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不贱啊》北荀

9、第九章

　　三天前。

　　张向宇躺在医院，被骆霄然挑了脚筋后，一直在医院养伤，半个月了还是下不了床。他没有脸在出去了。

　　医药费一天天的拿，自己钱包也扁了不少，自己已经输给他了，他还不能找骆霄然要赔偿。

　　道上的规矩，要是输了，就全都没有。
　　他信任的兄弟，看过他一次，顺便送一把花后，就和他道别离开。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来看望他。

　　他被送医院的时候，生怕多事的医生护士报警。一旦报警，自己做过的事，都有可能送进去。受了伤，只能硬挺着。

　　整个人躺在床上，嘴唇泛白，面容萎靡消瘦不少。

　　他的腿被纱布包裹着，被一个白带子架在半空中，定期有护士换药。

　　他的病房是三人间，住在靠近窗户的床位，旁边还住着一位感冒住院的女人，另一位是脑出血住院的老人。

　　这时，护士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药和纱布，走进来，“换药了，65床。”

　　张向宇嘶哑咧嘴，忍着痛把药换完，全身都冒出冷汗。

　　护士换完药走后，他闲来无事，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刷着玩。

　　在一个娱乐网站刷的不亦乐乎。

　　忽然，他的好兄弟浩子传来信息。
　　【哥，店被人砸了。我要出去避避风头，告辞了！】
　　而后，又传来一个视频，灯光晦暗下，他的兄弟满脸是血，边跑后面追着人。

　　他瞪大眼睛，看向屏幕中的视频。

　　一群人给他的台球厅砸了，里面的人四散而逃。

　　他将视频反复看了几遍，心里怒火增长，恨得牙痒痒，紧握着拳头，全身颤抖。

　　张向宇直接打过去电话，“喂？”

　　那头接通，时不时有嘈杂的声音，和“哐当哐当”声。

　　“谁干的？”他咬着牙问。

　　“还能是谁，你的死对头，李景阳。”浩子无奈地说：“我家也被他堵了，没办法我才出来避避风头。哥，骆什么的那个人，也是向李景阳雇的人。哥，你在医院也多注意注意。”

　　“好，我明白了。”张向宇语气中透着不甘，“听声已经上火车了，你要去哪啊？”

　　“我去南城看看，先躲一阵子。”浩子回道。

　　“行，你注意点。”张向宇挂断电话，手依旧颤抖着，手机瞬间掉落在床上。

　　他沉默着低头，喘息声愈来愈重。

　　“啊——”他挥起拳头朝着身旁的玻璃打去，发出一阵闷声，三层的玻璃却丝毫无事，他的关节处瞬间泛红。

　　这一声，直接把旁边两个床位的人，瞬间吓到，纷纷疑惑地看向他。

　　神经刺激着他的大脑，让心中的愤怒缓解一二。

　　此时，他抬起头，整个眼睛已经泛着红色，恶狠狠地表情，露出几抹坏笑，十分可怖。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相册，里面有他录得视频。他手指操作，在手机屏幕上点点划划，将几个视频传到二中的□□群里。

　　“biao子，你让我一无所有，你也别好过！”他痴狂的笑着，整个人好似都不正常。

　　……

　　中午的大课间，罗瑾岑随便吃点面包后，拿着两本物理习题册，是她最近时间做过的题，有几道偏难的竞赛题，她用中午休息的课间时间，去找老师开小灶。

　　题过于难，老师也要琢磨好久。有时，她为了提高效率，就提前给老师题目，在到中午的大课间去找他。

　　罗瑾岑聪慧，底子不差，老师顺一下逻辑，明白大致做题思路即可。物理老师讲完课后，她就拿着习题册离开了。

　　中午的大课间，不少老师都在办公室里休息。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到学校的走廊，人烟稀少。不愿意午休的同学，就在室外的操场上，成群结伴的玩乐。

　　一班还有不少的学生，趴在桌子上休息，或低头学习做题。

　　罗瑾岑要从一楼回五楼，正在楼梯上一层层的爬，越走喘息声就越明显。

　　她低头走路，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忽然，一个脚伸到她脚边。

　　“啪嗒！”

　　罗瑾岑失去重力，一下摔在阶梯上，膝盖一阵闷痛，两本练习册摔在离她不远的面前，手心也摔红，有几个小石子粘在手上。她疼痛难忍，皱起眉头，抬头看去，张雅丽居高临下地看她，直觉告诉她，她是来找茬的。

