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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十三伪街杀人案 ...

  •   鲜血的味道,唤醒了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惧感。

      恐惧的原因不止是她穿着一件已死之人的衣服,还有这一切接踵而至的巧合性。

      她凑巧看见了招聘广告,来到了咖啡店。然后那天下午店长恰好出了趟远门,把值班的任务交给了她…

      她一反常态地站在柜台前面,听了卡勒斯和卡娜莎尔之间的私事后很不礼貌地没有走开,而是继续留在原地与卡勒斯攀谈。她小说书稿的内容正好和自己童年经历吻合,但是她们二人又素不相识…

      在她想尽办法寻找凶手线索的时候,一位及时雨般的侦探闯进了她的视野…

      这个世界似乎被他人操控着,每一件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都像是被安排着早有预谋…

      而且无论她怎么做,都已然入局。逃是不可能逃的,烂命一条,弑父之仇不可不报,但那样就必须按照计划去跟侦探打交道。

      无论幕黑是谁,想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她或他都成功了。

      珂赛特此时才感到自己有多么无助。面对紊乱的记忆时,她甚至不会为之动摇;但是面对这种明显充满了恶意的算计,一想到自己在明处,那人在暗处,她依旧不寒而栗。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根本没人算计她,全是巧合,是自己想多了。但是那样,她除了去找那位侦探依旧没有其他选择。她没有比这个更妥当的做法。

      也就是说,两种可能性的结果是一致的。她必须去想办法跟侦探小姐攀谈,之后有两种情况。

      第一,她走入了圈套,失去了很多很多重要的东西,最终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第二,全是巧合,侦探去查,最后她和凶手对峙,二者之间一定会死一个。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还活着,或者同归于尽?

      这么算下来…自己的存活率实在不太高啊。

      但是在千百年后,珂赛特发现,根本就没有两种结果。世界会归零,倒转,颠覆一切。有假象,然后苏醒。痛苦着,清醒地痛苦着。

      她会失去所有,最后是自我,然后于崩裂的世界中涅槃。

      首先是眼睛。

      冷静冷静。你穿着这件衣服,凶手没理由去索你的命。再说了,自己的异能并不强大,无依无靠,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服务生而已…才怪呢。

      侦探小姐来查案,而她不想置身事外。她看得很清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再说了,倘若世界要驱使她走向疯狂,那么但行无妨。

      她有疯子的血统、本性的固执鲁莽、陌生的环境与新生的机遇。要在这样的世界拼杀,哪怕最后如同转瞬即逝的火花一般燃尽,也好过碌碌无为,躺在连腿都伸不直的小床上枯槁而死。

      哪怕是死。狰狞地、不堪地在血池中,在尸骨堆里躺下,被子弹击中心脏、被电流贯穿大脑。

      哪怕是这样的死,壮烈而绚烂地,她能接受。

      是啊,没错,她早就该这样。她早就该释放自己疯狂的本性奔向危险如同飞蛾扑火…

      珂赛特的手指攥紧了衣服,微微颤抖着。复苏的狂喜在身体里扩散,而她会毫不犹豫地抓住自地狱之顶垂下的蜘蛛丝。

      ……

      “埃莉安娜!埃莉安娜!”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珂赛特猛地回过神,劣质的塑料门板上倒映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还好吗?”

      她在来应聘的时候使用了假名,这里可不存在叫珂赛特的。她可是努力地让自己显得和善,从一个甜到发腻的名字开始。把头发盘起来、戴上粗框圆眼镜,说话的时候目光要躲躲闪闪的,但是又不能缺乏真诚。偶尔可以流露出一些天真的向往,更多的时候自然地与客人交谈打趣。

      一个内敛而幽默、本质天真而愚蠢的人。这就是她一直所饰演的角色。这样更安全。不直视对方的眼睛就没有攻击性,故意让自己显得无知但是真心。谁能想到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复仇呢?至少她的同事不会,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这样可以防止自己的计划还没付诸实践就完全泡汤。至少她不会跟这座城里的任何人深交。

      因为旬都是一个麻木了的城市一一对于一位复仇者而言。

      就和她以前的生活区一样,有着懒散的,平庸的,漠然的一一但是毫无疑问地,她知道那些都是寄生虫。寄生在这座城里慢慢地变成麻木而愚钝的傻子。生活是稳定而无甚变化的,每一天都几乎和昨天重合。煮咖啡,倒咖啡,洗盘子。

