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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交锋 ...

  •   阚承对于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状态实在是陌生不起来,那就更何谈恐惧了。
      他看了一眼一旁手都没抖的曲重林一眼,又用余光瞥了一眼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的唐亚轩。
      “呵,昨晚过得怎么样啊?”简卓的声音从一旁响起,“酒吧里的那群姑娘确实不怎么干净,你们不喜欢我很能理解。”
      他笑着,目光望向一旁脸色已经青了的唐亚轩,补充道,“不过某人的姐姐,虽然没那么干净,但技术还算过得去,胆子又大,挺招人喜欢的。”
      他一只手招了一招,随即其中一个陌生的手下摸向后腰,竟是从中摸出了一把手枪。
      简卓从手下手中接过手枪,放在眼前开始细细端详。
      他突然开口问道:“明明知道我的人在那里,为什么还要过去?”
      这话问的是阚承和曲重林。
      “你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为什么这么惦记着她的死因?”
      这话问的是站在一旁的唐亚轩。
      随即,他不等被问的三人作出反映,拿着枪的手猛地抬起,枪口直直指向唐亚轩的心口。
      “砰”得一声——是子弹出膛的响声。
      唐亚轩的曈孔紧缩。
      随即,两道影子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一根筷子和一只白色陶瓷茶杯。
      阚承将手中的另一根筷子随手放下,看向同样有些惊讶的曲重林。
      子弹与筷子的一端相撞,巨大的冲力使筷子的另一端直直扎入了曲重林甩过来的茶杯中。
      停下的子弹将将横在筷子当中。
      与此同时,包间内的八人同时有了动作。
      在一旁愣住了的谢过被反应快多了的刑梓丹拽着一边胳膊,直直往盖了厚厚布巾的桌子底下钻去,随后被猛地捂住了嘴。
      唐亚轩同时拔出了自己后腰的枪,朝对面的简卓打了一发子弹。
      阚承一只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另一只手握着刚才还剩一根的筷子,朝其中一个手下的脑袋上砸去,同时握着筷子向那人腹部扎去。
      曲重林将手腕处的袖子卷起,低调的手表靠手腕的一侧中,竟然藏着一把折叠小刀。
      简卓看见唐亚轩朝自己开枪,借着巨大餐桌的掩护闪身躲过,原本站立的地方多处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还“滋滋”冒着白烟。
      剩下两名手下也迅速掏枪,同时避开来自阚承和曲重林的攻击。
      三名手下都身手敏捷,出枪的速度也很快,在包间的墙壁和地板上很快留下了一个个枪孔,显然受到过专业训练。
      但他们低估了这位W市刑警队队长和那个来历不明的专案组组长。
      阚承这么多年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在枪子中翻滚摔打过来的,出手极快,几乎是碾压式的。
      而看似清瘦文艺,弱不禁风的那位曲组长,在自己的猛烈进攻下竟丝毫不落下风,手中小刀划出银色的残影,在对手身上留下了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简卓有点傻眼。
      他本以为这几个人中,最多阚承能打一打,但自己的手下两个精英应该够对付,至于那个文文弱弱的组长先生,他觉得基本不足为惧,估计那人还没开打就先怕了。
      他其实很想看看那位美人露出惊惧惶恐的神色,让自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随意蹂躏……
      可事实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阚承手中并没有十分正经的武器,但作为一个久经磨砺的机密任务执行者,他的眼中,武器这个定义早就变得不那么局限了。
      身边的每一件物品,物质,现象,甚至言语,都是将对方逼疯甚至置于死地的利器……
      阚承深知这点。
      他看着与自己交手不过三招就节节往后退走的对手,嘴角勾出了一个含着些痞气的笑,随手抄起桌上用来擦嘴的餐巾,在双手上随便绕了两道,歪了歪头,抬脚向那人袭去,同时双手间柔韧的餐巾正面迎上对方从袖中拔出的一柄短匕。
      柔软的布料和锋利的刀刃接触,竟是将刀锋生生缴了进去,拿刀的手也随着刀柄方向的变换,被拧成了一个岌岌可危的角度。
      那人不得不将手中的刀脱手松开。
      一抬头,却发现对方已经将自己的短匕握在手中,正冲着自己笑。
