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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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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霄然?”罗瑾岑小声唤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处,看见骆霄然的朦胧模糊地睡颜。
骆霄然长得很出众,即使在黑夜里,五官依旧深邃,形成天然的阴影,面容些许憔悴,头上包着一圈纱布,有几番脆弱可怜之感。
她还第一次见他这样。
“骆霄然?”罗瑾岑又小声唤他。
这次,骆霄然有了反应,动了下头,眼睛微微睁开去看,罗瑾岑站在月光闯进处,正挡住了光亮。
“罗瑾岑?”骆霄然有些疑惑,眨巴着眼睛,反复确定。
她怎么来了?
他头越发疼痛,眼睛干涩泛红,他眨了眨眼睛,用力坐起来,给罗瑾岑让个地方。
“我有点口渴?”骆霄然嗓子沙哑地说。
“我去给你倒水。”罗瑾岑听完,立马去给他到了一杯常温水。
骆霄然接过来,咕咚咕咚将一杯水饮尽,然后扔在茶几处。他左手环过罗瑾岑的腰肢,上身紧紧贴过来,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腹部,模糊地说:“我在放学时看见你了,是你报的警吧。”
“怎么了?”罗瑾岑不知所云,反问道。
“你别害怕,我不是怪你。”骆霄然呼吸变重,深深喘了一口气,“谢谢你。”
只有你真的帮我。
“没事。”罗瑾岑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发丝,感受他的体温。
骆霄然抬起头,抬手握住她的手,说:“疼吗?对不起啊,让你受伤了。”
罗瑾岑也看向自己手上的手,“还好,过几天就好了。”
除了,写字困难和不能碰水。
骆霄然仔细端详她的手,眼神里透着深情,轻轻吻了一下,轻声说:“对不起。”
“我心疼你。”
罗瑾岑心里一软,看他的目光柔和许多。
骆霄然用力一拉,罗瑾岑坐在他的身旁。二人的大腿紧贴着彼此,感受对方的温度。
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这时,罗瑾岑才看清骆霄然的脸,脸颊和嘴唇泛艳红色,“你的嘴?”她抬手轻摸了下骆霄然的额头,“你发烧了?”
“啊?”骆霄然一愣,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连说话都有些磕巴,“我……是吗?”
“退烧药在哪里?你喝酒了。”罗瑾岑皱着眉头,担心地说,“等着。”说完,她就起身离开去卫生间了。
水流声传来。
不一会儿,罗瑾岑拿了一条毛巾,将它折成长方形,放在骆霄然的头上,“这回呢,凉吗?”
“嗯,凉。”骆霄然回。
“你别喝酒了,躺在这休息一下吧。”罗瑾岑摁着他的肩膀,强行让他休息。
骆霄然眼神透着迷茫,但也乖乖照做,凉爽地毛巾放在他额头上的瞬间,确实舒服不少,他老实地躺着,几分钟后,困意来袭,他也迷糊中睡着了。
罗瑾岑突然想起,他额头上有伤,不能沾水,就将毛巾拿起来,又擦了下他的脸和胳膊,见他睡着了,就将门关上离开了。
骆霄然睡梦中,感觉自己身体凉快不少,心里泛着暖意,又舒服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那时天光已亮,视野渐变清楚,偌大的房子又是空无一人,一阵空虚寂寞,便又倒头睡觉。
习惯了。
他睡到太阳高照才醒来。
醒来时,整个人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地喝了几杯水后,就回房间里洗漱,换上另一件校服就去上学了。
到学校时,已经12点了。
他趁着大午休的时间,学生走动多,偷偷从后门溜进去的。
骆霄然迟到,老师也没有联系家长,而是习惯了,老师也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只求他平安毕业,不给自己和学校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他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14班的教室上方的小窗口,罗瑾岑和赵默闻从那边经过。
罗瑾岑刚从物理老师办公室问完题出来。赵默闻在办公室帮老师做完事情,就和她一起出来了。
“物理题明白了吗?”赵默闻捧着一摞题。
“明白了,老师讲的细致。”罗瑾岑说。
这时,迎面而来的是骆霄然身边的小跟班。
5个人穿着松垮地校服,双手插裤兜走过来,吊儿郎当的。
“诶,第一,我们刚打完球回来,去帮我们买点饭,饿了,等会来14班找我们就行。”其中一个带头地说。
带头的叫王明昊,也算小有名气,经常在骆霄然身边混。
罗瑾岑扫了一眼他们,没回答。
赵默闻眼神瞬间冷漠,“走,回班级。”
没有骆霄然在,这些人和自己也没有关系。
她正要迈步忽略,带头的人就推搡着赵默闻,“你算什么东西!”
