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乐园》圣贤的咸蛋

4、布利斯疗养院

　　夏琥爬上通风管道，压下那扇天花板上的通风窗，视线穿过铁质缝隙下看向自己刚才费力踩着登上的的床铺，又像是眼不见心不烦般，视线快速划到门那边。

　　房间外的脚步声，节奏均匀，仿佛就在他耳边扣响，清晰得回荡在空旷的环境然后突然停下来。

　　夏琥匆匆扫了最后一眼这间病房，落在眼前的通道，似乎和他梦到过的场景有些相似，同样的病房同样的狭窄通道，但他现实中显然从未去过这种古怪的什么疗养院，又是在哪里参照的，全是梦境么？

　　门外的人似是被什么东西而吸引，半天没有要打开这扇房门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站在外头儿，没有任何动静。

　　这给了夏琥跑路的机会，他不动声色地往前快速爬去。

　　半响，一道修长的身影落入病房门口，走廊昏暗生冷的光打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背着光，在冰凉的光滑地面洒下瘦长漆黑的影子。

　　他背着光线走入房门内，打开了其他灯座开关，环境骤然亮起，正是那位楚医生，他手中抱着一沓文件以及一管针剂，平缓地走在房间病床前停下脚步。

　　不出意料床上空空荡荡，物品跌落在地……

　　皮鞋踩着滑落在床侧的被子，他轻嗒嗒地扣着鞋尖。

　　看得出来人走得十分潇洒，逃跑的那位非常嚣张的留下混乱的脚印，印在床铺中央，灰白而床单铺着些细灰。

　　在发现床上的人早已离开后，医生面上倒是毫不意外，不慌不忙地继续整理着手中的资料。

　　楚医生昨天是去看了眼那突然异动的病人，手里的文件便是由助理交给了他，第一页打印纸正是那病人一些信息资料：

　　安迪 .吉姆. 性别：男

　　年龄：xx34年 5月1日

　　家庭地址： XX洲本地人

　　病人入院时间：XX60年一月

　　……

　　这些基本没什么要紧，让人吸引注意的也并不是这些基本信息，而是后面那粗略病情说明：

　　病人在四年前，某个夜晚因为矛盾遭遇邻居殴打昏迷创伤，曾一度确认无法苏醒，彻底脑部瘫痪后，接受了我院的入院疗养……由于最近的治疗刺/激下，奇迹般的苏醒了……但情绪幅度极度增大，再度检查，发现病人患有严重的创伤后遗症，精神分裂症等等。

　　当然，他昨天被叫过去也不是单纯地照看病人情况，还顺便整治了那几个不安分的病人——

　　前几天刚醒过来的病人面容痴傻着接受护士的检查，被护士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安然躺在自己病房，这几天都安静的疗养身体。

　　头天下午。

　　那位病人突然犯起病来，猛地挣扎起身，嘶吼着捡起杯子碎片扑向了一旁路过整理病房的护工。

　　当然，被那NPC反应极快的躲闪开，然后那位病人被凶狠地踹倒在地，被嘲笑着不自量力地随意犯病。

　　瘫痪刚醒没几天的病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死命地抱着护工的腿，用瓷片割了对方的脚脖子。

　　然后医生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位跟磕了药似的挣扎着的男性其实力气并没有护工大，瓷片也只浅浅的割了条口子，细看那受伤的护工皮肉根本生硬又厚，浅浅只露出没有血的外翻皮肉，分明没啥事，还怨恨地咬紧牙齿磨牙阴狠望着人病人，向楚医生告着状。

　　暴动的男人被绑带捆着四肢后打上麻药才渐渐消停。

　　各个护理人员因此继续按部就班的做着分内工作，机械而重复着每天为各个病人清洗查看治疗进度等等。

　　仿佛那只是茶余饭后闲谈一般无关紧要。

　　楚医生也只是照常检查这个病患的心脏血压等等，同样没怎么为苏醒的病人感到什么复杂情绪，只是对一旁的护士说了一句提高剂量便不多说其他。

　　医生随着护士走在病房走廊，继续巡查着一些病人的情况。

　　这所疗养院里似乎并没有设立保安，等到走廊某个房间内不断一阵凄惨的叫声，护士才恭敬得如同奴仆对主人一样唯唯诺诺道：

　　“楚医生，最近北院新来的病人似乎对于惩罚的病人意见很大，不太安分，但还是有个别病人比较听话的。”

