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热恋记》钟时陌

11、小青梅

　　下午，预备铃响了，班里昏沉一片。

　　纪年拍拍许衫涘的后背，“醒了，醒了，马上要上课了。”

　　许衫涘动了动，嘴里嘟囔着，“嗯，醒了，就醒了。”换个姿势，又睡了。

　　纪年无奈，不管她，自己出班门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点。过了将近10分钟，上课铃终于打响了。纪年还没拍人呢，许衫涘自己慢悠悠地坐起来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手撑着脑袋，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昨晚没睡好。”

　　“我也是，上课前才洗把脸，这节历史课，要提问。 ”

　　“提问啊？”许衫涘瞬间清醒了，赶忙将历史书翻找出来，这时，历史老师推门而进。

　　历史老师姓刘，名大海，叫刘大海，名字倒有喜感，人却非常严厉，只针对学术上的。

　　“看来我又到了吸血鬼老巢了，你们是见不了一点阳光，把窗帘全部拉开，拉开，坐在窗户旁的学生起床了，放学了…”

　　中年教师总是有点儿幽默在身上的，说话就像糖裹了蜂蜜，里面放点儿果干，俗称蜜饯（剑），单称剑（贱）。

　　刘大海最终满意了班内敞亮的结果，把书放在讲桌上，喝了两口水。原本还乐呵呵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上课了，开始提问。”

　　班内一片寂静，头都半低着。

　　“江跃，你起来回答一下，汉朝时主要的政治经济思想的内容。”

　　班里响起窸窸窣窣地翻书声。

　　“政治上，监察制度，刺史制度，颁布推恩令…”

　　“推恩令是为了什么？”

　　“削弱王国，加强中央集权。”

　　“中央是谁与谁的矛盾。”

　　“中央与地方。”

　　“好，你接着背。”

　　过了一会儿，江跃完美通过，刘大海让江跃坐下，又非常幸运地点起倒霉蛋徐善，

　　“说一下，罗斯福新政的内容。”

　　“…嗯，嗯…帮助银行恢复信用……”

　　时间似暂停了，刘大海，“没了？”

　　“嗯…调节工业生产，嗯……”

　　“社会保障上推行什么。”

　　“嗯…推行…推行……”

　　同桌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以工代赈。”徐善显然没有听到，同桌又放慢语速重复道：“以—工—代—赈。”

　　徐善不为所动，同桌直接放弃救援，“呆子。”

　　刘大海最后让徐善把内容抄10遍，夜自习上课之前找他背，提问完便开始讲课了。

　　下课铃响了，刘大海手胳膊夹着历史书，拿着玻璃杯，像散步般，慢悠悠地走了。站了一节课的徐善终于坐下，“苍天啊，刚才提问的又是哪年学习的知识点啊。”

　　同桌无奈，“刚才一直提醒你，愣是没听见一点。”

　　徐善，“真没听见，我就感觉那声音好模糊，下次说稍微大一点点。”

　　同桌直接上手捶徐善，“还不够大，你直接让海哥儿给你说算了。”

　　两人很快便扭打在一块。

　　许衫涘听到徐善的抱怨，看完整个过程，真是俩小学生打架，转头便向纪年说道：“这海哥的提问方式真要命啊，能把高一学的某个知识提问你，就能提问高二的，

　　能提问本国的，就能提世界的，能提古代的，就能提近代的，更别说现在课程要赶快结束，到时候几本历史书一放，简直冰糖炖雪梨，苹果炖香蕉，主打一个乱炖。”

　　纪年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冰糖炖雪梨可不乱炖。”

　　“要不怎么会说海哥会提问呢，先给你一个甜枣吃，再打你一棒子。”

　　“哈哈哈……”

　　下午的课上完后，宋芝芝便等着纪年和许衫涘一起去吃饭，许衫涘，“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

　　纪年和宋芝芝对视一眼，宋芝芝笑眯眯地，“去吧，去吧，你要我们给你带什么吗？”

　　“酸酸乳吧。”

　　“好。”

　　“谢谢了。”

　　说完便走了，宋芝芝，纪年，“有情况！”

　　“问三四？还是跟踪？”

　　“朋友的幸福由我们来守护，跟踪！”

　　纪年好笑地看向宋芝芝，“倒挺会给自己找借口，那走吧。”