      但是咖啡馆不一样。

      至少她有机会。

      千百年后,珂赛特·特休斯·德洛索立于断头台前。她竭力想让这位复仇者想起有关自己的一切,但终究是徒劳。她本该在三点醒来,这次却出奇地准时一一

      凌晨子夜的交汇处,于白昼沉眠、长夜苏醒。

      “我知道你现在感觉不太好…所以开开门好吗?我来跟你谈谈…”

      她本想拒绝的,自己刚刚进来时已经反手锁好了门。但是咔哒一声,门锁发出粗哑的□□,桦木板颤抖着向后倒去。

      该死的,它又坏了。珂赛特瞟了一眼,有些生锈的门锁完好无损一一但是它已经完全失效了。

      “埃莉安娜…”

      好吧。或许事情该结束了,她没必要继续演下去。如果要取得侦探的信任,就得撕开自己精心粉饰的表面。

      你不是埃莉安娜。

      这里的生活已经麻痹了你的头脑。正常人怎么可能闻不到那是血?

      至于你,真没天分,苏醒得也太晚了。

      整理整理思绪准备吧。跳槽或者出走都无所谓。要去一个寒冷的地方,一个冷得恰好让人无法堕入睡眠的地方。

      “我没事,别担心了。”

      ……

      “您好。”

      “您好。”

      珂赛特望着来者,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她看起来很匆忙——裹在一件过于长的黑色风衣里,一头长而浓密的棕色卷发胡乱地披散开来。当然,她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香水味便钻入了鼻腔。自己还是很乐意与这位侦探攀谈的——如果不是对方迟到了三个小时的话。

      那张白皙的脸上透着倦意,眉眼低垂着,嘴唇很干。不同于卡勒斯,她没有那种遭受压迫数十年一朝重获自由的活气,反倒像是在各个工作区域之间反复奔波劳碌的社畜。她应该是那种混迹于上流社会的新贵族,于白昼沉眠、黄昏苏醒。她应该整夜寻欢作乐,牵起宾客的手跳起一支又一支圆舞曲。

      她应该游走于大街小巷,衣摆扫过的地方翻滚着凛冽而辛辣的香。她转瞬之间就能够消失在人群里,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任何一个意料之外的地点。待凶手归案,她便默默地坐在观众席上,不等陪审团的判词便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将自己卷入新的黑色浪潮,成为又一位不速之客。

      但是她现在满脸倦容,身后的壁炉中翻滚着火花。她站在门边靠着吧台,提包紧紧地攥在手里。风衣的领口没有翻下去,长靴的后跟上有些污渍。

      侦探在她对面坐下,还不等她开口便自顾自地抽出本子在上面记着什么。字迹很潦草。

      珂赛特这回把头发扎了起来,但是依旧戴着那副眼镜。她不想再继续假装什么——这可是个好机会,必须取得一些进展。

      "第七个了。”

      她喃喃自语道,随即沉默地盯着桌面。珂赛特不知道应不应该打破这样的局面。

      “怎么偏偏就死了……”

      “女士?”

      她还是开口把侦探从自己的幻想世界里拉了出来。

      “嗯……哦,噢。”侦探抬起头来对上她的双眼。她的眼睛是石榴般的红色,并不那么清澈,除了倦意,眼底还压抑着什么。

      这也不像是属于侦探的眼睛。

      “您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珂赛特移开视线,转而盯着她的手套。黑色的皮质手套,质量很好。她应该比较富有,从品味上而言。

      (不过言辞并不让人苟同)

      “没有。”

      “那您今天来此是为了?”

      “为了查案。他们没跟你说吗?也对,没人告诉我今天换了个代理人……噢,我也早该知道的。”

      她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只留下珂赛特迷茫地凝视着跳动的火花。

      “你还没弄清楚吗?我的代理人几周前就死了,她也在这儿工作。你不是接替了她吗?该死的,敢情他们只想瞒着你……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啊。”

      ……

      ……

      啊?

      “好吧,我会慢慢跟你解释一切,不过在那之后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你被我杀死。第二,你成为十三伪街第九个被杀死的人。”

      不等珂赛特反问什么,侦探便站起身来,从包里掏出一个数码照相机。

      “Di ieri……”

      …

      …

      …

      十三伪街杀人案。

      珂赛特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几个不太友善的字。壁炉的火焰慢慢晕开,旋转着与四周的景物融为一体。 一切都是暖融融的,荡成一个又一个涟漪;而她站在涟漪的中心,在水中。一旁的柳枝上挂着一个白色的花环,低低地垂下来,随着波纹一同摆动着……

      啊不过,这些大概都是幻觉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倏地,涟漪从最中心开始崩坏。

      再回到壁炉前,她浑身都像被冰水浸泡过一般,一股寒意自体内扩散开来,随着血液流淌直击心脏。

      ……

      不过刚才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确实消失了。对面的侦探皱了皱眉,把相机又塞回包里。她看起来不再那么心不在焉,这次倒是毫不避讳地对上了珂赛特的眼。

      “埃莉安娜是你的真名吗?”

