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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幻影春去2 ...

  •   “早上好。”扶桑打了个哈欠。银由舟往他的肩上蹭了蹭,手握住他的一缕白发,“几点了……?”
      “你这家伙先放开我。”扶桑从银由手中将头发入了出来,“我的衣服在,哪里?”他对肩上过大的白衣实在不习惯。
      银由舟从床上爬起来,双手伸向背身站在床边的他的肩伸出双手,黑衣在就要接触的一刻盖在了他身上。
      “谢谢。”扶桑答。像银由舟这样的人,不会随意用术,他在干吗?扶桑完全无法理解,介于银由舟的目光,他连着一件白衣一件黑衣一起在腰间系好,从窗边向外看,全然不见太阳的光,只有凄冷的月光。
      “还是晚上?”两个人都愣住了,“这不合理啊。”
      “有焦味。”转眼银由舟就从窗口翻了出去,跳进一堆乱草中向薰华草原野冲去。扶桑在窗前站了一会,叹了口气化作一只青鸟从窗口飞了出去,悄悄跟在银由舟身后。
      薰华草原野上很静,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薰华草还长得繁茂,完全没有枯萎的痕迹。“不是说晚上都会死吗这薰华草难道是假的。“银由舟在薰华草中蹲下,伸手去擦身前的青叶。青叶在他的手中,化为了灰烬。银由舟看着自己的手,是一只很普通的手,刚才触摸薰华草的皮肤还留着一种异样感,物体的存在还那么真实。
      树梢上的青鸟鸣了一声,银由舟恍然抬起头,青鸟急忙飞走了。它青色的背羽后染着红色的尾羽,月光下展开的双冀由青转为蓝又在末梢染了一抹红,细软的背羽有些凌乱,下面似乎藏着些丑陋的东西,并不那么美。那一鸣很弱,几乎要融在静静的夜里,但是却勾住了万物的魂,世界追随它飞去。银由舟自然也是。青鸟在地上飞,他在地上追。
      飞着飞着,青鸟消失在月光里。银冉迷茫地停下脚步,低头见满身满袖是执热的血,巴在身上。地上是一摊沾着血的羽毛,由青到蓝再到红的飞羽。
      它的鸣叫声没有再出现,夜一片寂静。“……林观棋?”银由舟从地上拾起一支三色的飞羽,肮脏的羽毛粘在一起在月下真真实实地被他握在手上,不用旁物的衬托它本身就是以让他......

      [观棋不语真君子。我是林观棋,弟弟是陈不语。林是‘归隐山林百年陌,今朝一鸣春来到。’的林,陈是‘余烬落谷陈事往,再踏红尘资未然。‘的陈。]
      [自古男儿不轻落泪,顶天立地映华夏。]
      他说话时多骄傲。

      是谁把月光偷走了,留下他一身的黑暗。银由舟把羽毛放回了地上,不知为何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只是假像罢了,林观棋早就死了。但是血还是温热的羽毛还是那样的它展翅的样子和那时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银由舟,抽出你的剑将他们撕碎,否则是不行的吧。扶桑的声音很温软地在身后。
      “哥……哥?”银由舟的双手摸到了配剑,瞬得停住了。
      “撕碎了,让他们消失。”扶桑的声音里有夹藏的温暖。
      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温柔地说出这么毋庸质疑的话?银由舟双手又垂下了,起身面对哥哥,神情迷茫地看着他。
      “你想和我干上一架吗?”他在夜里明媚地歪头一笑,双眼弯弯与天上的月牙一般模样。
      “哥哥不是这样的……”
      扶桑听到这句话,低下头轻声道:“如果自己还放不下过去,不论是未来还是如今都只是悲剧的序演。撕碎他们,亲手与过去了结。”他将银由舟昨日给他的刀塞到了他手上。
      银由舟在原地站着,回首望向地上的羽毛,不真实感与真实感交错。
      知道自己从小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从未改变过。或许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他将刀摔在地上,不顾一切要离开这里。
      “逃避、偏安、懦弱,这样的悲剧你还要再演多久。”扶桑喃喃道,顺手扣住银由舟的手腕,一脚踩在全是血的羽毛上,赤着的脚感到一阵骚痒与温暖。
      银由舟别过头去闭上了眼,他不看不想,一切就好像真的没有发生过。
      死在眼前的小青鸟,被哥哥踩在脚下的沾血的羽毛,可是他遇到哥哥前最好的挚友,它的一鸣一动,都深刻在他心中。他与青鸟对话,眼前分明就是一个与他一般模样的孩子,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地上的血羽与袖上的血消失了,温暖的感觉也消失了。扶桑松开了银由舟的手腕,静静地看着他。
      生气,悲伤,愤怒,银由舟有这样的感受,但他不敢表达。为什么不敢?因为扶桑太像幼年的施暴者了吗。那种从小就感受到的气氛又在身边环绕。
      扶桑见他不开口,擦过他的肩径直离开了。
      心中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了,只剩下这样美丽的月夜该有的平静,银由舟感到的只有这样。这样的平静出现得很怪异,但是不再有负面情绪不是正好的事嘛。银由舟跟上了扶桑,静静地在他身后走着。
      薰华草薰华草,所见皆是它的身影。白发在月下似是将银河披在了身上,黑白叠穿的长衣抹去人体所有的线条,只有向前的势态,长衣轻袖黑白叠映飘摇,扶桑他越走越慢了。
      “焦糊味越远越浓郁,近了反而淡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植物?我没有听说过,完全没有。“扶桑停下,转过身看向银由舟。
      “被触碰到的话,它们会消失。”
      扶桑奇怪地眯眼看着银由舟,说:“虽然是我主动找你说话的,但是你居然真的回答了,不生气了吗?”
      银由舟点点头,虽然他也觉得这很奇怪。
      那也得道歉才行,对不起。“扶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迟迟没有抬头。
      银由舟不由地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扶桑九十度鞠躬道歉。眼前站着的不像是哥哥了,更像是别的什么素未谋面又似曾相识的君子。
      扶桑踩在薰华草上,脚下的植物果然化为了虚物,一路走去身后剩得一片裸露的大地。奇怪了奇怪了,这样的东西闻所未闻!扶桑在心中大喊,他前任自然神什么没见过,居然连自以为熟知的薰华草会有这样的现象都不知道。不对,这也有可能不是薰华草,嗯对了,这不是薰华草。扶桑试图自我欺骗。“不对,这明明就是薰华草!”眼前的植物分明就是薰华草。
      银由舟不解地看着逐渐疯狂的扶桑,被他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问:“怎,怎么了?”
      “我的植物现象学白学了......”扶桑尖叫了起来。
      “?”银由舟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
      “你看嘛,这是董华草吧,但是书上没写过它会这样子的啊。”扶桑指指身边,轻轻一碰就全没了,“书上写的是傍晚枯萎可不是人触碰后枯萎并消失……”他的眼里有几分迷茫。
      “那可能是书上写错了吧。”银由舟猜测。
      “概率也太小了吧,书是子桑王亲自编写的。”扶桑说,又补充道:“子桑王是上古麒麟,很有威望与才学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