他继续道:“我让她去买,让你去买了,你出个屁头!”
赵默闻捧着一摞的材料,被他一推,直接摔在地上,一摞材料也散落在地。
他们动静过大,路过的人和13、14班的人都凑过来看。
罗瑾岑看他们一眼,先将地上的材料捡起来。她一张一张地捡,耳边突然想起赵默闻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命令她!”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周围都能听清。
“什么!你在说一遍!”王明昊恼羞成怒地说。
罗瑾岑将东西捡起来,她见赵默闻情绪不对,怕他们吵起来,正挽起他的胳膊带着他走。
刚走了两步,王明昊就抓起他的衣领,怒目圆睁地说:“你TM在给我说一遍!”
赵默闻丝毫没有恐惧,看着他,语气平缓自然地脱口说:“我说,你是个傻逼。”
“草!”他抬起拳头,直接落在了赵默闻的脸上,发出一个闷声。
赵默闻“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罗瑾岑反应过来,立马放下一摞材料,去扶着赵默闻的胳膊,担心地询问:“没事吧?”
赵默闻看向她,摇了摇头,说:“没事。”
可他的嘴角已经泛红,近看已有了血迹。
动静太大,骆霄然也走了出去。
“怎么了?”他声音悠悠传来,双手插兜,敞开着外套拉链,随意走来。
王明昊立马笑起来,说:“霄哥,我就是想让罗瑾岑买饭,结果他就不让。”他手抬起来,指这个,又指那个。
罗瑾岑也看着骆霄然,希望他能向着自己。
“不就是去买饭嘛,为什么不给我兄弟买呢?”骆霄然脱口而出。
罗瑾岑不可思议地表情,眼眶微湿,一直盯着他。
是自己不识抬举?
连命令都要感恩戴德?
“你什么眼神?”他有些不满。
一向温柔顺从的她,竟然冲自己发脾气,还不是因为自己。
罗瑾岑站起来,走到骆霄然面前,冷脸说:“你的人打了我朋友。”
“所以呢?”骆霄然微蹙着眉,表情十分嚣张,“你什么意思?”
“滚!”罗瑾岑克制住情绪,对他爆了粗口。
“罗瑾岑,你为了他吼我,草!”骆霄然怒目冲她大喊,用力踹了下墙,转身离开。白墙上,留下他的鞋印。
罗瑾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她定了几秒,回头看向赵默闻,蹲下来扶着他的胳膊,柔声道:“走。”
周围的人见骆霄然走了,立马都散开了。以王明昊为首的几个人,未达到想要的结果,也悻悻离开。
不少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将一切放在校园的论坛上面。
不到几个小时,就有上百条的讨论帖。
二人在室外的长椅处,沉默了一道儿的赵默闻才出声说:“你就这么喜欢他,尽管他和你记忆里一点都不同了。”
罗瑾岑顿了顿,没回答。
是吗?
半响,她出声说:“我去买雪糕,能消肿。”话停,她起身离开。
赵默闻一直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微眯,目光幽远。
脸还隐隐抽痛,但目的达到了。
不是吗。
他的嘴角,勾起弧度。
骆霄然双手揣着裤兜,气冲冲地走着,直到教学楼外面,身后有王明昊几个人跟着。
他的脚步停下来,沉默不语。
王明昊试探地说:“霄哥?”
