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改命法则》麻雀闹山

82、女配作恶，炮灰倒霉

　　就在冷秋参阅孙婼儿拉扯之际，暗中的霍小舟立刻意识到不妙，急忙冲出来。不曾想孙婼儿见突然多出个人，竟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冷秋参果然背着殿下偷男人！我要去告诉所有人，你冷秋参怀的，根本不是殿下的种！”

　　霍小舟闻言一惊，大步迈去阻止，结果孙婼儿突然松开冷秋参，抄起一把凳子朝她砸来。这一下，正中脑门，霍小舟被砸得七荤八素，三魂七魄都在脑袋上转圈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时，孙婼儿已经拉着人去外面了。

　　人一旦疯起来，那力气大得惊人。冷秋参挣扎了半天，还是被孙婼儿拖到二楼围栏前压着。

　　“你们听着！”孙婼儿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正要吼出下一句，却不料霍小舟突然冲出来把人一撞。孙婼儿不得已松开冷秋参，倒在地上。

　　白日里兰烟阁人少，声音也淡，刚才那一声吼，足以引来所有目光。楼下李愚安三人也注意到楼上动静，微微敛眉，拾阶而上。

　　刚才那一撞，孙婼儿肚子又痛起来。孙未赶到，连忙扶起妻子，对霍小舟失控嚷道：“她怀着身孕，你怎能下如此痛手！”

　　霍小舟脑袋还在痛，昏沉沉的，什么也没想，指着靠在栏杆上捂脖子干咳的冷秋参，就厉喝道：“那她呢！也怀着身孕呢！”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失语。然而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终是覆水难收。前后左右，楼上楼下，还醒着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场面即刻安静下来。

　　在这难得的安静里，他们终于看清对方身份。孙未自觉失语，面露愧色。李愚安注意到霍小舟头上的伤，快步走去关切道：“怎么了？”

　　然而未等霍小舟开口，冷秋参先拽他过去，审视道：“李愚安，田家和孙家是怎么回事！”

　　余下的霍小舟看着自己兄长，可怜兮兮道出一声：“哥——”

　　但霍宴山目光冷冷，只是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话音一落，孙婼儿又闹起来，她还没有认出霍小舟身份，一把推开孙未，指着霍小舟叫道：“你个野男人藏在冷秋参房中能安什么好心！”

　　场面越来越乱，霍小舟脑子又痛，更难思考，捂着脑袋心烦喝道：“什么野男人，你看清楚我是谁！”

　　李愚安游忙着应付冷秋参，但冷秋参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失声控诉道：“你们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霍宴山闻言，立刻越过霍小舟走去，却被人扯住衣袖。霍小舟脑子里的念头和现实融成一团，害怕地哀求道：“哥，你不要过去。她会害死我们霍家的！”

　　“所以你来兰烟阁，又是为阻止我和秋参在一起？”霍宴山目光中闪过一丝悲伤，直接甩开了妹妹的手，又趁李愚安不备，抓着他肩膀往后一拉，将人推去，自己迎上。

　　孙未正好声劝孙婼儿不要再闹，但孙婼儿岂能罢休，忍着痛意腾然而起，欲朝冷秋参发难。

　　幸好此时，老鸨带着一众仆役前来劝架。一时间，场景更乱，又闹又吵。孙未拉着孙婼儿，霍宴山护着冷秋参，霍小舟劝兄长相信自己的话，李愚安见她额头开始渗血，更加担忧，想要带人回去。却不料冷秋参又嚷着要知道所有真相......

　　闹腾许久，众人谁也没听清楚别人的话，也没得到自己的答案。倒是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乌泱泱一片，都是人的脑袋。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李愚安以往的从容终于不见了，当即厉喝一声：“够了！”

　　顿时全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望着他，冷秋参在等他的解释，那也是李辰商的解释。但他望向身边的霍小舟，殷红的血在雪肤上是如此刺目。

　　李愚安什么也没说，牵起霍小舟的手转身离去。行至楼梯口，冷秋参又冲过来，决然喝道：“李愚安！你去告诉他李辰商，我冷秋参不需要一个刽子手的垂怜！”

　　她认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却无法接受有人会因为一点小错误就丧命，更无法认同，无辜者被家人的错连累，或身死，或沦为奴隶。

　　这份代价太沉重了，还不是平等地报应在每一个作恶的人身上。

　　冷秋参盛怒之极，又心灰意冷，她希望李愚安能转过身与她好好解释，给她一个李辰商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然而李愚安只是回头，轻然一笑：“冷姑娘，等你冷静下来，在下定会与你解释清楚。”

　　霍小舟也跟着回头，本是想看一眼兄长，却注意到了满脸怨毒之色的孙婼儿。她瞬间意识到不对，大跨一步，推开冷秋参。可没想到冷秋参脚底一滑，往楼梯下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李愚安立即松开霍小舟，冲过去接住她。然而这时，孙婼儿也撞过来，霍小舟满心都系在冷秋参身上，丝毫没有防备，竟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孙未大惊失色，立刻拽回孙婼儿怒喝道：“你在干什么！”

　　孙婼儿死不悔改，冷笑道：“谁让她要挡我的路！”

　　李愚安也是没想到，一个转身的功夫，心爱之人就从自己眼前摔落。他再顾不得冷秋参，飞身下楼接住霍小舟护在怀中，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小舟，对不起！”

　　霍宴山瞧见了，眼底立即盛满担忧，只是转念，又想起她推冷秋参的一幕。那伸出去的步子，慢慢停在原地。

　　霍小舟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散架了，痛得四分五裂，脑袋越来越昏沉。她听不见耳边的李愚安说了什么，只觉得吵闹。

　　又看见上面，光芒中的哥哥慢慢走到冷秋参身边，关心切切。她想起了过去，一次次死去的霍家。她不由得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喃喃：“哥哥，不要......”

