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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许容被他这震耳欲聋地一声吼醒了,扒着石头床脚,瓮声瓮气还没清醒:“怎么了?”

      徐大刀露出半边脸:“许兄弟,今天是下山的日子。”

      “我以为下午才走呢。”许容睡眼惺忪,扑腾几下彻底醒过来,仰头看池纭,“今天走?”

      池纭温声:“听到了。”

      他声音虽然好听,但总能从里面听出几丝病气,还是中气不足的原因,不如等会儿替他问问徐大刀怎么养。

      许容起床第一件事还是系上他的外套,这两日外套没离身,他睡觉也穿的严严实实,恐怕是系统发布的任务无形之中让他有了男男授受不亲的想法。但无论晚上怎么勒紧腰带,早起都“春光乍泄”一大片,睡觉不老实,自然就不能。

      跟随徐大刀出了门,许容听他忧心忡忡地念叨:“你弟弟看着身体还不行,山路难走得很呐,他能走下去吗?”

      许容连没吃东西徒步五十里都过来了,一听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下山而已,他走不了我背他。”

      “我看你力气也不行。”

      许容听他小看自己也不恼,笑道:“我们在这山里走了好些天,下个山还能难倒我们。”

      虽不知这一对细皮嫩肉的兄弟两怎么坚持下来的,徐大刀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这样走太耽搁时间。他火速拍板:“我去做个拉人的木板,山路上叶子多,路滑,不用使太多力气就能把他拖下去。”

      专业事听专业人的,许容术业不攻,随他安排。

      徐大刀一阵风一样走了。

      许容则专门做离开的准备,但踏进小屋,一看四壁漏风,也不是家,两袖空空,没什么好带的。

      他凑近靠在床头养神的池纭,压低嗓子怕吓着人:“你有什么想带走的东西吗?我帮你准备一下。”

      池纭:“没有,你准备吧。”

      许容对池纭说:“我本来说我直接背你下去得了,结果那猎户非说太远,要找给东西给你做。要是你也等不及,不如我现在就去和他说,直接走了吧。”

      池纭皱了皱眉头:“不。”

      许容:“为什么不要?”难道他看起来真的很弱吗?

      池纭:“太麻烦你了,还是用猎户的法子吧。”

      许容觉得这句话语气奇怪,不像第一天诚恳又乖巧的样子,多半在敷衍。

      两人空着手等徐大刀拖来那东西,一块厚实的木板,两边系着粗麻绳用于拖拽,上面还用榫卯固定了一块脚踏:“许兄弟,你看看,这是我用来拖猎物的,洗了一下。”他说着铺上皮毛:“你扶你弟弟躺上来,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许容冲进小屋,喜上眉梢:“猎户那东西做出来了。”

      他没伺候过人,但这两天摸索也有了点门道,馋着手腕:“我扶你过去。”他想到早上那番对话,酸道:“我不能背,扶你可以的吧?”

      池纭点头,发丝在许容脖颈间作乱。从醒来以后许容就没给他绑过头发,就算昏迷的日子里,许容也只是撕一小块布料将他脑后青丝一股脑扎起来打个结。

      许容挠脖子:“你头发扎一下吧。”

      “我不会。”

      “等会儿我给你扎。”

      给人放上木板:“我先走了试试看。”还没动弹两步,他放下麻绳,冲到池纭面前:“那个,我觉得这样不安全,我能用绳子把你绑在木板上吗?”

      池纭从牙缝里挤出两字:“不行。”看着他万分心动的表情,杜绝道:“不许再问了,不可以。”

      他都没法想象自己躺在木板上还被捆起来是什么模样,砧板上的肉块吗?

      长青林山中崎岖,上下山的路途也不遑多让,山石嶙峋且多,坡陡而长,树干密密挡在前路。

      许容额头沁了汗,自负果然要不得,拖着人走都累,若是莽莽撞撞地背着人下山的话,恐怕明早都到不了。

      徐大刀肩上两块鹿肉,布兜扛着鹿腿,长时间行进竟然还能健步如飞。

      他一看许容两鬓湿透了,力气不足,喘气像老黄牛一样,说道:“累吧,要不我来拖一会儿,你休息休息。”

      许容看他负重不轻,七八十斤东西抗在肩上,也不忍心把担子扔给别人:“不用,我还是自己背吧。”

      走了一整天,肚子里只有路上徐大刀送的一块饼子,许容有些倦了,一言不发埋头前进。终于在一座小山丘上,看见了灯火,零星几户点了黄灯笼,晃晃悠悠飘在屋檐下,引导过路人靠近。

      许容发问:“徐大哥,你说山下是一个热闹市集,就是这处吗?”比他想象要小得多,即使考虑到生产力的巨大差异,也显得过于袖珍。

      没等徐大刀出声,身后却低沉道:“不太对劲。”

      这人不是绣花枕头,系统都叫他主角,对他的话许容必然当成金玉良言来听。他蹲下来,与池纭一个高度:“怎么了?”

