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
几天过去了，江川已经逐渐适应了四人一起吃饭和回家，以及偶尔能在上学路上碰到同桌的生活。
因为他一旦有单打独斗的苗头就被程泽及时地扼杀在摇篮里了，对此程泽表示，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拯救落单同学，我辈义不容辞。
四人还拉了一个小群，基本上是黎明和程泽发言，偶尔会有程氏兄妹互怼，江川偶尔冒泡。
呢大王：//同桌，这几天我们早上一起走，讨论一下表演。//
川：//嗯。//
川：//几点？//
呢大王：//6:10？//
川：//好。//
晚自习后回到家，江川坐在饭桌回消息，和江爷爷一起喝江奶奶炖的梨汤。
“小川呐，在新学校怎么样啊？”江爷爷问。
江川想到了那群吵吵闹闹的人，正好看到程泽发的信息又弹出来，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挺好的。”
江奶奶看着江川笑眯眯地玩手机，心里有些担忧，看着自家老伴儿只知道埋头苦吃，忧从中来。
晚上回房间了，江爷爷看到脸上愁云密布的江奶奶正坐在床角，可把他担心坏了。
“你这怎么了是？”江爷爷连忙坐到江奶奶旁边牵着她的手问，“是不舒服吗？咱上医院去？”
江奶奶无语地将江爷爷的手一甩，“不是，我是担心小川。”
江爷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问：“小川怎么了？”
江奶奶瞪了一眼这傻不愣登的老伴，然后换了一头坐。
江奶奶：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看上他的。
江爷爷又跟狗皮膏药一样粘过去了，试探地问：“小川考砸了？”
刚开学军训完的江川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小川刚开学考什么试？”江奶奶暴躁了，“再说小川什么时候要家里管他学习了！”
一扭头，江奶奶看到了江爷爷更加疑惑天真无邪的脸：算了，我不说他瞎猜也是气我自己。
“你说小川会不会早恋啊？”江奶奶担心地说。
“啊？”江爷爷还都没跟上老伴儿跳跃的思维。
“你看他今天回来看着手机笑呢，”江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小心瞟着是跟人聊天呢。”
江奶奶看着江爷爷的表情介于目瞪口呆和呆滞之间，也没打算要他有什么回应，便又自顾自地说：“你说小川要是一来咱们这就早恋了，咱儿媳妇会不会怪我们啊。”
江爷爷一听这个就知道自家老伴儿开始真心实意地发愁了，忙宽慰道：“你看小川一棒子打不出俩枣来，估计他连同桌都还不熟呢，上哪儿早恋去。”
说完又轻轻加了一句：“要早恋也不是跟我们这儿来的啊。”然后吃了江奶奶一个栗子。
不过听完江爷爷的话江奶奶感觉好多了：“你说的对，你们老江家都是闷葫芦，要不是咱儿子跟他媳妇青梅竹马早早谈上了，我都担心咱儿子打光棍咯。”
“不过我觉得还是得跟咱儿媳妇儿说说这事。”
“好啦好啦，关灯睡觉啦，别想啦，给他爸他妈操心去了。”
“你这个老头子，我真不知道当时怎么看上你了！”
“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了又”
……
*
江川点开信息一看，程泽发的是黎明跟他的聊天记录，正好是黎明生气骂他。
呢大王：//你好意思发出来？不回我信息火花断了，拉黑了//
羽羽不是习习：//火花jpg.//
程羽秀出了她和黎明的火花，助燃了黎明的怒气。
CZ：//姐那你想怎么办？我这不是不经常登□□了吗//
呢大王：//我们拉个□□群//
黎明说干就干，直接拉了个□□群，但是一看三个人，怎么好像少了一个，才想到没加江川的□□好友，又发了个二维码在微信群里。
然后黎明收到了加群申请和好友申请。
江川的头像是夏日沙滩景图，他的空间也比空空的朋友圈要有意思些，有一些小时候出游的照片拍，最有意思的一条是看上去有些不情愿的小江川和妈妈的合照。
黎明扫了一眼江川的不到五十条□□空间之后，想到了自己几千条说说，呃，自己的生活真的很丰富呢！