　　医生充耳不闻，只是侧头面无表情地查看了下附近房间病人基本情况，隔着病房门窗望了一眼里面的患者正安然熟睡着的面孔，然后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护士紧跟着在身侧，恭敬地递上去这些病人基本信息，一边走一边道：

　　“楚医生，按照您的吩咐，下午已经给这些新到的患者做了初步清理，这是新入住的病人名单。”

　　医生颔首接了过来。

　　北院是只有刚办理了住院证的[新病人]住楼，里面也有一些因为病情并不太严重，只需要慢慢疗养的病人。

　　相对来说没什么威胁力也很安静。

　　娱乐场所在会特定的时间开放，每天也都会有相应护工带领他们进行常规运动，疗养生息。

　　总之是看着挺正常的，但奇怪的不是环境也不是背景或是整个封闭的疗养院，而是里面的医生护士以及护工们。

　　按照那陌生的系统提示，他们应该都只是这个游戏世界的一部分，被某种存在暗暗操控者，只是作为玩家解密探索生存的门而已。

　　而门后面又有谁在观看呢?

　　玩家们自己也不清楚，他们也大多只是突如其来被抓过来的倒霉蛋而已，被迫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求生。

　　他们只需要按照系统说的，活到第七天就可以通关。

　　至于能不能再回到家，一些侥幸存活的玩家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这所疗养院似乎规格比较大，玩家们目前还只是在北院做着初步检查，然后按照那些护士的吩咐，才有资格享受良好的治疗。

　　在这里普通病人是没有任何资格能够拒绝护士的相关检查。

　　即使让你当着他们面脱个精光，他们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麻木地催促着让你动作快点，下一个继续。

　　单调的检查着病患基本情况，等结果出来后才选择合适的治疗方式带到其他楼层。

　　所以相对来说，护士也只是两点一线的工作，也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但总之还是觉得自己高于一些人的。

　　对这些患者也会有高低之分，比如说越高的楼层享受到的照顾似乎也更优待。

　　一些高楼层，比如说十几楼的病患居住条件也是比底层的好上几倍，也更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来自护工的贴身服务等等。

　　现在底层几楼的差不多都是些昨天刚来的新人，也就是玩家，房间都隔得很开，走廊空旷又偌大。

　　还有不耐烦已经用看猎物的眼神打量他们的护士护工。

　　病人办理了入住证才能够允许入住，这已经是给这群新来的很大面子，也没有特意要求他们什么，让这些心惊胆战的玩家相安无事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在昨天，这些护士看着刚来就有不听话的人闹事，想逃跑，那表情可谓是无比厌恶与不屑的，这么不知好歹，他们这所疗养院可是重金难求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踏破了鞋子才进来得到强效治疗。

　　也就是院长要求特殊而已，疗养院也相对发展得并不高速，甚至可以说是过分低调，不怎么起眼，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是所封闭的疗养院而不是监狱或者荒地。

　　在这里病人首先要接受初步检查，就跟普通的身体检查一样，得到医生的允许才能被作为最佳治疗对象，在疗养院里的NPC看来这是无比荣幸的，而这群玩家可不这么认为。

　　总有个别病人不甘于现状，比如说夏为珀，驰晏一行人。

　　夏为珀在吃了那难以言说的晚餐后，便暗下决心，趁着护工轮班的空隙，他偷偷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等他躲了一波又一波，不知道多少个护工后，便发现了一层停尸房，准备进去寻找自己想找的人……

　　而驰晏更不省心，作为一名资深玩家，他是相当没什么耐心去探索这破背景，在疗养院安心疗养的，按照F级副本的难度，他要是慢悠悠按照剧情发展走下去的，估计回去就会被公会里某个小畜生嘲笑不已。

　　但他又连炸鱼都懒得炸，即使没有玩过这个副本，按照他的实力也能够轻轻松松过，当然是用一定的武力。

　　他想到了某样道具，用来制作特殊道具的材料，似乎还差几样，索性来碰碰运气了。
　　旁边跟着个和他一同进入的玩家，那名玩家显然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和他一样，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情瞎扯：

　　“驰哥，咱们不快点出去吗？说不定会长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咱们?”

　　驰晏哼笑一声，讥讽地说着，“让他等，出去不知道又会怎么使唤我。”

　　“啊这……”他是知道他们家副会长跟会长一直不太对头呢，但平时明明还是那温和端庄的样子啊，怎么感觉像是认错人了呢？
　　难不成真跟他们哥几个私底下穿的，副会长想要谋权篡位?

