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番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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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夏芽安吾事件后，仙台和涉谷的情况一致，监狱空间还是没有消失。8月6日仙台举办七夕祭典，怪盗团一行决定过完七夕祭才动身前往札幌。虽然有拯救世界的工作在身，但这是暑假，没有祭典、和服、逛摊位的夏天怎么算是夏天？
女子组在更换和服时闲聊，晚上要不要去小摊吃炒面？去札幌路上要多准备一点食材吧？仙台的牛舌确实很好吃。然后佐仓双叶又开始神神秘秘地提起：“莲哥今天好像也邀请了那位吧！”
杏回答：“好像是，昨天听见他打电话过去了，不过似乎没收到具体的答复呢。”
“没想到那家伙也会有被拒绝的一天……”
新岛真已经整理好浴衣，掀开帘子走出来：“双叶好像很关注那个人？”
双叶举起手指：“因为她超——神秘——的啊！Leader也不知道她的底细，拜托我调查过。我连她的名字都查不出来，网络和现实中的资料几乎没有，但Leader又非常信任她。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奥村春也从更衣室走出来，加入对话：“她的人格面具看起来已经觉醒了很多年，积累下来的力量之庞大，简直像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嗯，玉米地。”
“种玉米有那么厉害吗……”
“哼哼，是吧，那个俯视监狱的阿伽门农，超帅！我也试过从她的人格面具下手，她全属性block唯独弱火，阿伽门农明显已经是超进化状态了，竟然连个火焰识破也没有……”
双叶突然不怀好意地看向高卷杏。
“我？我吗…？不要吧！她看起来很和善啊！”身为小队里火系攻击担当的高卷杏摇头，“我干不出来这种事情，话说双叶你研究人家弱点是要干什么？”
新岛真叹气：“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很在意她。能保持长期协助的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但若她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甚至与我们目标相违背——那确实是需要有所防范。这点上我觉得双叶做得很对。”
“你说的也对……”
大家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奥村春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男生们开始催了，我们快点吧。”
“真的是，肯定是龙司那家伙……”
“我倒觉得是御狐干的。”
*
雨宫莲把手机放回浴衣口袋里。
坂本龙司和喜多川祐介正在摊位边上埋头吃炒面，雨宫莲趁机喂了摩尔加纳一点，然后就开始打开手机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咦，莲，你不吃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摩尔加纳大惊：“喂，龙司，快住手，吾辈还没吃几口呢！”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
“祐介怎么你也伸筷子了！呜啊谁把炒面掉到吾辈脑袋上了！！”
雨宫莲从斜背的猫包里找出纸巾，给摩尔加纳擦了擦蹭到毛上的油渍。擦着擦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在发呆，把油渍全擦到黑猫的脸上了。摩尔加纳大叫抗议，事情才有转机：起码他回过神来了。龙司和祐介已经结束和炒面的战斗，转头过来抱怨女生们真慢。女孩子打扮的时间就是比这几个换衣服就出门的臭男人要长，摩尔加纳倒是一点都不急。
猫的眼睛在夜晚格外灵敏，他趴在雨宫莲的肩膀上观察每一个走过的路人，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
一小节头发，金色的浴衣竖纹，若隐若现的阴影气息。
“这是……”摩尔加纳自言自语。
雨宫莲顺着摩尔加纳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拥挤的人群。很快，打扮好的女生们到场，收获了一箩筐的赞美，然后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去逛摊位。摩尔加纳已经完全把那个可疑的身影抛在脑后，一心只有杏大人，只剩下团长还记得那一瞬间的异常。
七夕祭典大多情侣相约携手同行，满大街上都是亲密无间的男女，贩卖结缘绳和同心锁的摊子面前格外火爆。怪盗团对那些摊位没有兴趣，一致决定到处乱吃，双叶倒是想去捞金鱼，但是养在哪里呢？车里吗？喜多川祐介说小心被猫偷吃金鱼，摩尔加纳表示自己才不会干这种不体面的事情！感觉祐介吃掉金鱼的概率比他吃掉的要大……双叶举双手双脚赞同。