　　这个学校不缺为争夺骆霄然而产生的纷争。

　　几秒间，罗瑾岑做好心理准备，缓缓站起来。

　　此时，又出现四位女生，纷纷站在罗瑾岑的面前。罗瑾岑知道，这些人经常和张雅丽在一起，是其他班级的，算是玩得好。根据罗瑾岑偶然听到的瓜，其中一位还是骆霄然的前任。

　　因为自己帮他们其中几位买过byt。

　　“你和骆霄然在一起了？”张雅丽出声问道。

　　罗瑾岑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年级第一都这么书呆子啊，连话都不会说。”张雅丽说。
　　她身边几人纷纷哄笑，眼底不加掩饰地嘲笑，上下扫视打量着罗瑾岑，满眼的鄙夷，好似在告诉她，就你也配和骆霄然在一起。

　　这段时间，罗瑾岑逐渐平静下来，看见骆霄然跑开，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他，该说什么话。她不在伤心了，也逐渐淡忘了骆霄然。

　　可张雅丽的出现，强迫自己不得不面对骆霄然了。

　　罗瑾岑正要张口说话时，张雅丽又出声，将她的话堵在喉咙。

　　“就你这样的书呆子……”张雅丽双手环胸，一副高傲姿态，嗤笑着。

　　又是一阵讽刺的嘲笑。

　　在楼梯口处，来来往往的人多。几个人齐刷刷的围在这里，又过于扎眼，纷纷惹不少人在不远处看热闹。

　　有的还回自己的班级传信，充当万事通，一班就有几位，特地跑到五楼，回到班级里报信的。

　　赵默闻在班级里做题学习，几个人跑到班级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罗瑾岑被六班的张雅丽围住了，在楼梯口，就是厕所旁边的那个地方。”

　　不少人像瓜田里的碴，伸着脖子，停顿几秒，立马起身离开，根据信息找到那个地方。

　　赵默闻见状，立马起身离开，去找罗瑾岑。

　　他怕罗瑾岑出事。

　　等他到的时候，那里早围了不少人。大家不敢发出声音，怕引起老师们的注意。不然，就没有期待的好戏看了。
　　他张望着看向里面，只见罗瑾岑被张雅丽推搡着，一步步地逼向墙角，旁边就是厕所门口，一阵骚味传来，十分刺鼻辣眼。

　　罗瑾岑并不害怕，奈何张雅丽的力气大，她用力一推，罗瑾岑就受惯力向后退，直到推到墙边。

　　“罗瑾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是小三！”张雅丽冲她大喊，“年级第一就能做小三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罗瑾岑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能听清楚，“我不是，你别围着我，我要走。”

　　“你走什么，我就是找你说个清楚，你是不是喜欢他，紧巴巴地跟着他，真够不要脸的！”张雅丽便推搡着罗瑾岑，边说，步步紧逼着她。

　　罗瑾岑并不害怕，奈何张雅丽的力气大，她用力一推，罗瑾岑就受惯力向后退，前脚绊住后脚，结果失去平衡，一屁股摔了下去，后背直接撞在墙上。

　　赵默闻见状，心里一急，正要扒开人群，扶罗瑾岑起来。结果，一个声音，使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蜷了蜷手，他忍住了，将手又放下来。

　　“你们干什么！”

　　一声大喊，贯彻周围。

　　众人纷纷望去。

　　只见，骆霄然敞着校服，疾步走过来，穿过人群，走到张雅丽面前。

　　“张雅丽，你在干什么！”骆霄然满眼愤怒看向她。

　　张雅丽瞬间慌乱，嗓音颤抖，“你怎么来了？”

　　“那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分手吗，你现在找罗瑾岑麻烦干什么，你怎么那么贱啊，要不要脸，嗯？”骆霄然黑着脸，冷冰冰地对着张雅丽说话。

　　不少人对骆霄然还是害怕的，张雅丽身后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妙，就迈着轻步，向后退。

　　骆霄然又冷眼瞥向后面的四个人，“滚快点！”

　　骆霄然回过头，冲着她，“既然你贱，我就再说一次。”

　　他走到罗瑾岑的身边，抓起罗瑾岑的手，冲着大家说：“大家都听好了，我的女朋友是罗瑾岑，谁要是在敢惹她，就是和我作对，大家知道后果！”

　　不少人瞪着眼睛，震惊这种偶像剧情节，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发在学校的论坛上讨论。

　　罗瑾岑缓缓从他手中挣脱，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他，捡起地上的练习题，从人群中穿过，小跑离开了。

　　赵默闻注视着一切，心里阵阵不安。

　　女主角离开了，这场戏也没意思。骆霄然意外罗瑾岑平静的离开，他有些生气，凶狠的看向张雅丽，冲大家喊，“都在这干什么，快滚开！”