      俊美的男人将刚的手的武器在手中旋转出银色的花,表情惬意,甚至有些轻佻。
      阚承打量着手中新得来的武器,心说这质量真的不赖,起码是军用级别的,甚至能与从国外走私过来的武器质量相媲美。
      另一边的曲重林则更加轻巧,甚至有些灵动。
      他手中的小刀其实并不长,刀刃长度甚至不足十厘米。小巧,但速度极快,几乎是没有太大的阻碍,就能破开皮肉。
      对手身上的一道道伤还在渗着血,粉色的肉翻出,甚至有几道能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
      这刀应该是曲重林常用的,或者曾经用过,比较顺手的。
      人的身法和刀几乎无缝衔接。
      将对手的大腿外侧踹去的同时,对方重心偏移,就必定伸一只手,或者偏过身子来保持平衡。
      此时的腰侧与小刀猛地擦过,拉出一道将近十五公分长的伤口。
      尽管穿的衣服颜色偏深,也能看出布料上明显的厚重感。
      被划伤腰侧的男人痛哼一声,弯下了腰,随后被曲重林一个侧踢,扫中一边膝盖,猛地跪下。
      另一边阚承也用餐巾绑着那名手下的双手,压着上半身,动弹不得。
      简卓嘴角在抽动。
      此时阚承还腾出一只手,比划着手中短匕该以什么角度扔出才能直直扎入对面局长的脑袋。
      简局长内心十分崩溃。
      他颤抖着双手,战战兢兢地举过头顶,却感觉自己双手的手腕处被什么凉凉的东西擦过,随后原本藏在袖中的袖珍手枪掉了出来,砸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发出响声。
      这时,他的小臂处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有微晾又浓稠的液体正顺着往下流——那是新鲜的血液。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陡然没了力气,放下手臂,才发现自己的双腕被利器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大股鲜血正顺着伤口裂开的两端往下淌。
      看着原本就是红色的地毯被湿热的血液晕染过后,呈现的更为深沉的红色,以及简局长越发苍白的脸色,曲重林不咸不淡的开口解释了一句:“死不了,只是隔断的手腕关节的经络,没割到大动脉。”
      对面愣愣出神的人微微眨了眨眼,没说话。
      阚承一手把玩着刚才曲重林正好向他这边甩过来的小刀,觉得这一幕和以往几次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戏剧感。
      所以他这次没忍住,“噗”得一声,笑了出来。
      这使戏中的两人同时朝他看过来,一个满脸“你竟然敢笑”,一个满脸……面无表情。
      阚承觉得曲重林更可爱了。
      他一个侧劈,在手下人的后劲出劈了一下,对方软软倒下,随后把人跟扔垃圾一样往墙角处一扔,捡起简局长脚边掉落的枪,在手上端详一番,理所当然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随后向不远处的曲重林走去。
      路过的时候,还不轻不重的用膝盖顶了一下在地上发愣的老男人。
      他双手并用,将小刀郑重其事般地交还给了曲重林,随后是施施然地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支雾蓝色的录音笔,反手扔给刚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刑梓丹。
      然后一转头,发现刑梓丹,唐亚轩和谢过三个人正合理用刑梓丹的耳机线捆着剩下一个手下的双手,将其扣押出桌子底下。
      阚承和曲重林同时愣了一下。
      这还留个后手?
      谢过露出一个有些傻乎乎的笑容,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对自家队长道:“哎,队长,我们这不是怕您给人弄死吗,刑哥就提议要不要先抓一个。不过主要还是这位唐先生出的力哈。”
      阚承和曲重林在早上就跟刑梓丹和谢过用手写传纸条的传统方式传递过昨晚发生的大概事情。
      他还记得当时刑梓丹得知事情后因为没叫上他,一个人在酒店单人床上蹦跶的场面,活脱脱一个小疯子出精神病院。
      此时的小疯子正翻看着手中的录音笔,满脸“老大你不是个东西”的表情,看着阚承。
      曲重林这是终于开了口:“刑梓丹,马上把这件事汇报给总局,调派人手,不要眉来眼去了。”
      与刑梓丹小朋友眉来眼去的阚承觉得自己很冤——他不就是在走之前顺手捎了原主家的一支录音笔,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吗?
      怎么被看得跟干了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事一样?
