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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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许因秋还在为下一场戏做准备，那边小陈就带着药箱敲了敲牧觉休息室的门。
牧觉助理这才刚和牧觉悄咪咪谈到许因秋，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着实把两个人都吓到了。他有些惊慌失措地看了自家正主一眼，谁成想牧觉本人因为刚刚一通咳，本来就容易红的脸此刻又是绯红，这会儿正握着个瓶子坐在沙发上发愣，根本没接收到助理求助的眼神。
“张哥？”
张炎拉开休息室的门，对上了隔壁许因秋身边的助理陈怡然。
小陈面上有些担心，见张炎拉开了门便道：“刚刚在隔壁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她话还没说完，张炎已经有种淡淡的死意了。
好嘛，不会真让小许姐听见了吧？虽然他和他哥确实不是在说许因秋什么坏话，但毕竟牧觉本人到现在好像也没流露出想让许因秋知道“他是她的粉丝”这件事的念头，要是真让他给捅出个篓子，他以后都无颜面对牧觉了。
陈怡然就这么看着面前这人脸色一顿青一顿白的，本来还没什么想法，这时候反而莫名更坚信这边有人生病这件事了。于是她抬起手上的药箱，颇为关切地问道：“刚刚在隔壁听见这边有人咳嗽，好像是牧哥吧？小因很担心，让我给你们送来这个，看有没有需要的。”
“小因？”
牧觉好不容易消下去恢复正常了，结果那么长一段话就抓住俩字。
张炎服了他了。
陈怡然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一声“小因”吓一激灵，还以为他在问她为什么这么叫许因秋。她有些疑惑，毕竟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么称呼有什么问题，虽然她平日里跟许因秋本人相互称呼都是她管许因秋叫姐，但面对别人的时候她管她叫小因时间反而更多一些，再加上许因秋本人也很喜欢这个称呼，所以她当下没明白牧觉在疑惑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的这个称呼提出异议。
不过牧觉也就是单纯地对“许因秋”相关的事情比较敏感而已，其实也没想追根究底，他不是为了想从陈怡然身上找什么答案。
于是牧觉说完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他低头，看见小陈手里捧着的医药箱。
刚刚那副画面忽而再次翻涌上来。
许因秋探着身，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又熟了。
两位助理哪能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见牧觉不说话了，张炎只好做主。他正要顺势推拒许因秋粉丝好意，突然，一股自发的求生欲让他猛地止住了动作。
他哥可能还挺想要偶像送来的温暖吧？
于是张炎当即换了个姿势，顺势接过陈怡然送来的小药箱，从里面挑选了几个感冒用得上的，谢过她之后就把休息室的门再度关上了，并且十分有经验地把门关的死死的。
生怕再来个许因秋。
他掂了掂两包感冒冲剂，确认门关好之后便要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张炎回头。
张炎震惊。
张炎无语。
他跟了他哥这么多年，自认为和牧觉还算熟悉。在他心里，牧觉平日里一直是一副高冷男神人间大总攻的模样，不管对谁都是温温和和但是又透着无法忽视的疏离，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会有一点不好接近，也正因如此，公司说过很多次让他营造一个比较温良的人设，但他都没采取。
他以为牧觉是不太愿意改变自己。
但这几天一看，明显不是啊？
还人间alpha呢，自从遇见许因秋之后，牧觉就是个纯种的大呆鹅。就比如现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整个人杵在那儿，熟的都能炒菜。
合着他的“温良”属性得靠特定的人激发是吧。
“哥，小许姐送过来的，我感觉……”
他叹了口气，向杵在那儿的“柱子”走了两步。
他甚至没能说完，牧觉就像个接收到关键指令的机器人，听到“许因秋”相关就自动触发身体的行动机制，哪怕他刚刚还在愣神，听到张炎的话便直接上前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东西，珍重的样子仿佛那不只是两包感冒冲剂，而是装着两袋金子。
张炎这下终于发现，牧觉之前居然还是收敛了。
他一直以为，前段时间，牧觉有事没事就往许因秋那边瞟，为了给许因秋买雪糕干脆给整个剧组都买，雪糕专门让许因秋挑，剩下的让他随便送，见许因秋前衣服要从上到下捯抻好几遍……这些已经够过分了。
结果从牧觉收拾家里东西回来那天起——
他肉眼可见地更变本加厉了。
“哥，”张炎指指他掌心里捧着的东西，“你不会把这俩供起来吧……？”
牧觉抬头。
“事先声明我就是随口一说……”
张炎看到牧觉的眼神心下一惊。
“哥你不许采取！！！”
*
大概是因为今天本来开始的就早，剧组收工的时候天都还没黑，许因秋把手机放在直播页面之后刚要推门出去叫小陈，就看到了立在她休息室门前准备敲门的牧觉。
她挑眉。
“小陈送过去的药你拿到了没？”许因秋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以拉开自己和面前这堵“墙”的距离，“感冒不严重吧？”
许因秋一边后退一边腹诽，这人长得真的很高。
牧觉：“啊？”
许因秋站好，许因秋疑惑：“嗯？感冒的不是你吗？小陈和我说是你啊。”
牧觉反应过来了。
还没等许因秋表现出更加疑惑的神态，牧觉便立马十分懂事地接过了最初的那个问题，生怕回答晚了再露出点什么别的端倪：“嗯，是我感冒，好很多了。”
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虽然对许因秋撒谎会让事情变得有一点麻烦，但事后再圆就好了，如果如实交代的话，她万一把药要回去怎么办？牧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低头看许因秋，对方挺小一只，眼神亮亮的有点像小鹿。
牧觉莫名地抿着嘴笑了。
许因秋：？
“小因。”牧觉突然开口。
声音还挺大。
