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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4个1聚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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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行业顶级的慈善晚宴或某高端品牌的新品发布会后台休息室。这种场合通常鱼龙混杂,汇集了商界新贵、金融巨子、艺术名流以及顶尖的职业选手。
陆骁代表家族企业出席,他刚结束一个紧张的应酬,眉宇间带着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沉郁,正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喘口气,推开了一间相对僻静的休息室的门。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搭上了门把。
陆骁侧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冷峻的男人。对方穿着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是顾云停,程栖迟的丈夫,一位在金融界翻云覆雨、说一不二的大佬。他显然也是来寻清净的。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都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一同推门进去。
没想到休息室里已经有人了。
靠窗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姿态放松地靠着,穿着看似随意却质感极佳的休闲西装,手指正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屏幕。他抬头看向进来的两人,眼神懒散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敏锐。是沈云帆,江栀的青梅竹马兼丈夫,背景深厚,本人是极具影响力的投资人,性格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深不可测。他旁边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香槟。
而在房间另一头的吧台边,正站着宋允礼。他穿着一身某顶级电竞俱乐部的定制队服外套(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与周围西装革履的环境略显格格不入,却又因为他自身冷峻的气质和挺拔的身形而毫不逊色。他正微微蹙眉,看着手机屏幕上熠奈颜发来的、抱怨活动无聊催促他回家的消息,嘴角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笑意。
门被推开,四个男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不期而遇。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陆骁和宋允礼是认识的(通过苏宴和熠奈颜),但不算熟。顾云停和沈云帆显然是一个圈子里的,彼此知名,或许还有过商业往来,但私交不详。沈云帆和宋允礼?可能在某些跨界活动上有过一面之缘。
此刻,这四个气场各异、却同样出众且占据各自领域顶端的男人,因各种原因意外汇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短暂的沉默后,是社会人的基本修养。
沈云帆最先勾起嘴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带着惯有的慵懒调侃:“啧,今天这是什么风,把各位都吹到这角落里来了?顾总,陆总,还有……宋队?”他精准地叫出了每个人的称呼。
顾云停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目光在陆骁和宋允礼身上扫过,带着惯常的审视意味,但没说什么。他大概知道陆骁是谁(商界新锐),对宋允礼可能只是眼熟。
陆骁也礼貌地颔首:“沈先生,顾先生。”他看到宋允礼,愣了一下,还是打了招呼:“宋队。”
宋允礼收起手机,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对着众人简单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社交圈相对单纯,除了电竞相关,对这种场合并无太多兴趣。
四个男人各自占据空间一角,无形的气场在空气中划分出界限。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稠密起来。
沈云帆似乎是觉得这局面很有趣,主动起了话头,目光在陆骁和宋允礼之间转了转,语气玩味:“说起来,二位……家里那位,最近好像走得很近?听说经常一起聚会?”他指的是熠奈颜拉着苏宴、程栖迟、江栀一起玩的事。
陆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眼神瞬间黯了下去。这无疑戳到了他的痛处。宋允礼则微微蹙眉,似乎不喜欢自家小朋友的行程被拿出来讨论,但碍于场合,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顾云停闻言,倒是抬眼看了下沈云帆,又瞥了眼陆骁,声音低沉无波:“栖迟最近确实常出门。”语气听不出情绪,但能让他开口提到私事,已是罕见。
沈云帆笑得更深了,像只狐狸:“我们家那个也是,闹腾得很,说是要给她‘宴哥’撑场子。”他特意加重了“宴哥”两个字,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陆骁。
陆骁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手握成拳,指节微微发白。他知道,在这些人精面前,他那点事恐怕根本不是秘密。这种无声的“公开处刑”比直接骂他更让人难堪。
宋允礼似乎看不下去这微妙的氛围,或者说他懒得应付,直接对陆骁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莫名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意味(毕竟自家那位也是能闹腾的主):“熠奈颜只是担心朋友。”
这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给了陆骁一个台阶,也止住了沈云帆继续“鞭挞”的意图。
顾云停没再说话,只是端起侍者刚送进来的水喝了一口,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在评估陆骁此刻的状态是否会影响商业上的合作价值?
就在这时,陆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拿出来看——
是苏宴花室那个系统的提示音:【您关注的“蘇·植研所”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他甚至设置了特别关注。
这个细微的动静,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其他三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都落在了他瞬间变得复杂无比的脸上。
沈云帆挑眉,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顾云停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宋允礼则移开了视线,仿佛没看见。
陆骁狼狈地瞬间按熄了屏幕,耳朵根烧得通红,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让他无所遁形的空间。
这场意外的四方会谈,没有刀光剑影,却充满了无形的压力和精准的“误伤”。四个站在顶端的男人,因为各自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人,在这个夜晚,产生了一次微妙而尴尬的交集。
最终,是宋允礼率先起身,语气冷淡:“我先失陪。”他大概是想去找自家那个等得不耐烦的小朋友了。
紧接着,顾云停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没看任何人,大步离开。
沈云帆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香槟,走到面如死灰的陆骁身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也笑着走了。
空荡的休息室里,只剩下陆骁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冰冷的手机,刚才那片刻的“社死”感和汹涌的思念将他彻底淹没。
——这大概是他参加过的最煎熬的一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