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已过》南左

4、第 4 章

　　吴成言满口的不情愿，而另一边的母亲也仅仅是这么随口一问，马上她就不再坚持了，
　　“随你，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即便是分开了，也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样。”
　　“没有，哪里是仇人了，我只是觉得，这个点打扰她不太好，你也知道，她一向比我起得晚。”
　　总之，一切都有理由去做一场推脱，吴母很明白吴成言的心思，所以自己才没再去坚持过什么，
　　“看你自己的选择，要不要提醒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跟你说一下。”
　　“我知道了妈。”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变得如此深仇大恨，明明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为什么到了如今却迈步过去那一关呢，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但当车子开上了路，吴成言望着前方雾蒙蒙的一片，心里有点不安。
　　“我要不要去接她呢？她一个开车安全么？”
　　至始至终，吴成言始终没考虑过打车这个选项，可能也跟两人之前从来都是自己做司机有关吧，那今天还是继续再去做一回吧。
　　只不过，开过去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几乎闭着眼睛都可以开到，整个路程吴成言没和另一个当事人发过信息，连到了目的地，自己的车牌都还在门岗的系统中，一照车牌，眼前的栏杆马上就抬了起来。
　　等车子进了小区后，停在樊哲言所在的那栋楼里，他没有熄火，只是按下电子手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按着平时某人的习惯，这个点也应该要出来了。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可能连五分钟都不到吧，樊哲言的身影急匆匆得出现在车前，她手里提着一个包，似乎也有所感觉得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是让自己一个停顿，可是即便知道车子的主人是谁，樊哲言依旧没有停下匆忙的脚步，直到吴成言移下车窗玻璃，
　　“都看到了还装作不知情？”
　　话里丝毫不客气，言语中表现得十分直接，这样的声音更让樊哲言不想去理睬，
　　“哎，你还跑。”
　　吴成言十分无语，自己只好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连车子都没熄火。
　　女人穿着高跟鞋，明显跑不过吴成言，他几乎没几步就闪现在樊哲言的前方，
　　“今天雾很大，我妈不放心你，就让我来接你。”
　　这解释半真半假，但在对方听来明显更加不爽吧，
　　“我自己会打车，你不用过来。”
　　“来都来了，你还是”
　　樊哲言讨厌如此自我的言语，所以没给他把话都说完的机会，
　　“我自己会打车。”
　　“那我。”
　　“你回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离开了谁就过不下去。”
　　“你，”
　　“你回去吧。”
　　吴成言几乎没有一次能把话给说完整，现在自己也算是清楚了两人之间的那种尴尬关系，更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所以吴成言没有坚持，而是道了个歉后，又上车离开了小区。
　　这儿曾是自己来过好多次的地方，连保安都还记得他，知道这车里以前一直坐着很漂亮的女孩，因此还是会忍不住朝着副驾驶的位置悄悄打量一眼，只不过这一回对方是失望了，吴成言空着离开，也带着满脸的怨气，却不知道是在怨恨着什么。
　　男人的情绪或许很难在段时间内被平息下来，这半个时光的上午，他始终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同事大概看出了这个男人格外直接的情绪，就没怎么来打扰过他，但每个人都需要想明白，在偌大的世界中，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唯一，没有人需要必须围绕着自己去开展生活。
　　不管是同事，还是樊哲言，谁都没有理由需要去惯着吴成言，那么对于他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自己会迎来太多的失望也显得格外正常。
　　所以在把一切都想透彻后，吴成言主动，又还是带着自我的态度继续点开樊哲言的头像，用自己所认为最诚恳的语气发了个句道歉的言语，
　　“对不起，早上给你带来困扰了。”
　　在按下发送之前，还犹豫了一会儿，可很快就下了决心。
