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反派右擢录》散与子倾

6、千秋节

　　“年轻人，死神大人有事请你。” 一位老臣走到扶桑面前，鞠了一躬，“请随我来。”
　　二人穿过冷清的大堂，老臣用一只凤凰样的门环敲了敲门。“进。”屋内东西很少，墙角挂着一张吊床，看起来似乎可以当作秋千玩。银由舟盘腿坐在地上，面前的矮桌子上堆着许多卷轴，他的神情有些生硬，长发披散着堆积在身后。
　　扶桑走到他对面坐下了，他盯着银由舟看了一会。浓密的长睫毛，如海底一般深沉的眼睛，随意垂下的发丝，令人敬仰的气场，不愧是我当年看准的美人。
　　“不要盯着我。”
　　“凭什么，叫人来又把人晾这的人是你吧。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要骂人了。“扶桑笑着趴到桌上，换了个角度看他。
　　“……”银由舟停下了，“关于天界想要的调查怒鬼的许可，我拒绝。”
　　“为什么?那我一个人查呢?”
　　“哥哥一个人可以。
　　抉桑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说:“但是我一个人也用不着查什么，他们想知道的我都早就知道了。要不在这里待段时间再回去交差?”
　　“你知道悠鬼的什么?”
　　“ 众~所周知，怒鬼是积聚了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愤怒与仇恨的一千倍的亡魂。一万多年前一位七岁的苗族孩子成为了摆渡玥鬼灵魂的摆渡人，他受尽压迫最终爆发成为了怒鬼，在一瞬间毁灭了冥界和渡河。不过现在晢时踪迹不明了。”
　　“这只是传说。”
　　“没错，但它全部属实。”
　　银由舟沉默了，过了很久才问:“哥哥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是怒鬼?“你猜呀，先说好了我不是坏人。”扶桑凑近他神秘一笑。
　　不对，哥哥的善良与真诚是装不出来的，他给人的感觉就像阳光一样。他不会是怒鬼。两人距离很近，银由舟能看见扶桑眼中无法掩盖的善良，恐惧与捉摸不测。
　　扶桑咧嘴笑了，“下次会告诉你的，在这之前你就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给你介绍个小家伙吧!”
　　一条白蛇从他的头发中滑了出来，它绕着扶桑的脖子，白色的眼睛紧盯着银由舟。“她叫小白，是一个靠灵器续命的少女。”他点点右手中指上戴着的银环。
　　“少女?”
　　扶桑拍拍身旁的地板，白蛇滑到地上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全身雪白，头发如火焰一般很整齐地垂到肩上，黑衣下露出一双肉嘟嘟的腿。
　　“呐，这是她的人形。”
　　……哥哥还真喜欢沾花惹草。银由舟审视般地打量着小白，小白也紧盯着他。扶桑笑着叹了口气，这两个占有欲极强的家伙一会儿该打起来了。
　　他拍拍小白的肩膀，把她收回了灵器中。“那......我走了?”
　　“不可以走!”银由舟抓住了扶桑的手腕，“啊，不是。哥哥你走吧。”他低下了头，
　　将脸隐入长发中。
　　他害怕了?扶桑站起身，对他说:“这次我不会消失的，你放心吧。”
　　“嗯……”
　　“晚安，小家伙。”
　　扶桑悄悄坐在了银由舟的门外坐下了，他把头搭在化作人形的小白肩上，轻声对他说:“小白你看，冥界全变了，我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万家灯火，不管哪里都只有崩坏的路面，打群架的鬼。这些都是由舟和他的鬼民们创造的，这万家灯火就是他的全部。”
　　小白不说话。先前在院中跳舞的那位杏眼舞女正穿过走廊，惊讶地看见扶桑和他身边的少女:“咦?大人没有为你按排房间吗?”
　　扶桑摆摆手:“安排了，但是我早就习惯靠着小白睡了。”
　　“小白?”
　　“就是她，她是我的......好朋友?孩子?宠物?然后小白你是蛇妖吗?还是单纯的蛇吸了我的法力才变人的?”
　　那女子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这叫家人吧，互相依偎互相照顾。”
　　“是嘛，那由舟也是家人吗?他是第一个让我彻夜等待的家伙，小桥上是，这里也是。”
　　女子笑面不语，径直离开了。

　　次日清晨，房间的门开了。银由舟的长发又被扎回了两束，小白还在门前酣睡，扶桑却不见踪影。
　　小白突然揉揉眼睛站了起来，牵住银由舟的手带他去了后院。
　　少年的白发高束成一个马尾，他只穿着一身黑袍，双手紧握。右出拳，抬腿落腿，转身出拳，提右脚画圈，提左脚画圈……
　　“呀，小由早上好。”扶桑抬头看见银由舟走了过来，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和我对练吧!”
　　银由舟抽出他的双刀，站到了他的对面。扶桑用左手抽出木剑，狠狠地撕开了左手背，他手中的剑贪婪地吸吮着流出的血液。

　　不久，扶桑就败了，再战再败，又战又败。“你!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练。”
　　“怎么练的?”
　　“哥哥练十小时等于我练一小时，就像小时候晒祝余一样。”
　　扶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家伙学习和行动能力极其的强，同时他还刻苦!“真是受不了你这种人。“扶桑把剑收回了鞘中。
　　“今天是千秋节，集体放假。哥哥你看外面”银由舟把哥哥拉到了空中。
　　满街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秋千，昨夜还未见的兰草如今已绽开了白色的兰花，满城的兰花都在风中摇晃，即使在空中也能闻到浓郁的香气。女子们的头上带着墨兰做的花环，或单或双的在闹市中走动。
　　“白色的兰花是素雅典雅的象征，还和秋千一起出现在今天。你在纪念谁吗?”
　　“嗯。这是哥哥的节日，到了下午还会开白色的彼岸之花。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吧。”
　　扶桑愣住了，今天正是六月十四日，他的生日啊，“对哦，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哥哥还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事。”
　　“怎，怎么会。我知道自己身心都是十七岁，活了几百万年。”
　　”是四百五十一万六千八百一十年，过了今天就四百五十一万六千八百一十一年了。”
　　“啊?我这么老了吗?”扶桑沮丧地说。“扶桑还是小孩子。“银由舟确定地说。“真的假的，我不太信。”扶桑使劲摇摇头。
　　银由舟没有回答，他用绷带在起了哥哥左手背上的伤。“疼吗?”他问。
　　“一般般，我对痛觉不敏感。否则我也不会练我这令人痛苦唯一的系别。”
　　“什么系别?”
　　“我是血系的，非常罕见，强大却没人练得起，所以被称为最废的系别。”
　　二人落回了地面。“去荡秋千。”由舟拉着扶桑离开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