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帕凡和加亚尔德 ...
-
帕凡和加亚尔德
两者都起源于意大利,16世纪流行于英国。帕凡是庄严缓慢的2拍子舞曲，加亚尔德是活泼快速的3拍子舞曲。加亚尔德是继帕凡而起的后舞曲，两者在速度上、节拍上和性格上形成鲜明的对比，相互交织颇有冲击的效果。17世纪中叶以后，作为舞蹈音乐渐不流行，而成为纯器乐曲。
=================================================================================
事实上，维尔在病假之后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书，并无其他原因，维尔的父亲作为德国驻英使馆政务参赞的职务任期已满，理所应当的要回德国，而母亲一个月前就已经着手把工作室全部搬回柏林，他们前天就回到柏林，父亲移交工作到外交部述职也好，还是母亲忙着整理工作室以及确定近期巴黎时装周所需要的设计稿也罢，他们都没有多余的空闲询问维尔有什么打算。维尔并非没有分寸的孩子，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作为父母只需要支持她给她鼓励就好。
维尔告诉拉尔夫先生，自己打算辞职回德国重新念研究生课程。
辞职报告被事务所批准之后，维尔就忙着在家打包行李，当然这一切她都没有和西蒙说过，她回德国，意味着她和西蒙相距的更近，这是个惊喜。
但是对于艾娜是个不小的打击，艾娜青梅竹马的妹妹白夜不久前去了美国，在白夜离开没多久之后她的挚友维尔又将离开伦敦回到德国，一时间就像是所有全部被掏空。
“维尔，我亲爱的搭档，你就这么的回德国了。”毕维斯看着和自己合作了近两年的搭档把属于她的那一半办工作上的私人物品收进箱子里，期期艾艾的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迟早都是要回去的。“维尔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边检查是否还有遗漏的物品，确认无误之后把箱子封上。 “我知道没了我，你的工作一定会乱成一团的。”维尔挑眉开着玩笑，如果维尔离开，最多一周就会有新的搭档替代她的工作，只是和毕维斯工作间的磨合期还需要段时间罢了。
“算了，等到7月份我也回巴黎了，在伦敦呆久了也想法国的天气，午后的阳光，咖啡馆的休闲。而且我也很久没回家了。”毕维斯也萌生了回法国的意思，虽然现在的生活安稳但总是没有归属感。
“也是，真是受够了伦敦一年到头的阴雨天！”维尔端着办公桌上的仙人掌花盆放到毕维斯桌上“拜托你照顾她了。”
“也不知道以前是谁说伦敦的天气很浪漫的。”毕维斯收拾了下堆满了文件夹的桌面，给仙人掌花盆腾出地方。
“人总是会变的嘛。”维尔耸耸肩。
“我会想你的！”维尔和毕维斯拥抱“我也是！”
她抱起箱子离开这间呆了近两年的办公室，虽然她曾经抱怨茶水间太过拥挤，曾经抱怨百叶窗的颜色太暗，曾经抱怨档案柜太占地方，曾经抱怨窗户不够大没有充足的自然光。但是当她离开的这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怀念。
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尽管大家手头的工作很忙碌，但是当维尔经过每间办公室时，他们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和维尔拥抱告别，维尔也不记得她手中的箱子被放下拿起多少次。她没有直接回家，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里开车到了公寓附近的咖啡馆，大概短期内也不会来光顾了。
“这杯算我的，小维尔。”米歇尔夫人把咖啡杯连着托盘放下，然后坐在了对面。
“谢谢。”维尔没有拒绝“其实还是很舍不得的,在这住了很多年了。”
维尔想起她自从高中全家一起来到伦敦的时候就已经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有6,7年的样子了，她总会光顾米歇尔夫人的店，她喜欢在靠墙角的位置，那里足够安静，习惯在做论文的时候叫米歇尔夫人煮的蓝山搭配精心烘烤的树莓派，不过分的浓郁的咖啡和甜腻适度的甜点是维尔念念不忘。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抱着一摞书坐在这里手忙脚乱赶报告的样子呢！”记忆总是会在沉淀的时光中所滞留，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总是会让她忍不住担心。