在一个卖苹果糖的小摊隔壁，他们停下来休息。
双叶最终还是决定拉着御狐一起捞金鱼，杏、新岛真和奥村春带着摩尔加纳去逛小摊上零散的漂亮手饰。现场只剩下龙司和雨宫莲了。
龙司：“那我们要干嘛？”
雨宫莲思索一番：“等烟花吧，先占好地方，等下就可以叫大家一起过来了。”
他们沿着祭典的方向一直往上走，穿过神道和楼梯，步行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平台，再往上一点就是大崎八幡宫神社。现在神社已经关门，附近树木密集，幽森一片，只剩下路灯的微弱的光芒。这是个绝佳的观景位置，从这里往下望，可以清晰看见七夕祭典小摊上亮起的灯笼，漂浮在半空中颜色鲜艳的巨大鱼旗。
龙司很满意：“哟西，就决定是这里了，我在SNS和他们说一声。话说起来，这里上面就是那个……呃，那个什么宫来着？”
身后是倾斜半米高的水泥挡土墙。再往高一点还有空位，上面安静坐着一个身穿金纹浴衣，戴狐狸面具的人。那个人坐在长椅上，膝盖边斜斜竖着银质胡桃木的手杖，双手交叠在腿上，苍白修长的尾指系有一根结缘红线。
因为带着面具，乍一眼看风格端庄的浴衣、仪态、手杖，第一反应会觉得这是个常年处于高位的年长者，但只要仔细一看，她所露出的肌肤苍白光洁，骨节单薄，在灯光下散发出白玉般的质感，分明是个年轻的女人。雨宫莲有些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是感知到危险的下意识行为。想要躲藏，想要隐匿，不被发现，怪盗的天性……但那个女人已经看见他了。因为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样既冷淡又温柔的微笑，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大概是因为他长时间的注视引起了龙司的关注，他看向这边，呆滞了三秒，第四秒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尖叫：“啊啊啊啊有鬼啊！！！”
他的叫声显然比鬼更吓人，雨宫莲只能去捂他的嘴：“冷静点。”
“你没看到吗，那里坐着个戴面具的鬼啊！！快点去掀她的面具触发战斗啊Leader！”
“……”
女鬼笑了笑：“真的假的，你要和我触发战斗吗？”
黑川凛用系着红绳的手掀开了面具一角，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昏暗灯光下的相貌非常美丽，美得甚至流露出一丝攻击性，但因为是在微笑，又带有一种如同大海般平静广博的宽容。龙司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是人而不是鬼。
“啊…啊！您好。”他噤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十分抱歉……”
她问：“我看起来很像鬼吗？”
倒也不是，是出现的场合和气氛很鬼罢了。雨宫莲摇头：“像阴影多一点。”
她摘下面具，丢给雨宫莲：“这下不像了吧。”
雨宫莲接住面具，扶了扶眼镜：“现在是触发战斗了。”
龙司：“拜托你不要说了——”
黑川凛又开始在笑。可以看出来她今天心情非常不错，很平和，往日沉重的苦仇深恨感都消失不见。雨宫莲还清楚记得上次见面时，向来成熟冷静的天鹅绒房间代理主人双手捂脸，头抵在桌子上，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肩胛骨。
现在阴影问题解决了？
——显然没有。
被光遮挡的一侧，她尾指连着的结缘红线，落在了另外一个人手上。
名为结城理的阴影正站在她身侧，无波无澜的金色瞳孔和他的视线撞上，视线相触，大家相看两厌，又迸发无端的杀气。
龙司还在苦着一张脸：“奇怪……怎么感觉突然间变冷了。”
烟花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远处传来了同伴的声音，提着金鱼袋子的喜多川祐介和双叶，趴在杏肩膀上一脸幸福的黑猫，抱着七夕祭特色针织袋的新岛真和奥村春，大家一行浩浩荡荡地回来，看起来收获颇丰。
双叶最先凑到雨宫莲身边，兴高采烈地和他说起祐介捞金鱼把身上的钱都捞完，老板看他实在可怜送了他几条金鱼的事情。喜多川祐介本人表示：你就说有没有成功捞到金鱼吧。
老板捞到的当然也算是捞到。
杏、春和真都买到了喜欢的饰品，花绳和碎水晶在少女的手腕上闪闪发光。
第一声烟花响起，照亮了半边天空。
“哇！”
“好厉害的烟花，真漂亮啊！”
“真的，比我们上一年在东京夏日祭看见的要漂亮多了……”
同伴们在转瞬即逝的烟火下高声欢呼。此刻，所有人都在注视天空，任消逝的光芒和美好的祈愿一同落下。雨宫莲若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永劫还坐在原处，一滴泪水从她带着平静笑意的面容跌落。
她提了提嘴角，似乎在说什么，轻微的声音被烟花淹没。