　　眼前的光芒越来越模糊，脑子里的念头却越发清醒。她还念叨着兄长，只是无人能听清。霍宴山终于走下来，但不是关心她，而是冷冷质问：“你为什么要推她？”

　　为什么？霍小舟还没记起这个答案，就陷入一片黑暗。那只伸向兄长的手也无力垂下。

　　李愚安骤然抬眸，凌冽的眼里烧着熊熊怒火，隐忍着怒意：“王爷！她是你妹妹，你就是这么关心她的吗！”

　　霍宴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移动脚步，背身而去。

　　这桩事闹到最后，满城的人都知道兰烟阁里那位冷姑娘怀孕了。李愚安因为照顾陷入昏迷的霍小舟，无暇去兰烟阁解释。仿徨无依的冷秋参最终被霍宴山打动，接受了他。一切就如书中所写。

　　霍小舟被摔得不轻，一连睡了三日才悠悠转醒。

　　她是在晚上醒来的，正好赶上李愚安回来。满屋子的人，丫鬟、婆子、大夫，甚至老宁王妃都赶了过来。所有人都喜极而泣。霍小舟却哭起来，无声流泪。她还是没能阻止霍家迈入必死的未来，明明谁的命运都可以改，为何就霍家改不了呢？

　　李愚安就坐在床边，眼底一片憔悴，笑容依旧温柔，以为她嫌弃吵闹，便轻声呵护道：“大家听说你醒了，都想来看看。你若是觉得吵闹，就眨眨眼，我让他们出去。”

　　霍小舟缓缓摇头，声气虚弱带着哭腔：“安郎，我饿......”

　　这微弱的一声“安郎”，却如新年夜的烟花，千百道一齐在李愚安脑海炸开万朵绚烂。他当即怔住，心里的欢喜化成眼角的泪，一滴砸在手背上，唤醒了处在幻梦中的人。

　　李愚安慌忙起身，唇边是怎么都压制不住的笑意：“那好，你喜欢吃什么？我去帮你做！”

　　老宁王妃走来，用藜杖轻敲了下孙儿脚踝，半斥半喜道：“糊涂！等你烧好，天都快亮了！”

　　接着自己望向床上的人影，笑容慈祥：“小舟呀！奶奶给你熬了一碗燕窝莲子粥，这就叫人送来，你稍微等会儿！”

　　没多久，巧莺端着粥进来，李愚安见了，立刻走去从她手里接过茶盘，道：“我来吧！”

　　这一举动又惹来老宁王妃一句抱怨：“伺候人的活儿还要抢，算了，算了，我们不和你争了，都出去吧！”

　　不过片刻，屋里的人退得干干净净。时光安静下来，只余烛光微晃。李愚安先将粥放好，再小心翼翼地去扶人起来。但霍小舟不满他这慢腾腾的举动，自个儿费力地挣扎起来，却因周身无力，骤然倒下。

　　这一次，李愚安接住了她，坐在床头，将人轻轻揽入怀中。又端起粥，试试温度，不烫不凉，看样子一直放在热水里煨着。

　　霍小舟躺了三天，也饿了三天，除了那些苦药，几乎什么都没吃，饿得眼睛都在冒绿光。如今正有一碗冒着香气的粥面前，她馋的口水不断在嘴里滚动，伸手就去夺。却没想那碗向上一抬，脱离了她视线。

　　李愚安柔声道：“不要着急，我喂你。”

　　霍小舟双眸幽怨：“我又不是手断了，用得着你喂吗！”

　　不过鉴于目前情况，她肯定是抢不过李愚安，只好乖乖靠在人肩上，等着那粥自己送过来。

　　寒冬夜里，她穿着单衣，却不觉得冷。原是上次李愚安见她缩在被子里，特意吩咐下人，只要小夫人在，就多备点炭火暖炉。

　　霍小舟喝着粥，眼睛却不自觉往那执勺的手上瞄去。素手修长有力，每一寸指节都好像精心雕刻过般，烛光落在上面，都好像温润了些。

　　瓷碗叮当，一碗粥很快见底。霍小舟仰起头，嘴角还沾着点汤水，满是期待道：“还有吗？”

　　李愚安微微一笑，拭去她嘴角的水渍，柔声道：“你才醒来，不能吃太多，先休息吧！”

　　霍小舟闻言，立刻拉下脸：“李愚安，饿着肚子我怎么睡得着！”

　　“没事，我抱着你睡。”李愚安说着，已经躺在了她旁边。

　　“这两者有关系吗！”霍小舟更是郁闷，干脆转过身不搭理他了。却没想李愚安主动贴过来，环着她腰身，把头埋在她发间，像是叹息又像在哭泣：“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霍小舟眸光微颤，有些郑重道：“李愚安，我没那么脆弱，就算死了，也会再见的。”

　　然而再见，是否能如今朝，她自己也不清楚。就好像她不清楚李愚安何时爱上的她，她又是何时爱上的李愚安。

　　却能明白一点，已经纠缠上的两株藤萝再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