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清欢留不住》黎岁

4、纸飞机

　　篮球那天，许愿精心打扮了一番，沈清欢则是随便扎了一个丸子头。
　　陈最和谢图南作为参加这次篮球比赛的人也正准备去往篮球场。
　　“陈最，这次和向淮左那小子打，我们直接干翻他。”谢图南边说边手舞足蹈。
　　喝了口水，陈最薄唇轻启：“你去。”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队主要指望你呢。”不等他说完，看见陈最正看着前面，转过头一看。
　　女生站在那里，直视着不远处，扎着青春洋溢的高马尾，小法式和八字刘海的结合，有一些小碎发别在耳后，这无疑是所有高中女生心中完美的发型，纯白的polo衫衬得她端庄而腹有诗书气。
　　不等他看清，女生好像看见了要等的人，朝前面挥了挥手。另一个女生跑到她跟前，两人挽着胳膊，转身走向球馆。
　　“我靠。这姑娘这么美，肯定也是来看你的吧。”谢图南一脸笃定。因为每次有陈最的篮球赛总是会有很多人来看他。
　　把矿泉水扔进谢图南怀里说了句“不会”便朝前走去。
　　谢图南在后面喊着“慢点，你着什么急”。
　　向淮左早已经在球馆里等着沈清欢了。看见沈清欢旁边还有一个女生，礼貌地笑了一下，“清欢，你来了。”
　　“嗯，学长，这是我朋友，许愿。”
　　向淮左把目光看向许愿，“你好，我叫向淮左。”
　　“你好，学长，我叫许愿，是清欢的好朋友。”
　　向淮左点头，招呼着她们往前坐，第三排是最佳观赏位置。
　　待到坐安稳之后，向淮左拿了三瓶水递给沈清欢。
　　“清欢，等会儿打完球可以请你帮我送瓶水吗？”
　　沈清欢当然知道送水意味着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向淮左在学校又小有名声，加上上次许愿那一声大喊，自己去送水，保不齐第二天就会成为别人的议论对象。
　　接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学长，我去给你送水不太好吧。”
　　陈最一进球馆就看到观众席上刚刚那个穿着polo衫的女生仰头和一个男生说话。
　　虽然听不见在说什么，但只是看着女生的表情有些抗拒。
　　“没事，清欢，就只是送一下水，不会有什么事的。”
　　见推辞不过，沈清欢只好答应下来，准备等人走了再给他送水。
　　比赛快要开始，观众席上陆续坐满了人。
　　只听到旁边有人议论：“听说陈最也来比赛。”
　　另一个人惊讶回答：“陈最是那个。”
　　“那个红色球衣的。他打球超帅的，信不信观众席一大半人都是来看他的。”
　　沈清欢听着她们的对话，眼睛不自觉在场内寻找符合她们描述的男生。
　　男生身穿红色球衣，正与旁人谈笑，碎发垂在眉眼之间。甩了甩头，头发随着甩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肩膀平直宽阔，是行走的衣架子。
　　貌似察觉有人在看他，撩起眼皮看向观众席。
　　看到男生看了过来，一刹那的对视让沈清欢倏地低下了头。
　　许愿察觉到沈清欢的带动多，转过头看到沈清欢的耳朵有些红。
　　“清欢，你耳朵怎么变成红的了。”
　　沈清欢听到她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声音脆脆地道：“没什么，可能是球馆里面有点热吧。”
　　许愿没有多疑，继续看着球场。
　　比赛开始了。
　　鲜红的球衣在场上格外显眼，台下篮球场的状况逐渐进入白热化。
　　少年在篮球场上奔跑的速度极快，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抢占先机，三步上篮，轻而易举地将球投入篮筐。
　　下午的太阳正是炽热，阳光透过窗户肆意洒在球馆的地面。
　　篮球场上，劲瘦的腰线随着男生的跳跃的动作起伏露出。
　　防守，进攻，夺球，假动作。
　　在看见对方快要投入篮筐时，飞跃而起，有力的长臂一伸，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截住了对方的球。
　　紧接着，在众人注视下，“砰”。
　　进球了。
　　少年随意散漫一笑，和身边的男生击掌，走到另一边，抬手撩了一把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全场沸腾起来，大局已定。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飞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球馆上方的窗户上有一架纸飞机飞了进来。