接连不断的烟花响起，雨宫莲转过头望向天空、摊位和同伴，半个仙台笼罩在光辉璀璨的烟火下。等烟花表演结束时，他再次看向身后的上方，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
七夕祭典结束，怪盗团受邀前往东凰大学，去听EMMA创始公司社长的讲座。我对这方面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在东凰大学里面晃了一圈，最后在门口看见他们一群人和一个穿白色风衣的女人走出来。
那个一脸笑容的女人——我在她身上嗅到了伪神的气息。
下一站就是北海道。中午临出发前，我到大崎八幡宫神社抽了神签，得到的还是大吉。我带着签文回到车，怪盗团的露营车还停在原地，我给雨宫莲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我车里来一趟，提醒他刚刚那个女人有问题。
“你说的是一之濑久音？”
“东凰大学那个和你们在一起的女人。”
“那应该就是她了。她自称是EMMA原型机的制作者……”雨宫莲陷入了思考。
“我不太懂你们软件、AI和改心事件之间的联系，我能告诉你的情报是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伪神的气息。至于她是关联者还是伪神本身，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究。”
“我明白了。”
正事说完，我稍微打开了一点车窗，呼吸新鲜空气。我刚刚查过，北海道现在的气温很宜人，就是昼夜温差比较大，需要适当带一些薄外套。札幌，Sapporo，日本啤酒圣地。开车自驾游的唯一缺点就是不能喝酒，我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滴酒不沾了。
发了会呆，我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就在刚才。”雨宫莲回答，“来之前我已经叫他们出发了。”
“……？”
他坐在我的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说：“请开车吧。”
……怎么还蹭上我的车了。
“你立刻给我从姐姐的副驾驶座上面下来。”
车后排位置突然响起结城理冷幽幽的声音。
“我和他们说有事和你商议，不知道需要多久，为了赶行程他们已经先出发了。”雨宫莲和我解释，神色很平静，也很无辜。
结城理无情地说：“那你自己走过去吧。”
“你说了不算，又不是你开车。”
结城理显然吵不过他，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转移交谈对象：“姐姐……”
“嗯，姐姐。”雨宫莲点点头，自然地偷走他的称呼，“拜托您了。”
“你不许喊姐姐！！”
……
……
这样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我叹了口气：“理。”
他立马闭上嘴了。不情不愿的手从后座向前绕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摩挲我的左手尾指。那里缠有一卷红色细绳，还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结城理在七夕祭上的杰作。他这副对我虎视眈眈又和雨宫莲争锋相对的样子令我有些骑虎难下，他以前有这么闹腾吗……？好像是有的。
反正他们的争吵终于告一段落。我打开导航，给车挂挡，松开了脚刹和离合器，正式踏上前往北海道的路。
雨宫莲得到我的帮腔，占了便宜后，非常明智地不再和结城理拌嘴，一路上都安静呆在副驾驶座位上，时不时望向窗外的风景，时不时打开SNS和同伴们闲聊，最后昏昏欲睡起来。
我提醒他：“下个休息站你可以回去，在我这里可是很无聊的。”
雨宫莲给我展示了一张群聊里的照片：“最新消息，双叶的金鱼缸在路上被祐介不小心摔破，水弄得到处都是，现在正在紧急抢救金鱼中。”
“……”
我瞄了一眼照片，一脸悲痛的喜多川祐介左右手各捧一条濒死金鱼，露营车上沙发的位置全被水打湿，大家都只能站着，龙司的裤子裆部湿了一片，上面也有一条跳起来的金鱼，整个场景看起来异常绝望。
我感叹道：“你算是逃过一劫了。”
他拨了拨刘海，发出了模糊的类似于“哼哼”的得意声音，和双叶非常相似。或者说，这就是从双叶那学回来的语气词。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忍不住笑了两声。
雨宫莲用类似于哥伦布第一次发现新大陆的惊讶表情看向我。
“怎么？”
“第一次见您笑那么开心。”他实话实说。
“我只是觉得真的很好笑……那些金鱼，是在七夕祭的摊子里抓回来的吧？龙司那个表情我看了就想笑……”我说，“你过得真的很幸福。”
像是被我感染一般，他也缓缓露出笑容。
一道阳光打在雨宫莲的侧脸上，微笑和光线柔和了他的轮廓，锐利的淡灰色眼睛也流露出温柔的色彩。
“是啊。”他说，“这段时间，真的非常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番外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