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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萝卜丝炖鲫鱼 ...

  •   久久停顿了一下。

      多多感觉到血气上涌,自卑、尴尬、伤心、生气、愤怒,也许还有别的情绪都涌上心头,她低下头看着手里拿着的那袋土豆,停下脚步,还没等久久继续说,抢着嘴硬道:

      “好啊,好啊,你果然嫌弃我们这些乡巴佬,原本我以为久久哥哥你陪我玩,是喜欢这里的,结果都是假装的,我都是真心实意带你玩的!”

      说着说着还哽咽了,带着哭腔,就要往前跑。

      久久一看多多要往前冲,赶忙要拉住多多手,多多动作太急,久久没来得及拉住多多的手,反而手一滑,拿到了多多手里的那袋土豆。

      土豆在手,多多不走。多多气的不想说话,眼睛红红的,强忍着眼泪不要掉下来,背对久久站着。

      久久转到多多面前:“我发现你不仅嘴快,这情绪上头也相当的快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多多气愤的说道:“你还要说什么,快说,说完把土豆给我,还要赶回家!”

      久久叹了口气,慢慢说:“之前我都没来过真正的农家,也没在这里生活过,这里对我来说实在很陌生,按照我自己的生活来看,赵爷爷家是比较穷,也不够干净。”

      “对,这里是比不上大城市,你们瞧不起我们的衣服、瞧不起我们的举止,也瞧不起我们的生活!”多多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掉下来,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一边颤抖着喘气,好像在说眼下的事,好像又不是。

      “不是这样的,多多,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这样的事实,赵爷爷家虽然不够好,但他们人好,这里山好水好风景好,而且你带我玩的都是我过去不曾注意到的,谢谢你,打开了我的眼界。”

      久久半蹲下身子和多多说下这番话,多多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对于刚才突然地情绪爆发感觉到有些抱歉,又转过身冷静了一会。

      久久在旁边陪着她,也不说话,他知道刚才多多,那股气不单单是对他发的,细碎的声音有节奏的在空气中一阵一阵的滑过,似乎这里也安抚着多多的情绪。

      “对不起,久久哥哥,我对你发脾气了,我其实都知道的,你不仅在河滩陪我玩,还吃了直接摘下来的树莓,弄的一手黑灰也不在意。”

      “你没有看不起这里和我,是我自己心里不舒服,怕你看了赵爷爷家,意识到我就是一个很挫的乡下人。”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忙工作,我很长时间都是在爷爷奶奶家长大的,他们带着我最开始大多数时候,住在军营里,奶奶身体不好,大多数时候在休养,我每天就跟着爷爷出操锻炼,不然就只能自己看书。”

      “你和这里的人都很有人情味,你自己玩,能很愉快和自然交流,你和镇上人交流也自然又热情,这对我来说是未知的,你很特别,别看轻自己。”

      “我真的很开心遇到你的。”久久对多多尽量释放温和的笑意。

      多多看着久久那弧度有些夸张的嘴唇,但上半张脸的眉毛还微微皱着,往下耷拉,多多噗嗤一笑,双手点在久久的眉心。

      “久久哥哥,笑的时候眉毛放松点。”久久直起身子,叹气,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心累,怎么就舍不得多多伤心呢。

      多多的心情彻底平静,甚至对刚才的一幕感觉到不自在,她从久久手里扯过袋子,轻轻拍了拍久久,示意他往前走。

      “我四年级转学去偃城读书的,刚开始很不适应,好多男生明里暗里的取绰号、叫绰号,还是时不时说什么,我果然是从乡下来的,所以我也不愿意和他们玩。”

      “我知道他们瞧不起我,虽然爸爸老说什么,不要自卑,他们有的我们也有,要抬头挺胸,不过我知道自己心里挺虚的。”

      “总是强撑着,很难受,久久哥哥,我把那些和你没关的情绪都发你身上了,对不起。”

      “没事,多多。”久久摸了摸多多的头,软软的头发,像多多的心。

      “哈哈哈哈,久久哥哥,我现在当然没事啦,我们赶紧回吧,不然要被我爸骂了。”多多不自在的转移话题,怎么可能伤心很久呢,不存在的。

      多多这一次先把久久送到饭店门口,刚好那个饭店离久久家居然只隔了三栋房子,多多向久久指了指她的家。

      “久久哥哥,那边就是我家的小区,在三楼贴着对联的就是我家,如果你实在找不到,随便问问小区的人,都知道的。”久久颔首表示知道了。

      “久久哥哥,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我白天得去帮郑叔家守游戏厅,顺便在那里看书,你要不要来找我?”