　　纸飞机划破天空，吹响青春的号角。
　　这次是独属于陈最的高光时刻。
　　全场再次沸腾。
　　有人高喊着陈最的名字。
　　比赛结束。
　　汗珠顺着脖子坠入衣领，少年歪头，轻轻挑眉一笑，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仿佛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他随意掀起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汗。
　　身后是不断欢呼呐喊的学生，肆意又张扬。
　　谢图南递了瓶水给陈最。“我就说，还得是我陈哥，陈哥一出手，统统不在话下。”
　　少年没理，仰头喝水露出优越的下颚线，喉结上下滑动，荷尔蒙爆棚。
　　此时此刻的谢图南觉得陈最简直帅炸了，他一个男的看着都心动。
　　沈清欢看着篮球打完，人走得差不多了，便下去将水递给了向淮左。
　　向淮左有股书生气在身上。见沈清欢过来，小跑着过去。
　　“不好意思，清欢，让你看笑话了。”
　　这话说得沈清欢有些不好意思，便安慰道：“没有学长，我看你打得很厉害的。比那个叫什么...陈最的厉害。”
　　不远处的谢图南听到这话险些将水喷出来。
　　“靠，陈最，这是第一个说得你不厉害的人。”
　　“看着挺漂亮一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陈最听着烦：“别说了，你也管不着人家。”
　　“行行行，不说了，不过说好了今天比赛赢了请吃饭。”
　　“得，走吧。”
　　比赛结束，向淮左又邀请沈清欢去吃饭。
　　沈清欢一听是球队，想着全都是不认识的人，便推辞：“不用了学长，今天你的比赛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清欢，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接着又补充道：“这样，我请你，我们三个，你看可以吗。”
　　向淮左一直在邀请，沈清欢无奈只能应下。
　　三人到达餐厅后，沈清欢起身要去买奶茶。总是被请客，害怕以后算不清楚。
　　买完奶茶低头看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
　　“咚”撞上人了。
　　抬头看，男生瞳孔的颜色很漂亮，琥珀一样透光的质感，乌黑的睫毛根根分明。是在球馆不小心对视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男生叭叭说个不停。
　　“对不起。”沈清欢先行道歉。
　　没等男生开口，旁边的男生先说了话 ：“没关系，今天陈哥赢了比赛，正高兴着呢。”
　　看了看撞到的男生一直没说话，心里想着，既然不说话应该是没事了吧。
　　快步绕开男生走了出去。
　　待沈清欢走后，谢图南一把勾住陈最。
　　“这不是那会在球场说你没向淮左厉害的女生吗。”
　　也没管陈最接不接话，“你猜猜刚刚那三杯奶茶都是给谁的。”
　　陈最朝着谢图南后脑勺拍了一下，“少管人家闲事，又不是给那你喝的。”
　　谢图南一脸高深莫测地说：“要我说，那里面肯定有一杯是给向淮左的。”
　　沈清欢带着三杯奶茶回到店里，菜已经上齐了。
　　许愿接过奶茶放在一边，“清欢，我点了你喜欢吃的菜，还告诉不加辣。”
　　“嗯，点好就行”。
　　吃饭时候大部分都是向淮左在说话，偶尔许愿插几句，沈清欢附和着。
　　谢图南一走进餐厅，就看见了沈清欢三个人了。
　　拿胳膊肘怼了一下陈最，“你看，那不那个小姑娘吗。我就说那三杯奶茶肯定有向淮左一份。”
　　陈最看过去。
　　沈清欢从陈最两个人刚进来的说话就看见了，因为无心吃饭，时不时就抬起头看周围。两人又对视了。
　　沈清欢看着男生俊朗的五官，昏黄的灯泡下，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朗，对视的时候一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下一秒便转过头去，好像刚刚只是不经意地环顾。
　　“清欢，清欢。”听到一直叫自己，回过神来。
　　“清欢，你刚刚在干吗，怎么吃饭还走神了。”许愿看着刚回过神的沈清欢问道。
　　“清欢，下学期你要选文还是理。”向淮左问她。
　　“理吧，我妈说理科以后好找工作，而且我也挺喜欢的。”沈清欢没有犹豫地回答。
　　“啊~清欢，你学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许愿哭丧着脸说。
