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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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主任敲打班门的咚咚声让班里的喧闹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另一阵翻涌而来的欢呼声。齐颜与林栩行停下话闸子，跟着队伍进了礼堂。女孩看到这的装饰与上次相比改变了很多，舞台左右两侧挂上一颗颗小红灯笼，一看就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最上方显示的背景都以新春为主题，座位旁边系着红色塑料制的彩带，喜气洋洋一片。
齐颜搓搓手，尽全力将自己泡在这来之不易的暖气之中，肆意享受。主持人还是宋景希，连礼服也以红色为主，果然是欢腾的中国年。
外面的东风从窗户开的小缝隙里溜进来，好像也想与大家共庆这个美好的节日。齐颜把口罩摘下来，嘴唇上扬的角度保持着，一直没有落下，周边进来一批批人，本就暖和的礼堂却转化成热了。直到座无虚席，交流声渐渐淡下来，舞台灯光闪烁，屏幕上放起明亮的电子烟花，活动开始了。
“迎新春，过佳节。在这个美满的日子里，同学们在三中的大家庭中共聚一堂，一起欢度元旦…”
在宋景希响亮且具有穿透力的话语之下，一个个精彩的表演纷至沓来，同学们热情洋溢，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震碎一切烦恼。齐颜跟吴姗坐在邻座，林栩行在两人身后。两个女孩随着节目的开始与结束，一会儿手牵手放声大唱，一会儿捧腹大笑，林栩行看着齐颜，眼神中的温柔劲让牛旗无力吐槽，直到女孩被老师叫走，才慢慢恢复原先的神色。
俗话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齐颜回来不多时，元旦表演在全场响亮且异口同声的新年祝福中落下帷幕，天空中忽然发出一阵类似爆裂的声音，紧接着齐颜就抬头看见漫天的桃花瓣。
同学们还沉浸在无限的欢呼之中，而花瓣已经一波一波从四面八方洒下，心底的震撼是齐颜在后来的任何地方都不会拥有的。这花瓣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久而久之她的大脑里就蹦出一个词汇，“花瓣洪水”。
“齐颜。”一段低沉的男生打乱了她的思绪，她只感觉绵软的头发上有一种温暖的触感，再回头，林栩行细长的手将贪恋在她充斥着香味的发丝上的一朵桃花取下，“伸手。”
她乖乖把手伸出去，带些凉意的桃花瓣被放置在手上，和她细密的汗水融为一体，从手心直穿入胸膛。
人声鼎沸中，两人对视着，几秒的时间却被对方的视线定格住了，仿佛过了好久好久，齐颜才回过神来，看到身边的人都陆续退场，微微一笑：“生日快乐。”
安静的场馆里响起人们唱着的生日快乐歌，林栩行的视线绕过齐颜抵达舞台上，班级同学和老师们围成整齐的队列，共同歌颂着，正中央是个很简洁的蛋糕，上面大字的笔画都有些许打架，写着“祝林栩行生日快乐”。
“走吗？寿星。”齐颜欣赏完林栩行惊喜的表情，探出脑袋挡在他面前。
林栩行只觉得自己心潮涌动，一切美好的都太不像话了：“走。”
等正面蛋糕，男生站在前面看了许久，表情有在思索的痕迹，齐颜的心间有一百只蚂蚁跑过去，生怕他不喜欢，下一秒就见林栩行慢慢看向她：“你写的字？”
“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吗…”
“猜的。”男生勾唇一笑：“这是我这辈子收过最好看的蛋糕。”
高梅在旁边和颜悦色的看着，吴姗已经激动的忍不住要呐喊，只是憋住不笑出声，八卦之心使劲跳动。
“颜颜可是冒着大风给你出去买的！”
齐颜本来是立誓要在暖和的礼堂待上几个小时，但听到给林栩行的生日派对却没有蛋糕，脑中就迅速有了想法。她和高老师申请好，就冲出去迎着刮脸的风飞快的跑，周围没有现成的蛋糕，她千方百计才成功让店员给她做了一个纯奶油蛋糕，字都是急赶慢赶写上去的。回到学校时，表演的尾声都已经打响。
不过一切还是值得的，少女顶着红彤彤的脸，笑意浅浅的，林栩行看着，眼里的柔情都能掐出水来。齐颜和他再一次对上眼神，女孩没有躲避的意思，笑意盈盈：“许愿吧！”
林栩行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底默念着一些内容，就感受到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闻到的是少女的味道，跟杏城的桃花一般清香四溢。
“希望你的青春，可以是闪耀的。”
男生把眼睛睁开，眼底闪烁着的光芒齐颜清晰可见，他也低语：“已经闪耀了。”
“就像你运动会那天说的。”
高梅在后面咳嗽一声，提醒两人间的距离，终止他们的窃窃私语：“好啦。分蛋糕吧！”她上前，拿起身旁的纸盘和刀叉，递过去，林栩行拿过来，看着蛋糕的尺寸：“好像不够分。”
同学们的响声从后面抛过来，掷地有声：“想给谁给谁！”
“先给颜姐分啊！”
