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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花魁床下“听墙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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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看客们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了。柳丹赋抱着美人转身便上到三楼。
云熙心里一紧,赶紧在门口低声呼唤:“来人了!”
顿了一刻,不见屋内回应,云熙有些着急了:“祺儿!快出来,来人了!”
秦月娥的房间很大,分内外两室,以屏风相隔。外间用作会客,内室就是闺房了。此时肖琪正在小姐的闺房里轻手轻脚的翻箱倒柜……她的直觉,那股子奇特香气的源头就在这间屋子的某个角落里。
“喔,好。我马上就找到了!马上!”肖琪总算听见云熙的催促声,她一面冲门口应了一声,一面伸手掀起衣柜下层叠放的两匹嫣红的绸缎,她展开下面的一匹绸缎——里面卷着一只七彩琉璃瓶。
肖琪的眼睛一亮!拔起密封琉璃瓶的木塞,一股幽幽似白花曼陀罗的香气飘散出来——就是它!
云熙冲进内室,兀然抓起萧祺儿的手腕,“别找了!”
云熙眼睁睁看着柳丹赋横抱着一袭红衣转过回廊的最后一个拐角,径直向回廊的尽头花魁的房间走了过来……
以此人的脚力和萧祺儿的速度,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云熙皱起眉,她不能丢下萧祺儿一个人。
“我找到了,找到了!”肖琪压低了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咱们走吧!”
“唉!”云熙见她手里攥着一个琉璃瓶子,一时语塞,侧耳听到房门外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
云熙下意识的推上衣柜,捉着萧祺儿的手腕来到窗前。云熙快速的支起窗子,肖琪伸头往下一看——妈呀,三楼啊!这要跳了下去,非死即残!
房门响动。
肖琪苦着一张脸看着云熙,这才意识到黄花菜要凉了,心说:你怎么不早点喊我啊!
云熙抬手关上窗子。四下环视,心里也跳成了一团。来不及了——
云熙灵机一动,抱着肖琪滚到了秦月娥的高床下面。与此同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启,随即又关上了。脚步声停在了外间屋。
肖琪的心里突突乱跳。她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紧张刺激的事。肖琪的胸脯起伏着,呼吸声难以抑制的十分急促。
云熙扭头看着她,食指轻轻抵在唇上,同时在身下轻轻握了握萧祺儿的手。
凭那个人的武功,萧祺儿的喘|息声逃不过他的察觉,她必须安静下来。云熙在心中盘算着。至少暂避一时,再想办法伺机走脱。最坏也最有可能,要在这里躲一夜……
黑暗中,肖琪回望着云熙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喘|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她悄悄抬起攥着琉璃瓶的右手,送到云熙的鼻端,意思是想告诉云熙这就是她们要找的东西、这间房的主人大概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云熙会意的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把她的手摁了下去,云熙轻而有力的握住了她的两只手,大概是怕她再乱动发出哪怕细若蚊蚋的声响。
肖琪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百无一用。
外间的厅堂响起了话语声。
“我可差点就被萧祯瑀点了去。”女子淡淡倦倦的声音,轻柔中夹杂一丝幽怨。
就听一声轻哼,“他下辈子吧,除非我死了。”那道清雅的声音蛮是不屑。
“哎——”女子赶忙打断,嗔怪的瞪了那人一眼,“口无遮拦的。”那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肖琪在床下缓缓转动着眼珠,那抹清雅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儿……耐人寻味。
黑暗中云熙闪着一双眸子静静地打量着萧祺儿脸上各种疑惑揣度的表情,轻轻的勾起唇角,她很想告诉她来龙去脉,可是她不能出声。
为了查访那抹香气肖琪错过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不能不说非常遗憾。
“那人太阴险了,我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女子还在怨怼着,心有余悸。
又是一声轻嗤,“放心,我早有防备。像他这种下三滥的人,不用点卑鄙手段我反倒稀奇了。”
“他就是想逼你出手。”耳畔传来轻细的水流声响,和女子的关切的询问:“伤口要紧吗?”