骆霄然回过身对着他们说:“没事,跟你们没关系。”
“等会跟我走,去找姓张的,不可能这么算了!”骆霄然眼神冰冷,咬着后槽牙放狠话。
他正好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呢!
骆霄然走在前面,走到学校的后门篱笆处,有小块破洞,几个人个子高,一跃而上,就能翻过。
他走到墙角,放着自己的书包去,拿起来检查一遍东西是否丢失,打开书包,里面放着三把刀,两把小的匕首,一把6寸长刀。
他丢了面子,张向宇也别好过。
骆霄然检查完后,抬眸看前方,眼底凶狠。
周遭几人相视而看,硬撑着站着。
骆霄然看了他们一眼,“不敢就滚!”
“霄哥,不是不敢,张向宇我也听说过,他不要命的,挺吓人的,我怕……我爸妈知道……就……”王昊明磕磕巴巴地解释。
“你们谁想滚就滚!”骆霄然冷漠地说。
“霄哥,真是……对不住”孙昊明点了点头,立马和其他人快跑离开。
墙壁斑驳,还有干涸泛黑的血迹,破败肮脏的巷子里,充斥着泥土潮湿地混杂味,街边下水道的恶臭不断涌来,泔水和猪骨头摆在下水道口,道路边也沾上黄色的液体,时不时有老鼠的“吱吱”声。
路灯下有啤酒瓶子的碎片,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绿色的碎宝石。
旁边开了家台球馆,里面哄哄地热闹声,映着暖黄光,外观看着有些年头了,灯牌也一闪闪的,玻璃年久落灰,里面只看到几抹人影,贴着几张红字贴,贴在玻璃上,写着“台球俱乐部”。
骆霄然走进去,里面汗味、烟味、人的嘴臭味和经常不洗澡的人味混合在一起,人较多,且十分拥挤,不少人围观看球,还有几位穿着艳丽性感的女人,来来往往地走过,看出来是陪人来的。
大厅里面还有几个房间,骆霄然熟练穿过人群,走进去看见了坐在红色沙发的李景阳。
这就是,他上次打电话联系的人。
李景阳看着年纪较大,其实才26岁,看着潦草,下巴处有胡茬,像是通宵留下的,眼睛泛红血丝,眼下方挂着青色,在灯光的照射下,脸部泛着油光。
周围有几个人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像是保镖。
“我借的人搞好了吗?”骆霄然站着问他。
“霄哥安排的,一定啊!”李景阳笑着说,但人还未站起来。
李景阳对身边人招手,那人低头凑过来,他小声嘱咐几句后,对着骆霄然说:“霄哥,跟着去看看。”
那人叫孙豪,是李景阳的得力手下,帮忙做黑手的。
骆霄然看了孙豪一眼,冲李景阳说:“谢了,钱到时候给你。”
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没事,我应该为霄哥做的!”李景阳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带刀了,拼的就是命!”骆霄然冲孙豪说。
一身校服,背着书包,脸十分帅气出众,出口的话却让人心生冷意,不像一位高中生说出口的。
年纪轻轻,就一身江湖气息。
眼神格外认真,不像是大话。
孙豪边走边说:“嗯,我跟你去。听说你睡了张向宇的女朋友,还被他打了一顿。”
“我不会放过他,要算就一笔算个清楚。”骆霄然冷脸回他。
“行啊,我还是第一次和你打交道呢。”孙豪笑道,对他有了几分意外。
他第一次在高中生身上,有股狠劲。做他们这一行,这点还挺重要。
“他也树敌不少,很多人看他笑话呢。”
“包括你们?”骆霄然语气上挑。
孙豪笑而不语。
骆霄然撇过眼神,心里算计着。
看来钱就不必多给了。
孙豪继续说:“张向宇挺喜欢他那女朋友,追都追了好久,平日里带出去玩,我都见过几回,你胆子挺大的。而且他关系不简单,给你提个醒,要是动静搞太大,我就带我的兄弟们先逃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仗义,坚持到最后的,我只是说迫不得已的情况……”
骆霄然只是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没说话。
“……”
他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