与此同时，江川也在看黎明的□□空间，江川不能不感叹于黎明的分享欲。
都是一些七零八碎的分享之类啦，或者小抱怨，最近一条是
/喜提物理课代表（微笑）/
底下是她的朋友发来的评论，还有程泽的嘲笑，当他切回来看群消息时才看到程泽发了好多条信息。
CZ：//好了好了，我开了SVIP，续上了//
CZ：//图片//
CZ：//你们怎么不说话？？//
CZ：//有奸情jpg.//
江川和黎明互相看完对方的空间后，一回来就看到了程泽的刷屏。
黎明：……你也去算命得了。
江川也感觉怪怪的，这算是若有若无的奸情吗？江川觉得他有些说不准了。
然后江川就收到了黎明的打招呼信息，此时的江川还不知道，黎明已经把他纳入了相亲相爱续火花的小群体里头了。
*
江川这天起了个大早，他倒是一直都有生物钟，几乎没有晚点过，所以平常除了特别重要的时候，几乎都靠自己的生物钟。
这种平常指平常上学，特别的时候指黎明约他讨论表演的时候。
江川定了闹钟，但是在铃响之前他就醒了，但是他硬是等闹钟响了才起来。
江爷爷江奶奶老了，睡的早起的也早，今天早上还纳闷呢，怎么自家孙子起的那么早。
到了约定的时间，江川已经在黎明小区门口等着了。
黎明听到闹钟响了两轮才起床，一看时间，登时想到了今天约同桌洽谈的事儿了，连忙爬起来洗漱收拾，正好到6:10跑到小区门口。
“同桌，呼——”黎明那是一个大喘气，“你吃早饭了吗？”
江川看着黎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迟疑了一会，点了头。
“啊？”黎明气倒是顺了，“你怎么吃了？”
江川：“？”
黎明：“不是，你起好早。”说着，她带着江川往前面的早点摊走。
早点摊是一个眉毛弯弯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精神，瞧见黎明过来，忙招呼了一声：“今天也吃一样的？打包？”
黎明应了一声：“对！”
女人扫了一眼江川边问手里打包的功夫也没停：“你吃点啥？”
江川还没来得及说话，黎明就替他答应了：“他不吃，他吃过了。”
然后江川就看到了女人脸上露出了了然的姨母笑，他就莫名其妙地接过了……黎明的早餐。
“谢谢您！”黎明又从江川手中接过了自己的早餐，道了一声谢。
早点摊的女人又继续开始忙碌起来，还不禁感叹：“多好啊，我年轻那会儿……”
有些微微风含住了女人的感叹，于是夏天的尾巴吹来扑面的春风。
江川看着一边走一边吃的黎明，内心由衷地敬佩。
她一只手勾着豆浆，手里还托着小笼包夹着吃，还听到她小声嘟囔着：“哎哟，忘记放醋了。”
所以？她叫我干嘛？
江川觉得他像一个小厮，或者……太监？他应该更主动一些，帮黎明接过手中的东西喂她吃。
江川忍不住了，说：“表演的事情……”
黎明一边吃着小笼包一边问：“泥怎么香？”
江川就真的想了起来，很认真的那种。
但是黎明却在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诶！
江川又试探着问：“你真的想表演五子棋？”
黎明正好吃到最后一个小笼包了，她一口吞了，江川就正好看到了她有些狼狈的进食。
“呃……”黎明废了老大劲儿给那个小笼包吞了下去，“我觉得挺好的啊，你觉得……呢？”
江川的脸是提词器，明明白白写着五个字：“我觉得不好”。
黎明沉默，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天才被扼杀于摇篮，她已经陨落一半了。
“那你想怎么办？”黎明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垃圾桶有些空，咕咚一声，显得黎明有些生气。
至少江川觉得黎明有些不高兴了。
江川觉得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他的一半认为表演五子棋是一个可怕的决定，另一半在说就依着黎明吧，毕竟他也想不出别的点子了。
然后江川就对上了黎明的眼睛，江川感觉她快要碎了。
“就下五子棋吧。”江川闭上眼睛，总有人把假话藏在真话里，他感觉自己也碎了一半。
听到江川的话，黎明一下子活了过来，就像……江川觉得就像诈尸了一样。