　　两人最终没有去食堂，而是悄悄摸摸地跟在许衫涘后面，“一号一号，目标在班门口停下，是否前进。”

　　“收到收到，原地观察。”

　　“一号一号，出现一个人。”

　　“收到收到，看清是谁了吗？”

　　“一号一号，看清了，是个大美女，好漂亮啊！啊！她们进班里去了，看不到了！”

　　纪年没有理会宋芝芝的尖叫，而是若有所思：这里是高三年级，还是个小班，学霸们的集结地，三四是想补课吗？

　　两人观察有好一会儿。

　　宋芝芝眼睛一亮。

　　“报告，一号一号，有个帅哥！”

　　“哪？哪？”

　　纪年往宋芝芝看的方向看，兔子震惊，“那不是岑睦衍吗？”

　　椋子木很开心许衫涘的到来，猜到许衫涘可能没吃饭就过来了，热情地将她带进班里，

　　“这是我的位置，你坐这儿，下午放学前，我朋友给我带的饭，你尝尝，好吃不。”

　　椋子木坐在旁边的位置，将包装盒打开，是米饭和糖醋排骨，西兰花炒香菇，还有紫菜鱼丸汤。

　　“哇，好香啊，那么丰盛，你朋友人也太好了吧，简直仙品。”

　　许衫涘拿着椋子木递来的筷子，率先夹了一个糖醋排骨放进口里，“嗯～好好吃啊！”

　　“好吃就行，我朋友妈妈是开餐馆的，我没事时总是去她那玩，有时餐馆很忙，我也会帮忙干一些活，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她妈妈每次来学校给我朋友送吃的，还是什么的，都会给我准备一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她们。”

　　“那一定是很好的人。”

　　椋子木无比轻松地发出感叹，“是啊，不管是她，还是她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好的人。”

　　许衫涘听到这句话，话止住了，拿着筷子，翻捣着饭盒里的米饭，一粒一粒地堆起来，又一粒一粒地拨开，许衫涘很想问：你呢？你自己过得好吗？

　　但不想破坏这愉快的氛围。

　　椋子木似乎知道许衫涘在想什么，叫了一声

　　“烁安”

　　看着许衫涘，嘴角微笑着，语气轻柔道：“你知道吗？能和你再次相遇，我觉得非常开心。”

　　许衫涘抬头看向椋子木，满脸笑意的脸上却带一丝认真，会心一笑，“嗯，我也是。”

　　“那，开始吃饭吧！”

　　“嗯，我要开动啦！”

　　两人边聊天边一块吃饭，就在许衫涘夹了一块排骨还没吃到嘴里，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她一下，手没稳住，肉掉在地上。

　　“欸，椋子木你在吃什么啊？这么香！”林书彦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奇怪道：怎么感觉椋子木今天变小了？

　　眼睛不经意往左边瞥了一眼，嗯？椋…椋子木，那这是谁？

　　椋子木无奈，好歹坐了一年的前后桌，真的没有一点友谊吗？人都能认错。

　　许衫涘扭过头来，男生还在小小的震惊中，但肉被弄掉了，笑面虎·许，“你好啊，我叫许衫涘，我在吃饭，你要来点吗？”

　　“啊？不用不用。”

　　“那以后你不要再认错人了，不然别人以为你在要饭。”

　　椋子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书彦没想到女孩还是个毒舌的主，不确定地对椋子木问道：“你妹妹？”

　　椋子木好笑地摇摇头，“不是，她不是我妹妹，她是我的小青梅。”

　　“小青梅？”

　　许衫涘拉过椋子木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你怎么还记得，这都是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椋子木也学着许衫涘的样子小声讲道：“烁安，现在怎么知道童言无忌啦，这不是你当时求我的吗？”

　　许衫涘一脸生无可恋，有时真希望椋子木的记忆能跟鱼一样，只有7秒。

　　林书彦还在奇怪，直接跑到她俩前面的位置坐下，“欸，什么小青梅，难道椋子木你该不会是男扮女装？不会吧…”

　　“你在想什么呢。”

　　椋子木看了许衫涘一眼，许衫涘直接摆烂了，摆摆手，“你说，你说吧。”