　　而且一开始还对那些傻乎乎的玩家说可以帮助的安慰话，让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副会长的性格了。

　　这是遭遇了啥，不会传言是真的吧，说他家副会长居心叵测，计划着把会长挤下去啥的?那名玩家在心里不断腹诽着。

　　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之前待过的公会不也这个样子。
　　他看着驰晏流畅的一连贯的动作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他家副会，然后没忍住戳弄了下他家副会长，十分没眼力见笑眯眯地问道：“那您要找的东西肯定有方向了吧？”

　　“……”驰晏他是不知道自己这个队友是怎么能够做到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他微微愠怒道：“我不是说了吗，就两个字，交叉。”

　　那名男性玩家这才噢了一声，也没明白这俩字有啥含义，继续跟着他来到一层楼。

　　驰晏本来也没什么把握，而且自己也必过是来碰碰运气罢了，哪有那么多方向，不过这两个字倒是让他想到那护士带他们出去的时候拿着的钥匙，以及最远处的教堂。

　　应该就是这方向没多大问题。

　　这边到处都是巡查的NPC，虽说这些都还能简单应付，但要是被这玩意儿缠上也是很难受的，F级并没有太难，只要老实本分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也就刚开始那几个倒霉蛋撞枪口了而已。

　　吸引NPC的仇恨值时一件很倒霉的事，尤其他们几个就是那些护士口中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本来他已经在上个A级副本摸爬滚打了半宿，差不多确认了通关的方向，结果倒好，一不留神不知道碰到了个什么玩意儿，醒来就跑进了这个副本。

　　按照他做事的风格，不找个机会好好报复下这个破bug，他是不准备空手而归的。

　　他向来很少在外人面前开口，仗着自己长得温润如玉，长相帅气的外表，不知道骗了多少个粉丝说他颜值主播，为他疯狂送积分，还因为人缘好当然他也对殷勤这种毫无波澜，向来见怪不怪。

　　实际上驰晏也是个整天浑水摸鱼的副会长罢了……

　　驰晏轻悠悠地躲过了来回巡查的护工，来到一层挂着外科室牌子的大厅，驰晏根据自己道具信息成功解锁了这副本里面的提示支线任务，他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丝道具的气息，所以暂时不准备强力破关的。

　　每个副本大几率掉落的道具都是极其稀有的。

　　就在他俩轻巧躲过了两个巡查护工后，便转头撞到一名正在哭泣的玩家。

　　“呜呜，你是早上那个主播? 救救我！”
　　……

　　等到第一晚的后半夜……

　　不知不觉护士和楚医生走到一间吵闹的病房。

　　前方低头的护士这才怒气地打开房门，动作卑微地侧身，护士带着楚医生来到了这间病房门口。

　　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工正对着某个病人使用武力，将人踹得卷腹抱膝，痛苦地惨叫着。

　　门一打开，立马被来首的医生冷冷呵斥着“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才放下动作，停下施暴。

　　赶来的楚医生制止了这几个人的恶劣行为。

　　他们畏惧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瞥着面前平静的年轻医生，像是见到更恐怖的存在，顿时冷汗直流，小声地回道：

　　“这个刚来的病人差点偷走了病房钥匙。”

　　犹如食物链顶端对底层弱小或更低级一环的压迫，原来这里面也有阶级存在么？

　　当惊恐的男人屈膝在地抱着头哭泣着，手持着电棍的医生才慢悠悠而又娴熟地蹲下身，打量面前害怕得泪流满面的人，头也不回地冷冷说——

　　“谁允许你们这样对待病患 ？ ”

　　饶是经受了不少刺/激的男人，此时不免得听到这句宛如救赎的话，脆弱害怕的心仿佛被触动了般，他小心翼翼睁开双眼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医生。

　　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他再次抱着头颤抖啜泣，那些噩梦如同惊悚的真实出现在他身边，他就像一个脆弱渺小的猎物，被迫等着撕咬着猎物的野兽在他耳边嘶语磨牙，无数人的求救声哀怨声也同样回荡在他崩塌的脑海中。

　　想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他本来都已经崩溃得没有丝毫反抗的行为了，尤其在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得在这鬼地方完蛋了，绝望又哀悼能够着逃避现实。

　　先前他才好不容易找到了片刻未被监视的时间段，悄悄地在一个护工身上偷到了钥匙，下一秒就被抓起来在这间他所住了一夜的房间殴打。

　　他只因听从了两位资深玩家的话，那玩家告诉他只要在那个拐角吸引护工注意偷到钥匙，他就能成功逃离，然后回到外面的世界。
　　每一句安慰都像是循循善诱着让他再次明知道危险还要尝试，那句回家吧让他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般，他像是才清醒过来。

