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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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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心里烦躁起来：行你别问了。我什么都没有。知青点跑出来的。
男人看着武则天，没有再说话。
男人转身，从武则天身前走过。
走到小卧室，低头开始收拾上面的床铺。
上面的床铺没有被使用，堆着一些书和杂物。
武则天：你干什么？不是要我在你这里过夜吧？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武则天，眉头皱着。
那意思，似乎就是：不应该吗？
男人把床上的床单和被子，都堆到上面的床铺。
武则天：你收留我，被抓到，你也很麻烦。
男人指了一下旁边的衣柜：那里有干净的床单。自己拿。
当天晚上，武则天在上铺，拿了一本书，看。
男人还在继续看他那本书，还是看得很认真。
两个人都不说话。
武则天转头，往下看男人的动静。
男人感觉到，抬头和武则天眼神对视了一下。
男人：怎么了？
武则天：没事。
男人：嗯。
男人继续看自己的书。
武则天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宋明辉。
武则天：你不问我的名字？
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武则天：武悦。
然后，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第二天，男人一早出去，出去之前，已经给武则天煮好了杂米粥，还有一个鸡蛋，一小碟咸菜，屋子里，都是香香的气息。
下午的时候，带了两件衣服回来，给武则天换掉带血的衣服。
武则天把衣服换下来，发现绿色的军上衣，还带着点收腰。
穿起来，还蛮好看。
她歪着头，在小镜子里欣赏自己的衣服。
突然她看到宋明辉在她身后，也在看她，发现她从镜子里发现了他，武则天转回身，看宋明辉。
宋明辉没说话，也不再看武则天，起身，往外走。
武则天：谢谢你。
宋明辉没有任何回应，去开门。
武则天又说话：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这，再住两天。等十一的时候再走。
宋明辉手在门把手上停留了一下，还是没回头，开门，又出去了。
第三天。
武则天在男人出去后不久，也跟了出去。
她走了不远，就看到前面一个写着供销社的商店。
商店右边有一块空地，好多穿着蓝色或者绿色咔叽布的人，脸也不干净，衣服也肮脏破烂，蹲在那里说话打屁，手里都举着个牌子，干杂活。
武则天一眼就看到，宋明辉，也在他们这些人里面，白净的脸孔，也是有点破旧，但却非常整洁的衣服，让他和这些人显得格格不入。
宋明辉的手里，也举着一块牌子，写着杂工。
有一个工头过来，说要找十个工人，搬沙袋。
那些身强力壮的散工都往前抢。
宋明辉也奋力挤过去，但他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被挤开，眼镜还落在地上。
那工头挑了十个人，带着人热热闹闹走了。
宋明辉低头检查眼镜是否受伤，表情有点烦心。
四点的时候，众人都散了，宋明辉往菜场方向走，到了菜场入口，他摸自己口袋，拿出来一个破旧但有年头，而且做工很精致的真皮钱包，从里面抽出钱和粮票，来回数了数。
武则天偷偷看着，明显钱和粮票都不多了。
宋明辉从里面拿出几张，把剩下的几张重新揣回到钱包里，然后去菜摊买菜。
晚上他们吃的炒青菜，武则天感觉到味道有点不一样，问怎么这次味道好像香了一点。
宋明辉：正常。我买了点猪油。
武则天：我们现在两个人吃一个人的定额，你钱够吗？
宋明辉：你不过两天就走吗？
武则天：我今天在这里呆不住，出去转了一圈，正好看到你在菜场那边，清点你钱包里的钱和粮票。我看，可不多了。
宋明辉明显有点不高兴，眉头皱了一下。
宋明辉：你过分了。
武则天：我不想你太为难。可我也没有钱。
宋明辉不接话，继续低头吃饭，脸上还是有点不高兴。
武则天看出来了。这人傲气，你关心他，他会很烦。
过了一会，宋明辉说话：明天开始，我会离开三天。
武则天：做什么？
宋明辉眉头又皱了一下，不喜欢武则天刨根问底。
武则天从来没有被人轻视过，她脾气也上来了，故意问：我自己住你家，你放心嘛？
宋明辉：你要是想偷东西，没必要，我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
