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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儿子!”谢妈妈失态地大喊,楼道里的感应灯刚熄灭,又被喊亮了。
“你没事吧?”谢嘉勉顾不上应对他妈,只焦急地看着卫领被打的那边脸,眼睛一下子红了,挡在他身前推他:“你先进去。”
谢妈妈看他这样紧张这个人,更是接受不了,抬起手想像以前一样狠狠打他的后背。
她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卫领一把攥住了手腕。
“阿姨,你打过我了,就没必要对他动手了吧。”卫领直接将谢嘉勉拦住身后,直视着谢妈妈。他的嘴角被谢妈妈的指甲划破了,有血渗出,眼眸黑沉沉的盯着她,语气倒是很平和。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卫领毕竟是个高个子的男人,谢妈妈被牵制着,终于感到了一丝害怕,逞强地大喊起来。
看出了她的惊怒交加,卫领手上使了力气把谢妈妈扯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你放开我!放开我!”谢妈妈使劲挣脱了卫领的手,猛地推开他,直接将炮火对准谢嘉勉。
“谢嘉勉,你真是长本事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自甘堕落到和一个男的谈恋爱!我和你爸供养你长这么大,是让你去当二椅子的吗?
“我们给你吃给你穿,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要是想用这个报复我们,我告诉你,没有用!”
谢嘉勉双目赤红,他轻声问:“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们?我喜欢他,不是要报复你们。”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一直说我们不够关注你,现在不就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生你养你二十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男的?!”谢妈妈面露讥讽,不屑对打量这间屋子:“又是打工又是住这种破房子,忍了这么久我们才来关心你,等急了吧。”
她上前一把拽住谢嘉勉的胳膊:“跟我回家!”
她语气的轻蔑刺痛了谢嘉勉,他挣开了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走。”
卫领守在门边上,视线落在谢嘉勉含着水光的眼睛上,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关不关心我,反正,关心我也是打我,还不如不关心。”谢嘉勉强忍着眼泪说:“就算我喜欢男人,谢家也不会绝后,你们不用担心,好好培养谢康乐吧,别像我一样。”
“你就是在赌气!”谢妈妈捂住心口,尖叫道:“你因为我们对康乐更好,你心里不痛快!”
“难道我不能不痛快吗!”谢嘉勉也吼着:“你们也知道你们对他更好!你们也心虚!否则你怎么会说报复!我小时候你们不在家,你们在家的时候又有了谢康乐,那我呢?”
我只能照顾弟弟,必须懂事听话,事事按照你们的心意来。
给了我吃穿住,那爱呢?
谢嘉勉痛苦地说不出来,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问出这种问题来。因为答案太显而易见了。
“康乐是你弟弟啊……”谢妈妈也落了泪:“我们爱你弟弟,和爱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啊!我们只是把对你的愧疚弥补在你弟弟身上而已。他还那么小!你已经成年了,你还要跟他比吗?”
她指着卫领问他:“你选他,他能给你什么?你难道要因为怨恨我们,就自甘堕落吗?”
谢嘉勉越过她的手指,和卫领对视了。强忍的眼泪在看向他的时候落下来,好像被欺负的小孩子终于见到了能为他撑腰的大人一样。
卫领本不想打断他们母子俩的对峙,但谢嘉勉的样子看起来太脆弱了,卫领的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他大步走过去,和他一起站在了谢妈妈的对面,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明目张胆地握住了他的手。
“阿姨,我能给他你们给不了他的。”他声音有点发颤,但是非常坚定地说:“我会把他的要求放在心上,我会记住他的喜好,我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因为你们做不了,所以让我乘虚而入了。”
谢妈妈听进去了他的话,从刚才的暴走状态中慢慢平静下来。她问谢嘉勉,几乎恳求着说:“这些事情,你找一个女孩子,她也能为你做。洗衣服做饭,还能给你生孩子……”
“妈。”谢嘉勉面露悲哀地看着他的母亲,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谢妈妈长叹了一口气。卫领感觉她一瞬间老了很多。她有点凄惨地笑了笑:“说到底,你还是怨我们。我们呢,罪大恶极,不配当你爹当你妈。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后悔。家里的资源和钱,都会给你弟弟。”
“但是如果你愿意改好,我会帮你瞒着,等你和他断掉了,家里的门还会为你敞开的。”
卫领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哽住,谢嘉勉家人给不了他的,他可以给他;但是他给不了谢嘉勉的,谢家人却可以。
卫领尝过没钱的滋味,而感情只是暂时的,受苦是漫长而持久的。或许,他不该绑着谢嘉勉……
卫领渐渐松开了握着谢嘉勉的手,但是下一秒,谢嘉勉紧紧地攥住了。
他朝妈妈笑了笑:“我会为我的人生负责。”
谢妈妈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她说:“你还没长大。”然后又说:“我管不了你了。等你有空,把家里的银行卡寄回去吧。既然要出来自立门户了,再拿着家里的卡也不好吧。”
她好像不知道谢嘉勉的卡被停了啊。卫领想。
谢嘉勉没有解释,只是应了下来:“好。”
谢妈妈摔门离开了。
卫领和谢嘉勉面面相觑,卫领先出声道:“我感觉,你妈妈还是心软的。”
谢嘉勉看着他通红一片的脸,又想哭又想笑:“你知道吗?你现在说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轻轻碰了碰卫领的脸:“疼吗?”