      “我没什么安排,要不我们一起看书吧。”

      “好嘞,那我明天先来找你。”多多朝久久挥了挥手,向家跑去。

      那背影涂上了一层金黄,风把短袖吹成圆鼓鼓的形状,是该回家了。

      久久带回的土豆已经凉了,交给饭店的厨师加热,吃晚饭时,一桌人看到桌上的烤土豆,聊起了年轻时候出任务靠啃生土豆红薯果腹的日子。

      久久终于在别人嘴里听到,关于爷爷奶奶艰苦的时候的细节,以往他们都不爱说过去。久久想到,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人都有艰难的时候,苦难最后到他们嘴里变成可以平静调侃的功勋。

      多多早早起床,拿出自己的小书包,将小书包装上最近她爱看的水浒传,打开自己的收藏盒,拿出一个扁扁的小石头,也装进书包里。

      妈妈叫多多早饭,多多赶紧坐在小饭桌上,每人一份白粥,一碗鸡蛋羹,一份泡菜,多多一边吃着,妈妈问:“多多,今天你去帮你郑叔守游戏厅,别捣蛋啊,别乱跑,重要的是钱一定要放好啊。”

      多多点头,表示听进去妈妈的叮嘱。

      郑叔是家里的亲戚,父母在一次出行旅游的车祸中早早离世,十几岁没了依靠,被多多爷爷奶奶带大,小镇成了他的家。

      这两年在小镇开了个游戏厅,但他主要干的是运输,年纪奔五,没有牵挂,开一个游戏厅,除了是他的一个落脚点,热热闹闹的。

      也给小镇的小孩们提供一个玩的地方,他喜欢那些吵闹的声音,像某种稳稳的家的声音,给他心里给来些妥帖。

      他三天两头的在外面,有时爷爷奶奶帮他守一守铺子,有时他的朋友被抓抓壮丁,这不多多放暑假,临走让多多这两天给他守一守。

      多多当然要答应了,游戏厅来来去去都是小孩子,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郑叔里面的房间还有放录机、电脑,还有些郑叔给自己准备的好吃的。

      最关键的是还有零花钱可以领。

      “妈妈到时候会给你送饭来啊。你不用回来吃,中午铺子不能没人的。”

      多多刚喝完粥,“妈妈,中午送饭,能送两个人的吗?久久哥哥和我一起在游戏厅。”

      “什么时候有一个久久哥哥了?”

      “妈妈,以前来这里旅游和我一起玩过,今年他又和爷爷奶奶来避暑了。久久哥人很好的。”

      妈妈也不多问,答应了下来。“今中午给你带什么呢?想不想吃鱼啊,让你爸爸一会儿去给你买。”

      多多高兴地摇晃身子,点点头。此时还在洗漱的爸爸并不知道他又被妈妈安排了。

      多多赶紧解决完战场,背上书包,就冲出门了,阴天似乎要沉下来了,也许今天要下雨了,整个小镇都在酝酿着,安静,沉默,小区草坪的野草都垂头丧气的,灰尘似乎涌动着。

      多多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回家拿一把伞。在门口的柜子翻出自己的那把小黄伞,和还在家的父母说了声:“好像快要下雨了,爸爸妈妈你们出门记得带伞。”

      多多带着伞,没一会儿就到久久住的饭店了,作为他们镇上最好的饭店。内里占地很大,每一栋都是独立的中式别墅。

      院落青灰色石砖铺地,叠山理水,亭台假山,翘角飞檐,白色的墙面一旁还种了一排排竹子,有阳光或灯光时,竹影摇曳在白墙上。

      正如外面贴着广告词,一山一水,一花一木。

      这个新修的饭店,多多还没进去过,从进门的小小观察,果然是另一番乾坤,别有韵味的饭店。
      到达大厅,多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个镂空景窗旁的木椅上看书的少年。

      多多赶紧朝久久那边跑去,跑到久久面前,久久都还没注意到多多,多多悄悄看了眼久久看的书的封皮:《微积分的力量》。

      “这是什么书啊,微积分是什么?”不过六个字,一半都不知其意,多多也就问出口了。

      久久这才从书本里面走出来,注意到已经到自己面前的多多,合上书页,久久说:“是关于数学的书,微积分是一种数学的语言,你要看吗?”