“是啊。”维尔也笑起来。
米歇尔夫人抽出一只放在桌面花瓶的黄玫瑰，折了大半的花枝后插进维尔相当OL的西装上衣口袋里，留有几片绿色锯齿的叶子衬托着鹅黄色的花朵“回德国也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
黄玫瑰，珍重与祝福。
维尔回到家把所有的行李全部封好，联系艾娜推荐可靠且信誉优秀的托运公司寄回德国，她的宠物金鱼前几天就已经交给艾娜代为照顾，这间在维尔外公名下的老公寓大概逃不过被卖掉的命运，老人不适合住在这样的闹市区，而两个老人家也已经在南京住了十多年了，他们喜欢那满城的梧桐树，只是偶尔回伦敦看看。
公寓已经叫清洁公司彻底的打扫过，家具也被拉上了防尘罩，满目的白色看起来毫无生机。
手机提示收到新短信，语句一如既往的简洁利落“亲爱的，我到你的楼下了。”维尔想象的到这样毫无波澜语气之下，艾娜并未表露出的伤心。
“我马上来。”维尔回了短信，检查门窗水电是否全部关闭，然后提起不多的行李站在公寓门前，环视了几秒作为告别，然后锁上门，下楼。虽然还没有到5点，但是在这样的阴雨天楼道里的声控电灯已经打开，她十公分的高跟鞋清脆的踱在楼道里，随着步伐她的步伐灯光一路亮起来，像是沉默的告别式。
艾娜把维尔送去机场，等维尔登机之后，艾娜会直接把这两Mini开去二手车交易市场，也不知道下任主人会是谁。从事金融行业的维尔很有前瞻性的想如果标记这是被Arthur7搭过的车，然后放到Ebay上不知道能炒出什么样的价格，不要忽略偶像的影响力。
她闷闷的笑起来。
“好了，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的高兴。”艾娜没好气的瞥了眼维尔。
“没有，我很舍不得离开的。”维尔出声反驳。
“可是相比较回德国和留在伦敦来说，你还是选择了回德国，你真见色忘友。”艾娜故意扭曲维尔的意思。
“好吧，亲爱的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我说真的。”维尔做发誓状。
“相信你了，到德国记得给我电话。”艾娜把车停在机场外的停车区域“我会想你的，记得不要总是通宵工作。”维尔抱着艾娜不愿松手
“你也是。”他们从没有长久的分离过“我会去柏林看你的。”
“我等着你~亲爱的。”
他们没有说再见，也不需要说再见。
相互拥抱作为道别。
人生中充满了选择与舍弃，不停的迁徙与适应，告别旧日时光与遇见新的生活。
维尔提着行李回到以前居住的房子，位于西柏林区购物街贵族大道旁的高级住宅区，建筑隐藏在仔细修剪的树木后，郁郁葱葱，相当的私密。她和不认识的邻居擦身而过，那位身着昂贵皮草的俄罗斯女人眉眼冷漠，指尖夹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看起来并不太好相处。
这感觉不太好，维尔耸耸肩走进家门，拉尔夫先生接过维尔的包，指着玄关墙面上画着的身高线“你看，我的小甜心，你那个时候才这么高。”一边比划着10多岁维尔时的身高只到他胸前的高度。
“爸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维尔比划着到了拉尔夫先生下颚的身高一边辩解着。
“恩恩是的”拉尔夫先生心情很好，吻着维尔的面颊“不管怎样，欢迎回来！”
维尔寄回来的物品前天就已经抵达被放在她的房间，维尔拆开箱子把放在最上面一摞CD拿出来放在柜子上准备整理搬去书房，拉尔夫先生扶了下那堆堆有些摇摇欲坠的CD“甜心你什么时候开始听摇滚了，还只听一个乐队Arthur7？”
拉尔夫先生看着一张张CD，有些奇怪，维尔很少听摇滚才对。而且这种偶像乐队，维尔最不待见，用她的话说是‘只靠皮相吸引小姑娘的家伙。’
维尔抬起头看见自家爸爸手上拿的是她要求西蒙带来的各种限量发行CD还有自己买的普通版。“唔，因为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听自己男朋友的歌有什么问题吗？”维尔指着CD上的西蒙给拉尔夫先生看，然后低下头继续从箱子里拿出各种各样的物品，地板上很快被堆满。
“亲爱的，你确定不要联系一下医生做个检查？”拉尔夫先生探了探维尔的额头，确定她没有生病。
“爸爸，我没开玩笑，这个人，西蒙，Arthur7的鼓手，是我的男朋友。下个礼拜是他哥哥的婚礼，他邀请我一起去，想让他的家人认识我。”维尔语气郑重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拉尔夫先生皱紧了眉头试图从维尔的话里寻找出一些玩笑的成分，显然他失败了。
