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替身》裕为

4、第 4 章

　　四目相对，都是不熟悉的脸。。

　　正巧这时候兔子肉的香味也被篝火激发出来，勾得许容肚里馋虫快要造反了，不争气的咕噜了两声。

　　他赧然，装作无事发生：“你醒了啊，饿吗？要吃点东西吗？”

　　“不饿”对方轻轻摇头，刚才咳嗽出来的血色也飞快地退却，脸色霜雪般苍白。虽如此，他却始终脊背挺直，姿态大方，一副矜贵模样，仿佛刚才的狼狈只是错觉。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主角摇摇头：“有点模糊，记不清了。你是谁？”

　　失忆了，还是头晕脑胀？许容本想实话实说，但募地脑海闪过系统给的任务，念头一转，卖关子道：“说来话长，现在不聊这个。”

　　许容杵在一旁，心里百转千回的闪过许多话头，都被咽回喉咙里了。

　　闻到外面飘来的肉香味道，他走出去，从那零星红点的炭火里扒出来兔子。

　　兔肉滚烫，树叶包了几块肉质滑嫩的部位递给主角：“吃点东西吧。”

　　他送完东西就想跑出去，脚步未动，听见他冷泉样的声音。

　　“你在哪找到我的？”他接过，摊开叶子，任由热气均匀流失。

　　“一个山洞里。”许容心虚得紧。

　　“山洞在哪？”

　　“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是损毁了吗？”

　　对方一步步，剥洋葱一般把他话里没说的信息给剥出来了，许容沉重点头：“是的。”那洞穴应该是供养主角的所在，还是怪系统，非要他想办法唤醒主角。却听身后的声音，叹息一般：“这样啊。”

　　许容就这样停在门槛处，抱着自己的半只兔肉。

　　他早饿极了，许多天饥肠辘辘，好容易才吃上这么一顿肉，他在心里感激了一下徐大哥。

　　主角坐在床上，靠着闭目养神，听到四周传来各种动物不甘寂寞的鸣叫，风的尾巴扫过树叶，许容撕制肉食的拉扯。没听到咀嚼声，他吃东西竟然意外的规矩，不吧唧，也不放肆啃骨头，像是悄悄摸摸地品尝一样。

　　房屋里尘土的味道太浓，让他坐在这里都难受，只是看着门口那人伶仃手脚，脸上花猫一样全是黑灰，连衣服都只有一个外衫，又懒得麻烦他。

　　许容吃干净了又走进屋子，原想替他扔掉叶子，却看肉才动了一小块：“那个，你吃不下吗？”

　　对方：“没事，可能睡了太久，没什么胃口。”

　　这样没名没姓地说话让许容有点难受，许容发问：“好像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方才这主角说“模糊”，不知是不是坏了脑筋，许容问他，也是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失了记忆。

　　男人迟疑很久，琉璃色的眼珠子又忽然看着许容，这才缓慢地说道，“我，应该叫，池纭？池水的池，万汇遂纭纭的纭。”说完他又闭眼，补充道：“抱歉，我也不确定。”

　　池纭神情中的迷茫不似伪装，只是不知道是面前的许容陌生，还是自己的名字更陌生。

　　许容点点头：“我叫许容。”他在这里无身份也无亲友，想不到要自我介绍些什么。

　　之后他为完成任务还要跟着池纭，还是不要把自己许多矛盾的地方都抛出来，给池纭徒增防备之心，他有自己的计较，所以也就说一半留一半。

　　“你还是赶紧吃点东西恢复身体，你养好身体我们才好下山。”

　　“下山？”池纭反问，他仿佛刚刚注意到这里的环境，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斗：“你想下山做什么？”

　　许容一愣，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这山间虽然空气适宜，资源丰富，但于他这个纯种的现代人而言，完全的小农经济难以生存，何况是这种自给自足的野外生活呢，他沉吟后认真答：“你身体不好，下山才有大夫治病，而我，我先照顾你吧，等你身体全好，我再考虑下一步。”

