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之循环》唯有薰风

10、第 10 章

　　事实真如自己所预测一般，辛未又一次回到了过去。也就是，10月8号音乐社团建那天。不同的是，她醒来的时间延后了，中午才醒过来。
　　“记得点外卖啊，你今天——”舍友逸兰看着辛未这么晚顶着一头“狮毛”起床，本想调侃一下她却被她的神情吓到了。看起来非常沉重，头上笼罩着一层乌云。
　　正午时分，图书馆仅有的几个人也是趴在桌上休息。一大堆关于时间理论的书籍几乎把她的头遮住，辛未看着两条时间线交织在一起。
　　并不完全吻合，只有悲剧性的结尾是完全一致的。不出意外，晚上听歌识曲活动还是会有《想见你》、裴安还是会在这个学期认识何绯、如果她约裴安那么也会一起练琴……等等，如果自己约？
　　如果她不约呢？或许只要辛未躲开裴安，时间齿轮就不会一直卡在这里了。但，要她把裴安当成空气哪有那么容易？还没见到他第一眼，辛未就因为人家的琴声有了好感。
　　罢了，一切为了离开这循环。辛未颤抖着打字，既然穿越到团建晚会几个小时前，那么就找个借口请假吧。
　　部长很快同意了，如此轻易逃过晚会反而令辛未更加惴惴不安。希望不要因此惹出什么麻烦，晚上就躲在宿舍楼的自习室好了。
　　音乐社团建现场，裴安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听着众人轮流自我介绍。他一直都有点好奇群里另一个弹钢琴的人，
　　今晚就是光明正大见到庐山真面目的时机。
　　萨克斯、长笛、小提琴、吉他……他认认真真地听直到所有人都做完了自我介绍，还是没有钢琴的。该不会没来吧，自己都没敢请假怎么还请假？裴安掏出手机在群里翻到了那个人：钢琴辛未。
　　好奇怪的名字，谐音“欣慰”？她在国庆期间加了自己好友，除了打招呼一句话都没聊过。开始做游戏了，裴安把手机放回口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迟早能碰见，同一个社团抬头不见低头见。
　　“嗨，你怎么也在音乐社？又是同事了。”夏梓拓是裴安高中时代的好友，那时起他们就在社团认识了。
　　“真是，又是你这家伙，一点新意都没有。”裴安调侃他，两人闲聊了一阵。
　　据他所知，裴安高中就很爱打羽毛球，经常拿运动会男子单打第二第三名。夏梓拓有点想和他切磋一下，问：“晚上要不去打羽毛球？”
　　“你有带拍？行啊。”只要找裴安打球，他都是来者不拒。来的晚了找人拼场，也得仔细观察。得找那种动作弧度不是很大的女生，打球动作才不会受制于人。
　　本来只是想找拼场的，裴安却被其他方面的事物吸引了。按理说他自己虚拟人设也是软萌可爱的甜妹，不应该轻易被迷住的。可是何绯动作柔和中带点力道，一跃一扑，洒下的好像不是汗水而是个人魅力。
　　“拼这场?”夏梓拓不明白裴安瞳孔放大在等着什么，径直走过去问可不可以拼场。对面女生很快就答应了，裴安还是在原地愣着被梓拓叫了好几声才开始打球。
　　他是生疏了还是怎么回事，好几个白送的球都没接到。夏梓拓腹诽，抬起大臂一记又一记扣杀。心猿意马的裴安觉得不能一直这样受制于人，开始猛烈地反击。在近似“厮杀”的打球过程中，他逐渐忘记边上还有个娇小的女孩子。
　　“啊——”一声尖叫，何绯被忘我的裴安撞倒了。
　　“你没事吧？！”
　　“我带她去医务室！”

　　如果说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主动或不主动都是没用的。辛未历尽千帆再次坐在这间琴房，内心百感交集。肖邦的《幻想即兴曲》她都快背下来了，左右手再怎么不协调练了那么多次也炉火纯青了。社团布置了两首曲子，按理说现在还没布置，她也练得索然无味了。音阶、琶音、转位，辛未耐心的回归基础。单调重复，总觉得自己也像这样被困在囚笼之中。她翻遍相关书籍，相对科学的只有《时间简史》简略提到过时间旅行。但那听起来就像是霍金的幻想而已。
　　说出去肯定没人信，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疯了。辛未练完琴还在想循环的事情，背起包大跨步走出门口。
　　“嗨!”
　　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身发现竟然是裴安。他带着少见的羞涩，逆着光走来。这是辛未这一循环第一次见到裴安，排练结束主动跟上她，也是第一次。
　　“有事吗？”辛未一开口就知道自己没跨过这道坎，语气里全是刺。上一循环，是他刺伤自己无数次。
　　听到这句话，裴安有些挂不住了。如果不是恰好看到这个女生从琴房走出来，他也不会主动过来打招呼。还是有点好奇另一位钢琴手……
　　“没什么事，我是音乐社弹钢琴的裴安。”他礼貌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在辛未看来简直是找骂。回怼的话就在嘴边，她突然想起自己这一回逃掉了破冰晚会。
　　自己是不能再认识这个“裴安”了，他还不认得这一循环中的“辛未”呀！
　　稳定了情绪，辛未重复对方所说，介绍了自己。可能刚才表情管理失败把裴安吓到了，他问了自己学了多长时间的钢琴之后再没搭话。不同于此前尴尬得能掐出汗的沉默，这一次更像是两个陌生人不约而同礼貌的疏离。
　　快到宿舍楼下了，辛未想着循环的经验不能浪费，主动开口问道：
　　“你有认识管理学院的人吗？”
　　对方肯定地点点头，说出“前几天刚认识一个管院的”那一刹那，辛未差点叫出来。就在裴安怀疑她是不是暗恋管院哪个男生的时候，她说出了那个让两个人都有点发抖的名字。
　　“你认识……一个、叫何绯的女生吗？”
　　一阵背后发冷，他们像突然被按下暂停键，双双停在路中间。晚上十点半，路上几乎没人，夜晚的风撩起辛未的刘海。还是裴安先反应过来，带着一点笑意说：“你怎么知道我前几天才认识她，你是她高中同学还是?”那神情，简直是想让她助攻。
　　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可是自己捅的篓子只好自己补上。辛未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心有余悸地跑回宿舍。
　　哪怕不断地暗示“我已经不喜欢他了”，那个结论还是像泡沫板一样浮出辛未的脑海，挥之不去：
　　裴安，几乎同时认识何绯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