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大游梦

37、2017

　　虽然蒋一天想是那么想，但做起来真的很难。

　　不管他第多少次在心里告诉自己，程凡在忙，自己不是也很忙吗，忙着上课，忙着课后的学业，而且在辅导员的推荐下，他也加入了一个跟他专业相关的社团，平常学完了课上的东西，就要马上参加社团里的。

　　但是他目睹着程凡这几个月越来越忙，蒋一天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因为这几个月跟他们以前的日子不一样了。

　　他们校区不一样，宿舍隔着好几栋楼，课程也错开好多，每周他们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额外的作业项目。

　　程凡加入的青创社团活动很多，他们见面就更少了。

　　蒋一天发现大学和高中真的是两种生活，不仅程凡，连他有时候都抽不出空来做自己的事，甚至程凡好不容易有时间和他出来约个会吃饭，蒋一天又没空了。

　　程凡和他好像都变得忙起来，大一原来就这么忙了。

　　其实换做任何一对正常的情侣倒也不会像蒋一天这样多想，他也这么开导过自己，可是实在是和以往的日子不一样了，转变的太突然，蒋一天一直适应不了。

　　之前日日夜夜相处，他没有发觉，到现在蒋一天才在这时不时的不安中反应过来，其实除了程凡这个人，他身边的一切蒋一天都不了解。

　　终于在这忙碌之中，蒋一天和程凡特意留出的12月17号，他们可以拥有一整天的时间。

　　这一整天除了吃饭，蒋一天都把程凡扣在酒店里，准确的说，是扣在床上。

　　蒋一天狠狠发泄着这几个月来的不安和烦躁，程凡就仰着头享受这几个月来难得亲密和激烈。

　　蒋一天又，

　　程凡终于从麻酥快感中感受到疲惫。

　　他们不急着去洗澡，一会儿还要的。

　　他们太久没有做*
　　爱了，不仅蒋一天想，程凡也很渴望没有缝隙的亲密。

　　一直到傍晚，程凡头抵着床头柜，趴着缓神，

　　已经很狼狈了，但他暂时不想动。

　　蒋一天也趴在他身边，今天，

　　他也有点累了，轻轻抓着程凡细软的发梢玩。

　　蒋一天低声说：“我好想你。”

　　程凡转过头，他眼睛还有点红，但是他笑了，笑着亲了蒋一天的手指，哑着声音对他说，“我也好想你。”

　　程凡没变，一点都没变，蒋一天确认了。

　　这个“确认”给蒋一天心里增添了很多安心，一直到放寒假，他们终于回家。

　　他们又恢复了从前每天腻歪在一起的日子。

　　特别是大学生没有寒假作业了，这让蒋一天非常满意，虽然他已经有了提前写完题再玩的习惯。

　　回到家的第一天，蒋一天就拉着程凡要去吃土豆片。

　　吃完第一口后，蒋一天叹了口气。

　　程凡问他怎么了，蒋一天就又吃了一口，“我都半年没吃这个了。”

　　程凡乐了。

　　蒋一天只放了一点番茄酱，他已经慢慢适应土豆片酱汁的味道了，蒋一天想，他下次回来，会不会就不放番茄酱了。

　　其实放番茄酱也很香。

　　他们两个吃完，接着厚厚的棉服外套遮挡，偷偷牵着手。

　　蒋一天突然说：“我还是喜欢这里。”

　　程凡就问他，“所有吗？所有都喜欢？”

　　蒋一天摇头，“不是所有。”又说，“就这块儿地方，我和你走过的地方，还有姥姥带我走的，我都喜欢。”

　　程凡牵着他的手用了些力，“其他地方也很好，我们慢慢适应。”

　　蒋一天看他，也觉得他说的对，于是点了头。

　　这次回来，程爸程妈看着高兴了几天，毕竟程凡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但过了几天还是又回到原来的样子，这个家还是原来那样，好像有他没他，真没什么不同。

　　王姥姥看到他们却很高兴，每天都笑呵呵的，回来之后跟他们两个说，“一起跳舞的老姐妹们都说我这几天啊，跟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蒋一天连忙过去扶着他姥姥，程凡给她塞刚暖好的热水袋，别看王姥姥笑的很大声，但这次回来，他们都明显发现王姥姥的气色差了很多，这两天还感冒了，咳的很厉害。

　　王姥姥坐下，还是那么随和慈祥，“姥姥没事，你们好好的，别担心。”

