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天雁归来》国民三厂那一片儿

6、第 6 章

　　杨家村里杨凤娘听见叩门声连忙起身开门。
　　“逸儿。”杨凤娘惊呼道。
　　“凤娘。”肖逸满心欢喜。
　　“逸儿，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凤娘把肖逸拉进屋里，上下打量，“这位是……”凤娘看向邱洛儿。
　　“凤娘，这个是我收在身边的小童，名叫邱洛儿。”肖逸把洛儿拉到凤娘跟前。
　　“哎呀，凤娘眼花了，还以为是个姑娘呢。你去了这半年要是真能带回个小姐姑娘凤娘可打心里高兴。”凤娘笑着说道。
　　“凤娘姑母，小的洛儿给您见礼了。”说罢，洛儿冲着凤娘一揖到底。
　　“好孩子，逸儿怎么认识你的？”凤娘问道。
　　“凤娘你坐好了，”肖逸把凤娘按在椅子上，拿腔拿调学那说书先生口气，道，“听俺细细道来。” 凤娘、洛儿均掩口笑他。

　　“按你所说，那肖逸已经完全相信你了？”这声音浑厚沧桑，说话的正是梨花庄庄主、黎家二位公子的父亲——黎洪毅。
　　“正是，还安排了一个小童在他身边刺探。”黎瑞棠道。
　　“那小童可信？”黎洪毅问道。
　　“父亲尽可放心，是我和瑞泽商议良久才定下的。”黎瑞棠答道。
　　“嗯，想我梨花庄也不缺人。”黎洪毅沉思片刻道，“对付那肖家我倒不甚担心，不过是一方富甲商人，这财宝辗转几十年终究是要回到我们梨花庄，我只怕走漏了风声被别的门派插手。”
　　“孩儿见神杀神，遇鬼杀鬼。”黎瑞棠愤愤道。
　　“处事不可鲁莽，应以计谋为先。梨花庄树大招风，不可有半点差池。”
　　“孩儿谨记于心。”
　　“嗯，瑞堂你过来看，这张图中这几处就是六王爷要停留的地方……”黎瑞棠走到桌前低头细看。

　　肖逸把自己这半年的经历加油添醋渲染一番，凤娘真是听书一般。天色见晚，凤娘起身要准备晚饭，邱洛儿忙让凤娘坐下，自己张罗着去准备饭菜。肖逸也应道洛儿很是能干，拉着凤娘又眉飞色舞地聊了起来。
　　肖逸在凤娘处停留了数日，还有半月就是年根，虽然路程已不多，肖逸也很喜欢待在凤娘这里，但毕竟记挂家里归心似箭。
　　临分别是凤娘送了又送，到了村口拉着肖逸的手道，“逸儿，你这半年可是长了不少见识。我还要替你娘叮嘱你一句，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凤娘看了看不远处的邱洛儿小声道，“凤娘见识少，可毕竟活了这把年纪，什么梨花庄桃花庄我是不懂，只说这小童，眼睛都会说话，也颇伶俐了些。”
　　看着肖逸如坠云里雾里一般的茫然表情，凤娘叹气道，“你怎么和你娘一样没有半点防人之心。”
　　离开了杨家村，肖邱主仆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这天站在了肖家大门外，看着这扇十七年未曾变过的大门肖逸激动万分。
　　“大少爷！”开门的老徐管家惊呼，“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啦！”随着这一声，肖家上上下下顿时忙乱起来。
　　肖逸的二娘迎了出来，拉住肖逸嘘寒问暖体贴一番。肖逸在众人簇拥下进了正厅，一落座茶水果品便一一上齐。肖逸问起父亲，二娘含泪叹气道，“你父亲现在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了。”
　　肖逸听了心中一紧。
　　肖逸之父肖正风是扬州有名的商人，年轻时叱咤风云，走南闯北，到三十五岁同时娶了两家姑娘，肖逸的母亲为正室，肖逸的二娘文氏为偏室。肖逸母亲红颜命薄，嫁给肖正风第二年便死于难产。没多久文氏也自产下了一名男婴取名肖鹏，有了自己的骨□□氏自然对肖逸十分冷落，处处挑唆肖逸和父亲的关系，近些年更是容不得肖逸了。
　　肖正风一个月前突然中风，此时行动已经十分不便了。
　　肖逸一脸风尘来到肖正风房中，见到自己口眼歪斜的父亲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想父亲当年也是风流倜傥，半年前还追得自己满院子跑，可如今却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人照顾。
　　肖正风见了儿子自是高兴非常，但口齿已不灵活，只摸着肖逸的手“嗯嗯啊啊”点头不止。
　　肖逸自回家后发现变故真是不少。二娘文氏脾气改了许多，对自己不似以前那样冷言冷语，热情亲切了不少；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开始经营父亲的生意，说话办事商人作派，看上去比自己还要长几岁；再想想自己在外面也算是经历了些风风雨雨，自觉成熟老道得很。

