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抛女神的专属男一号》徕者

4、第 4 章

　　小齐一看顾禹舟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没听进去，有心想再叮嘱几句，但是导演那边已经差人来叫说开拍了，当着工作人员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用眼神努力警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办公室搭讪这场戏从昨天下午拍到今天，两个人的对手戏，程向晚那边不可能有问题，自己艺人这边一直没什么起色，所以尽管手上还有其他工作，小齐还是不放心地盯了会儿，所幸顾禹舟还算争气，开拍之后表现不错，一遍过了。
　　看着导演满意的笑容，小齐总算是放下点心，拉着顾禹舟的助理叮嘱让盯着顾禹舟，有问题随时打电话，又找姜琳琳拜托了下让多照顾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姜琳琳看着小齐的背影，忍不住跟顾禹舟的助理打趣：“你们齐哥真不愧是圈内有名的老妈子。”
　　顾禹舟的助理冯果深以为然地点头。
　　姜琳琳笑完别人，回头看看自家那个正在角落埋头垂泪的程向晚，认命地叹口气，哎，谁还不是个老妈子呢。
　　程向晚今天除了搭讪，还有六场戏，即将要拍的，是江友珺母亲来学校当着办公室同事们的面指责她白眼狼，逼她给钱的戏份。
　　姜琳琳过去安抚好程向晚的情绪，看她补完妆就位，开始在手机上处理其他工作。
　　饰演妈妈的刘珂是个老戏骨了，导演这边刚喊“action”，她那边就已经入戏了。
　　办公室门被敲响，一张瘦削的脸从门口探进来，头发花白的江母操着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一脸怯怯地道：“请问，江友珺在这儿吗？”
　　程向晚从办公桌边抬起头，看到江母的一瞬间愣了下，皱着眉站了起来：“妈，你怎么来了。”
　　看到江友珺，江母立刻进了办公室：“怎么，你电话不接说什么不理，妈担心你过来看看你不行吗？”声音不小，完全没了刚刚那份拘谨。
　　同办公室的老师站起来接了杯水递过去，江母笑着接过，转头就是一张冷脸面向自己女儿：“我跟你爸这么大年纪了，花不了你几年钱了，你自己摸良心说说，养你那么多年，你毕业到现在这么些年，我跟你爸朝你张过嘴没。”
　　程向晚拉住江母试图往外走，明显是很难堪，努力压低声音道：“妈，我们出去聊，别人还要工作。”
　　江母却用力甩开了程向晚：“怎么？这会儿嫌丢人了？不接我跟你爸电话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呢？我跟你爸舍下两张老脸求着你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
　　程向晚不吭声，只拉着江母想往外走。
　　另外一个男同事从桌前站起来，走过去把两人分开，对着江母笑道：“阿姨您先别生气，怎么了这是，您先来这边坐着，喝口水下下火，我去给您倒水。”
　　江母对着程向晚冷哼一声，跟着男同事走到办公桌旁坐下：“我来这么大会儿，连口水都没喝到你的，真就白养。”
　　程向晚紧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想拉江母，被躲开了手，难得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满脸难堪。
　　男同事把水递给江母，拉着椅子在江母旁边坐下，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程向晚，脸上满是关切，可眼神和微微翘起的嘴角明明白白写着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阿姨，您别生气，慢慢说。”
　　江母拍着大腿就开始哭嚎：“我跟她爸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送她上了好大学，工作这么些年也没想着让她补贴过家里，平时我跟你叔有个头疼脑热的，谁也没敢跟她说过，想着她在大城市不容易，怕她担心。”
　　“可她呢，这次她哥出了点事，家里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会跟她张这个嘴，就想着她这么些年攒下的钱能帮着家里应应急，她倒好，我跟她爸跟她一说，她转头就开始电话都不接了。”
　　程向晚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一脸冷漠地看着那个不断哭嚎地女人。
　　同事适当露出夸张的诧异表情：“江教授不是这种人吧。”
　　“怎么不是！”江母喋喋不休地跟那人诉说着江友珺如何白眼狼，程向晚沉默地冷眼看着，像一尊石像。
　　贺辰刚下课，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这样荒诞的场景。
　　剧情中的贺辰处于搭讪被顶回去，最近几天都跟江友珺维持一个表面同事相敬如冰的状态，所以看到站在办公室的江友珺，也并没说什么，只是绕过去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但是坐下听了会儿，他又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江母：“办公场所，请勿喧哗。”
　　说完又对着程向晚道：“江教授，麻烦您一下，把无关人员请出去吧，我这边还有些工作，您母亲……”
　　“cut！”胡导皱着眉站了起来，“贺辰脸上打石膏了？你面对不同的人，表情能不能变一变？”
　　顾禹舟态度良好，歉意地笑：“对不起导演，我再试一下。”
　　再次开拍，贺辰转头，脸上是礼貌温柔的笑：“江教授，麻烦您一下，把无关人员请出去吧，我这边还有些工作，您母亲实在是有些干扰我。”
　　程向晚没动，只是沉默地低头站着。
　　江母那边倒是站了起来，只不过依旧在跟同事喋喋不休，那个同事也乐得听这些八卦，一边引着江母往外走一边听她念叨：“她哥多疼她，一小有什么好吃的就想着她，闹着留给妹妹留给妹妹的，还总吵着让给妹妹买新衣服，现在她哥出了事，她……”
　　“所以呢？”沉默许久的程向晚终于开口，“所以我是吃到了好吃的，还是穿上了新衣服？”
　　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些话在心底憋了太久，那些委屈给留下的伤疤还新，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已经哽住，程向晚缓缓抬头，通红的双眼直视着江母：“妈，到底我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满意？”
　　贺辰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上她的双眼，表情瞬间一滞，显然很意外。
　　她眼里蓄满了眼泪，但是她显然在为这眼泪感到难堪，所以正倔强地咬着下唇，不愿意让眼泪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