“寿星自己分！”
男生拿着刀犹豫半晌，轻轻横切一刀，把“林栩行”三个字在的地方切下来，有些抱歉的说：“可能只能让你尝一点。”
齐颜摇摇头：“没事。”又劝阻道，“第一块给自己吧。”
“就是给你切的…特意挑的三个字。”林栩行话语中有停顿，吴姗和牛旗两个人在后面研究了半天的礼花筒，此时出乎意料的成功，彩带飘出来，舞台被点缀的五彩缤纷，声音把齐颜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这第一块蛋糕，送你了。”最后三个字被男孩说的格外重，齐颜拿着手上的那块蛋糕，心底比奶油还甜。
林栩行切的很努力，奈何不了蛋糕依旧不够分，没有拿到的同学也不计较，只是呼喊着下次过生日先给他们分，说完就被姜淮的拐杖戳中，幸灾乐祸：“第一块是给他老婆的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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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随着冬日的第一场雪结束了，齐颜笑的欢快，作为从小在粤城生活的人，见到雪简直不要太开心，她一直觉得雪好像就是上天给予人们的恩赐，纯洁晶莹的雪花可以洗净大家的一切烦恼和往昔的痛苦与懊悔，如天使降临。草垛上，树干上，教学楼上，目光所及之处全然是白花花的一片，看久了晃眼但也抵不住自己忍不住投向外面的视线。
“这么开心啊？”林栩行见女孩的头一直偏向窗外，不忍开口问道。
“你写好啦？”
林栩行最近开始筹备数学比赛的事，大清早就在做老师给的模拟卷，几节自习课里一句话都没说过。
“嗯。”
齐颜的鼻头很红，整个人显得格外甜美：“粤城不下雪，我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想堆雪人吗？”林栩行靠过去，说出一句不容拒绝的话。
“你会堆啊？”
“忘记了？你行哥什么不会？”
齐颜噗嗤一笑，终于忍不住反驳：“明明比我小。”
“那…你行弟？”
齐颜听着别扭，摇摇头叹息：“不是说堆雪人吗？走吧。”
“行。”
外面天气实在冷的过分，林栩行一边把雪垒起来，一边说道：“杏城往年下些小雪，但都达不到能玩雪的程度，今年是个例外。”
他抬头看着天空，把嘴唇从黑色的围巾中移出来：“可能是因为你来了吧！”
齐颜腼腆笑笑，又转而问道：“所以你到底怎么学会堆雪人的？”
空中雪花还在四处飘扬，男孩的手上，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已经呈现出了大致的样子：“其实我小时候特喜欢雪，就是个雪痴，一次我去外面旅游，那儿雪下的很大，酒店旁的几户人家见我玩得开心，就教我堆雪人。小时候学的快，就记到现在。”
林栩行娓娓道来，手上的雪人也完工，他捡了树杈和石头，点缀在上面，拍拍手以示大功告成，齐颜看着雪人的模样，莞尔：“怎么没有鼻子呢？”
“鼻子啊…怕装上之后他活了，吓到你。”
齐颜对他的话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思考，声音轻柔：“我还挺喜欢雪宝。”
林栩行被逗笑了：“下次工具齐全给你再弄一个。”
在交谈中，上课铃声缓缓在广播里响起，齐颜迈开腿准备上楼，就模糊的看见楼梯上源源不断往下跑来的人影，她戴着厚重的手套，伸出手指：“我们班的人也下来了！”
两人的视线朝那里看去，后来才知道是高梅为了让大家放松放松，把他们带下来玩雪了。吴姗整个人蹦起来，坠在雪地里，嘴里大喊着：“这就是我一直想象的样子！”
齐颜跑过去，在地上落下一个个脚印：“我们打雪仗吧！”
“好啊。”
说开始就开始，齐颜话音刚落，四面八方都传来一颗颗雪球，力度都不大，但睁眼看到在她周围肆意飞洒的雪花，女孩的热情就彻底被激起来了，她用上臂膀，屯了一大堆雪，朝目的方向依次砸去，高梅看到同学们满脸通红的小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转眼就被砸中，牛旗在不远处挥着手，后面站着吴姗，齐颜和几个男生：“老师，一起玩啊！”
“不了吧。你们开心就行。”高梅拒绝，但是同学们依旧坚持不懈，软磨硬泡，直到最后老师脸上露出平日里从未见过的微笑，如孩童般的喜悦：“我可是北方人！雪仗重要的是什么知道吗？”
“是仗！”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在一个美好的日子里露出她青春过后没有再拥有的笑容，和一群灿烂的孩子们，在东风之下，在雪地里徜徉奔跑。
林栩行和齐颜有些累了，发丝上裹满了雪，男孩把手放在嘴巴两侧，在风吹动带走发丝上雪花之时喊出：“这是我们，闪耀的青春！”
齐颜看着他，笑容丝毫未减，停留之久让人不禁思考是开心还是被冻僵了脸部，她也学着男生的模样要喊，就听到旁边传来的呼喊和重重砸在羽绒服上的雪球：“我说你们！别演偶像剧了，来玩啊！”
那天的雪花，记载下三中所有学生的笑颜，永远存下他们闪耀肆意的青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