“好了，爸爸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和妈妈交流一下这个问题，所以和我的谈话就留到晚饭之后好吗？正好这段时间我可以收拾一下我的房间。”
他们都清楚，双方都需要理智的淡定的平和的聊天。
维尔的提议让拉尔夫先生很赞同，他拿着一张CD离开了房间到阁楼去，身为设计师母亲在家的工作地点。
平静一直持续到晚饭后，当拉尔夫先生拿着CD放在茶几上之后，维尔知道大概这个就是谈判时刻。
拉尔夫先生双腿相叠，十指交叉搁置在膝盖上，他正在清嗓子。维尔在他想要说些什么之前先打断“爸爸，你知道那套外交辞令和谈判方式对我没用。”
拉尔夫先生只好收起那副谈判桌上的架势，开始说这些什么 “娱乐圈背景复杂。”“你了不了解他。”“这样做决定会不会太轻率？”“万一被曝光了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碎碎念之后最后的决定就是“甜心，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爸爸，我又不是要马上嫁给他，你这么忧虑干什么啊？”维尔无奈的撑着脑袋说。
拉尔夫先说出的理由都不成立，显然他没有说服和他一样固执并且坚持己见的女儿。
这是一次失败的谈判。
“其实我挺喜欢西蒙的。” 拉尔夫夫人毫不在意的拆着丈夫的台，相比较拉尔夫先生这样的政治人士，身在时尚圈多年的拉尔夫夫人倒是很有发言权，虽然没有直接的接触过西蒙本人或是Arthur7乐队，但是圈内人士对他们的风平很不错，乐队的造型师埃伦和拉尔夫夫人有不错的交情，而当作为母亲知道维尔生病之后西蒙能放下手中重要的事情去照顾自己的女儿，很难得也很感动。
“既然这样，维尔把下个季度新品发布会的请柬给他们吧，正好可以借机见个面，正式认识一下。”
平时总是父母同一战线，这次倒是难得的母女两人一致的在同一条战线上。
“亲爱的......”拉尔夫先生看见两位女士自说自话的样子，挫败的卸下力道，放松了挺直的脊背靠在沙发上的靠垫上。
“爸爸，其实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在耿耿于怀当年被外公阻止不让追妈妈。”维尔拿起茶几上的CD，站起来“不过，可是你还是追到了，妈妈现在叫做薇薇安.雷曼，而不是薇薇安.林。”她狡黠的眨眨眼，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客厅留给他们沟通一下关于维尔感情问题的分歧。
维尔把伦敦的号码注销掉，换成柏林的新号码，发信息告诉了艾娜和毕维斯。然后颇有恶作剧性质的拨电话给西蒙，他还不知道维尔回柏林，现在这个时间西蒙应该没在忙，
“你好，请问是阿登纳先生么？”维尔故作甜腻的声音问着
西蒙愣了一下，很配合的回答“是，请问是哪位？”
既然维尔乐意偶尔来一次这样的小情调，他也不介意配合她，虽然某种程度上西蒙的浪漫细胞坏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想和你进一步发展。”
“恩，这样不太好。”
“为什么，伤一个女士的心是很糟糕的行为。”维尔的声音有些被拒绝的伤心。
“不，亲爱的你理解错了，表白这种事不该由女士完成的。”西蒙一本正经的回答，绅士风范十足。
维尔最先绷不住笑了出来“亲爱的，你好配合。”
“我的荣幸，换了号码？唔——还是柏林的号码？”西蒙确认了下号码并不是维尔伦敦的号码。
“好吧，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回柏林了。”
“工作不要紧吗？”看吧，西蒙的浪漫细胞真是全部坏死透了。
维尔很无奈，西蒙的第一反应是她的工作而不是意识到她回到柏林。
“我以为你会很惊喜，结果却只是担心我的工作。”太不解风情了，维尔吐糟。
“只是下意识的担心而已。”
“我辞职了，准备回来念研究生课程。”
“意思是你要留在柏林？”西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维尔挑眉“当然，你觉得不好？”
“不，当然很好，好极了，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了！”西蒙一连换了三种方式表达，但是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够“那你不走了？”他还有些不确信，再次确认似的问。
“当然，我离开德国已经够久的了。”
“你明天有空吗？关于我哥哥婚礼的事情面谈比较方便一点，我最近一直在工作室这边。”
“好，那我明天去找你，不过会不会打扰到你们？”维尔有些顾虑。
