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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堂前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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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锦其实不是嗜酒之人，奈何这次胡嘉院新上了一种葡萄酒，入口甘甜，回味无穷，配上大漠独有的小食别有一番风味，不禁多尝了些，何晏更是止不住嘴，直接醉倒在了桌上，还是身边的小厮给他架回去的。
御锦虽然头痛，但不喜身边跟着人伺候，只能揉着太阳穴慢慢挪回家，刚进卧房小院就坐在了一旁的门墩上，着实把正准备回去休息的柳翠吓了一跳。
“少爷……少爷？”柳翠叫了两声，刚开始御锦没有动弹，过了好一会才抬眼望向柳翠，眼里湿润，显然是醉了。
“还能动吗？”柳翠扶着御锦想让御锦站直，可惜醉酒的人眼前只会天旋地转，想要使力气都难，“我先扶您进卧房。”
夜里视线受阻，更何况柳翠手上还拿着灯笼，只能照亮前方一点点，好几次御锦都差点被石头绊倒。
当俩人消失在拐角处时，有人匆匆从刚才路过的假山后离开了，他没有走正门而是刚才御锦回来的小门。
等到了门口突然夜风一吹，御锦头脑才清醒许多，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打了个哈欠，还揉了揉眼睛，“唉，翠儿你怎么在这儿……”
“……”柳翠很是无奈却又说不出重话，只能帮御锦推门，“少爷您是不记得了吗？要是我不路过您的卧房，估计您得在门口吹一夜凉风，第二天准得病。”
“我和何晏喝多了点，他是被架回去的，我可是自己走回来的。”御锦傻笑了两声说道，明显是想要被夸夸。
“少爷真厉害，只不过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赶紧睡吧。”柳翠把床铺好，把御锦往床上一放，想了想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她真的和少爷发生了什么，少爷肯定会顾及她的情面娶她，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只要能安安稳稳呆在少爷身边她就别无所求了。
“好。”御锦和衣在床上滚了几圈，拽过一旁的被子开始眯觉。
“那翠儿就先告退了。”柳翠最后给御锦掖了一下被子，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轻声说道，随后慢慢退出房间以免吵到床上的人。
没一会儿，啪嗒啪嗒的雨落在半开的窗户上，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棂上，打在窗台的缝里，很快在窗户下面积起一小潭，呼呼的冷风从开口处吹进来，床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拽拽被子，没有醒只是觉得有些冷。
柳翠刚准备躺下看到下雨赶忙回到御锦那看看窗户关没，转了一圈发现关了才打着伞提着灯笼回去了。
似乎还是有些冷，御锦睡得并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九诚刚关上窗户就看到把自己衣襟拽地半开的御锦。
凡人就是麻烦。九诚皱着眉探了探御锦的额头，没发烧。不过身上的酒味着实让他喜欢不起来，还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这是……逛青楼了？
“我在这屋子呆的都快发霉了，你倒好，出去风流快活……”九诚伸手想要掐住御锦的脖子，凡人很脆弱，只要他轻轻用力，这白皙纤细的脖颈立马就能从中折断，这个人的呼吸也会立刻停止，当他刚冒出这个想法，手已经向那脖子伸去，大概还有一指的距离却怎么也近不了一丝，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所抵挡。
也许是感受到了威胁，御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他床边的九诚。
黑白的竖瞳紧紧盯着他，就像是被一条蛇缠住了身体，那眼睛里没有情绪，让御锦猜不透面前的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又尝试杀我了？看来这次也没有成功嘛。”御锦侧身单手托着头看向九诚，他喝酒之后真的头疼还困，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但是一想到可以看到九诚挫败的样子还是强打起精神调笑他一句。
“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九诚哼了一声，回道。
“你啊，怎么就这么执着呢？我都说了不知道，你还穷追不舍，与其呆在我身边，还不如出去玩玩，这外面那么大，你作为一个‘妖’应该也没跑遍吧。”
“……”九诚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自从他和御锦正式打了照面之后，他就再也出不去这个屋子了，整日不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是蹲在房梁上，仔细数数应该有好多天了，嘴上不禁嘀咕起来，“我要是能出去早就把这儿闹得不安生了……”
