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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他发了一会儿呆,募的又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这位小哥,你这花怎么卖的。”

      许容站起来,面向这个穿金戴银的富家女,笑意盈盈,充分展现一个卖家的良好素质:“五两银子一盆。”

      她身侧扎丸子头的少女娇憨皱眉,上前一步:“可是刚才我家小姐看你送给别人一盆花了呢?”

      许容:“啊!那,那是有特殊原因。”

      婢女:“哼,不过是见色起意吧,我家小姐难道不比她更好看?”

      许容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卖个东西都被女孩缠住问这事情,当即安抚客人:“当然不是,不对,当然好看。”他舌头打劫,作揖一下:“小姐美貌。但我是个生意人,送东西当然不因为皮相。”

      “不因为皮相,那因为什么?”富家女又问。

      许容:“因为她最近有急需用钱的事情?

      说完这句,他开始沉默挑花盆介绍:“这叫,心兰,这叫,吊盆兰。”

      富家小姐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在哄人,我从没听过这兰花名字。”

      许容:“长青林特产的稀缺品种,山下都没有的。”

      他长腿跨到中间,要把自己最重的宝贝举起来介绍一番,兴致勃勃举起来要张嘴时,池纭回来了。

      两个人目光登时移向后面,发着亮。

      池纭却没有打断介绍的意思,只听富家小姐道:“这是谁,你兄弟吗?”

      许容放下花,对两人说:“这是我弟弟,他能写一副好字。”

      那小姐倒是感兴趣,状似客气:“卖字摊啊!昨日听说过你了,能给我写一副吗?”

      许容投以支持的目光,这样的时机还挺难得,若是能让这些人宣传一番,池纭这身价不得一字千金。

      目光凝神鼓励一下池纭,没得到回应,他收回目光,打气圆场:“今天他写太多了,累,还是别劳动文艺人的手。”

      小姐扭头:“他不写,你写咯。”

      许容哽住,笑:“我写我写。”

      就着那快干涸的浓墨,他勉强捏紧一尺毛笔尖端,试图风雅一些,但写出来的东西仍旧歪歪扭扭。

      这一副字在市场上恐怕白送都没人要,许容脸红,躬身送到那富家小姐手中,只听一声嗤笑:“还行,送我吧,你愿意吗?”

      许容:“愿意愿意。”

      送走两位顾客,小摊又恢复了宁静,他对池纭说:“我们回去吧。”

      池纭:“为什么写字给他们?”

      许容摊手,半真半假地抱怨说:“谁叫这两人不依不饶,非要我解释为什么送花给前一位顾客。然后又非要让我和她们论一论到底谁好看,攀比真可怕。”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环环相扣推到让写字,他又不能架着池纭写,等这两位顾客要求,只好写一份检查一下自己水平又缓解尴尬,但没想到那字丑似鬼爬,这下不仅没脸,简直堪比被扒光扔大街上供人观赏。

      语毕,池纭扫了一下花摊,那花他几乎如数家珍,连许容每朵取得名字都知道质问:“你为什么送花给前一个顾客。”

      旁边那位不熟的大兄弟又来插嘴:“你哥可能是春心荡漾,前一秒看个小妓女荡漾,后面看到富家小姐更荡漾。”

      许容:“去去去,哪都有你,我才不是为了这些呢?”

      大兄弟不插嘴就嘴痒,贼笑着想揽身侧大高个的池纭,可惜没等抬手按住,那人闪身到一旁,他踉跄弯腰:“哎哟,弟弟,让我扶一下怎么了?”

      许容看他嘴贱难受,假装拍他周围的灰尘:“我弟弟爱干净,洁癖,不让人碰他。”

      “我挺干净。”

      许容嘴毒,和男性又贯爱打闹,嘲道:“你那五天不洗的酸臭味都扑出来了,还爱干净呢。”

      “行行,惹不起,你这人多说两句那么记仇呢。”

      许容:“你少拱火,你货卖完再来玩。”

      吵闹一嘴,许容的尴尬比风还走得快,笑嘻嘻:“池纭,刚买东西买到什么没。”

      “买了点糖,一些肉菜,你现在要补身体了。”

      许容:“哎,咱两都补,一家药罐子嘛。”

      两人坐着摇晃的牛车回家,这日的所有收入都来自池纭的字画,那花一盆一盆又带回去。算得上收入微薄的一天,如果每次都是这样的收入可怎么办。

      一盆一盆花丧眉耷眼像没被肯定的小伙计,因为一日奔波而枯萎褪色,许容也差不多和它们站成一排,哀叹着躺在车上:“池纭,我这回好像又失败了。”

      “哪里失败?”

      “创业失败。”他哭丧着脸,虽然明知自己根本没努力什么,全靠池纭得了一个受关注,可惜还是不足以拉动创收。

      池纭::“没关系,所以你才把那个花送那女孩的。”

      许容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女孩,你会算命。”

      池纭一滞,答:“方才那人说的。”

      许容丝毫不为自己的几秒记忆而尴尬,毕竟他在池纭面前的囧像早不止这些,忽然想起什么,说:“那小姐是不是喜欢你,人家都主动要你字画,你居然不同意。”

      “没什么同意的必要。”池纭眉间蹙起,连语调也放下去,像是冷冻成冰而沉重的水。

      许容:“你生气了吗?”