　　心惊胆战地拿着救星给的道具找寻出去的方法，然后趁机在过来巡查的护工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没成想钥匙还没偷到被立刻反应过来按在地上殴打，也不知道这群死鱼脸的NPC反应怎么这么快。

　　虽然刚才的这一幕让这位似乎冷血无情的NPC感到似曾相识，但他应付起这种情况没有丝毫出自医生对病人的同情，而是对实验品的浪费。

　　视为蝼蚁般的视线定在地上的人，虚伪得让人有些作呕。

　　几个护工并不是拿那些病人毫无办法，相对来说他们已经面对过太多这种情况，也已应付这种突然发疯的病人无数次了，闭着眼也知道是直接拿着镇定剂或者麻醉来应对眼前。

　　要不是这个家伙居然还敢当着他们面偷钥匙逃跑，还乱闯医生的办公室，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好在那医生也很温和得将人让给他们处理，而且要是真的跑了出去谁知道会带出去多少不该有的消息?

　　面对这些不稳定的病人，放下戒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也就这个不是死活的蠢货故意大叫，他们还没发觉不对。

　　刚才他们只是听从了医生的吩咐，围着那位病人没有继续的动作，虽然NPC们心里疑惑不已，但还是听话地照做。

　　明明是在用暴/力虐/待病人，他们也能堂而皇之地找到各种理由……

　　楚医生交代般向护士淡言，“明天将他们的血液解析大小便解析资料都带给我，还有给这两天的饮食也要控制在规定的范围内。”

　　“当然，我现在就去。”护士毫不犹疑地回复，殷勤又热情的鞠着躬离开。

　　“那这个病人该怎么处理呢？”护工小心翼翼道。

　　医生顿了几秒，然后轻声细语般喃喃道“当然是好好治疗。”

　　……

　　第二天，就是此刻，楚医生回来打开门，房间人就已经不在了，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要醒得快呢。

　　楚医生带着金丝眼镜，幽暗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着这份无关紧要的病例单像是没有太多情绪，继续往下翻了翻…

　　而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笑意盈盈地坐在刚才床上人躺的位置，对这里面的腐朽味不受任何影响。

　　一份资料落入他视野，让他顿时精神了些，一目十行看着上面的病患信息：
　　夏琥
　　入住病院：北院XX78房间

　　病患家属：夏为珀

　　（同父异母的血缘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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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还附有一张照片，简单的介绍着他，画着夸张的鬼画符，楚医生对这诡异的文字眯了眯眼——

　　国籍：中国（据说这是一个神秘而伟大的国家，几乎每个人都会功夫，传说……）

　　看这胡乱的字体，幼稚的发言，医生猜测这是心智未成熟的人写的，后面括号里的解释也更像是小孩子瞎写忽悠人的话，还有夸张横飞的字介绍着人的简单性格。

　　楚医生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通风管，若有所思。

　　通风管道。

　　等到夏琥爬了大概十多分钟，终于听到一些人声，他顺着声音往那缝隙看，几个护工正在忙碌着什么，只见他们推着病床向一间房走去。

　　移动的过程中，病床上的人盖着白布安安静静躺着，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他听着那几个护工交谈——

　　“这又是第几个了？怎么最近天天都有这种找死的，居然还敢跑到教堂那边。”

　　“最近疗养院来了好多病人，我还在想楚医生有得忙了，可他似乎一点都不急切的样子。”

　　“这不是为了了解他们病况嘛，来来回回折腾死了了不少[兔子]，搞得护工们也越来越抱怨。”

　　一名护工又接着抱怨：“昨天那些病人也太疯了，还偷跑了几个，真是找死！”

　　“很快就会全部抓回来的，别急，等到送进来新的一批药物，一个都会乖乖听话了。”

　　“唉，真想让他们快点治疗完，该回哪儿回哪儿，当然能永远地待在这里是最好的了。”推动病床的那护工声音阴险地说着恶毒的话。

　　“别说了，等会儿有场手术，快点放完准备回去吧。”

　　等到他们小声比比着走进房间，夏琥收到了系统提示：

　　【玩家夏琥，解锁主线——神秘的手术背后，请选择自行跟随NPC探索，完成后会有相关丰富奖励哦！】

　　夏琥他屏息凝视着那两道人影，暗暗眯着眼，说实话，他实在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按照他们说的话，他应该是要前去观看那场手术了。

　　就在这时候，耳后一阵热风席卷了过来，夏琥眼疾手快地推开通风窗口跳了出去，只见身后那尚未完全关闭的管道喷射着灼热的火焰，混合着腐烂而浓烈的尸臭气息。

　　火焰苗直往外蹿，烧的夏某人裤脚着火，连忙手忙脚乱地拍灭。

　　这才悻悻地松了口气，要是再慢了几秒，就得被这强烈的火焰烤个外焦里嫩。

　　他转头扫了下四周，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走廊，只有刚才那些护工走进的一间房间开着，这个角度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墙上是无数光滑铁柜，还有浓烈的消毒水气息，他蹙了蹙眉。

　　好巧不巧让他走进停尸房?