      见她满脸狐疑却已经猜到了八九分的神色,珂赛特也只得如实相了。她可没有把握在一名侦探面前卖弄演技,况且她只是伪装成性,唯独这次不能。

      细细想来还挺可悲的,是不是?不过眼下已经没有时间给她迟疑了。侦探应该已经知道——或者本来就该知道。

      “不是,女士。我真正的名字是珂赛特,珂赛特-特休斯。”她诚实地告知对方。

      “噢。”那位侦探说,继续在本子上记录她的信息。刚刚她看见了一点点。

      “好吧,”她说,郑重地把笔帽盖上,“我也应该告知自己的名字作为交换。不能让你一直叫侦探-侦探小姐-女士-侦探女士-那位女士之类的称呼。”

      这倒是,作者也无需再为她的名号而拐弯抹角,多费笔墨。这样的猜疑既不礼貌,也不友好。

      “黑桃,黑桃-安-彭亚莎-比伦斯特。幸会,特休斯女士。”

      “幸会,黑桃。”这个名字很奇怪,更像是一个代号,不过无所谓。

      “嗯哼。”黑桃点了点头,不再看她。

      “你大概不太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或者不感兴趣。但是你摊上大事了——跟我有关联的大事,不只是一堆命案这么简单。”

      她显得比刚才严肃多了,尤其是在说出“大事”两个字的时候。

      “十三伪街,也就是一座空城,准确来说,是一条不存在的街道尽头的一间房子。那里似乎隐藏着某种鬼怪,已经无形之中连续杀害七人。”

      “我一直在调查此案——虽然并非出于自愿。现在有了很多线索,下一步就是要去寻找十三伪街的确切地点了。很不巧,在这时候我的助手成为了第七位被害人。”

      “这与我何干?”

      “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替了她的职位。”

      “可——”

      “别打断我。我知道你认真地看过合同了,但这里是荒原。你可不能保证他们没有能力修改得毫无痕迹——”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而已!他们没必要这样!”

      “他们没必要,可我有。那意外死去的助手是我在旬都最信任也是唯一的线人——最有脑子,她的薪水也是我亲自付的。与此同时,为了给她买个身份,这座咖啡馆我也收购了。”

      “他们现在担心我会放弃这里,失去这份稳定的收入,所以就改了合同好把我绑在这里。这样,我失去了最好的线人和旬都的社交脉络,还必须继续打点咖啡厅的经营工作。”

      “好吧,看起来我们都被耍了。不如各退一步——”

      “噢,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合同已经生效了,我不可能放你走,亲爱的。让你走等于让我放弃旬都这个据点。”

      她几乎要感到绝望了。事情的一开始,她只是想委托一桩案件,眼下却被牵扯进了另一桩更加危险且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案件里。

      “但是你要我有什么用呢?和你的助手不同,我才刚刚到荒原,没有出色的能力或者财富或者外貌——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黑桃轻轻地笑了。

      她的嘴角勾起,眼神却像是在猎手在打量陷阱中的猎物一般,带着些嘲弄,总之没有半分怜悯。

      这样的眼神令珂赛特不寒而栗。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不社交,也没有攒过什么钱,城里都没有人认识我!就连扒手看见我的包都得塞点钱进去——”

      黑桃把眼睛眯了起来。这是毒蛇进攻的前奏。

      “住嘴,特休斯。你让我感到厌烦。我说了,要么被我杀死,要么被伪街杀死。你得选一个。”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缓慢而坚定,有一定的威慑作用。

      珂赛特还能说什么呢?她有钱,有手段,有未知异能。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你……到底想要什么?”

      “任何人都有的东西,只有一个,一次。它可以很珍贵,值得千万两黄金;也可以贱如草芥,一文不值。”

      “水痘抗体?”

      “你的命。”

      ?!

      自己的…命?

      帮助她去查那个案子,以此保证下一个丧命的是自己,不是她?

      那特里顿怎么办?世界上认识他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已经消失了。谁还会在乎是不是谋杀呢?

      等到几百年以后,一位公正的好人百无聊赖地翻看卷宗,意外地发现案子有问题,就算能够查出真凶,也已经过了申诉期限……

      都是自己太蠢了。自己没想到刚进城就被骗了。她怎么就没意识到这里的人都有奇怪的异能呢?

