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挽歌》A旋风土豆

4、艾斯维尔

　　海加尔峰，一座被人类冠以‘世界咽喉’的擎天之巅，自坦姆瑞尔大陆形成以来，就一直岿然矗立在北境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险峻雄伟的山脉绵亘千里，犹如一列望不到头的巨大屏风，阻隔着世人北眺的视线。
　　当马车飞抵艾斯维尔上空的时候，特蕾娅总算见到了多年来魂牵梦绕的魔法之城。此刻俯瞰奇幻世界的雄伟建筑群，即便前世看惯了钢铁森林的高楼大厦，如今两者相形之下，前者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最后一缕阳光照射在艾斯维尔这座主体由乳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城市时，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炫目的淡金色之中。
　　而城市中央一尊高逾百米的巨大人类雕像格外引人瞩目，它面向太阳坠落的方位，仿佛在辞别西匿的金乌，等待星河璀璨的黑夜。
　　“特蕾娅，你知道他是谁吗？”
　　车夫老人遥指前方的雕像，微笑着问道。
　　“他是谁？”特蕾娅初次造访，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叫克拉苏斯·克劳福德，也就是泰贝拉·多萝西的祖先。初代人类守护者，传说中他赶走了混沌军团，将坦姆瑞尔的生灵从灾厄之中拯救了出来。所以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守护者，在此建造了艾斯维尔，并竖起了他的雕像。”
　　“您可以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吗？”特蕾娅充满向往的眼神望着那尊巨大的雕像，可能是出于对救世主的尊崇，一种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现在不是时候，那可能三天都讲不完”，老人和蔼地笑着摇了摇头，“我们马上就要着陆了，抓紧扶手。”
　　当马车稳稳当当地降落在救赎之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横跨护城河的吊桥两侧，披甲执锐的骑士守卫们庄严地拱卫着城门的安全。燃烧着的火把将宽阔的道路照地通亮，来往的行人商旅穿梭其中。
　　老人跃下马车，恭敬地叩响车厢的门板。“殿下，已经到了。”
　　殿…殿下？特蕾娅正好奇地坐在驾驶位，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这一声骇人的称呼将其目光拽到了身后的车门。
　　‘难道我跟…跟王子同乘一辆车？’特蕾娅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一个在小渔村生活了十八年的乡村少女，初次涉世便与高贵的王子同乘一驾，换谁来都是如坠梦中。
　　时间不长，先前那位声音冷若冰霜的少年迈步走了下来。
　　马修·赫伯特王子，洛泰城的王储，未来的国王。当他颀长的身姿弯腰走出车厢时，特蕾娅见到了他的模样。
　　一头栗色的碎发略微有些凌乱，许是刚才睡醒的缘故。一对锋利的剑眉下，蓝宝石般的眼瞳满是忧郁且甚是慵懒，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而那列峭如山脊的鼻梁，则充分突显了他拒人千里的冷峻。
　　‘王子出门都不带卫兵的吗？’特蕾娅如是想着，不由竟尔看得出了神。
　　恰逢与赫伯特瞥过来的目光相汇，一时间特蕾娅脸飞红霞却也无法将目光从少年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移开。令她心生诧异的是，他竟然也目不转瞬地注视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上帝摁下了‘快进’的按钮，周围的人影飞快地从余光中掠过。也可能是‘暂停’，全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
　　“咳咳！”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剪断了两人缠绕的视线。
　　特蕾娅转回身子，躲在车身后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琢磨他眼神之中蕴藏的含义。
　　而马修·赫伯特王子，神色从惊奇之中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您确定就在这里下车吗？从这里步行到学院还有很长的路。”
　　车夫老人恭敬地问询高贵的王子。
　　“是的，老先生，谢谢您。”
　　赫伯特王子说完后转身便走，眨眼间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特蕾娅等声音消失后，转过头来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去往了哪里，心中不禁浮起一丝黯然。但转念过后，又觉释然，此间邂逅犹如风萍聚散，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一笑付之将不切实际的幻想抛诸脑后，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雄伟壮观的艾斯维尔。
　　马蹄清脆的踢踏声在石板上响起，马车缓慢地穿行在熙来攘往的大路小巷。
　　十八年偏居一隅，没能见识到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姿。身披斗篷的男女术士满街都是，这还不足为奇。
　　当看到长得像蜥蜴的亚龙人，穿着人类的衣服在街头巷尾有说有笑的时候，特蕾娅鸡皮疙瘩掉一地。
　　身高不足武大郎的矮人们，将橙红的长发扎成麻花辫，腆着溜圆的肚皮沿街摆摊，叫卖他们新式的火枪。时不时地走个火，将邻摊贩卖药水的玻璃罐击碎，五颜六色的药水溅得满街都是。
　　于是便能欣赏到火枪和魔法的混战，矮人粗矿的咆哮与长鼻子术士尖锐的辱骂此起彼伏。过不了多久，将有一队手持附魔武器的银甲骑士，一拥而上，将这些闹事的浑球扔进黑暗的监牢。
　　特蕾娅目不暇接地扫视着城市里每一处使人眼花缭乱的角落。乳白色的外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几乎要将红木格子窗给遮掩住。排列如鳞的红瓦屋顶上，几只黑色的小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溶溶月色下，霓虹般闪耀的灯火映照着道路两侧盛开的郁丁香和紫罗兰。麦芽酒的香味从燃烧着篝火的小酒馆里飘出，吟游诗人抱着一把尤克里里，弹唱着流传在坦姆瑞尔大陆的英雄事迹。
　　他们坐在马车上边走边聊，老人很乐意分享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艾斯维尔虽然拥有强大的魔法能量，但它属于独立的城邦。它们拥有自己的骑士团和由一群伟大的魔法师组成的光明议会，他们从不参与国家之间的政治斗争，但他们会团结起来，抵抗一切邪恶的黑魔法和暗影议会。”
　　“暗影议会是什么？是一群邪恶的魔法师组成的团体吗？”
　　“算是吧，你很聪明特蕾娅，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旅程该结束了，这里就是炉石旅店，不仅价格公道住着也很舒服。不过你要照着我教你的方法去砍价，你就能以五分钱的价格租到一间不错的房间。”
　　“很谢谢你老爷爷，另外，送信的事麻烦你了。”特蕾娅很礼貌地鞠了个躬。
　　“不用客气，明天一早我就把这封信递到她的办公室。等着好消息吧，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