“不碍事。”清雅的声音呷了口茶。
闻言,床下肖琪和云熙不约而同的一个对视,心照不宣。
“给我看看。”女子柔声说道。
“还有药吗?”丹赋才觉得背上撕扯的疼,估计是方才回身破暗器的那一下把伤口给迸开了。
“不多了。”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内室走进来。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床边,肖琪和云熙立时屏住了呼吸。
云熙的视线里,一双浅白色的薄底儿鹿皮靴子停在眼前,不多时,一双纤巧的红绣鞋来到旁边——月娥去衣柜里取来了一只黑褐色的高颈瓷瓶,里面装的是仅剩不多的金疮药。
“眼下全城的药铺都禁售棒疮药。”女子担忧的说道。
“无碍。一点皮外伤,过两日就好了。”丹赋说着熟稔的甩掉百花袍,褪去白色中衣,露出清瘦的背。
白皙光洁的背脊上赫然一道一寸多长的鲜红伤口,此时微微开裂着正有血珠渗出来。
女子疼惜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指尖轻触在伤口周围:“果然是裂开了。”
“嗯。不打紧。”
“忍耐着点儿。”月娥说着将瓶底的一点金疮药粉倒在干净的绢帕上,往伤口处轻轻敷上去,那人背上的肌肤在药粉的刺激下紧缩了几下,月娥的心也跟着一缩,放下药瓶,轻叹了一声,“疼吗?”
“嗯。”丹赋轻声笑了笑,转过身来看着月娥因心疼而蹙起的眉尖,心满意足。丹赋赤着身子,冲月娥挑挑眉毛,“小娘子心疼了?”
“哎呀!”月娥娇嗔的轻捶了她一下,“没有正经。”换得丹赋笑得更开怀了。
“快把衣裳穿上。”说着月娥捡起那件白色中衣就要往丹赋身上披。
“不必了。”丹赋一手接过去,扔在一旁,随即捉住月娥的两只纤纤皓腕,把脸凑近了去,神情妖娆邪魅起来,挑逗自唇瓣轻轻吹出,“今晚夜色甚好,你我不如做些风流韵事。”
“哎……你……”月娥花容变色,又娇又气,“你还伤着呢,歇着吧!”
“那可不行。”丹赋勾起唇角,笑的一脸痞气,“花魁可不是白点的。”
说着丹赋将颀长精瘦的身子覆盖了上去,伴着一声娇唔,红烛蓦地摇晃了几下,红衣尽落。
云熙心里一颤,紧接着眼前衣衫裤袜散落一地。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雪,却不搅扰一双燕子交颈颉颃,关关嘤嘤。
红烛摇曳,青烟袅娜,琵琶独立,铜镜无声。一对枕上人期期艾艾,让云熙莫名的心跳如鼓。虽不曾亲历,但直觉告诉她,这卿卿呢喃,喁喁私语的一对恋人,并不是共赴云雨的男女。思及此,云熙的面颊更热了。
她不清楚这份鼓噪从何而来,之前的生命里从未有过;她也不晓得倘若没有来到南梁,倘若没有遇到萧祺儿,倘若没有被她招为驸马……她是不是便不会生出这样一种有悖常伦的悸动。
云熙轻轻地咬住嘴唇,她的一双手还在握着萧祺儿一对温热的手,萧祺儿的手细腻白皙,总是干干净净的,云熙下意识的用指尖摩挲着萧祺儿手背上的纤瘦筋骨,眼前映出萧祺儿白日里的容颜。
好一个高床暖枕、软玉温香呵!肖琪顿时就听出了玄机。这,这这……花魁小姐的娇媚和清雅嗓音发出的隐忍声都让肖琪面红耳热。她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上面的一对人儿进行到了哪里……
肖琪不自知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促狭的空间幽深暧昧,近在咫尺的距离令温热的吐纳都无处匿藏。手背上酥痒的触感如电流般挑拨着肖琪的每一根神经,肖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心上像有一百个爪子在挠抓。肖琪反手握住了云熙的两只手,极力的压抑着粗重的呼吸声,胸脯又开始起起伏伏。
窗外的雪似乎小了。屋内的红烛也亮了起来。
床榻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挲声。丹赋的星眸在月娥红晕未消的脸上游走了一会儿,于眉心印上一吻,随即抬手拾起被角,盖在月娥玲珑柔曼的胴|体上。
丹赋坐起身来,迅速地从地上捡起白色中衣反手穿上,便要下地。月娥疑惑的轻声问她:“做什么去?”
丹赋扭头冲月娥一笑,抬手拍了拍被子,眼神里似有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戏谑,清雅的嗓音宠溺道:“好好躺着。”
月娥愈发不明就里。
云熙的视线里,一双清瘦皙白的赤足伸进了鹿皮靴子,丹赋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轻蔑的哼了一声,随即清雅的声音揶揄道:
“朋友,听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