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续爱》方陌陌

27、阁内惊奇

　　“咦？住持大师，您怎么来了？”带着顾惜朝一前一后踏进藏书阁的英绿荷，对于住持的突然出现颇感意外。往常这个时候，住持一般都会在放生河边的留芳台或是寺里的种缘坡处亲自喂养那些承载着希望和梦想的许愿鸽。

　　“阿弥陀佛。老衲路过，就顺便进来看看。顾施主也对这里的经书药典感兴趣？”主持微笑，手转佛珠，面容慈祥。朝英子点了点头后，看向顾惜朝。

　　面对如此和蔼亲善的老者，顾惜朝难得的表现出少有的谦恭，回以微笑后，淡淡说道：“佛法禅理博大精深，需要慢慢修习。医药同理，也非一朝一夕能学有所成。这次随英小姐过来，只是为了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顾施主说的很有道理。我寺的藏书阁不止有经书药典，也有一些关于烟波寺的历史杂记，顾施主有空不妨看看，也可算是不虚此行。”没有点破那遗落在几百年前的红尘旧事，只是状似随意的一语带过，能不能在满屋的藏书中窥探到往日的丝丝缕缕，会不会有轮回转生后的前缘再续，唯观天意与他们的造化了。老住持转了转手中的佛珠，不由轻叹：缘来则聚缘去则散 ，缘起则生，缘落则灭。老衲所能，唯有如此，尽人事而听天命。

　　“住持推荐的书，我当然会认真拜读。”顾惜朝回道。自己住在戚居，回想起慧空所说的戚姓男孤，不知不觉间又联想到了戚少商。多巧啊，都有个‘戚’字！原本的兴趣缺缺被瞬间抛开，转而对烟波寺的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或许，真该好好了解一番，等戚少商回来的时候说给他听！那个傻瓜应该会很高兴吧？… …

　　“顾施主言重了。老衲还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陪。在此，容老衲先行谢过二位施主为我寺整理藏书的佳德美意。”

　　“住持大师，您真是折煞我们了！英子又不是第一次过来帮忙，顾先生也是有心之人，您就别跟我们客气啦！”

　　“呵呵，阿弥陀佛。老衲失陪了。”老住持微微颔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出神的顾惜朝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住持，我送您！”笑呵呵的把老住持送到门口，挥手道别。

　　回身后。

　　“顾先生，你在想什么呢？连住持走了都没有察觉。笑的这么开心！可以说出来分享一下吗？”英绿荷不解的问道，轻扯了一下顾惜朝的衣角。奇怪于顾惜朝露出的类似于想到情人般的甜蜜笑容。秀眉微凝，禁不住在心中泛起丝丝的妒意。

　　“我在想戚——咳咳，住持走了么？什么时候走的？” 顾惜朝大吃一惊，反应飞快的迅速改口。好险！戚少商的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怎么就想起了他？微微皱眉，别扭加上懊恼，让他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混蛋戚少商，却仍旧抹不掉那如同烙印一般存在脑子里的笑容。

　　“刚走的。顾先生，你叫我英子吧！我也叫你惜朝，好吗？总是先生先生的，好见外！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小姐。只是普通的乡女罢了！”英绿荷略低下头，有些害羞和扭捏的抓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发辫，内心里充满希冀。好想就这样惜朝惜朝的叫一辈子！

　　“英…子，你还是叫我小顾吧！”颇有些不自然的唤了声英子，却没有答应她的请求。除了晚晴，就只有戚少商的‘惜朝’可以让他听着还觉得顺耳，顺心了。还是不想承认，那个傻瓜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暗暗的告诉自己：他只是戚少商而已，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叫惜朝不好吗？戚大哥也是这么叫的！”抬头对上顾惜朝的脸，表情充满疑问，眼神中又夹着几分热切。略比平时稍快的语速，少了些原有的娇滴柔软，多了丝从未有过的尖锐。为什么戚少商可以，而自己却不行？