　　怪不得刚才那几个人推着病床来到这里。
　　夏琥默不作声地没入停尸房，动作极轻地打开其中一件房间。

　　结果迎面一张苍白的脸跟他来个对贴。
　　“ ！！！”吓得夏琥瞳孔一缩，没忍住一拳给人揍了下去。
　　.
　　等听到一声声惨叫后才迅速后退，警惕地看着捂着鼻子的人，看着面前的确是个普通的活人，又略带歉意地道：

　　“抱歉抱歉，你谁?”

　　送完尸体的两名护工还在远处瞎聊，听到这儿有什么动静，突然提高音量呵斥道：“谁?”

　　男生这才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抹着流血的鼻子看他，随即惊喜得瞳孔放大，正准备说话，听到外头的动静后反应过来，捂着嘴快速指了指门外。

　　然而夏琥并没有躲藏的意思，他看着眼前的男生直勾勾盯着他，只发觉似曾相识，但总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等到护工的脚步声慢慢传了过来，夏琥才飞快地捂住男生的嘴，动作麻溜地带着人翻进了个装尸体的柜子，两人躲了进去。

　　这一套动作下来连他自己都震惊，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似的。

　　等到护工检查几番，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后，才嘀嘀咕咕：

　　“奇怪，刚才明明还听到什么动静?”像是想到什么，没忍住皱眉。

　　旁边那护工看着他这样，倒是丝毫不见怪，“这也很正常，总有一些[兔子]不太安分。”

　　“别是那不听话的病人。”

　　“放心不会的，就算他们来了这儿也逃不了的，快走吧，我可不想再看见那群疯子。”那名NPC听到这话不禁面露恶心道。

　　随后他们便从右侧乘坐电梯走了。

　　留下停尸房的两人，偌大空旷的走廊安静极了，停尸房外的走廊同样对立不少上锁的房间，只是没有任何声响。

　　男生扯开捂住自己的手，才抬头揉了揉被揍青的鼻子，抬头看向他惊魂未定地道：

　　“……哥，你怎么在这里?”

　　然而夏琥并没有被这一声哥震惊到，他听到了什么[兔子]，心想果然不是普通的疗养院。

　　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撑起身拍了拍灰才慢慢回他：“你认识我？”

　　“???”

　　“我是你弟啊哥！”

　　男生直呼，然后又像是想起自己哥哥说不准是受了什么刺/激，担心地看着他。

　　夏琥却转头往刚才护工离开的方向而去，然后淡淡道：

　　“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了个小弟。”

　　男生啊了一声快步跟上他，“哥，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夏琥这才停下脚步，看向他的脸，心想他的声音确实有些耳熟，好像是刚开始躺在那大房间里的时候吧，叽叽喳喳的和那系统一样。

　　“你不记得我吗？我啊夏为珀！你亲弟弟！”夏为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夏琥回过神轻声问他：“我叫什么？”

　　夏为珀毫不犹豫回他：“夏琥！”

　　夏琥：“你说你是我弟?”

　　男生猛点头，随即补充地道：
　　“你病了之后我和妈妈就一直照顾着你，本来都没指望你能够醒来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动了下手指！我看到后就告诉他们了，然后带着你去了医院复查，打听到了一所可以恢复好的医院，结果就在路上出了意外，我们俩醒来就在这儿了……”

　　男生一口气说完，然后目光澄澈得像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就那么映着他的模样。

　　夏琥“……”

　　他是真不记得自己还有个亲弟弟，不会是NPC吧?

　　于是他走到那电梯门边，按了下按钮也不意外，淡淡的问：

　　“我病了多久？”

　　夏为珀捏着鼻子含糊道：
　　“……也不多，就五年而已。”

　　这跟系统给的信息也不一样啊，这是怎么回事，总该不能是他自己记忆错乱了?

　　他也不怎么慌了，继续一边找门一边试探性地问这个男生：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

　　“ 死人了。”
　　夏为珀低声道，紧接着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夏琥身后。

　　夏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