      “村子里没狗吗?”

      许容看向迷茫的徐大刀。

      徐大刀这才骤然反应过来,忙道:“上次我来的时候,这村子有两条狗,三只猪……”

      眼看他把几只鹅都要数一遍,许容赶紧摆手:“停停停,够了够了。”而后转头问:“还有哪里不对劲吗?”

      池纭:“还有一股血腥味。”

      “这,是不是村子里的人遇害了?”徐大刀急吼吼冲过来,那两扇肉落地发出咚的一声,“必须得去救救他们。”

      应该是池纭表现得十分可靠稳重,即使他现在羸弱地躺在木板上要人拖着,也没人怀疑他这话的真假。

      两人几乎乱作一团。

      许容:“徐大哥你冷静一点,你说说这地方的情况,我们才好营救。”

      一边安抚情绪紧绷的猎户,又希冀地看向池纭,他刚到这个世界,还没见过刀兵相接的景象,自己恐怕帮不上什么忙,那全部的希望都在这位主角身上了。

      而且这人还是个狗鼻子,那么灵敏,他拍拍池纭肩膀:“你能预测大概有多少人吗?”

      池纭忽然看他一眼,而后才缓缓说:“一个小村子,我才拢共不超过百人,掠夺只需要5-7人。通常会有两到三位留在山上侦查。总共应该有11、12人左右,身材高大,狗肯定是他们解决的第一目标,大概在……”他看向徐大刀。

      徐大刀急急指方向:“狗在东边,那里有颗老树。”许容看向疏落房屋的东边,看不清,黑得不见五指,只有灯笼还做着地标。

      徐大刀指尖颤抖,浑身像个迎风瑟缩的扫帚,勉强伫立于原地。

      “你太紧张了徐大哥,放松一点。”

      徐大刀怎能不急,也不敢放声说话,声响都在胸腔震荡:“我,我女儿还在里边,不知道她有没有遇到那伙人。”他说完终于难抑制紧张,在呜咽的山风中垂泪。

      山下还是静好的安宁,像一个寻常的可以接待旅人的村庄。而上面的他们,已经崩成一根紧张的弦。

      许容计算他们该怎么对付这伙人,两个可供差遣的战斗力,徐大刀因为担忧必然减半,自己毫无打斗经验,胜算极小。

      “先要点火,附近玄门才会看到。”

      池纭忽然出声,许容那颗快沉到谷底的心被他捞了一把,顿时又活蹦乱跳起来:“玄门?他们多久能来啊。”

      “若是有各家特制的信号烟,最多也就一个钟头。单纯火灾,就难说了。”

      许容自己约莫就是玄门的人,可惜他并不记得这些琐碎事项。这回若是招来其他玄门,他就打听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整体情况。

      回归这计划,不可控因素太多,许容自己都不敢贸贸然冲下去。但现在下面或许血流成河。许容凭着一腔莽气,把身上的包袱扔到主角身上。

      许容起身:“我先去东边点火吸引他们注意力。”又看向剩下两位:“你就在这儿吧。徐大哥,等火烧起来,你趁乱冲进村子喊醒能打的青壮年劳力,女性就让她们拼命往西面跑”

      徐大刀带身上的武器有一把镰刀用于开路,一柄斧头。

      他拿上火折子和镰刀,说完就冲进丛林里,担忧惊扰藏在暗处的眼线,小心翼翼地潜行。

      他们离东面不远,只是东面为方才这伙人突进的位置,防范不会松懈。许容走得轻,还好他的白袍早已脏污成一团黄泥样的布,在密林离也不那么显眼。天色墨一样层层泼下来,许容全拼一点视力在走,生怕踩到干枯的树枝。

      他每走几步就看看山下灯笼,用以辨别位置。

      差不多的角度,他深吸一口气,把火折子掏出来。

      正要吹气,耳旁一刀凌厉刀锋闪动,许容堪堪偏开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好险没破相。

      他看见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来,一身武打装扮,蒙着脸:“你是谁?”