得到西蒙肯定的答复之后，挂了电话，随后西蒙把工作室的地址个助理莉莉安的电话发来，以备不时之需。
几年没有回柏林，道路并没有太大的变更，穿过哈伦胡附近的克尼希大街，维尔顺利的找到正在等待她的莉莉安。
莉莉安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传说中西蒙的女朋友，她看到从马路对面穿着Ophelia.L春季新品那条独特的嫣红色雪纺长裙摇曳的向她走来，参加过那场秀的莉莉安一眼就爱上了这条裙子一直盘算着等到上市之后买来，不过似乎这条裙子并没有上市。在她走神的时候，维尔已经走到了莉莉安的身边，近距离的观察之后莉莉安不仅感叹西蒙的眼光。
莉莉安带着维尔去Arthur7工作室的路上，终于还是没忍住询问这条裙子是不是Ophelia.L的那款。
“事实上，我妈妈就是Ophelia.L的设计师。”维尔笑着说，扯了扯裙子继续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拿一条，不过因为不是上市款，所以只有几条打样的裙子。”
“当然，谢谢你。”虽然看起来维尔有点难以接近的气场，不过倒是意外可爱的性格，莉莉安笑着道谢。
Arthur7的工作室外观看起来毫不起眼隐藏在茂密的树木之后，莉莉安说这里之前是个废弃的仓库，改造之后才是现在的样子。
“很特别。”维尔中肯的评价。一楼是空旷的休息室，放着乒乓球桌和台球桌，还随意的放了几张沙发。从房顶上挂着几个红绿灯，被打通的墙边还堆着几个80年代啤酒馆和面包房经历时光而斑驳的招牌，铁艺的楼梯通往2楼的工作室，墙面被挖成镂空，里面放满了CD和书籍。3楼则是个人的休息室，他们录音的时候多半住在这里。
莉莉安上去找西蒙，留下维尔一个人在空旷的大厅里。
西蒙早上就一直消极怠工，事实上现在正在录制的一首歌，只有迪诺的主音部分还没有混音结束，他也自然的不想去如此勤劳的去想下一首的事情，威廉和安东尼大概还在楼上睡觉。他走下楼梯看见维尔俯下身，调整着重心，然后稳稳的推杆，红色的3号球撞到球桌的边缘再弹回一个精准的角度，撞击到紫色的4号球，而后顺利的落袋。
“不错的推杆。”西蒙走到维尔身后出声。
“多谢。”维尔收起球杆，靠着台球桌，整理着裙子“今天穿的衣服不太适合打球，不然可以和你开上两局。”
“总有机会的。”西蒙把球桌上的球归拢成三角形，顺手关掉了球桌上方悬挂的灯。
西蒙和维尔大概说完赫尔曼婚礼的事情又多聊了一会，维尔下午约了房产中介的工作人员看公寓，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西蒙正打算送维尔离开，转身看见卡尔从正门进来。他没想到维尔和卡尔的碰面会有那么快，他们的距离有些远，西蒙看不到卡尔的表情，也辨别不出他的喜怒，和卡尔摊牌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也没有明确表示赞成，于是西蒙自顾自的理解为默许。
尽管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西蒙还是有些担心卡尔说出什么糟糕的话来。
维尔却没有西蒙那么的顾虑，反而很淡定的微笑着走近卡尔。
“你好，卡尔先生，我是维尔.雷曼，相信你肯定已经认识我了。”维尔对于这种类似商务谈判一样的场面并不觉得不适，话语听起来很自信，加上平和的微笑，很难让人对她产生不满的情绪。
“你好。”卡尔简单的回应着，礼节性的握手。
维尔大学时期选修的第二专业是社会学，表情学就是其中一门专业课。嘴唇和眼部周围皱纹的弧度可以初步辨别此时人的情绪，卡尔的反应很平和，虽然并不精准但是足以判断卡尔并没有感到不快。
她从包里找出临走时妈妈交给她的请柬，递给卡尔“我代表薇薇安.雷曼女士邀请你们参加月底的发布会，希望到时候会有个更愉快的会面。”
“我很期待。”卡尔没有拒绝，接下维尔手中的请柬，颔首。
“我也是，那么先告辞了。”维尔今天到来的两件事全部达成，满意的离开。
刚刚下楼打算活动一下的威廉只来得及看见维尔离去的背影“那个是维尔吗？我是不是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以为睡得太久而产生了幻觉。
“你没看错，她回柏林了。”西蒙心情很好，笑着回道，拿起靠在墙边的球杆擦着巧克“要开一局吗？”
“好啊！”威廉应允。
“今天不打斯诺克，来局8球吧！”他动作利落的开球看，运气不错的连连入袋，留威廉在一边抱着球杆跳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帕凡和加亚尔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