卫领咧开嘴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在牵扯到嘴角的伤以后又拐了个弯。
家里没有冰袋,谢嘉勉去找毛巾给他冷敷。
他的动作太熟练了,好像经历过很多次,卫领心里坠着疼。
谢嘉勉让他自己按着毛巾,他翻出了那张已经被停了的银行卡。
“我妈不知道,我爸早就把我银行卡停了。”他说:“我爸对我才是真的狠心。如果今天是他发现了,我们可能就得在警局见面了。”
卫领摸了摸他的头。
谢嘉勉换了个能靠着卫领的姿势,给他讲这张卡的来历。
“你知道吗,小时候他们只有过年才回家,我每次都很期待他们回来。不是因为他们会给我带吃的带玩具,是因为他们会陪着我。”
“后来有一次,他们丢了两百块钱,找遍了家里都没找到。他们怀疑是我拿走了钱,把我拉出去问我把钱藏哪了。”
谢嘉勉的声音变得低沉:“我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拿。但是,他们不相信。”
“他们说我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钱和撒谎,应该把我打死。然后就狠狠打了我一顿,脸上身上都挨了打,特别疼,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谢嘉勉的声音在发抖,人也在发抖。
卫领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睛搂住谢嘉勉,像哄婴儿一样拍抚他的后背。“心疼死了。”他喃喃说。
谢嘉勉把眼泪蹭在卫领的衣服上,继续讲:“……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钱在哪,他们说如果钱找不到就不许我吃饭。我太饿了,我以为我说了是我拿的,他们就会让我吃饭。我是不是太没骨气了?我就承认了,说是我拿的,但是我不记得放哪里了。他们非常非常生气,饿了我一整天,当做惩罚。没想到,我晕倒了。”
“把我送到医院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钱就在我妈的包里,他们忘记拿出来了。”谢嘉勉带着哽咽地笑着说:“给我挂水的钱都不止两百了,他们肯定很后悔。”
卫领认为谢嘉勉太可怜了,谢嘉勉感觉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他笑起来,伸手帮卫领擦眼泪:“下雨了啊。”
“我还没讲完呢。后来我出院,我爸把这张卡给了我,说可以随便刷。我收下了,因为这可是我遭了很多罪才得到的,凭什么不要?他们觉得这样就算过去了,这是道歉。从那以后,打了我或者误会我,给我打钱就算和好了。”
“但我后悔了。我不想要这个,我没原谅他们。如果最开始我没收下就好了,可是我收下了…我是不是很贱?”
“不许这么说。”卫领捏了捏他的嘴。“你别总怪自己。谁规定给了钱就要原谅了?又没道歉。”
谢嘉勉窝在他怀里,非常认同地点头:“就是就是。”
“我以为他们是端着家长架子,不会道歉。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们会对谢康乐道歉。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不公平。”卫领同仇敌忾地说。
“是吧!其实我也想要他们的道歉,不对,其实我想要他们爱我。如果不能爱我,那道歉也行。”
卫领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陷入了沉思中。
“你说,你妈妈会怎么回去?”卫领冷不丁地问他。
“打车…?或者走回去?她喜欢走路,说可以锻炼身体。其实我家离这里,也不远。”谢嘉勉疑惑地问:“怎么了?”
卫领站起来,在谢嘉勉迷惑的目光下换上外出的衣服,轻轻抽出谢嘉勉握着的银行卡。
“如果来得及的话。我去找她,帮你讨一个道歉。”
卫领说。
看见评论好开心好幸福!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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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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