　　*

　　冬日暖阳，小学早已放假。

　　许衫涘在小公园里跟一群小朋友开心地做着游戏，椋子木怕冷，便没和许衫涘一起出去玩。

　　突然，一位小女孩跟许衫涘起了争执，起先是对方有一个邻居家的哥哥，过来给女孩送围巾，不知道最后事情怎么发展成女孩向许衫涘炫耀她有一个竹马哥哥，他们是最好的青梅竹马之类的。

　　小小年纪的许衫涘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本就没在意，不过在女孩的炫耀中，慢慢品出味道来，知道那是代表着两人关系很好。

　　女孩一直向许衫涘炫耀着，许衫涘不耐烦，与朋友争执起来，最后争执不下，哭着跑回来找椋子木，“木木，木木，我也想有个竹马，你能做我的竹马吗？好不好嘛。”

　　椋子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是什么无理的要求。

　　听到事情的原委后，椋子木也只是无奈地解释青梅竹马的含义，说：“青梅竹马是异性，男孩儿是竹马，女孩儿是青梅，我是女生，怎么可能做你的竹马哥哥呢？硬要说的话，咱俩顶多算个青梅青梅。”

　　谁知许衫涘根本不听解释，一直哭闹着让椋子木答应她，“求求木木了，求求你了，好不好嘛，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

　　许衫涘泪眼婆娑地看着椋子木，双手还抓住椋子木的衣角，左右摇晃着。

　　椋子木：为什么偏偏一定就是青梅竹马呢？难道去泰国……天呐，我在想什么？

　　许衫涘不停地央求椋子木，连扮可爱这招都用上了，椋子木没有办法，先稳住吧，“好吧，我答应你，我是你的竹马哥哥，你是我的小青梅。”

　　许衫涘开心地蹦蹦跳跳，“好耶，我也有了个竹马，我是小青梅。”

　　第二天，椋子木走在公园小路上，碰到两个小女孩儿在一旁嘀咕，“听许衫涘的竹马是椋子木。”

　　“啊？椋子木？但我怎么听说许衫涘的小青梅是椋子木。”

　　椋子木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青梅竹马是什么。

　　椋子木只感觉身心疲惫：有点后悔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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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书彦只感觉现在好辛苦，憋得好辛苦，许衫涘，“你要敢笑你就完了。”

　　林书彦竭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嗯？我没笑啊…”

　　噗嗤一声，林书彦最终没忍受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哈哈哈……”

　　许衫涘忍下了一口气：不熟不熟，不能打，不能打……好想揍他一顿啊！

　　椋子木，“行了行了，林书彦你笑得头都要断掉了。”正说话这话的人也是满脸笑意。

　　许衫涘真的无助且无奈：小时候好傻啊，这种黑历史就该永远消失。

　　“我走了，你们好好笑吧。”说完，便起身离开，还没走几步便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人，许衫涘赶忙道歉“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

　　许衫涘回到班，班里已经有一半儿的人都在学习和背书，许衫涘很是奇怪：改性了？

　　着眼一看，徐善也在背书，最不爱背书的人在背书？看来太阳从西边开始升起来了。

　　许衫涘回到座位，看纪年没回来，往前看宋芝芝也没回来，这两人吃太多，被扣在食堂啦？

　　闵柚看许衫涘才回来，碰了碰前面的许衫涘，“哎，你去哪了？明天期中考试，你复习得怎么样？”

　　“期中考试！明天！”

　　“嗯，别给我说你不知道。”

　　“不，不是，老师不是说清明过后吗？”

　　“哦，对了，当时你去数政治卷子了，可能不知道，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来了一趟，说临时改时间了，今天夜自习的时候就开始清考场。”

　　“太快了吧，怎么不早点说啊，我说班里怎么都在看书背书的。”

　　“不知道有什么事，就突然说改就改了。”

　　许衫涘无语狂怒一会儿，赶快投入复习中。

　　好一会儿，纪年和宋芝芝终于回来了，许衫涘抬起头，“你俩干什么去了，吃这么久的饭。”

　　两人心虚地对视一眼，宋芝芝笑嘻嘻地对许衫涘说道：“今天食堂太多人了，排了很久的队，给，你的酸酸乳。”

　　许衫涘没有丝毫怀疑，接过牛奶，“谢了。”

　　几人没有再闲聊，都投入复习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