      多多大概知道了是关于数学的书,感觉很深奥,摇了摇头。久久也不勉强,从口袋里拿出几颗金灿灿箔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巧克力,给你尝尝。”

      多多道过谢,就不客气地接过巧克力,马上就笑眯眯的,她马上想起了相遇的那个下午,将巧克力的包装拆开,一颗圆滚滚的巧克力,外表面镶嵌满细碎的坚果,多多一口包下一颗巧克力。

      恩,软软的巧克力,入口即化,柔软浓滑,脆脆的坚果碎,香脆浓醇。

      有牛奶巧克力的香味,咬开,带着酥酥的口感,好像还有一些像威化饼干碎,里面还有一颗坚果,多重口感和材料在口腔里混合,丰富独特。

      多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巧克力,太好吃了,她一边腮帮鼓鼓的咀嚼着,和久久比了个大拇指。

      久久爱看她吃东西的小仓鼠样,因为她总是表现得比美味还要美味,给足赞美。

      多多将剩下的巧克力装进自己的小书包,叫上久久要去郑叔游戏厅了。

      久久也将书放进自己的书包,背上书包,就和多多一起出发,郑叔的游戏厅在这条主街尽头的一个角落。

      游戏厅的平房斜斜的插在一块平地上,平房看起来已经很残破了,墙面的白漆变得斑驳,有的地方已经一块块的要掉落,有的已经掉落。旁边还散落着红棕色的砖头、撕破的水泥袋。

      平房一眼望去是三个房间,平房每个窗户整个扑着一层灰,有的地方应该被打破了,露出凌厉的尖锐,也没有修理。

      平房第一间有一个小木门,还刷着灰绿色的漆,是整个房子看起来最体面的地方。

      多多领着久久朝小门走去,然后将旁边用一个生锈的铁钩拉住的窗户往外扯了扯,让窗户之间的缝隙变大,将自己的手伸进去,从里面的窗台摸出一把钥匙。

      久久又震惊了,“多多,你们这样放钥匙,不怕被小偷发现吗?”

      “这个小镇谁不认识谁啊,而且我爷说了,我们这儿一年到头都发生不了两起偷东西的事儿。

      “昨天郑叔和我说的时候,没带钥匙,才把钥匙直接放这儿的,平时还是人拿着的,一会我也带钥匙回的。”

      “还有啊,你看就这么小的缝隙,没几个人的手能伸进去,安全着呢。”说着还将自己短短的有点肉肉的手伸到久久面前,像是炫耀。

      久久无言以对,多多拿钥匙开了门,一声吱呀的声音,门开了,接着多多将所有的电源打开,让久久先坐在前台的位置上。

      多多去检查了每一台的机器情况,将前台的东西归置妥当,缓缓吐了口气,坐到久久身旁。

      久久看了看这个游戏厅的内里,水泥地,其实不大,大概只有一间铺子的大小放着四台游戏机,两边各两台。最尽头的房间放着两个台球桌。

      上午10点,店里还没有什么人,多多和久久说:

      “上午一般没什么人,郑叔开这个铺子,他说就是喜欢热闹,看着城里这些个游戏机都很火,他自己的这几间平房平时也没人住,开个游戏厅当暖房。”

      “这里就开白天10点到下午六点,晚上就郑叔有的朋友来这里打台球玩,那边台球晚上不收钱。”