　　沈清欢白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咱俩现在还不在一个班呢，不也好好的。”
　　“嘿嘿，欢欢，你说得好有道理。”说着。抱住沈清欢的胳膊狠狠地蹭了蹭。
　　“清欢，你学理的话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看着向淮左真挚的眼神，沈清欢点了点头。
　　时间一晃步入了十一月，宁城的气候已经开始变冷，大家也都穿上了长袖。
　　一学期已经进入期末了。
　　班主任通知了学校初步定下来一到五班是理科班，六到八班是文科班。期末考试对于这次文理分科很重要，因为这决定你进入的是好班还是平行班的。
　　沈清欢考试前几天一直复习到很晚，之后就有点小感冒。
　　考试那天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好在坚持下来了。
　　回家休息的几天里，许愿和她还有祝卿安三个人打了一通电话。
　　“卿安，你准备学什么啊。”
　　“学理。”
　　“啊~你们俩都学理，以后我们会不会都没有共同语言了。”
　　“不会。”两个人齐声说。
　　返校那天的晚自习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讨论自己考了多少分，害怕考得不好被分到平行的班级。
　　“清欢，你紧张吗。”班长紧张地扣手指。
　　沈清欢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即使考试那天还在感冒，但是考试的内容都是复习到的。
　　想是这么想，但是话不能这么说，人家问你肯定就是想寻找心理安慰。
　　“还行，有点紧张。”
　　过了一会，班主任进来敲了敲讲台。
　　胳膊下面夹着保温杯，“行了，别吵了。”
　　下面安静了一些，“同学们，期末考试的成绩呢也出来的，对于有些人我们可能即将要分别了，老师也是很舍不得你们，虽然我们只在一起度过了短短的一个学期，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下面的男同学打断。
　　“老周，你快点说我们考了多少吧。我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好，现在公布成绩。”
　　“王和535。”此话一出，大家都惊呼。
　　“这么高。”
　　“我去，我真的好紧张。”
　　沈清欢也很紧张，怕自己的努力没有回报。
　　终于，念到了沈清欢的成绩，“沈清欢570分。”
　　听到成绩，不止沈清欢自己，同学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她身上，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疑惑的。
　　“好了，大家别看了，成绩念完了。下课就可以把桌子搬到自己对应的班级了。”
　　下课铃声一响，走廊里变得闹哄哄的，有桌子和地摩擦的刺啦声，刺耳又难听。有没考好的同学的哭泣声。
　　沈清欢默默地把桌子移出班外，没有让别人帮忙。
　　谢图南站在黑板上看进入一班的名单。
　　“于青，张微，李镇……”突然大喊，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陈最，你过来看我发现了谁。”
　　陈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踱步走了过去。
　　“谁啊。”
　　“沈清欢，这个好像就是那个说你没有向淮左厉害的女生，就那次买奶茶撞身上那女的。”
　　陈最瞟了一眼名单，果然沈清欢在第四行。
　　看来这次分数考得不低啊。
　　“你怎么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啧，这不是碰到的次数有点多吗，而且向淮左经常到隔壁班找她，难免不会注意到。所以我就小小打听了一下。”
　　陈最低笑一声，地开口：“那你打听到了什么。”
　　“这女生是乖乖女，无不良嗜好。”
　　说完，头探出走廊，正巧看到沈清欢一个人在搬桌子。回头拍了一下陈最，示意他看。
　　女生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桌子，没有用任何人帮忙，搬一会儿歇一会儿，让人看得心软。
　　谢图南见陈最没有帮忙的意思，自己干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