　　这显然也很出乎池纭的意料，他猝然转头，眸光黑沉沉的，半响：“你要继续照顾我吗？”

　　许容理所当然：“你目前又没有自保之力，恐怕连行走都困难，没有我你……”

　　池纭揉捏了一下手指，然后才说：“多谢。”
　　不拒绝就是好消息，许容感谢他的身体，才给他这样一个好理由。

　　方才就那几个动作，池纭的身体都需要用尽力气，如今真就是一副羸弱之躯。

　　“还有，你救了我，谢谢。”

　　许容心想事实大相径庭，但也没拒绝，系统救了池纭：“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昏迷的吗？”

　　池纭勾起唇角，嘲弄一般：“忘了。”

　　许容：主角真奇怪，像是精神被打击过。

　　吃完晚饭，两人无言，没有可以聊的话题，推心置腹都不知道该推哪边，倒都是秘密，宁愿泡烂在心底许容也不可能推。看了看一旁黢黑的被子，方才还在地上滚了一圈，许容捡起来，怕怕灰尘说道：“你要不还是忍忍吧，太冷了会生病。”

　　他自然地想到方才池纭刚醒的模样，估计纳闷又无语，散发着恶臭的被子以及呛人浓烟前仆后继。怪不得一怒之下把被子掀飞。

　　但是如今山风微冷，还是盖被为好。

　　池纭坐在床边：“你不需要吗？”

　　许容没搭这句话，心想你不看看我两这身体素质差距。

　　不过话虽如此，池纭肌肉很硬，躺了那么久也丝毫没见消减，等他恢复过来恐怕结果就不一定了。

　　“我用不着。”

　　池纭方才就把这小破屋的设施纳入眼底：“你晚上睡哪儿？”

　　许容：“我睡地上。”

　　池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长睫垂下去，没说话。

　　长青林的微风在不作妖的时候都像所谓柔荑，许容把自己白天收集的草叶搂了满怀，然后一堆扔到床下，就这样连抱了几捧，总算软和到适合人躺下来睡觉了。

　　许容招呼池纭：“你也早点睡。”而后放松地靠下了，他把被子垫在草叶上，倒也软和。

　　床上的池纭面墙横躺，也没翻个身，不然就能看见下面睡得毫无防备的许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叶子下面的被子掏出来给自己盖了满身。

　　这几日的流浪生活已经改掉了许容以前大半矫揉造作的破习惯，他看着自己偶尔都会哀叹，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为何从躺在床上等阿姨来做饭的懒散闲人过度到如今睡在地上、盖着汗臭熏天的臭被子也面不改色，简直比蚂蚁的生存力还要顽强。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徐猎户带着战利品过来，老远用他独特的粗糙嗓子喊起来：“许兄弟，我进来了啊！”

　　许容模糊醒了，但是困得厉害，以对付闹钟的方式对付了这噪音-左耳进右耳出。

　　脚步声趋近，睡在床上的人无声无息睁开眼，他撑起身子，看着外面的影子，从那扇勉强因被许容踏过多次拆拆改改可称为门的地方走进来，拿开了一块木板。

　　徐猎户一进门就先注意到里面人冷到肃杀的神情，吓了一跳，他急忙解释：“我来找许容的，他是你哥哥是吧。”他毫不怀疑池纭的身份，拉话：“他和我说过你。”

　　猎户常年和凶猛野兽打交道，已经很难被常人的气势震慑，许容这位兄弟来路不太一般，他按下这些想法，不再细想。

　　青年虽然和许容都是长着一张常人难见的那种俊朗，但许容这人看起来就像谦谦君子，朗月入怀一般，和蔼，亲切。这位却是生人勿进的气场，照在这寒酸小屋里，好像在无形地驱逐靠近的人。

　　看着对方不说话，徐猎户就自然而然地往后退几步退出去，再喊：“许兄弟，该醒醒了。”

　　“啊！！！”许容这会儿被几乎贴在耳边的吼声吓尿，一个仰起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