然后两人都是一愣。
“啊……抱歉……”牧觉抬起手，有点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局促。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突然，他的视线落到了许因秋支起来的手机上，张口就是：“你要直播？”
尽管许因秋不太想揭过这个话题，但牧觉显然因为这个称呼变得有点尴尬，再说下去可能真的要生气。
她不好逮着人不放，只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打算等之后时机合适再提起这件事：“啊对，还没开始。”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手机屏幕，弹幕刷到飞起——
一枝秋天：哟，秋秋是不是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了？
秋秋椰椰冰：哦莫，我怎么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不着急吃饭：秋秋身边不是没男工作人员吗？
许因秋不回不改名版：呔，难不成是哪里来的妖精勾引我女儿！
立志瘦20斤：还挺好听的，剧组工作人员吧？
因为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听到那男的刚刚叫秋秋“小因”吗？
……
弹幕跟疯了似的，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疯狂刷新，即便是现在守在手机屏幕边上或许也看不清粉丝们都说了些什么。
但大家这个时候毕竟谈论的全是一个话题，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个中心，所以拼拼凑凑地盯上个一会儿，大概也还能猜到一些。
这边的情况乱的甚至能称得上另一种程度的“聒噪”，那边牧觉和许因秋面面相觑，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于是牧觉还没退出微博小号的手机弹出消息提示的声音就变得格外刺耳。
您的特别关心许因秋 已开启直播。
手机原本是被他握在手里，虚虚地自然垂落着，屏幕朝着内侧，如果手机亮着屏幕，从许因秋那个角度能看的一清二楚。
再加上现下这么突然的情况，少不了吸引许因秋的目光，哪怕许因秋没有一点窥探他隐私的想法，也不可避免地看见了一些。
于是她在某人的手机上捕捉到了自己一闪而过的名字。
看到消息提醒的那一刻，牧觉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两下后把手机收起来，放低声音弯下腰，视线和许因秋持平：“你的直播开了。”
这次换许因秋愣神了。
手机角度朝着沙发，他们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按理说镜头是拍不到他们的，但声音肯定不可避免地会被手机录进去一点。尽管没看弹幕，许因秋也能猜到自己的粉丝现在在刷什么。
她脸色都不太好了。
牧觉垂下眼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非常有分寸地低声道：“那我先走了。”
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
许因秋冲他点点头，把门合上——没成功。
陈怡然飞奔过来，拿脚卡住了门：“姐姐姐！我就出去一会儿！发生啥了！不会吧不会吧李姐不会骂我吧？姐你不会扣我工资吧……”
许因秋瞥了她一眼，调侃道：“本来没什么，你这么一喊，我不出点儿事都对不起你。”
见许因秋还能开玩笑，小陈立马放下心来，挤进休息室把门合上，边走边盯着手机跟她说着直播间的情况。
坐到镜头前的时候，粉丝开始轰炸了。
许因秋清了清嗓子，凑近手机屏幕：“哎你们慢点刷我都看不清了。”
清秋：宝宝！现在是在剧组拍戏吗！
“嗯对，现在在剧组呢，抽空和你们见个面，想我没？”
许愿能被秋秋回复：秋秋秋秋刚刚那个男生声音好好听！素随！！
“是同事，”许因秋想了想，莞尔，“声音确实很好听。”
正在看许因秋直播的某人：“！”
天天开心：秋秋你有没有看醒醒发的视频！
接一夜暴富：楼上的你够了，她都塌成什么样了。
黄油曲奇饼：赞成。而且cpf来wf这里也太没有分寸了。
正看弹幕的许因秋一愣。
这个粉丝说的“醒醒”她知道，不是什么偶像，也没有什么包袱，纯粹是个经常给她产出的大粉，产出多到她都眼熟了而已，肯定是谈不上“塌房”什么的。
但是她还以为醒醒是唯粉，现在看来，好像是她和谁的cp粉？
哇哦。
尽管心下好奇已经被粉丝撩起来了，但许因秋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十分和善地笑着劝和：“不要吵架，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想问，今天开播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这话一出，旁边站在镜头外的陈怡然给她递过来一个“不要搞事”的眼神。
明明开播前说好播一个小时的，这祖宗又想作什么妖？
但粉丝的注意力成功从那个提到cp粉的女生身上转移到她的开播时长上了。
“嗯……因为一会儿还有事，”许因秋甜甜一笑，“所以不能播太久，抱歉啦。”
“啊，剧组里的事情不能透露，不过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我很喜欢这个剧本。”
……
顺利结束直播，是在四十几分钟之后。
饶是收工比较早，许因秋搞完直播之后时间也有点晚了。这边夏天的夜里其实还带点凉，许因秋随手揪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拿过手机就开始浏览。
她还挺喜欢那位粉丝的。
那位是从她刚火起来的时候就粉上她的，经常在评论区和她互动，也给她剪辑过很多高质量的视频，逢年过节甚至还要自掏腰包给她约各种同人，微博主页都翻不到底，数量巨大且传播范围之广，称一句大粉都不为过。
那位主页没设置性别，她看大家都管ta叫老婆、太太、老师……指代时也用“她”，于是许因秋也就把那位当小姑娘了。
许因秋想着事情，手上轻车熟路地点开“醒醒”——大名叫做“一觉睡不醒”的粉丝的微博主页。
她上次更新是几天前，而且不是以前的单人向视频。
是她和牧觉的cp向。
许因秋：？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