      他不理解,还有点委屈。
      所以他对着曲重林回瞪了过去。
      然后发现曲重林一向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睛里似乎带了点……茫然。
      这时,一旁正在打电话的谢过突然蹦了过来,将手机强行塞给了一脸有些懵逼的阚承手中。
      阚承被强塞了手机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来自远在W市长达一天没有听过的章局长威严,但此时比以往更加严肃的声音:“你们现在还在H市?那边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一会儿会有人过去善后,所以你们今天6点钟前给我赶回W市。”他大概一句话说得太长了,喘了口气,才继续道,“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又死人了,而且估计和你们那事有关,一会小周会把资料发过来的。”
      阚承……
      他也不好说什么,把唐亚轩和H市警方发现暴露之后就直接撕破脸的事跟局长大致说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顺便感叹一句自己真是料事如神。
      曲重林大概是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并顺手用同样的手法,只不过更快的速度,发泄般对着手底下人的后颈劈了一下,然后松手,任人倒在一边。
      阚承看着对面人皱起来的眉头,虽然觉得他皱着眉也很好看,但总觉得不那么舒服,像卡了根刺,不太舒服。
      以至于曲重林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本能的伸出一只手,向对方眉心处伸去,似乎想抹平那道褶皱。
      曲重林却猛地退后两步,眼神中竟闪过了一丝杀意。
      阚承将他的反映收进眼里,收回了手,随口道:“没什么,看到你头发上沾了点血,想帮你抹掉。”
      曲重林没了没,随后还是走了过来。
      四个人在被打得一片狼藉的包间中,和一个手下人证兼嫌疑人,一个局长嫌疑人,两名晕厥状态的人证兼嫌疑人,以及一个沉默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擦枪的协助办案人唐亚轩开始了沉默。
      在一个半小时后,交接的人员终于到了他们所在的酒店。
      此时晕厥的两个手下一个已经醒了,正和另一个人证兼嫌疑人一样,嘴巴被阚承用餐巾堵着在地上躺尸,另一个还没醒,正横尸在人员路过的必经之路上,有些挡道,而因为失了血,伤口只被做了简单处理的简局长简卓体质有点虚,所以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成功睡了过去,被交接人员半推半搡的弄上了救护车。
      在唐亚轩随交接人员回去做笔录之前,他对阚承最后说了一句:“记得告诉我全部。”随后跟着另一批人走了。
      阚承靠在酒店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叼了一支烟,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曲重林刚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一大个行李箱和双肩包还被落在原来的房间里,连奔带跑的上去取了。
      他悠悠吐出一串烟圈,打开手机,开始阅读周澜刚传给他的案件资料。
      这是第四名死者,之所以判断它和这次的事件有关,是因为死者在高二读的也是华阳私立高中,只不过高一上学期刚转学过来,在高三开始便又转走了。
      这和死者袁蒙的情况有八分相似,又和华扬私立中学有关,所以基本能判断就是这件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死者。
      不过这次的情况比之前几次毫无线索莫名其妙的情况好一点。
      死者顾颀,女,是现在国内一家很有名的软件公司的女老板。
      顾颀今年也是37岁,但已经结婚,并且有一个已经9岁的小女儿。
      她的丈夫是一个国内走成男性感风格的明星,叫□□炆,今年35岁。
      顾颀的死亡地点是在自己的私人公寓内,被发现时已死亡有4天,死于上吊窒息导致的脑部缺氧。但据周澜周法医的看法,她应该是在上吊前经受了长达3天内至少72小时的虐待,主要是殴打和强烈撞击,随后再用自己女儿的一条跳绳上吊而死。
      死者喜欢清静,所以没有长期居家的保姆,长期雇佣的保姆有3个,但都是每周三来打扫然后当天离开。
      发现死者的就是家中到得最早的保姆之一。
      死者死亡时没有经过太多挣扎,因为死者在被吊上绳子时身上除了必要的颈椎等骨骼,其余骨骼都遭受过或大或小的撞击和损伤,没有条件进行猛烈挣扎。最严重的打击伤口是在右腿大腿骨处,据挣扎的痕迹来看,凶手是用类似椅子腿等坚硬条状物体一点点撞击至断裂,一条腿骨上严重的断裂处旁还有几处被砸伤的细微骨裂伤,而在死者顾颀的女儿的学习房内的椅子脚上,明显有多次撞击物体后留下的痕迹。
      周澜在文件发完后又附加了一句:这是有多大仇啊,还有一个“吓到脸白”的表情包小黄人。
      阚承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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