      正说着说着,天慢慢变暗了,外面就飘起了细雨,一股潮湿的灰尘与青草的味道飘到屋里。

      “果然下雨了呀,久久哥哥,忘记提醒你带伞了。”多多一拍脑门,懊恼道。

      久久默默的从书包里摸出一把伞来,他从来只做最充分的准备。多多放心的笑了。

      雨打窗户,蒙蒙的有节奏的响着,窗户上滑落一串一串的珍珠,在窗户玻璃上的水雾氤氲。

      多多看面前的久久已经拿出刚才的书读着,自己也拿出了自己带的水浒传看起来,室内安静,室外夏雨飒爽。

      没多久,外面洗刷一片的雨水,只是缓慢的间或洒落,外面已经放晴,蓝天又高高挂起,白云油然飘过,移动速度极快,山里的天气就是这般喜怒无常。

      多多在屋里坐的有些累了,伸了伸懒腰,蓝天如洗,多多心情很好,虽然外面还有些许雨点滴落,但她最喜欢下雨后泥土的味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透透气。

      “久久哥哥,我就在铺子外面空地透透气,你要不要也在外面站会儿。”

      久久还沉浸在书的故事里,嗯了一声,也没抬头。

      多多也不管久久,拿起旁边的小黄伞,开门出去了。

      屋檐还滴着水滴,阳光罩在已经有一些积水的地面上,折射出波光粼粼的银光,有的地方还晃出彩虹的斑斓,多亏这一场爽快的夏雨,赶走了早晨的阴沉。

      多多注意到还有零星的雨滴落下,支起自己的小黄伞,小黄伞上面撑起两个尖尖的大耳朵,像动画里的皮卡丘,多多撑起这把伞,总是心情非常好,她很喜欢的这把可爱的伞。

      没什么犹豫就走到外面,果然有一股潮气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穿着运动凉鞋和短裤的多多,支着伞肆无忌惮的在积水里踩来踩去。

      久久看的眼睛有些累了,抬头就看到在外面踩水的身影,还没恢复的眼睛第一眼还有些模糊,看着两个支着耳朵的黄色的兔子偶尔蹦一蹦。

      逐渐清晰聚焦的眼睛,才看到耳朵下面的平静的笑颜,刚才还因为书里不断惊喜而头脑风暴的大脑,也渐渐安定下来。久久放松腰背,靠着椅背,望着外面一切休息。

      “多多,多多,游戏厅开了没?”远处的大嗓门打破了一切,多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往外一望,是杨柳带着他的一群小伙伴正往游戏厅这边来.

      “杨柳哥,来了啊,开了开了,过来玩吧。”多多望了望天空,彻底没有雨了,没办法再打着自己喜欢的伞了,她收了伞,招呼着杨柳一群小伙子进游戏厅。

      久久没有帮着招呼,他休息了一会眼睛,被打扰了安静,就又一次拿起了书。

      “多多啊,我们这是好久没见了吧,自从你去偃城读书,是不是都把我们这些乡下朋友忘了。”杨柳一边追上多多脚步,一边说着。

      “哪能啊,杨柳哥,实在是寒假爸妈没带我回来,我可想回来了,可我还不能一个人坐长途汽车。”多多笑着对杨柳说着。

      杨柳比多多高一级,从小到大就爱运动,每天都在山里、镇上跑来跑去的玩耍,山里没什么好玩的,他家里条件不好,可他身子骨练得很棒,非常喜欢跑步,是他们学校不管长短跑的第一。

      杨柳当然认识多多,这个特立独行又爱笑的女生,给她送过一次草甸小颗的野草莓,两个人就熟了起来。而且小镇上全校的人加起来都没有过百,大多数人多多也是眼熟的。

      “杨柳哥,我这才放暑假,你看没两天我们就遇到了。”多多带着一股亲和力,让和她相处的人感受不到太多压力。

      杨柳带着的小伙伴却和多多不熟,也许多多自己也没意识到,在偃城生活一段时间的自己,外表气质也多一点斯文的变化。

      别的小伙伴就观察着多多和杨柳的互动,看着这个似乎有点眼熟的小人,但气质隐隐和他们不同的多多,不搭腔。

      “恩,这不是暑假,去山里挖了点东西卖掉了,带着朋友来玩玩嘛,郑叔这个游戏厅也不贵。”杨柳摸了摸自己的平头说着。

      多多树了个大拇指,“杨柳哥,你也太厉害了,还能在山里挖到东西,然后卖出去了。”