      次日银由舟很早就醒了,或许是心中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就像哥哥昨夜的怪异行为与让他迷茫的薰华草。他一出门就在街上遇到了早已经前来的施歌。
      “早上好,这位......什么君子?”她问道。
      “叫我银由舟就可以了。”
      “啊。早上好,银由舟。”
      “早上好。”
      于是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直到最后,施歌开口说:“你们到底从哪来的?那个白头发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黑色的眉毛,他应该本来是黑发吧。”她说话向来直爽。银由舟被她的话说得有些愣住了,是啊,哥哥的眉毛是很黑的黑色,以前没有注意到吗?
      应该是注意到了,但没放在心上。
      “我不太清楚。”银由舟依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这很可疑啊,虽然村长爷爷说你们是贵客,但是连来自哪里这种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的话实在让人不安心啊。”施歌幽幽地说,她两只眼看着银由舟,想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太不礼貌了,她最后没有说出口。
      她靠在墙面上,头紧贴着,黑发很整齐地落在肩上。
      “我们绝无恶意,但是来处实在不可便透露。”银由舟的长发难得忘了扎起来,很重很厚地压在身上,让他很不习惯,不由用手将头发楼到一起在虎口中扣住。
      施歌注意到了,随口问道:“长发不嫌烦吗?”
      “有时候有些,但是身体发肤……”银由舟只说了一半。
      “父母给的不能剪是吧。我倒是觉得这种说法无关紧要,人生只有一次,要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银由舟笑笑,说:“我去叫他们起来。”
      施歌冲他挥挥手。

      “哥哥,扶桑,起床了。起床了。”他轻轻摇晃扶桑的肩,拨开伏在他脸上的白发。扶桑没醒,哼了两声。
      “哥哥。”银由舟又喊。
      “嗯.......”
      “起床。”
      “不要......”
      “你其实已经醒了吧。”
      “不要......”
      “快点起床了。”
      “……”这家伙又睡着了,或者是从来没醒过?
      “起床起床起床……”
      银由舟得不到关注,小声说:“哥哥你是精神分裂吗?一会一个人格。”
      “你说什么!?”扶桑从床上跳了起来,倦意全无,震惊地喊道。银由舟坐在床边一笑,说:“你装睡。”
      扶桑才注意到他披着的长发,与以前似乎有什么不同了。它们如一块长方形的黑色块状物从银由舟的头垂到床上,细看却是丝缕分明变化多端,每一缕头发都有自己独特的色彩。没有一点空隙得以透出背上的白衣,上耸的肩膀破开了死气的黑色长方形一角,白衣顺着肩如流水般向四下散去,层层叠叠。
      扶桑从他身后抓住了他的头发,用手梳了梳。
      “?”银由舟坐着没动,“我还没梳头呢。”虽然他的长发即使不梳也从不打结。
      扶桑想想自己每天早上乱七入糟的头发,叹了口气。
      “我要帮你扎头发。”他说。
      银由舟有些惊讶,但是也随他去了,将一条白布与梳子递了过去。不过他很快就觉得不太对劲。
      “哥哥……你想干什么……”他问。
      “看。”扶桑把他拉到屋外的池边示意他向下看。
      池水倒映的那个男孩子扎着比太阳穴还高的双马尾,白布条被竖着撕成了两条分别用来绑两侧的头发,长长地在黑马屋中若隐若现。男孩一脸震惊的神色与蓝眼衬得本就白如纸的皮肤更白了,“……我真是谢谢你。”他咬着牙说道。
      “多像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水中出现了扶桑的倒影,笑得灿烂看着真心实意。
      银由舟本想重新扎,看到他那么开心,放弃了挣扎,拿起梳子替扶桑梳头。
      “不过你好高哦,比我要高那么多。”
      “没有那么高,我只有170cm。”
      “比我高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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