      许容:“我就是路过,想烤个火。”他缩着脖子畏畏缩缩,手底下拿出火折子:“你看。”,他抬手要吹。

      那人却即刻发难,抽出一柄弯刀:“少说他妈的废话,把火灭了。”

      弯刀凛然,也不等许容辩解就猎猎划空,比战旗还荡得厉害。

      他悍然劈向许容颈部,许容避开刀锋往后退,那火折子就飞到一旁,刚好和枯枝碰上了。

      枯枝一点就着,顷刻火势如潮水般涌向四周。

      许容大喜,一项任务完成。全心放在这人身上,不能再后退了,他得掌握主动权,拿出镰刀,趁人不备猛地扑将上去。对方打架像个野路子,不成章法,一腔悍勇,应该是个匪徒。

      许容全凭身体直觉行动,此刻无比后悔当初没学个武术,他被对方的大刀追得胡跑,无比狼狈。

      又一次扑上老松树,那松香都糊了满脸,松脂在他脸颊上粘连难分。

      许容灵巧绕开,对方大刀猛然劈下,给松木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火燃起来了,迅速升高膨大,张牙舞爪地吞噬周围。

      对方一下慌乱,脚步都颤了,许容趁这机会冲上去,甩过镰刀勾上他腰,拽着刀柄用力,一刀勾穿了他半截身子。倒地前还连在一起的身体扬起飞溅的血花。

      许容看看自己的手,很顺利。

      丝毫不敢松懈,他喘着惊慌的粗气,在狂暴的火舌前扔进去几捧叶子,看着下方骚动的村民,以及大惊的一帮朝东面而来的人,粗犷的男人举起刀,冷兵器的光泽一闪而过,大喊:“他在那边。”

      许容撒腿就跑,身后有破空的咻咻声,他尽朝漆黑的地方跑,但是这火真是一点就着,熊熊燃烧,火光照亮了半个山坡,把许容逼得无处藏身。

      他越往深处逃,那一群人也跟着他跑,紧跟其后,两方展开一场紧张地丛林里的追逐战。

      就这样绕了一圈,许容喘气都带着铁锈的干涩,太容易追上了,这些匪徒可比他要熟悉在林子里打架,不能这样跑。他心思百转,可惜没经验,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

      许容加紧往另一侧引走这帮凶神恶煞的追兵。

      山下村民也分成几拨,十余人吵吵嚷嚷地抬着火把追上来,看来是那帮醒过来的青年。但是数量不多,这村子能上的青壮年也太少了。

      土匪丝毫不惧身后的农夫,甚至还有挑衅地嘲笑着:“你们家里人都死光了,你们可别死在森林里。”

      下面人大怒,更要上来和他们拼命。

      许容一口气松不下来,绕回过去想和大部分人汇合。

      那帮土匪看情况也不想耽搁,但抓住许容的心不死,也分出少部分人包抄过来,看对方明晃晃的火把,许容止步,当即又转头狂奔,不能汇合,他不信自己还跑不过。

      紧追的三方,只有许容最拼命,命悬一线当然要拿出全力跑。

      霎时,背后一声巨响,发出凤鸟浴火般的鸣啼。

      许容见状转头,就是自己方才放火的位置,他不管不顾冲向那边:“那么大的动静,这帮人肯定不敢过来了。”

      他笃定这个结论,跑得更加卖力。

      然后,那土匪杀回去了,朝着村民们冲去,如同一只长槊,闪着嗜血的锋芒。

      许容傻眼,停住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从村子里又跑出几个大汉,火光照在他们脸上,红澄澄的,宛如茹毛饮血的野兽。

      怎么还分成了两拨,这下村子里少量的青年面临的是前后夹击,真是老奸巨猾。

      登时顾不上跑走,他急的满头大汗,大喊:“大家快跑。”他朝两边挥手,不敢直说意思让匪徒听去。

      村民们也没想到不仅前面的杀了一个回马枪,后面也有敌人,握紧手中的农具厨房菜刀。

      有家伙不忙着跑,热血上头,举起手里的斧头振臂高呼:“乡亲们,就这帮匪徒,我们一人解决一个。”

      在山丘上的许容不禁捂脸,心跳咚咚的相识巨型雷暴,又大喊一声,:“快跑,带着他跑。”

      于是又是一枚箭矢直直杀过来。

      许容仰头避开,站不住滚到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三波人距离越拉越近,正当大家都以为有一场恶仗,却看见一条条彩色如丝带一样的东西投入战场。

      许容爬起来,纳闷地看向彩带,什么东西?

      一群行走飞快的人翻过山丘,如投入水中的鱼苗,快速扩散开来,在几波人中间有素行动。

      许容看见还有一人留在这里,拉出长长丝带围住火焰,随着他们的动作,火苗像被掐住了命脉,不情不愿地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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