      察觉到两人距离一下拉远,原本狭窄的牛车车板,登时出现一臂宽的距离,两人堪比翘板两侧的石头,隔得越远压力越大。

      许容没想到这地方还那么宽敞,视线角落一下亮起来,他瞥了天色,乌云压顶,悄悄靠近:“恐怕不等我们回去大雨就落下来了。”

      “怎么不太高兴啊你。”

      许容摸着脾气过河:“不开心吗?”

      “还好,没有。”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昨日情况还是颠倒的。

      许容使劲凑上去,蹭着对方手臂,连柔顺衣料也互相摩擦着,快把池纭挤到小角落里。

      那人伸手制止,两人都挪到中间:“别挤,这边太重。”

      许容:“那你说为什么生气,然后别生气。”

      池纭不说。

      即使费尽心思,这人也宁愿当个闷葫芦自己生气,绝不多说 。

      然而,即使下车前,一滴水都没落下来,云色却越浓。

      沉默把花搬到小院,码得整整齐齐,一排排填满这屋子外围。

      晚饭草草对付两口,屋外的大雨终于压抑不住地落下,倾盆之声,如硕物坠地。

      许容正馋的在厨房里翻找剩余的东西,忽然惊恐大喊一声:“池纭,水漫进厨房了。”

      原来这厨房的进屋门槛是下沉式,雨水一旦成股汇集,小屋外水势稍高,就能轻而易举地入侵厨房。

      眼见小屋被水漫金山,许容跳上灶台:“池纭,怎么办,厨房要淹了”他蹲在灶台上看下面的浊水带着浮沫上升。

      幸而这里的锅碗瓢盆都在顶上的橱柜里,许容抬头一看,墙壁上黑水泥浆像是一笔字,歪歪扭扭地滑进橱柜上方。

      “我们的柜子。”他指着柜子,一副快伤心死的表情,最后伸手让池纭拉自己:“池纭,你别生气了,我们家都快没了。”

      那人从一开始就站在另一侧房屋门前,愣愣地看他,半个身体被飘进来的细雨打湿,凝视上蹿下跳大喜大悲的许容在土灶台上无辜地四处张望。

      他接过地方手掌:“抓紧点,跳过来。”

      手臂被淋湿,衣服黏黏地粘在上面,冷风一斜,他差点打了个哆嗦。

      但是池纭手臂用力,一下把他拽过来,途中差点落下,池纭另一只手扶上他腰,借力一提,轻松提过来。

      过程快的许容没反应过来。

      落地,他感慨:“哇,你现在力气好大!”然而去捏对方小臂,仍旧是那线条流畅,肌肉薄薄一层,但是结实许多。

      “以后会更大。”

      “?你还要练吗?”许容想了想肌肉池纭的模样,大囧赶紧道:“算了算了,这个样子就很好,肌肉太大了女孩不喜欢。”

      他替他想到了女主的爱好,若是女孩子,很少爱肌肉猛男,这样秀美的少年是女性的心头好,他坚持:“保持这样,别变。”

      池纭瞥他一眼,进屋就把自己那边的布帘放下来,那是许容泡澡时担心隐私泄露替他绑的。许容:“怎么了,去睡觉吗?是不是气还没消?”

      他像个叫唤不停的猫,跟着就往里走,掀开帘子。

      里面的人正换衣服,见他来了,从容的穿上:“该睡觉了。”

      许容:“池纭,你知道你生气什么样吗?”

      “什么样子?”

      “整个人都好像僵硬的,不笑,不和声细语,也不好好说话。”许容凑近看他。

      被盯得局促,他偏头不让表情落入对方眼底:“我没生气。”

      许容问了数遍,没问出结果,担心继续下去会把人惹急,这会儿不反驳:“没生气,那咱们复盘一下今天赚的钱吧。”

      拉着人好似兴致勃勃地带到窗边,这里也有一个写字桌,用于写字,看书,也算一个小书桌,但更多时间常用它吃饭,上面尽是油点,每次写字都要反复擦洗,再垫层纸。

      雨水溅些进了屋内,垫桌的纸被打湿。

      许容:“哎呀,你看你,都不关窗。”

      许容只能透过那小指尖大的火苗光点看池纭,“我们以后都买蜡烛吧,煤油灯好暗。”

      池纭喉结滑动,说:“嗯,不过海岸有种夜明珠,以后给你找一个,就不用买蜡烛。”

      “会被偷吧。”许容真情实感担心起来:“这小屋子放那么好的东西,就像肉没合上盖子,四面八方的狗都会来叼。”

      池纭微笑:“那就找很多个。”

      “夜明珠这种宝物,在故事里也很稀缺,你怎么敢大言不惭说找很多?”许容下意识按照自己口袋的存款计算一下,不对甚至存款都不在自己这里,他目光幽幽看向池纭床边的口袋。

      “我忘了。”我忘了他是男主,他要多少夜明珠,那就是夜明珠排着队跳进他的碗里。
      转念一想,以后他重回宝座,我也是男主恩人,一个池纭忘不了的男人。

      他竟然有些烦恼,毕竟计划可是事情结束,自己功成身退,远离这些纷扰,做自己的大事,但是池纭身边可能遇到的问题更不简单,有了池纭,或许不用再为钱努力,一辈子继续当个酒囊饭袋也未尝不可。

      但是思忖许久,他没得出两种生活的优劣,倒是饿意层层叠叠涌上来,他一顿:“睡觉,明天找点事情做。”

      池纭:“明天我会多做点吃的放锅里,晚上就不用偷偷进厨房了。”

      许容老脸一红:“哪有?”宁愿死梗着脖子不承认,也绝不要被扣上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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