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扶苏》一只傻的

9、第八章

　　随着腊祭的逐渐逼近，扶苏在紧迫的时间里越发忙碌起来，不过他倒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在他看来，能受到父王重用的喜悦足以抵消日益增长的疲累。
　　然而事与愿违，也是常有的事。
　　长时间处理事务到深夜，又早起参加朝议，让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不经意间，那根紧绷着的弦便顷刻断裂。
　　发冷，喘不上气，头昏脑胀……扶苏在这些混乱的感受中艰难转醒，沉重的眼皮强撑着睁开却又不堪重负般缓缓合上，无力的手徒劳地抓紧了被褥，试图存留更多暖意。
　　昏沉间，隐约听见侍从在门外唤他起身，扶苏呼吸粗重地喘了几息，终于积攒出些许力气从床上坐起，敲了床边的铃，让人送水进来梳洗。
　　扶苏并没有让人伺候洗漱更衣的习惯，这与他小时嬴政的亲自教养脱不开干系。幼时的经历使嬴政惯于自己动手做这些，换了旁人甚至觉着有些别扭，因而扶苏跟在他身边时，他也就顺手帮着做了，待扶苏大一些，便被指导着自己完成。
　　侍女们鱼贯而入又迅速退出，冰凉的手抓着温热的布巾擦脸时，扶苏感受到了额上滚烫的热。他长呼出一口气，心中烦闷起来，动作却并没有停下，一边套上外袍，一边微阖双眼缓解晕眩。
　　临出门前，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嫌弃披风厚重，摆手拒绝后便迈入了清晨冷冽的雪地。

　　嬴政在今日的朝会上精神很难集中，但并不是他自身的缘由，而是被殿下离他最近的扶苏时不时吸引去注意力。
　　天寒地冻的，就穿这么些，看来是又嫌衣裳累赘了。
　　嬴政盯着扶苏身上单薄的衣物如是想着。也就是正上着朝呢不好说他，不然早就劈头训斥了。
　　“咳咳……”
　　压抑着的咳嗽声时不时响起，嬴政的眉也愈发紧皱。
　　所幸，今日的早朝并无要事商议，例行公事之后很快便散了。见扶苏有些步伐不稳地随众臣一块儿下朝，嬴政不知为何突然怒从心头起，一甩袖子回了自己宫中，可刚坐下拿起奏章看了几眼，便不耐地往边上一扔，转头吩咐周时：“去，把扶苏给朕叫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嬴政手指轻敲着桌面，脑中忆起扶苏幼时生病的情景。
　　扶苏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生母难产早亡[1]，他便将小小的婴孩带在身边教养，可那时正值各国混战，虽说是与这孩子同吃同住，却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关心。
　　不知是胎里不足还是生产时受到了损伤，扶苏自出生起便身子弱，嬴政忙碌时接到的关于他最多的消息，不是公子想父王了或闯祸了，而是公子又病了。
　　每每嬴政深夜里得了空去看他，总能看见烧得双颊通红的孩子小小一团蜷在被子里，手指不安地攥着被沿，许是病中难受睡不安稳，嬴政十次能有□□次瞧见他从睡梦中醒来，睁着湿漉漉还迷蒙着的眼睛巴巴望着，声音软糯带着些鼻音：“父王……”
　　后来，嬴政为了改善他的体弱，亲自教他习武，再后来，扶苏也大了，便有了自己的宫殿。
　　自打扶苏搬出去之后，好像甚少听闻他生病，不知是真的身体好起来了，还是都像这回似的瞒着……
　　嬴政正琢磨着，周时回来了。
　　“今上，扶苏公子到了。”

　　[1]一些个私设架空哈，不过关于扶苏的生母，好像也是说法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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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可能要忙起来了结果还真的是……
要停更一段时间啦，估计得到四月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