“……”你这嘀咕声会不会太大了些？御锦心里无语，和九诚说了两句话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他摸了摸有些鼓的胸口，从里面拿出来一袋被油纸包裹的东西，“接着。”
九诚把手一摊，那东西直接飞进掌心。
这是九诚第一次在御锦面前施展法术，着实也让御锦惊讶了一阵。
“鸡？”九诚打开油纸闻了闻，是用上好的香料制成，味道只能算是一般，和天庭的吃食比起来这顶多算是下等之物，奈何他许久没吃过东西，闻到这味道还真有些饿……曾经被他看不起的食物此时竟是无比怀念，做了许多思想工作之后，拿起其中一根鸡腿开始啃，香！真是太香了！他可有几百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好吃吧，这可是胡嘉院的蜜汁烧鸡，为了它我可等了好久。”御锦在和何晏谈天论地时突然想到自己屋里还有个不知名的小妖，在家数日未见他吃过任何东西，就想着给他带点吃的，没想到九诚刚拿到时一脸嫌弃，现在却吃的如此开心，“你呢，反正也伤不了我，还不如就跟我到处跑跑，我对你这术法也有兴趣，多给我露两手呗。”
九诚吃鸡吃的开心，也不在意御锦说了啥，手指轻轻一点，桌上的蜡烛蹭的一下亮了，响指一打，火光骤灭。
御锦眼里闪过狡黠，如果这人能为他所用……南下必能事半功倍，且能保护自己的性命。
“就这雕虫小技也在我面前摆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妖’里最弱的了。”
九诚停下动作眯着眼看向御锦，“要不是近不了你身，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好吗，不过我对你没恶念的时候倒是可以碰你，趁着小爷心情好，带你出去溜两圈。”
话音刚落，御锦已然出现在了房顶上，顿时被雨淋了个透，反观站在一旁还在啃烧鸡的九诚身上一丝雨滴也没粘到，但凡是要落在他身上的雨滴全部以诡异的方式改变了落下轨迹，从他身边悄悄溜走了。
“你！”
“害，我这不是太久没用有些手生吗。”
九诚笑着在御锦面前一拂，身上湿答答的感觉瞬间变得清爽无比，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罩子遮住了，雨幕丝毫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怎么样，是不是挺方便的。”
“……”
可恶，你以为笑两下就能掩饰报复心理吗？没门。
“是挺厉害的，就是太鸡肋，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快把我送回去吧。”御锦打了个哈欠，脑袋昏昏的，只想睡觉。
鸡肋你倒是别让我把你送回去啊。九诚翻了个白眼心想，不过看了一眼手里的烧鸡还是决定把这人扔床上，如果他手里没有宝物，他可能还会考虑和这个人做个朋友，要是和他做朋友应该不会太无聊吧……而且会给他带烧鸡，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在御锦困的差点摔下房顶时，九诚轻轻一揽，下一刻御锦已经躺在床上开始打呼了。
“……”
行吧，明天一定要让他再给自己带一份烧鸡！简直太好吃了！
九诚在心里握拳，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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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淋雨的后果就是卧床不起。
“你这也太弱了。”九诚冷哼了一声，看着御锦皱着眉，一口一口的喝着药。
早上的时候柳翠叫了半天御锦都没起来给她开门。
九诚被柳翠吵得心烦，从暗处走出来抓着御锦的领子就要给他套衣服，直到被御锦软绵绵的身体缠上被一阵不属于正常人体温的热度烫到才意识到，御锦竟然发热了。
对啊，他是个普通人类。会受伤，会生病，也会死。
而他是个妖类神族，天生不会生病，受伤也会极快的痊愈，有着近万年的寿命。
有着天底下所有人都艳羡的几乎无尽时间。
“要不是昨晚淋雨，我能这样吗……”御锦苍白着一张脸，看着罪魁祸首，而犯人九诚却在一旁站着说话不腰疼，开口就是嘲讽。
“你——”
“砰砰砰——”
“少爷，我进来拿碗。”柳翠在外面转了两三算了时间，大概有两刻钟，御锦应该已经把药喝完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御锦给柳翠的感觉很怪，像是在刻意躲着她，难道是自己的心意……不，绝对不可能，她从未有过逾矩的动作，更别提话语……
“少爷，柳翠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您怎样都高兴不起来……请少爷责罚。”柳翠盈盈拜倒，咬着唇，轻轻的说道。
但凡是少爷现在就辞去她大丫鬟的身份，送到城里集市她都毫无怨言，只想明白其中缘由。
“怎么会……”御锦惊讶道，不过最近真的很少和柳翠接触，这还得怨九诚，只见他眯了眯眼睛望向房里的暗处，眼里充满指责和生气。
九诚咧着嘴露出了自己的兽牙，嘴角快要咧到耳根，阴森森的，泛着寒光，这是兽类的自我保护姿态，他本能的感受到御锦的敌意，其实更多的是被怨了的羞恼。
这是御锦第一次见到九诚这样，让他心里有些慌，他好像不经意惹到他了？
“你怨我。”
等柳翠走出来后九诚聪暗处显身。
没等御锦说话，瞬间消失在了御锦面前，任由御锦怎么叫都不出来。
看样子……好像真的把小祖宗惹毛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