　　“呵呵，你没发现我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戚少商吗？还是，你也希望我直接称呼你为英绿荷？”顾惜朝不置可否的弯弯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他可不是戚少商，对谁都怜香惜玉，到处留情！

　　英绿荷愣住了，完全没料到顾惜朝会有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尴尬至极，有些羞窘的不知所措。

　　“英子，我们开始吧！需要我做什么？”顾惜朝岔开话题，他并不是真的想令英绿荷难堪。只是以他的性格而言，这已经算是很温和的一种回绝了。

　　“嗯，好！我们按顺序来，从左至右，先从经书开始整理。你跟我来。”努力的压下心里的不快和失落，英绿荷挤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抽出随身带来的干抹布，带着顾惜朝走向陈列在最左边的书柜。

　　经过几个书柜，顾惜朝跟着英绿荷到了最左边。只见英绿荷打开书柜，映入顾惜朝眼帘的是一排排陈列的非常齐整的经卷。只是纸面苍黄老旧，看上去很有年份，犹如古书。

　　而后，英绿荷伸出手轻轻的拿起放在最上面的经书，擦了擦封面上的灰尘后，小心翼翼的翻阅着，似乎在仔细的检查内页是否有破损、污渍或者发霉。发现完好无缺后，把经书置于一旁的空凳上，再取出另外一本对着顾惜朝说：“就是这样！如果发现有损坏的经书，就先放到空着的书架里，等我们把所有经书都检查完了再统一修补。应该不会很多。我每年都有来整理一次，这些书柜平时都是关着的，也不会有太多灰尘。我想，我们最多花两天的时间就能完成。不过，要害你和我一起辛苦了。”英绿荷笑笑。其实，快的话一天就够了！但是为了能和顾惜朝多待在一起，她一定会尽力拖延时间。

　　顾惜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而后，转身就走。

　　“哎，小顾，你要去哪？”英绿荷不明所以的叫唤。见顾惜朝要走，连忙伸手想拉住顾惜朝，却被顾惜朝早有所觉似的轻巧避开。

　　“这边太挤，两个人一起不太方便！你从左边开始，我从右边开始，再到中间会合。”顾惜朝淡淡说道。不习惯与其他女人同处一室之时，还要形影不离。

　　“不可以！”英绿荷有些失控的娇呼，声线拔高，又尖又细，竟显得有些刺耳。

　　当然不可以！她和阮明正煞费苦心的分开戚少商和顾惜朝，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与各自钟情的男人有更多相处的时间！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男人如此心动！凭她镇里一枝花的美貌与娇媚，她自信可以迷的倒顾惜朝！为了能与他在一起，即使得用上美人计，必要时牺牲色相主动勾引也未尝不可！

　　“噢，为什么不可以？”顾惜朝似笑非笑。目光在瞬间变得凌厉森寒，他讨厌别人对他大呼小叫！即使是女人。

　　“因为，因为…”被顾惜朝凌厉森寒的眼神震慑，英绿荷面露惊慌的垂下眼睫，鲜艳的红唇抿了又抿，在心里急急的想着借口。纤细的双手因为紧张而不自觉的握紧，用力的绞紧了手中的干抹布。

　　干抹布？对，干抹布！

　　强压住心里的慌张，稳了稳心神，再抬眼已经换上了一副柔媚的笑颜，镇定自若，“小顾，都怪我太健忘了，只带了一块干抹布。所以… …”没有选择的，你还是要和我待在一起。

　　没有回答。

　　顾惜朝认真的环顾四周，像是老天爷要故意帮忙一样，眼神转了一圈后，赫然发现一块干抹布正静静的躺在英绿荷背后的角落里。

　　“那儿有！”侧身从英绿荷身边绕过，拾起角落里的干抹布拍了拍，没有转身，“我到对面去，有什么事再叫我。”