　　大家见状，既然吃到大瓜，心满意足的散开了，也没有引起教导主任的注意。

　　罗瑾岑回到班级，赵默闻也紧随其后，他轻声询问，内心在意她的回答，“你原谅他了？”

　　“我不知道。”罗瑾岑摇摇头，淡淡地说。

　　赵默闻见状，便回过头，自顾自的低头做题，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骆霄然轻蔑地撇了下她，丢下一句，“识趣就滚，别再找小岑麻烦！”

　　全完了……她第一次见骆霄然这么在乎一个人。
　　张雅丽什么都听不见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人群逐渐稀少，她也慢慢迈步回到六班。一进入班级，里面瞬间沸腾。

　　不少人小声嘟囔着什么，都看她的笑话。

　　张雅丽紧咬着牙，佯装高傲地坐回位置上，可“窸窸窣窣”地声音，丝毫没有停止。

　　那些人故意让她听见的。

　　“她早就被骆霄然甩了。”
　　“我就说没多长时间吧。”
　　“一个公交车而已，她装什么呀！”
　　“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
　　“你不会还惦记着他吧。”
　　“她不会不知道吧，那视频在咱们群里都传疯了。”
　　“张向宇和他兄弟的那个。”
　　“我告诉你，就是张向宇发给我的。”
　　“完了，他发好几个群。”
　　“视频我都下载了。”

　　他们的声音明显，充斥的嘲讽戏谑，还时不时的坏笑，十分令人作恶。

　　张雅丽也听见了，高傲的她受不了这种侮辱。她咬着牙，用力拍了下桌子，猛地起身，走到后面那群人面前，“你们说什么呢，有本事当着我面说。”

　　“哟，这不公交车吗，视频都发出来快三天了，你怎么还装啊。”其中一位站起来，冲着张雅丽侮辱道。

　　“你凭什么骂我，给我舔鞋都不配的狗东西！”张雅丽冲他们喊。

　　“你都被骆霄然甩了，还算什么，趾高气昂的，就是个鸡！”那人越说越难听，侮辱她。

　　这时，张雅丽才反应过来，“什么视频？”她瞪大眼睛，生气地质问他们说：“什么视频！说！”

　　“哟！真不知道！”他玩味地笑着，又慢慢吐字，“那我告诉你。张向宇把你被他干的视频发出来了，还有他和兄弟干你的视频，这回知道了吧。”

　　那人笑的猥琐，又看了眼两边的人。班级里都看向他们，乐此不疲地看着热闹。

　　这对张雅丽简直是暴击，她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看向面前几位男生在不怀好意的坏笑，人影渐趋模糊，只感受到自己呼吸愈发急促。

　　过了几秒，她才缓过来，猛地环绕四周，看向周围，班级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慌张地不知所措，脑袋里只有逃离的想法，迈开步伐，立马转身，落荒而逃。

　　她跑到厕所里，找到一个隔间，将其锁住，蹲下来的瞬间，全身卸下防备。转而代替的是，满肚子的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留下来，她拿出张向宇送她的iPhone5智能手机，联系相处要好的几个女生朋友。

　　【张向宇发视频了？】
　　【你都知道了。】
　　【他发了什么？给我发过来。】
　　【在一个群里，那个群你不在，我直接给你拉进去吧。】

　　她直接拉进去后，那个朋友没有在发过信息。

　　群里的信息，足足上千条。她向上滑动十几下，才看到那些视频。

　　人与人的关系，如同泡沫般，看似美好，实则脆弱不堪。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才知道。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问。

　　她看着屏幕，反复做心理建设，才点开视频。

　　张雅丽崩溃地哭起来，她不敢出声，不想被人嘲笑，只能捂住嘴，无声的流泪，看向屏幕里的自己。

　　视频里。
　　张向宇将摄影机对准自己的脸、胸部、后背、屁股，看着他进进出出。

　　而这些，她都不知道。
　　她看的恶心。

　　群里有五条视频。

　　其中一个视频中，又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向自己提过，要求他和他兄弟来，但被她拒绝了。
　　没想到，视频中的她，昏迷地躺在床上，任由光着身子的二人摆布。

　　张雅丽瞬间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过一次昏迷，醒来后浑身酸痛。事后，她询问原因，张向宇也几句话糊弄过去了，给她买了新款的iPhone5手机。

　　她泪如雨下，已经看不下去这些视频了。

　　张雅丽不想忍受他们打量玩味地眼神，她擦好眼泪，直接从学校后门逃开了。

　　她身心俱疲，用自己兜里仅剩的钱，随便找了个便宜旅馆住下，醒来时已经天黑了。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白炽灯愣神，大脑已经不清醒了，眼睛因干涩发痛，常常眨眼。

　　张雅丽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