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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成为“人” ...

  •   查理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作为莱特家族少爷应该做的,可现在,少女脸上划过的清泪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查理慢慢地走上前坐到灵儿旁边,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不哭了。”
      谁也不知道,查理很难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
      他也并不需要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他只需要做到完美无缺,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灵儿看着高挑的男人从黑暗中走来,穿着夜行衣,他的脸都被裹住了,只露出一双浅色的眼睛,虽然带着黑色手套,但仍骨节分明的手上递来一块洁白的手帕。
      可是,“她哭了吗?”
      灵儿接过手帕,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流泪了。
      灵儿突然想起,她好像很久没哭了。
      灵儿感受到后背有一只温热的手在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带着安抚的意味,她没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实验,伊思测试她的恢复能力,硬生生给她的手脚钉上了钉子,她当时…流泪了吧,但迎来的只是冷漠的“实验继续”。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原本不疼的,现在想起来疼了。
      也不是现在想起来疼了,只是一早就疼了,压到现在而已。
      查理呼吸一滞,心头染上一丝丝愧疚,他总是这样,扛起莱特家族的一切,包括莱特家族所做的罪孽,查理安慰自己,试图解释自己这没由来的心理是什么原因。
      灵儿的一呼一吸他都能听到的一清二楚,殊不知他自己的呼吸早就乱了。
      “对不起。”查理憋出三个字。
      灵儿看着查理,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道歉,灵儿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她转过身面对着查理,实际上是查理故意坐的靠后一点的,灵儿这一动作直接让查理猝不及防。
      他那只手还虚虚停在半空,僵住了。
      灵儿并不想做什么,她只是回忆的开心,就突然很想很想再感受一下温暖,想再握住他的手。
      她也这么做了,不带情欲的,直接握住了半空中那只手,温热的触感隔着黑色手套传到自己冰凉的身体上,让女孩心脏一紧。
      长期冰镇的东西在接触热源的时候会产生剧烈的变化,灵儿现在就是这个感觉,她自己又无法描述。
      灵儿的手往上,慢慢贴紧查理的手掌,再穿过指缝,紧紧扣住了这双散发着暖意的手,从干燥的布料外感受手掌的温度。
      十指相扣。
      她捏了捏,怎么感觉这只手越来越僵硬,体温越来越高。
      灵儿疑惑的抬头,只能看见查理露在外面的眼睛,一双浓密眼睫毛遮住他半边的眼睛,浅色的眼球望向远方,颤颤的,不去直视灵儿。
      还好,今天穿的是夜行衣。查理心里暗道。
      感受着纤细的手隔着布料,在手中游走,搔动,在自下而上抚遍整个手心,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正巧此时夜晚的烟花秀开始了,城市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查理暂时看不见灵儿的脸,稍稍松了口气,目光从远方移回这里。
      “呲啦!”天边第一朵烟花炸开了,一瞬间将灵儿身后照亮,灵儿背着光,查理能清晰地看到她每根眼睫毛,以及,她墨色的眼睛,湿润的盯着他。
      【要死。】查理默默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深呼吸。
      还好灵儿的注意力被烟花吸引了,转过头去看烟花,查理能嗅到她转头时发间的香气,幽静如其人。
      灵儿盯着烟花,一动不动,查理盯着二人的手,一动不动。
      烟花自地下向空中飞,绚烂,但瞬间又消失,可无数的烟花接二连三,天空就一直璀璨夺目。
      烟花出现在灵儿解开枷锁的时候,又庆祝着她降临在人间,成为一个“人”,灵儿很爱看。
      这边艾伦和伊芙琳因为袋中空空,早已游荡回来了。
      艾伦本来已经忘记查理和卫灵儿之间的“奸情”了,但当艾伦像只流浪棕毛狗一样游荡进每一个房间,都没有看到二人时,他的记忆一下神奇的恢复了。
      艾伦本来睡觉的打算一下消失了,他一脸凝重的走到伊芙琳旁边,一脸凝重的坐下,忧心忡忡地说,“查理还没回来,他带着那位灵儿小姐,深更半夜,还没回来。”
      伊芙琳瞪大了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艾伦在说什么,可这就是事实。
      艾伦继续说到,“查理十九年都没接触过女人,但这次是东方女人。”
      伊芙琳:“灵儿小姐…女人?”
