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微光，暗夜锋芒》》青零雾

260、Chapter 08： “学渣”的作业

　　脚伤让奕樊星免去了晨跑。他踩着早读的铃声， “艰难”地挪进S班教室时，立刻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

　　几乎每个人都在埋头疾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临阵磨枪的紧迫感。

　　“快快快！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谁写了？借我‘参考’一下！” “物理！物理作业杀我！允儿女神救命啊！” “江茸！江大神！编程作业求分享思路！”

　　作业？

　　奕樊星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昨天放学后因为脚伤和那一连串的“意外”，他完全忘了还有作业这回事。对于一个能同时处理全球金融数据流和防火墙攻防战的大脑来说，高中作业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但现在，他是“奕樊星”，一个开学考勉强及格、还伤了脚的“问题学生”。

　　完美的伪装，需要细节来填充。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过，很快锁定了目标——正在座位上安静看书，仿佛周遭喧嚣与他无关的江茸。

　　奕樊星调整了一下表情，脸上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和请求，单脚跳着， “笨拙”地挪到江茸桌旁。

　　“江茸……”他声音放低，带着点不好意思，“那个……我昨天脚不太方便，作业没来得及写……你的能借我看看吗？就……参考一下。”

　　他刻意用了“参考”这个词，符合一个学渣想要抄作业又不好意思明说的心态。

　　江茸从书本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平静无波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奕樊星脸上，又扫了一眼他垫着脚尖的右脚。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地看着奕樊星。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学术探究般的审视。

　　奕樊星维持着脸上诚恳又有点尴尬的表情，心里却飞速分析着：江茸这种技术宅类型，通常对人际交往不敏感，但对逻辑和细节异常执着。直接拒绝的可能性不高，但……

　　果然，几秒后，江茸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几本笔记和作业本，递了过去。“给。数学最后一道题的第三种解法我写在了附录页。编程作业的核心算法有注释。”

　　“太感谢了！”奕樊星接过作业本，如获至宝般松了口气，演技无可挑剔。

　　他拿着“救命稻草”回到自己座位，摊开江茸的作业。

　　字迹工整，逻辑清晰，步骤详尽，甚至还有拓展思考。标准的学霸模板。

　　奕樊星拿起笔，开始他的“创作”。

　　他不能全抄，那样太假。他需要模仿一个“努力想学好但能力有限”的学生的思维。

　　于是，数学大题的关键步骤被他“不小心”省略，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繁琐却不得要领的中间过程，最终答案更是“遗憾”地算错了一个符号。

　　物理题的受力分析图画得稍微有些歪斜，漏掉了一个不起眼的摩擦力。

　　编程作业的代码，他保留了主体结构，却“手滑”般地引入了两个看似无心、实则极其隐蔽的低级逻辑错误，足以让程序运行报错，但又恰好是初学者容易犯的典型错误。

　　他写得“全神贯注”，眉头紧锁，时不时还停下来“苦恼”地思考一下，完美诠释了一个学渣与作业搏斗的艰难过程。

　　前排的陆允儿回头想问他点什么，看到他这副“挣扎”的模样和桌上摊开的江茸的作业，了然地笑了笑，体贴地没有打扰。

　　而斜后方的江茸，目光偶尔从书本上抬起，落在奕樊星那正在“艰难”书写的手上，看着他时不时划掉重写的样子，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注意到，奕樊星划掉的那些步骤，虽然最终导向错误，但其最初的思路切入点，偶尔会闪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甚至堪称精妙的简洁和优雅。那绝不是一个真正学渣能拥有的灵光一闪。

　　就像是一块被刻意磨损掩盖了光泽的宝石，不经意间还是会漏出一丝璀璨。

　　江茸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午休时分。

　　奕樊星“一瘸一拐”地抱着作业本，走向凌曜的医护实验室去换药。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凌曜可能的新一轮试探。

　　然而，刚走到实验室附近的走廊拐角，一个修长的身影便懒散地倚靠在墙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祁宴手里转着手机，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哟，这不是我们‘勤奋好学’的奕同学吗？这是……赶着去给凌教授交作业？”他的目光落在奕樊星怀里那本明显属于江茸的、字迹工整的作业本上，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

　　奕樊星脚步一顿。

　　祁宴慢悠悠地走近，几乎没看他受伤的脚，而是微微倾身，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作业本上奕樊星“精心”写下的、那些带着明显错误的解答。

　　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危险气息：

　　“抄作业都抄得这么……别出心裁。故意写错这么多地方，也挺费脑子的吧，嗯？”

　　“奕、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