      沉默良久,黑桃率先开了口:

      ”你似乎正在为命运的作弄而感到不满。”

      “或许吧,黑桃。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对那些人没有恶意。我就是…被耍了,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任何保障。”

      她感到迷茫。她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平静的漩涡中。对于荒原与仇恨那种初来乍到的新鲜感和刺痛已经消失殆尽,在麻木化的生活里她也变得僵硬。

      是啊,她不希望这样。但是恶意一直都徘徊在身边,就如同每只纯洁无瑕的羊羔那样。

      她自诩聪慧,却被自己的天真愚蠢所伤。如今命运的囚笼,也总归是一声永恒无间的警钟,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十七年的求学经验和两年的工作经验并未给她带来任何利益。前者换来了同级的仇视与嫉妒,后者带走了她的热情,甚至生命。

      珂赛特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那我是不是得先辞职才能跟你走?”

      黑桃的脸色并无半分惊讶。又是一个屈服于命运走向的人,一个脆弱的继任者,或许吧。

      但是她未必没有闪光点——

      她如同一块平整的玻璃一般无趣,但是那脆弱的人造材料中还裹挟着零碎的黄金,镶嵌其中。它们更加坚硬,更加闪耀,表面凹凸不平。

      不是盾牌,是继任者。是复仇的必然走向,代替少女逃出囚笼的三花猫……

      “不行。”

      “但是我没法同时应付两边的工作。”

      “那你就应该学会。你得装出一副笑脸,绩效无所谓,反正工资他们不出,是我负责。你得去社交,这是最重要的——看,你有一张这样好的脸。”

      “我?呃,脸?”

      “看起来很精明从来不是坏事,更何况你知道怎么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你只需要戴上精美的饰品,站在那儿并且显得自己很蠢。这样就会有人来和你搭话了。当然,他们大都图谋不轨。”

      “可是你是怎么——”

      “比你聪明的人多着呢。”

      “……了解了。首先就不能让那些家伙知道我知道这一切,对吗?”

      “没错。看来甜茶和方糖并没有让你的大脑氧化。噢——你看,都这么晚了,我得失陪了。”

      时钟指向了七点半,窗外的暮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来,变得愈发浓郁。

      “再见,黑桃。”

      “再见,珂赛特。”

      黑桃重新把包挎在手中,一步步走向门边。她的长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她的手碰到门的一刹那却突然转过身来,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下周三同样的时间在这里见面,别迟到了。”

      语毕,她不再看珂赛特一眼,径自走出了门外。

      明明迟到的是你吧。

      珂赛特叹了口气,瞄了一眼楼上正在系围裙衣带的同事。她把眼镜重新戴上,装模作样地盘着头发。

      “面谈还顺利吗,埃莉安娜?”

      “说不上来…至少我把知道的全告诉她了…”

      对方有些紧张的脸色缓和了些,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就知道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对了,她有没有跟你说一些别的的事情?”

      “什么事情?她跟我说煮咖啡的时候糖不要放得太多。”

      “不,我是说——我是指,关于咖啡厅内部的事情?管理方面的?”

      “没有。我想我不该知道这些。”她假装不知情,偷偷扫了一眼对方的脸。他的眼睛不自然地看着左边,也没有与她对视。

      但是仅仅是一秒过后,所有的异常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笑脸。

      一个任何不知情的人看见了都会相信的笑脸。

      看来自己的技术还不够到家——至少是微笑并不是这么有感染力。

      “那太好了!”他大声地说,随即压低了声音:

      “我想店主会考虑给你涨薪!”

      珂赛特无大语。这家伙还真是滴水不漏的蠢……

      “我还要感谢她给了我这份工作呢。”她笑着说,顺便把桌上两杯没有动过的咖啡倒掉。

      “那倒是。你知道吗,我去对接合同的时候也确认过了——不过对你这么善良的人,没有人会愿意欺骗的!”

      “合同是你对接的?”

      “正是。”

      珂赛特再次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说了些华而不实的俏皮话。

      天杀的人贩子,光记着削杀父仇人忘记削你了!钱袋子酒囊子街溜子……

      躺在连腿都伸不直的床上,珂赛特这样想。

      不过,在这种地方,只有靠着互相欺骗才能够活下去啊。

      暮归何处?目之所及尽是午夜。星辰的陨落昭示黎明降临,暮色消逝之时,飞鸟群群枉死。

      ——《暮色-福音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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