　　“公子是想当老爷还是当生意人？”洛儿坐在床上荡着双腿问肖逸。
　　“我要考取功名为国效力。”肖逸正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明年你再陪着我进京考试去，我一定要中个状元给他看。”
　　“给谁看？”洛儿问道。
　　肖逸当然指的是黎瑞棠，自知一时说漏了嘴，慌乱道，“你还不赶紧过来帮帮我，倒轻闲你了。”
　　洛儿嘟嘴道，“刚才自己说不用我帮的，这会又来训我。”说着话便气呼呼地下了床，扎着手站在肖逸身后。
　　“唉，算了算了，你也不知我要找什么，明天我问问老徐去。”找不到东西的肖逸心情十分烦躁。晚饭前他突然想起母亲生前留下的一样宝贝，是一把薄如纸的玉扇，此物晶莹剔透，放在书上能看见下面的字，热天扇出的风清凉带香，而且不像普通玉器易碎，把玩观赏都让人爱不释手，价值也自然不菲。肖逸大冷天找这物当然不是为了扇风，他打算差人给黎瑞棠送去，一来黎瑞棠偏爱玉器；二来自己住在人家府上多日，连回来的盘缠衣物都是人家赠的，若不回礼显得不合规矩。
　　第二天一早肖逸便去问老徐管家玉扇的事，老徐无奈地说被二少爷肖鹏拿去了。
　　肖鹏在家中从小得宠，蛮横骄纵，从没把肖逸放在眼里，如今掌握了些家中买卖更觉无所畏惧。肖逸这次去讨要玉扇自然是不得而终。
　　吃了晚饭，肖逸还是不甘心，挑了一样同样精致的礼物想去把玉扇好言换回来。
　　“二弟，你看这个玩意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比那玉扇好玩百倍呢。”肖逸陪着笑脸说。
　　“我还是喜欢那玉扇子。”肖鹏蛮横答道，好像他是那占理的一方。
　　“二弟，若是别的你拿了也就拿了，可这玉扇是我要送人用的。”肖逸憋了闷气道。
　　“大哥可是要送给外面相好的姑娘？”肖鹏流里流气地说。
　　肖逸红了脸，说，“是我外面认识的大恩人，若不是他恐怕我连家也回不了了，他偏爱玉器，还请二弟成全。”
　　“这玉扇嘛……我倒也可以给你，不过我不要这个西域的东西，我要你另一个‘玩物’。”肖鹏满脸坏笑道。
　　“什么玩物，二弟快说，大哥这就给你拿去。”
　　“你那小童……”
　　“啊？！”肖逸登时愣住，眨了眨眼道，“二弟休要说笑，好好一个人怎是玩物，二弟定是看上了别的东西，明说便是。”
　　“大哥当真不懂？那如花似玉的小童……”肖鹏邪邪一笑，“可是□□的上品。”
　　“肖鹏。你，你……”肖逸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还以为大哥早就和那小童风流快活过了，看样子想是小弟误会了。大哥也不必如此介怀，大丈夫在世图得就是享乐一番，小弟我自暴其短，如今我看上了你身边那个小童了，想让他陪我一夜，不知大哥……”肖鹏看肖逸脸上颜色已经红红白白变了好几次，暗笑肖逸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肖鹏，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学点好的。告诉你，邱洛儿是正经人家出来的，你休要对他无礼，若有下次我定告诉二娘去！”说罢，肖逸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了，也忘了拿自己带来的西域宝贝，又让肖鹏捡了个便宜。
　　肖逸生气，窗外更有个替肖逸鸣不平的，一张美丽的小脸憋得通红，心里暗暗叫苦，呆子啊呆子，你怎么外面受气回家来还受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