　　这是他的错误，那么理应该做出道歉的举动，只是人家多半也没等着，对于吴成言太多自我的做法，樊哲言不想去回忆，他已经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了，那么这条道歉的消息，樊哲言没有很快得给过一场回应。
　　两人都在互相错开，包括时间，地点，以及言语上的问答，一直等到吴成言都忘了这个事情的时候，回答的内容才悄悄地过来，当然时间肯定是不早了。
　　就在晚上十一点多，按着平时某人应该睡了，只是这一回可能也有命运的安排，吴成言竟然给了回应，樊哲言看着回复过来的内容有点愣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了一句，
　　“你还没睡？”
　　是啊，那个习惯养生的男孩，不对，应该是男人了，却在得到了自由后，反而不开始养生了，难道真的是以前的自己给了他太大的压力和束缚么？樊哲言忍不住这么得想，
　　“今晚有事，你呢，一个人舒服了吧？”
　　“没你舒服，......，我不想和你吵，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各管各的吧，你也不用担心我什么，如果真有问题，我自己会解决的。”
　　“好好好，但我也不是来吵架的，早上是我唐突了，我怕这么大的雾，你会不太方便，再加上我妈妈提醒我。”
　　“妈，不，是阿姨，.....,谢谢阿姨了。”
　　“她，算了，没什么，既然你没有任何问题，那我也不打扰你了。”
　　话没几句，构思了大半天的预想也不过这些内容，樊哲言更是说不上来什么，两人既然选择和平分开，那就谁都不能表现出后悔的模样，只是这么多年的互相熟悉，连呼吸都成了一种自然的情感，所以怎么可能那么快得放下呢。
　　就像一场太深的爱，背面绝对不是恨得极端，而是做到心平气和得坦然，他们显然还没走出这场曾属于彼此的太爱中，一个假装用无所谓来表达心情，另一个则是怨恨。
　　是的，樊哲言依旧恨着，这也许是女人比男人更加感性，哪怕如今的选择都是彼此的主动，却做不到在短时间内，心平气和得去接受那种结果，这不能算是错误，顶多还没做好一场心理上的准备吧。
　　但吴成言不懂这个道理，在这两个极端的人看来，彼此关系只有亲密和疏远两种分类，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可这种不允许存在其他模糊情感的做法，让吴母也多次提醒过吴成言，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提醒多多少次，吴成言还是选择了我行我素，甚至还将今天的问题归到自己母亲身上。
　　明天是周末了，因为要过年的原因，这周的周六还是需要上班的，等过了这一晚，他也需要回父母家了。
　　由于最近冷空气要过来，吴成言特地趁着最后的几天阳光将被子晒了晒，一个早上很快过去，中午吃饭之前，老妈开始催了，一个一个短信过来，让吴成言的手机不断被响起滴滴滴的声音，他没去回复，而是小跑着将晒在阳台上的被子都收了进来，一共两床，除了自己之外，也给某人未带走的那一套一样晒得暖乎乎的，他抱着这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心里马上就忘了很多的不快，但在回到家吃饭的时候，吴父还是发出了一阵感叹，
　　“我原本还指望明年能抱上孙子呢。”
　　吴母端着最后一碗汤过来，闻言先踢了一脚，被踢了的人知道这个意思，却还是憋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些话，
　　“你就不能熬过今年么？”
　　眼前一桌子的菜，被这些有心的劝解坏了些胃口，可吴成言边听边吃，好像一点都没进到过自己的心里头，直到肚子被填饱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得回答，
　　“爸，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你觉得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吴父刚刚说了一大堆的话，在听到这句后，情绪也一瞬间得上来了，
　　“你看来还真是没成熟啊，结婚不是两个人组成一个家庭，而是两个家庭变成三个，你们两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我们这个家，以及另一个家庭，至少你的随性而为，是真的没法让我过好这个年了。”
　　“怕亲戚问？”
　　“这是一回事，还有很多呢，你觉得你们两以后怎么办？难道还觉得自己跟以前一样，很受欢迎？”
　　“没有。”
　　他摇了摇头，此刻里也总算明白自己父母担心的是什么，看来人和物品也没有什么区别，都存在新旧之分啊，
　　“爸，我直到你的意思了，也谢谢你为我考虑。”
　　“谢谢倒是用不着，而且也不是为了你，她文文静静的，我也挺喜欢，所以现在我还希望这只是你们之间的一场玩笑，等过段时间，你们都会想明白。”
　　可地球离开了任何人都能转，连人也是如此，现在的樊哲言摆明了不需要吴成言的存在，她可以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