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诉》顾九九找不着北

18、褪去颜色的世界

　　经历了当时与我而言的磨难，再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家长不停地争吵，争吵。哥哥对我隐私的不尊重，以及刻意地把他儿时的苦难施压在我身。
　　我哥哥万思，是家里最大的小孩，儿时爸爸妈妈外出打工，把刚上小学的他放在了老家给爷爷奶奶带，而我因为小，被父母带着身边，后来干脆小学初中高中，我的妈妈都没有错过我的成长。可是万思不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万思刚上高一，妈妈这时也回家带了我和我哥哥念书。
　　可是当时哥哥正处于叛逆期，亦或许是说年轻气盛，他对妈妈是没有多少感情的，时不时要闹一场离家出走的“戏份”。妈妈也是愧疚哥哥，很多时候，妈妈都会对我强调，要让着哥哥，要顺着哥哥。
　　所以很多时候，有好吃的什么的，我都不能抢，就会把最好的偷偷给了哥哥。我也从没有抱怨过哥哥当时只是不懂为什么我是个小孩，还得让着个大孩子。
　　后面懂事了才明白：哥哥缺失的是童年父母的关爱，是父母的关心和上心，而我很多时候在大的方面都得到了较好的待遇。所以不是我应该让着他，是他本该拥有的被我夺走后，父母迟来的弥补是不够的，妹妹也应该做出弥补的亏欠。
　　所以，哥哥于我而言，是又爱又恨。
　　我恨他，把气撒在我一个孩子身上，我恨他把我的隐私公布于众——如同剥去我衣裳一般。
　　那年，他回家居住，知道我有□□后，让我嫂子加了我的□□
　　我不好推脱，是因为他说是嫂子像加的。
　　结果没过几天，他斥责我不好好读书，并且当着我的面，把我那些在他看来幼稚，荒唐的言论，当着我的面一字一句，嘲弄般读了出来，时不时带两声笑，时不时又评价个几句。
　　那时，我只觉得窒息，我感觉泪水灌满了鼻腔，我不争取地哭了出来（可能因为我是泪失禁体质吧，雷点蛮低的，但痛点绝对不低）
　　我像只落水的小仓鼠，不停地摇着头，祈求他：“可不可以，别读了，万——思——”
　　可是，他虽然停止了对我的处刑，但是却又以哥哥的名义，来劝告我：“我以前也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爱发这些空间。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道理我都懂啊，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伤害自尊的事来教育我呢？
　　于是，那天起，我讨厌死我哥了。
　　后来，万思和万老头又因为吵起架来了（我十分讨厌他们总以我的名义来吵架，明明是他们的关系不和，却每次都得冠个名头：因为我，可是我又做了什么呢？而这一次似乎是我做错了）
　　我脸上长了很多痘痘，于是我网购了一些祛痘的精华液，到货后被我妈拆了，我哥看见了，他们觉得我年纪这么小就买了化妆品，于是我哥似乎是故意气我爸一样：“万意，竟然买化妆品，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万老头听到，生气极了：“我看你敢！你要是敢动你妹妹，我就先打死你！”
　　我回家后，便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全是玻璃杯碎片，我明锐地嗅到了一股不好的气味，这怕是发生过一场恶战。
　　我小声问妈妈：“这是发生了什么？”
　　妈妈一脸怨怼地看着我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一脸问号（怎么又是我，难道只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家里不得安宁吗？）
　　妈妈愤怒地看着我：“你做什么，要买那些化妆品，你哥哥看见了说要打死你就因为这个，你爸和你哥吵架！”
　　妈妈把那一被拆的快递扔到我面前，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心里十分慌张。
　　但是当时是了心窍，只想着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抽出来。
　　于是我撒了谎：“是我朋友让我代购的，不是我用的……”
　　我把它收起来，躲回了房间里，将它们藏了起来。
　　这件事本来会不了了之的，但是有一天，我哥带着我嫂子（那个时候还是女朋友）来找我玩。
　　出于尊重，我答应了（不然一般我和我哥很容易掐架，所以我不能和我哥独处久了）
　　那天，嫂子跟我讲了很多小孩子化妆的危害，我这次没有辩解，只是一边听这个一边点头（可是我真的不会化妆啊，我也只是想祛痘而已呀，怎么还扯到嫂子上去了）
　　嫂子对我说：“你哥不知道怎么表达，每次表达不好以至于你们吵架，你要知道你哥是爱你的，他希望你好，而不是学坏了。”
　　我理解我哥对我的爱的表达不对，但是我无法原谅他对我的不尊重。
　　后来父母也频繁吵架，而且每次吵架都得带上我的名字。似乎次次吵架都是因为我的存在，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似乎是我的存在使得这个家不和。
　　我躲在房间里蒙着被子哭，因为我怕哭声被外面吵架的父母听见，我不想在因为我而……
　　再加上那一年疫情爆发，所以100平米的小房子里住着四个人，争吵每天都会进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吵两句。
　　而几乎每一次无辜的我都会被带到吵架之中。
　　妈妈时不时对我发牢骚：“要不是因为带你，我早就去外面打工挣钱了，也不至于在家里挣不到钱，还要带你，家里少一个人挣钱……”
　　“还不是因为你，我和你爸爸也不会……”
　　“要不是因为你……”
　　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是因为我
　　所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