      艾伦自顾自的继续说,“我听闻东方有句话…’老房子着火…‘”
      “喂喂!艾伦!查理才十九岁,你和他只差一岁,那你和我岂不也是’老房子‘?”
      艾伦没有理会伊芙琳的联想,他苦大仇深地皱着脸,用一副不符合他高大外貌的姿势,手托着下巴,随后一下子跳起来,兴奋地跑出去了,一脸想通了的表情。
      伊芙琳看着艾伦奇怪的样子,她有些疑惑,艾伦怎么感觉…越来越傻了?以前是这样的吗,她是因为什么喜欢上艾伦的来着?
      伊芙琳一向这样,想不通就不想了,“再不睡的话,就要有黑眼圈了。”伊芙琳转身上了床。
      烟花秀缓缓落幕,查理和卫灵儿也从屋顶下来,出现在了住所门口,可是…
      灵儿看了看手中查理丢给她的钥匙,以及慌不择路,直接从窗口跳进房间的查理,歪了歪头,他还没说这是什么钥匙。
      灵儿探测了一下房内查理的状态,并未受伤,也没有中毒,很好,灵儿放心的离开了窗檐。
      既然决心成为“人”,就要学习人的所作所为。
      现在,她也要找个房间睡觉,像查理一样,即便她不需要睡觉。
      正愁去哪里找房间的时候,灵儿就感受到身后就一个极速奔来的人,她记得,是早上和查理一起的人,艾伦。
      正是艾伦,艾伦兴奋地看着灵儿,他同时注意到了灵儿手上的钥匙,此时艾伦脑中闪过一个绝妙的,帮助哥哥撮合二人的计划,他想着想着,就自己被自己聪明笑了。
      艾伦热情的将灵儿拉至自己房间,然后绅士地让灵儿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倒了杯蜂蜜茶,请灵儿先喝茶。
      随后快速的将自己的行囊全部转移至灵儿的房间,转移的时候他发现灵儿房间的大包小包,又将灵儿的大包小包转移至自己的房间。
      灵儿用手指点着茶杯中的茶,再看着这只棕色大狮子忙来忙去,将两个房间调换的彻彻底底。
      这样,灵儿的房间就被转移至查理旁边的这间房间,而艾伦,则自认为大方的去住了查理给灵儿订的房间。
      完成一切,艾伦兴奋地对灵儿说,“灵儿小姐,你放心,我一切都懂。”
      随后将自己的钥匙交给灵儿,拿着灵儿的钥匙就出去了,还不忘将门带上。
      他真是太天才了。
      灵儿不明所以,但看了看整洁的房间,她尊重艾伦的行为,因为她感觉艾伦没有恶意。
      现在已经半夜了,是时候睡觉了。
      灵儿回忆查理睡前的准备,先将衣服脱掉,然后钻进被子,然后闭上眼,这是她没有体验过的。
      有一床被子在自己身上压着,但很柔软,这就是睡觉吗,灵儿将整个头都塞进被子,她体温本就低,没有办法捂热这被子,索性就这样睡了。
      而这边的查理根本没有入睡,他连夜行衣都没有脱。
      查理跳进房间后,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倒了一杯凉茶入口,这才冷静下来。
      他把兜帽戴的紧了一些,像个沉默的鸵鸟。
      然后他就这样静默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晨出的阳光照在查理脸上,他才缓缓转动浅色的眼珠,站起身,机械地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机械地再穿上衣服,系上腰带,他决定再把他的好弟弟打一顿,每天所作所为,都教女孩了些什么,以后如果到处和别人牵手……和自己就算了,如果…。
      查理推开房门,转身进入隔壁房间,已经上了一次当,他的好弟弟还不锁门,查理无声地站到床边,伸出手。
      被子里探出一头黑色的头发,紧接着是灵儿的脑袋,以及她疑惑的双眼,灵儿根本没入睡,她只是像人类一样闭着眼,查理进来的一瞬间她就感知到了。
      灵儿:“早安。”
      查理:!急忙收回发动的手指,若无其事的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少女单薄的衣服,查理回头,用咳嗽遮掩自己的贸然闯入女生房间的尴尬,眼见灵儿已经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查理又咳嗽一声,掩饰到“早安,真是非常抱歉,我走错房间了,你记得穿上衣服。”
      说完飞速地窜了出去,顺便也将门关上了。
      这个蠢弟弟!他现在要将他大卸八块!查理已经猜到他的弟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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