      然后压低声音说:“今天我守店,一会儿多给你几个币。”多多知道杨柳家不容易,家里孩子多,他很小就在干活了,他还很能干,杨柳哥还是她朋友呢。

      杨柳点了点头,也有些小小的高兴,多多走到前台那里,杨柳拿了10块钱给多多,又瞄了眼前面正看书的久久,虽然好奇但看其气质也没敢多问。

      多多给杨柳换了30个币,用一个小篮子装好,递给杨柳。

      “杨柳哥,玩的愉快。”多多笑得眯着眼睛。

      杨柳没数币,也知道多多多给了,也不矫情,转身给身旁的三个小孩一人给了6个,然后带着就往游戏机走去。

      一局拳王很快就开始了,听着乒乒乓乓的按键声和摇晃拉杆的声音,还有兼插的小孩们的欢呼、讨论、加油声,安静的平房很快就热络起来,各种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平房。

      多多也去围观了会热闹,她显然不理解互相打拳的乐趣,很快就没了兴趣,回到了前台坐下,看着旁边自成一围的久久,也不敢打扰,自己去郑叔的房间里打开电视,看起小当家来。

      外面的吆喝此起彼伏,多多则沉浸动画里惊天地泣鬼神的美味中,幻想自己能够吃到它。

      “多多,多多!”多多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关上电视,还给电视套上防尘布,装作若无其事从郑叔房间里走出来。

      回道:“爸爸,我在这儿呢。”回过神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可以正当看电视呢。

      爸爸站在前台那里,正看着眼前站着几乎快要和自己一般高的男孩,听到房间传来的多多的声音,才微抬头看着走来的多多。

      “我把你的午饭给你带来了,快点过来吃饭了,都快1点了。”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个保温桶放在前台的桌子那里,拆开保温桶,取出午饭。

      “这是你的新朋友吗?多多,这小伙子我没见过呢?”

      多多点了点头,“恩恩,这是久久哥哥,我的新朋友,爸爸,我给妈妈说了要带我和久久哥哥两个人的饭,你带了吧?”

      “当然啦,你妈交代的事,你就放心吧。”

      久久给多多的爸爸打了个招呼,“叔叔,您好,在这里打扰了,我叫祝行久。”“吃饭就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得很近,我回家吃。”

      爸爸当然很是热情,“别啊,久久,我都带两个人的分量,我可是吃了才来的,多多那个小肚量可吃不了两人份。”

      多多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久久哥哥,早上我就让妈妈准备两个人的饭了,我们一起吃吧,一会吃完一起打暗黑啊。”

      久久很无奈,自己看书沉迷忘记了时间,这下饭都送过来了,看着多多祈求的亮闪闪的眼睛,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坐了下来,接过了多多爸爸的筷子。

      多多爸爸将饭菜依次排开,最大的里面是乳白色的汤汁,一条软嫩的鲫鱼浮在上面,鲫鱼表皮上有零星的晶莹的萝卜丝和芹菜。

      另外一碟是凉拌的三丝,切得细细的胡萝卜丝、鸡丝、粉丝、莴笋丝、木耳丝,浇上浓厚的红油,看得人胃口大开。

      “今天爸爸专门去你陈姨那儿买的钓上来的野生鲫鱼,汤熬得奶白奶白的,萝卜买的今天老乡拉来的高山萝卜,清甜的很,萝卜丝你看这回切得均匀又细吧。”

      “多多,你快尝尝,久久也是,你也试试,看看好不好吃。”

      多多早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浓稠奶白的鱼汤,鲜味十足,多多点了点头,吞下就赶紧称赞道:“爸爸,这次的汤很成功,好喝极了。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然后就埋头开始吃鱼肉了,鲫鱼刺多而肉质细腻,一般吃起鱼肉,多多不再讲话,专心整理鱼刺,连饭和别的菜都顾不上了。

      “那当然,爸爸这回啊,可是看到你饭店的张叔叔做了几回,偷了点师的。”