　　程凡和蒋一天真的很好，每天吃饭在一起，散步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在一起，有时候睡觉也在一起，竟然也不吵架，不嫌烦。

　　王姥姥看着放心，也担心。

　　他想要一天好，也想要凡凡好，他们一块儿都好。

　　但是……

　　这一年的大年初一，王姥姥正在给蒋一天蒸鸡蛋，刚盖上锅，突然就眼前一黑，毫无知觉的向后倒去。

　　“姥姥！”

　　蒋一天在房间听到沉重的“扑通”声，立马跳起来朝厨房冲去，就看到他姥姥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王姥姥住院了，因为一些心脑血管疾病，年纪大了，以前不常生病的老年人，突发一次就气势汹汹。

　　本来及早发现治疗还好，但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老人家经不起摔，突然摔的这一下导致病情恶化的很严重，蒋一天手忙脚乱的把他姥姥送去医院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旁的护士看到提醒他先缴费了解接下来检查的项目，蒋一天赶紧跟着去了。

　　这大半天浑浑噩噩的过去，蒋一天直到站在姥姥病床前才回过神，一种强烈的心慌感充斥着全身，看着他姥姥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的病弱模样，蒋一天开始发抖。

　　手机响起来，是给程凡设的专属铃声，蒋一天冷静了一点，接起来。

　　可听到程凡平和温柔的嗓音时，蒋一天还是忍不住哽咽了，“程凡，我在医院，我姥姥……”

　　程凡没等蒋一天说完，听到“医院”两个字立马就说：“我马上来。”

　　蒋一天挂了电话，看着他姥姥，他握住姥姥此时冰冷的手。

　　姥姥，你别有事。

　　王姥姥的年纪在同辈人中算年轻了，身体也一直很好，经常和广场舞的老姐妹们锻炼身体，所以蒋一天从来没想过姥姥会生病，会虚弱，会离开，他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在他眼里，王姥姥还很年轻，他还可以陪他姥姥很久很久。

　　程凡很快赶来了医院，看到王姥姥躺在病床上，蒋一天孤单的站在一边守着他，程凡莫名眼眶就热了，他走进来，又看了看周围，伸手用力抓住蒋一天的手，每次摸到都是那么温暖的手，现在却那么冰凉。

　　程凡说不出虚假的安慰他的话，也不能像医生那样给予他好的建议，所以程凡只能说：“我陪你。”

　　蒋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很缓慢的点了下头。

　　程凡一直在陪他，蒋一天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连家都没回，一直陪着蒋一天。

　　蒋一天现在，需要一点力量。

　　过了两三天，王姥姥的情况稳定了一点，程凡也见到了蒋一天的妈妈。

　　蒋一天很像他妈妈，特别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蒋一天的妈妈很漂亮，是个大美人，性格也风风火火的，一来医院就交了大额疗养费，要求医院提供最高级别的设备，他听到蒋一天妈妈很多次告诉医生，一定要尽力。

　　蒋妈又是一个程凡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人，一般都是在国际很有名的T台秀场表演上，程凡认出，每一场都有蒋妈这个国际知名摄影师的身影。

　　蒋妈是一个保养的很好的大美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这么的光鲜亮丽，又是一个新的阶层。

　　蒋一天对他妈妈的态度明显比对蒋爸好，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看得出来蒋一天还是信任他妈妈的。

　　蒋妈常年在国外，工作是真的很忙，所以当初也是真的不方便带蒋一天走，也许是从小到大见到的时光都很短暂，而蒋妈确实也很成功，所以蒋一天总是对她有一点滤镜在的。

　　“妈。”蒋一天还是喊了她。

　　蒋妈忙完回到病房，她从来事业心重，对曾经的丈夫和她的儿子都淡淡的，但也许是在医院，她的妈妈就躺在病床上，她叹了口气，捏了捏儿子的肩膀，安慰他，“没事，这里就交给我吧，你是不是守了很久？”

　　蒋一天摇头，蒋妈又说，“回去睡一觉吧，和你朋友。”

　　蒋一天犹豫了一下，看到蒋妈态度坚定，只能点了头带程凡先回家。

　　程凡有点恍惚，王姥姥情况稳定是好事，可他看着蒋一天和他妈妈，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还算不算一个正常社会里的人了。

　　把蒋一天送回家，程凡轻轻抱了抱他，“先洗个澡好好睡一下，我回家打个招呼就过来陪你。”

　　蒋一天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不用，你在家里好好陪你爸妈吧，免得他们担心。”

　　他们只会生气我不顾家，不是因为担心我。程凡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