　　言毕，潇洒离去。不作一丝停留。也不想去管英绿荷会有怎样的反应，任凭英绿荷在他身后露出满目凄凉，朱唇紧咬，泫然欲泣！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惜朝挺拔如白杨的背影从眼前消失。

　　顾惜朝越走越疾。

　　他只想尽快把藏书阁的事搞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还要去找戚少商呢。

　　顾惜朝感觉自己又开始烦躁了，矛盾重重！

　　对于戚少商，顾惜朝选择了刻意忽视！为了晚晴，那个如长明灯一般把他黯淡的心照亮的女子。

　　可是为什么？自己空一下就想起戚少商，空一下就想起他！

　　甚至，连想念的次数和程度都超过了晚晴！

　　为什么会这样？

　　喔！对，还要找他套线索！还要靠他才能找到铁游夏！才能拿到傅宗书想要的光盘！

　　对，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就是这样！

　　正在寻找理由不断自我否定的顾惜朝，走到藏书阁的最右边，正要转身绕到书柜前面时，不知道是因为走的太急还是因为没算准转身的方位，竟然一个没留意撞到了书柜！

　　砰的一声，很沉重的闷响！

　　抚着额头，浑身都痛！

　　兴许真是撞的太用力了。随后，几十本发黄的册子冲开书柜的门，瞬间掉在了地上！

　　顾惜朝愕然！

　　忽的，又陡升出一把怒火！

　　都怪戚少商这混蛋！没事干嘛对自己那么好！不然自己也不会因此而貌似慌不择路的撞上书柜！真的好痛！

　　“小顾，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察觉到不对劲的英绿荷急忙放下手里的经书快步朝顾惜朝走来！

　　听到英绿荷急急的脚步声，又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使得原本就在气头上的顾惜朝来不及多想就大声怒吼：“别过来！我没事！”

　　沉寂，安静。

　　空气都似乎被冻结，连阁内的温度也在瞬间仿佛下降到了极点！

　　还是不放心，却也不敢走近，英绿荷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气道：“小顾，你真的没事吗？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撞在一起，发了好大一声响！”

　　“英子，我真的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刚才对不起，你别介意。”顾惜朝缓和了语气，实在不该因为戚少商而迁怒于人。自己的性子虽然冷漠寡淡，却也不是全不讲理。而且，英绿荷也是关心他！虽然，他并不需要。

　　“好吧！有事就喊我！”没有过多纠缠。或许，他真的有什么不方便吧？英绿荷想的善解人意。

　　呼————

　　轻呼出一口气，感觉不再那么疼痛的顾惜朝弯下腰一本一本的拾起掉在地上的册子。这些册子比刚才看到经书无论长宽都小了许多，也薄了不少。粗略的扫了一下封面，有《烟波寺杂记》、《烟波寺建寺记录》、《烟波寺历代住持禅语集》… …

　　原来最左边存放的就是住持所说的历史杂记。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看书！

　　抱起掉落在地的几十本书册，正好看见靠着墙壁的角落里有一方小木桌。顾惜朝便走过去把书都放在木桌上，看到有好几本书册因此而沾到了地上少许的灰尘，遂想用干抹布擦拭一番。找了找，却发现自己刚才拿在手上的抹布不见了！

　　应该是拿这些书册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吧！

　　转过身张望，果不其然。

　　走回来，一把捞起地上的抹布，却发现抹布底下还奇怪的躺着一本比木桌上的的书册都要小的多和薄的多的类似于小笔记本的小册子。不过，也比那些都显得老旧得多，甚至有几处破损的划痕。

　　弯腰拾起，拿在手上时发现册子的厚度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薄一些，似乎只有少少的几页纸。

　　封面因为黄而发灰，没有书名，也没有任何题词。

　　不过，似乎画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顾惜朝开始好奇。

　　眯了眯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才吃力的从封面上看出那上面画着的是一双紧紧缠握在一起的手！

　　更加好奇！

　　翻开封面，顾惜朝看到了两句脍炙人口，耳熟能详的诗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