      “这次的鲫鱼汤不腥还鲜香,汤色浓郁,那都是我清洗鱼彻底,那些黑膜都去掉了,用盐腌制,鱼稍微煎了一下,最重要的要倒热水,哎,之前汤太清就是这个缘故。”

      爸爸是需要听众的,多多埋头听着也点着小脑袋,像是想到什么,这才抬头看了眼还在斯文的慢慢吃着的久久。

      “久久哥哥,我爸做饭是不是挺好吃的。”多多专心的看着久久,久久停顿下筷子,侧脸看到多多的迫切,再转回头看面前的同样迫切的看着自己的多多爸爸。

      “是的,叔叔,您的厨艺真好。”久久夸奖的样子很诚恳,多多爸爸果然高兴地没边儿了,笑的都咧不开嘴了,马上又说:

      “哎呀,久久你小子,也是有眼光,今天刚下了雨,我要和同事去钓鱼,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啊,这守店嘛,下午先关两小时,没事的。”

      多多有些无奈的看着爸爸忘形的样子,但她可不想在当下反驳爸爸讨骂,还是继续吃自己营养美味的鲫鱼吧。

      这鲫鱼表面鱼皮用油煎的酥烂,有些吸汤汁,里面白白的鱼肉嫩滑,萝卜丝带着些清甜的软糯,芹菜又增加了些清香,汤是真的好喝不腻。

      多多吃完一整条鱼,抬眼看久久才吃一半,就催促道:“久久哥哥,鲫鱼要赶紧吃,不然放冷了会腥。”

      久久应了声,多多又转战凉拌的三丝下饭了,说是三丝当然实际不止。刚一些温补的鲫鱼汤下肚,凉拌的三丝就是直击味蕾的清爽,稀释掉刚才口中的淡味。

      辣口的刺激,花椒麻味的冲击,十分突出,最灵的是那股酸味,带着点甜味,持久留香,红油的香气又增加了些油润,红绿白配色好看,咸甜酸辣四味好吃。

      真是开胃又下饭,莴笋丝的清新爽口,胡萝卜丝脆爽甘甜,木耳软弹脆滑于一体,鸡丝又带来了肉香,而粉丝吸纳各种食材鲜味,荤素搭配,入口顺滑,回味悠长,多多赶紧刨了一口米饭。

      久久也吃到了多多爸爸做菜的用心,考虑到自己是男生,明显自己的饭的分量,菜的分量都大上一些。

      而且有一股久违的家的味道,自己的父母印象没有下过厨,爷爷奶奶家有保姆,考虑爷爷奶奶身体一向都是少油少盐的清淡料理,外面和食堂的餐食又明显口味更重。今天入口的凉拌菜温和又有味。

      久久吃的也难得的熟悉,不知不觉,自己竟真的吃完了。

      多多的爸爸就在一旁等着,一会去看看杨柳他们的游戏打得怎么样,一会又里里外外的走来走去的散步,片刻都闲不下来。

      杨柳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个有些严肃的大人,多多爸爸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去吃饭,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方逐渐变得紧迫盯人的视线,他们最后一句都打得禁音了,不敢再续,和多多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我爸就这样,你习惯就好,他没什么坏心眼,什么情绪都表现在外面,现在就催我们吃饭,赶紧一会儿去钓鱼来着。”多多看着还在院子外走来走去的爸爸,小声对久久说着。

      久久终于知道多多那心血来潮、说干就干的基因来自哪里了。认同的朝多多点了点头。

      多多爸爸走近一看,两人吃的差不多了,又开始长篇大论起下午的计划了,多多已经随着爸爸的话开始着急干饭,久久吃饭很有节奏,并不因此而着急,但实际吃的并不慢。

      多多爸爸见两人吃完,收拾好饭盒,放进郑叔的房间,又让多多预备关上铺子。

      “就去两个小时,耽误不了什么生意,这儿的生意都是晚饭那时候好做。一会儿我们就直接去找你们张叔叔,他都在那里钓鱼了。”

      多多回应了爸爸,多多爸爸继续道:“饭盒就先放这儿,晚点多多你把它带回家就好了。”

      “好咧。”

      “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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