尤其是小陈。”
小陈本陈：“……”
“确实确实……”吴用停住，“嘎？”
“这个故事实际上是谣传。”冯芄说完，瞧着陈颂时和吴用两人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冯教授。”陈颂时无奈道。
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经跟着到了冯芄的办公室。
温室工作人员的办公场所和温室是两栋相连的楼，中间由指纹锁隔断，供电系统都不是同一套，进出尤且需要刷卡和身份验证，再加上外面的岗亭警卫，戒备森严程度比基地办公区还要强上几倍，简直是民以食为天的形象写照。
“小李的异能只是我的一种猜测，毕竟由于不可观测效应，现在我们对于异能的了解只能通过经验性的归纳总结。”冯芄说，“但他是个认真的孩子，站岗时会睡着恐怕确实是异能的作用。”
假如殷盏这个时候已经看过幸存者手册，他就会知道不可观测效应是序言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重要程度堪比当年经典物理头顶上的那两朵乌云。
如果说杨氏双缝实验曾经是一个恐怖故事，那么陷落后每一次对于“微观”的观测都是大逃杀。
物理学范畴上，每一个经典物理实验的结果不再恒定，而是完全取决于实验发生的空间和时间；生物学范畴上，血检和DNA检测都不再带来稳定的检测结果。这一系列变化很难说是测不准定律终于从原子尺度扩散到了纳米尺度，还是仪器、人的感官受到了不知名磁场的影响——就像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建的远距离通讯一样。
当然这个时候的殷盏还没机会翻看从羔羊区出来后顺路领的幸存者手册，只是记下了这个名词。
与此同时。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窸窸窣窣窣窣……
从进入这栋建筑起，殷盏耳边就响起了若有若无的窸窣声，这会他一小半注意力放在陈颂时和冯教授的对话上：前者正对后者委婉的求情表示别的惩罚可免，但李天遥同志必须手写检查，下次站岗的时候就贴胸口；一小半注意在冯芄旁边的吴用身上，后者和前者之间的距离正好小于一米；另一大半注意力则专心留意窸窣声的来源。
仿佛知道他在仔细听，又像是刻意想引起他的注意力，窸窣声更清晰、更迫切了。
窸窸窸窸窣窣窣窣……
不仅没听出声音是哪来的、听久了还觉得有点耳鸣的殷盏：……不然无视算了。
“邱长明同志跟我说了你们的任务，让我从旁协助。我已经找了个由头把大家聚集起来，基地的植物系异能者几乎都在这了，不在的我和邱同志可以打包票没有问题。”冯芄说道。
既然基地目前对触须防不胜防，怎么打包票？殷盏挑眉，然而不等他发问，冯芄满含深意的眼神已经划过他，最后落到吴用脸上。
顿了顿，老太太微微笑道，“加上之前在哨口那里，你读了那么久，觉得我有嫌疑吗？”
*
“温室没事，纵火的人已经被抓住了，火是冯教授提议放的大型投影。”
哭声和尖叫声中，陈颂时压低声音快速道。
换言之，除了温室以外，居民区和基础设施里亮起的都是真实的火焰——说完，陈颂时立刻抬高了音量。
“大家冷静不要乱！注意疏散！如发现表现异常者请立刻向巡逻队举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