破碎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黎明没注意到江川的忍辱负重，只是一个劲儿说着自己畅想表演的伟大蓝图。
江川：总之，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吗？
“我们就上去下棋就好了，然后边下边说话，主打一个真实，你觉得怎么样？”
“然后我们只要练练下五子棋的交流就好了，也比较容易。”
“……”
江川听着，有一些……浑浑噩噩。
“但是你能说话吗？”
听到黎明突然问了一句，江川不知他该不该发声。
黎明看着江川一脸“你说我能不能说话？”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歧义。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表演说话？”
江川：梅开二度，我的同桌真的很爱羞辱我。
黎明看着江川脸上的表情加深了，她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兵荒马乱。
“呃，我的意思是，你能在下五子棋的时候说话吗？”
江川：赫赫，帽子戏法你最强。
为了避免被再次羞辱，江川开口了：“明天放假，找个地方排练一下？”
黎明连忙点了点头：还好我同桌懂我。
*
早上又是Miss Zhang的自习，她笑盈盈地走进来，还朝江川这边看了一眼。
这几天江川把竞选英语课代表的事儿给抛之脑后了，但在和Miss Zhang对视的第一秒，他就想到了这件事。
然后他独属于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有点很大事不妙了，他好像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上次说完报名课代表之后大家都很踊跃啊，”Miss Zhang站在讲台上挑起了话头，江川坐在下面心开始颤抖，“为了公平公正，我把报名同学的名字写在小纸条上来扔。”
“然后抽到了我们的英语课代表——江川。”
“江川是哪个同学啊，站起来给我们认识一下。”
“好了，坐下吧，拿我们课代表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一下哈。开始上课！”
江川浑浑噩噩地当上英语课代表，浑浑噩噩地站起来，浑浑噩噩地坐下，他想老师，你要不还是不要公平公正吧。
江川感受到了小团体的如炬目光，尤其是黎明的，打趣揶揄的目光。
黎明看着同桌凝固的表情，硬生生看出了生无可恋，如果程泽知道的话肯定会说，江川难道不是一直都是这个表情吗？
总之人类的悲欢在此刻相通了，江川总算能明白她当时“飞来横祸”的感觉了。
江川整节课都在想这种小概率事件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不是小概率事件。
当时程泽附近的几个人也想报名英语课代表来着，大家都喜欢漂亮温柔的女老师！
其中也包括他的同桌，暴躁老哥。
不过程泽倒是没注意自家同桌的动静，只是瞄了一眼附近的是之前初中同学的一哥们，然后回想到他英语成绩，轻飘飘地问了
一句，“你暑假英语突飞猛进了？”
吴山顿时不说话了，他偏科，偏成歪脖子树的那种，数理化和文科两极分化，英语更是南极北极的那种分化。
听着程泽那句轻飘飘的话，他马上收回了小纸条，一旁的人也有些偃旗息鼓了。
暴躁老哥也偷摸摸把小纸条夹进了英语书里，看到可爱的米菲兔贴画暗自伤心了。
仰赖程泽的助攻，江川无端少了不少竞争对手。
程泽为江川默默赴汤蹈火，江川一无所知。
做好事不留名，程泽都为自己感到骄傲。
“桌桌，你真给我争气！”下课了，黎明看着Miss Zhang的身影消失在窗口连忙对江川发来贺电。
“川哥，以后就靠你照顾我了！”程泽连忙从过道过来搭着江川的肩膀兴奋地说。
程羽和她同桌也转过头看着江川。
显然新任英语课代表本人并不太高兴，除了他以外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江川要去接受Miss Zhang的教诲了，他从容赴死。
他又要主动地过上小麻烦的生活啦！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