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一片》归思清

4、捕风捉影

　　万寻因关上暗格，手扶着红木的桌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易清说，她有个七代的挂坠，是在她还没过来的时候刘总给的，但我叫人去查的时候，被盗的时间与刘总的时间线冲突，这可以解释为程序的圆谎吧。但这条线肯定特别重要。重合了几条重要的事件，还要继续查。”
　　“现在肯定不能主动找袁昌，不然打草惊蛇，会更棘手，”万寻因暗自给自己出谋划策，打气加油，“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解决眼前的‘影子人’，现在只能试试常林那老家伙的方法了。”随即喊了助理，要约成煜晨明天私下见面。
　　——
　　这边，易清回了家，瘫在了沙发上。被冷落的03078，现在是未燃，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他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主人一路上为什么都不跟他说话。
　　“……主人？”安静。
　　“主人？”易清睁开眼睛，仍是不说话。
　　“主……”
　　“嗯？”
　　“主人！”未燃眼睛一亮，连忙从门口走到沙发旁，俯身看着易清。
　　易清显然被吓了一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能问一个问题嘛，就一个！”
　　“……说。”易清一副“要是你问的问题不值得我睁眼我就鲨了你”看着未燃，怨气冲天。
　　“为什么你这会儿都不说话？是不是嫌我烦了？那我以后……”
　　“等会儿，你打住。什么跟什么啊，都从哪儿学的，”易清一脸无语，“打工人的事情机器人少管……一回来就一堆工作，我还做不做人啦！”
　　易清在沙发上发了会儿疯，直愣愣地坐起来，叹了口气，“未燃，我想吃泡芙。”
　　“好的，主人！”
　　易清点开贝壳，调出未燃先前在“王秋浙”车库的资料，口中喃喃自语，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
　　“影子人！”易清放大照片，调清了像素，它与网上爆出的照片的影子形状有所出入，有些像，“王秋浙？”
　　那群人，不会不讲信用吧？或者，要利用我们做什么事，作为警告？
　　易清眨眨眼睛，未燃也正好端着甜品过来，还有师哥的药——闻着就难喝，但易清一口气咽了下去，身子一时有了暖意，又看了看照片，心里却直发冷。
　　“主人，这个苦，吃点儿甜的吧？”
　　“好，”易清心里直打鼓，直到发觉未燃疑问的眼神，才勉强露出微笑作为安抚，“挺甜的。”
　　——
　　次日清晨。
　　“常林叔叔说，您找我有事？”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长的很清秀的男孩子，大概二十出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乖乖的样子。
　　但能自如会见总裁级别的人，而不露怯的，想来也有几分本事，不知道有没有常林好打交道。万寻因打量着成煜晨，盘算着怎么开口。
　　“咳……万总？要是没事儿我还要去晨跑呢。”
　　万寻因回过神来：“哦，听说你参加了个民间组织？”
　　“嗯。”成煜晨点点头，见万寻因不说话，也就这么坐着看他。别说，这位“老”总长的可真好看，尤其是……眼睛，像水一样灵动。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直接了，收回了眼神，开始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是叫‘捕风捉影’，对吧？”万寻因垂眸，手推过去一份文件，“这是一份合同，你看看。”
　　对面的男生瞟了一眼文件，皱了皱眉，“我是参加了，但我可不是什么说的上话的人。”
　　语气颇有些敷衍。
　　见对面的人不再说话，万寻因又扔过去一份成员名单，同样地保持沉默。
　　成煜晨随意翻动着文件，有些漫不经心。
　　“你调查我？”
　　“当然不是啦，准确来说，是调查你们，调查你们这个组织。怎么样，签吧？这可是个很合算的交易。”
　　“‘对方成员成煜晨需与我方双向绑定，保证我方人身安全’这叫合算？这是什么鬼，我可不……”
　　“嘶，我记得，是你‘叔叔’常林养大的你，对吧？而常林，跟我的关系可好的很呐～”万寻因不敢说他是从某小说看来的契约，只是转移了话题，开始威胁他。
　　“你！”成煜晨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八岁时，一场车祸让他成了孤儿，的确是常林养大他的。但是！常林叔也太不靠谱了吧！昨天常林叔找到他，只是说一个公司老总想向他询问有关影子人的事情，没嘱咐他要小心被威胁啊！而且万一惹了这位万总，他叔叔的职位可能就保不住了，那他怎么办。
　　“我签就是了，你想要我查什么？”
　　意外地爽快呢。
　　“那合作愉快，”万寻因笑了笑，心中十分得意自己的计谋又得逞了，“该说明我的要求了，他们猜的不错，本公司的确丢失了物品，但这并不重要。限期一个月，帮我抓到那个影子，并以一个合适的方法，证明他是腾氏的手笔。”
　　成煜晨往后靠了靠椅子，笑了笑：“万总这么快已经知道是腾氏干的了？”
　　“猜的，”万寻因抿了口咖啡，抬头盯得成煜晨直发毛，“但不论如何，他都是腾氏的。所以我才说以一个合适的方式嘛。”
　　“但我们可是个小组织，不是大公司争夺战的帮凶。”
　　“也没让你们掺和，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另安排了替罪羊，你们就可以撇清关系了。到时候，合同也会废除，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的。”
　　“懂了，”成煜晨比了个OK的手势，“还有，要不了一个月，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就够了。捕风捉影，我成某人在所不辞！”
　　“那更好啊。”万寻因眨眨眼睛，对他挑了挑眉。成煜晨愣了愣，随即狼狈地挥了挥手，转身带着文件走了，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可是我的老板啊，但……对，都怪他长太好看了！
　　看起来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嘛，还什么“在所不辞”，也不知道靠不靠的住。
　　害，管他呢，到时候，大不了找常林那个老头算账去，还得联系小清商讨下一步的计划，万寻因嘀咕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喊上助理上了楼。
　　——
　　易清处理了一夜的文件，眼睛都要坏掉了，刚想躺床上闭目养神一会儿，闹钟却响了起来，响的让人心烦。
　　“主人？早饭。”未燃吃惊地看到易清的黑眼圈，吓得盘子都差点儿掉了，“主人，你不会没睡吧？”
　　“……你说呢？为什么回来就要熬夜工作啊！抗议！我要抗议！”易清在床上扭成蛆。
　　“叮铃铃！叮铃铃！”
　　“喂？好嘞，刘总！”易清面无表情地回复，让未燃这位表情管理大师叹为观止，几次想提问，但都忍住了，用干活来掩饰自己的好奇。
　　到了公司，总算见到了“烦人精”刘总，长的还算能看，倒没我想的那么恶心，易清心里叨叨。
　　“易清，现在有个任务要给你。”
　　“嗯。”
　　“有一个生意要去谈，就交给你了，这是资料，你仔细看看，约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在M酒店。对方是腾氏的三公子，刚刚接手这边的业务，估计还不熟练，这生意应该还算好办。”
　　“哈？让我来办？太看得起……”易清看见刘总质疑地眼神，识趣地变了话风，“好的，刘总。”
　　刘总似是赞许似的点点头，“嗯……”
　　“听小夏说，万总找了你，去他的私人办公室？”
　　听上去，男人好像误会了什么，易清有些尴尬。
　　“额，刘总，那个……”
　　“不必多言，工作嘛，都懂～”
　　“好好干吧，说不定，你的加薪计划还能提前几个月～”刘总拍拍易清的肩，随即走远了。
　　什么鬼，关于自己试图解释但被上司强行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