宋明辉指书架：那上面有几本外文书，你去检举我。这个好处大。
武则天毫不示弱：好啊。
宋明辉白了一眼武则天，冷哼一声，继续吃饭。
武则天：我开个玩笑。我不会恩将仇报。
宋明辉：我说的是真的。
后来武则天才知道，宋明辉离开几天，是去教几个中专的学生学习。
宋明辉每个月都去几天，辅导他们一下。
原来那个村子的老师有两个人，但因为都在前几年变成了残疾，都不教书了。
宋明辉教他们学一点农田水利知识。去一个礼拜，能拿到两块钱，还有十斤粮票。
晚上睡觉前，宋明辉在下铺看书，武则天在上铺看书。
宋明辉：一会断电了。我闭灯了。
武则天：好。
宋明辉起身，把灯闭掉。
武则天看黑暗中他的轮廓。
他有些瘦弱，但只看背影，都能看出来，这人很自傲。
武则天：你是什么功名……学历？
宋明辉没说话。
武则天：你都会看外国书，应该是举人……知识分子吧？
武则天也是后来才知道，宋明辉是清华国际金融毕业。
□□前，最后一批大学生。
宋明辉：我是臭老九。
天又聊死了。
武则天眨了眨眼睛，她心里不痛快。
没有男人，以前说话，这么应付她过。
武则天：你收容我这么长时间，你不好奇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宋明辉没动静。
武则天：我告诉你啊？你去检举我，你也能特别有收获。
宋明辉：……我困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宋明辉就出发了。
武则天醒的时候，宋明辉床铺的被子已经叠的整整齐齐。
武则天在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
内容：你随时可以走。走的话记得把门锁好。
然后桌子上还有五斤粮票，和两元七毛钱。
呵，还给自己留了钱。
白天在家无所事事的时候，武则天的事业心起来了。
自己是在大唐纵横天下的女皇帝！
难道一辈子憋在这个小破县城吃白食？
武则天想去外面找点事情，能不能赚点钱，补贴家用。顺便看看，怎么能找点一直成长的事业，干成人上人。
她在供销社走了一圈，假装看东西，问店员上货的途径是在哪？
店员看她的眼神很诧异。
武则天不知道自己问的哪一句有毛病，但就是觉得店员的眼神除了诧异，还有一种警惕。
当天晚上，武则天住的屋子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几个民兵进来，还有白天那个供销社的店员。
店员看到武则天，就充满正义的音调高喊：就是这个女人！□□！竟然想要私下卖货给我们供销社！
后面又进来一个老太太，说：这个屋子，是黑五类臭老九宋明辉的住处！怎么他还在这里藏了一个女人！还这么漂亮！这有文化的人！天生就是资产阶级腐朽反动！浑身都是反骨！和我们无产阶级！就是不一条心！
武则天看到进来的人的狂热劲，心里真的产生恐惧。
她是经历大风大浪，在朝堂上争过天下的人物！
可她遇到思想如此坚定狂热的人，她也感觉到恐惧……
武则天被绑上绳子，后背插上纸盒做的牌子，给拽了出去。
武则天到了外面，才看到外面已经围满了附近的居民，都对武则天横眉冷对，指指点点。
屋内剩下的人还在高喊：好好搜搜，看看还有没有资产阶级罪证！
又有人喊：这里有外文书！全都是西方那一套！那个姓宋的真是□□！反动分子！
又有人喊：早就知道这个臭老九有问题，越有知识越反动，可怎么之前不知道他反动到这个程度，乱搞男女关系！里通外国！
武则天穿越后虽然看了好多书，听了好多广播，也和宋明辉交流了许多事情，可学到的东西还是有限，他们喊的好多事情，她都完全听不懂。
但她仍能感到，心惊肉跳。
现在一个小县城的斗争，激烈程度，就已经不次于大唐朝内了。
果然这一千四百多年，社会一直在进步……
武则天这一次被看押在县公安局，之后革委会认为这是个立功的机会，宋明辉在研究外国金融，他们不懂，但金融这个词字眼大，估计罪过也小不了。
革委会的人很兴奋，一边派人抢在公安局前面，去村里抓宋明辉，一边去县派出所要人，带走武则天。
公安局也干不过革委会，两边吵了一架后，武则天被抢走，关押在革委会占领的一个印刷厂的小仓库里。
宋明辉当晚也到案。
革委会有个小子很鬼，怕串供，给革委会主任出主意：两人分开，一起审，一串供，立即就能发现破绽。
主任和几个领导一起夸赞，主任批准采用这个方案。
宋明辉审讯的情况：
宋明辉：是。那些外文书是我的。女知青？在我家？你们有新玩法了吗？只是里通外国，还不够？还要给我个流氓罪？
审讯人员：宋明辉！你不要装傻！武悦是谁，你不知道？
宋明辉沉默了一会，说话：你让你们主任来一趟，我单独和他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