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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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陶不觉得两人约定了什么。但从那次吃了午饭回来之后，关涉就跟默认了两个人以后的饭要一起吃了似的，到了饭点就把李陶给扯走了。刺猬没什么意见，他拉着白瑞加入了。
四个人的队伍显得十分臃肿。
食堂永远热火朝天，李陶在这样的气氛中总忍不住狼吞虎咽的。刺猬和白瑞早就习惯了他有点儿狰狞的吃相，抢对方盘子里的菜头也不抬。这么看来关涉还是那个异类，只有他夹两筷子菜就要盯着李陶的吃相好好看一会儿，而且他碗里的东西也没人去打主意。
李陶很快就吃完了。刚才嘴忙着的时候他一言不发，现在闲下来了他又不顾人家，托着下巴一边消化食儿一边搭话。
“下午踢球去不？”
刺猬的确想起来个事儿：“下午体育课吗不是，十六班叫咱一块儿踢球。”
“十六班谁？”
刺猬说了个名，李陶没想起来，刺猬就又说：“黄头发那个！”
这下子李陶想起来了，这位同学染了头发被教导主任抓住之后非说自己发色天生，被剃了秃头后就跟李旭犟上了，天天在宿舍用黄色染剂补发根，力求长出来的每根毛都色如枯草。
此后每个提起他的人都尊称他一声黄毛。
“他叫咱干什么。咱们跟他不熟吧。”
“我也这么想呢，他应该叫体委他们啊。”
十七班男生多，虽然表面上比较融洽偶尔还一起打个球什么的，但实际上各有小圈子。特别是李陶他们几个住校的，和
走读的各有各的混法，平时一起玩的不多，只知道黄毛和他班体委，算是男走读生里领头的吧，平时关系不错。至于黄毛这个人怎么样，李陶他们还真没正经接触过。
“去不去？”刺猬问李陶。
李陶看了白瑞一眼。这小子好像都没太注意他们说的是什么，正拿着筷子痴痴地往自己右前方远眺。李陶转头望过去，就看见刘黎黎自己一人坐在窗边，正快速解决着盘子里的食物。
李陶无语地收回目光来。征求白瑞的意见也没用，平时里埋头学习不管八卦弯绕的好孩子，仅有的那点儿闲心都拿来看美女了吧。叫他去踢球他就去，踢完就回来，从来也不知道球场上要是有摩擦会发展到球场下。
“带我一个吧。”关涉这时候说，“我也去。”
“我们还没打算要不要去呢。”李陶有气无力地说。
“不想去吗？为什么？”关涉这时候又好像傻得天真似的了。
刺猬乐起来：“怕来者不善啊，咱又不是什么硬茬，叫人拿住了怎么办。诶，关大学霸，我听陶子说你也不是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好学生啊，怎么这没想明白？”
“可是他如果想找茬，就算这次躲过去了，下次还会再来啊。”关涉笑眯眯的，“一直躲可不是办法。”
“又不一定真是来找茬的。”李陶打断他们，“叫咱们就去呗，下午问问体委，多叫几个人。”
直到下午才觉得这事儿是真有些不对劲。体委非说体育老师找他有事，运动会项目什么的，连带着他那些小弟要么突然爱惨了学习说不去操场，要么选定了篮球当这辈子唯一确切的爱，总之说什么也不跟李陶去踢球。
“咱也不去了吧。”李陶找刺猬说，“绝对有诈。”
“晚了。”刺猬苦着脸，“中午碰见他，我答应了。”
李陶拍了他脑瓜一巴掌：“你中午啥时候碰见的他。你不都跟我们在一起吗。”
刺猬讷讷地说：“去拉屎的时候。”
李陶又拍了他一巴掌。
最后是找了跟李陶他们住一个宿舍的俩男生一起。虽然都是一个班的，但平时在宿舍交流不多，感觉他俩都是跟外界沟通不大多的人。不过可能也得亏这点吧，才能答应跟李陶他们去。
他们学校的场子小，踢球一般都是一边六个人。可下午他们跑到球场上去的时候，站那等他们人乌泱泱可不只六个。
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的就是黄毛，笑得别有深意的。李陶在人群里扫见高彦，就是之前给他通风报信过的男生，此刻正抱着胳膊看这里。跟不认识李陶似的。
李陶明白过来了。这是大捷找的人啊。
知道住校堵不住人，派小人脉打入堡垒内部了。
“踢六人制。”李陶活动活动脚腕子，“叫你那边多的人下去。”
黄毛倒没说什么，走进人群里扒拉了几个李陶更脸生的下去了。这几个就一水儿的列边线上跟保镖似的站着。球是黄毛他们带的，裁判也是他们的人，十二个人大概站在自己踢的位置上，开球了。
李陶关涉踢前锋，两个舍友踢球经验不多，刺猬相信李陶的进攻水平，就让他俩跟自己一块当中后卫，白瑞还是守门，不然他到场上老是弄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瞎凑热闹。对面的队形就很难以捉摸了，乱糟糟的，不组织进攻，任由球在李陶和关涉脚底下带着，突进的时候就一窝蜂凑上来，身体对抗相当激烈。
李陶气得一脚把球踢给自己右侧的关涉，被人围得动作变形了，但关涉技术比李陶猜想的要好多了，停球很干脆利落，射门果断的要命。
守门员是个菜鸡，大马猴似的脸球的影子都没摸着。进了！
李陶欢呼着向关涉跑过去，一头撞他胸口上。这时候他又想不起来这是一场目的不纯的球赛了，进球就是高兴！他双臂圈起关涉的腰甚至想把他抱起来，这小子太帅了！
抱不动。
这小子太沉了！
关涉笑得可无奈，他揉了李陶脑袋一把，示意他把自己放开。
可李陶的开心持续了连三十秒都没有，裁判走过来：“进球无效！”
“操，为什么！”李陶昂起头就要理论去。
他一米八富裕的个子，气势比那矮半头的小豆丁强多了，裁判缩了缩脖说：“越位。”
“越他妈的位啊！”李陶叫起来，指着对方一个人说：“刚那小白脸就在球门跟前散步呢！”
裁判目光躲躲闪闪的，这时候黄毛上来就推李陶肩膀一把：“咋地，不服气啊，想耍赖啊。”
说一句推一把，李陶哪能受得了那气，一拳就打他眼眶子上了。
黄毛红了眼要蹬李陶，旁边的关涉一脚就给他踹地上了。
就跟吹了哨似的，两拨人立刻开始混战起来，俩舍友立马脚底抹油跑掉了，刺猬一身三脚猫功夫气势足得不行，大吼大叫把对面真唬得有点儿不敢近前，而白瑞就站刺猬后头，一脸惊恐，不知道是被这局面吓到了还是单纯就是被刺猬吓到了。
李陶和关涉还是打先锋，两个人都深谙被围殴的经验：肯定赢不了，没关系，重点是逮住一个人狂揍，夹怀里狂揍。
李陶胳膊夹着裁判的脑袋，关涉比较刚，掐着黄毛的脖子骑他身上就开始左右开弓。
两人心里更是清楚这是青天白日的操场，不是啥无人的小巷子。果然，没两分钟，体育老师就跑过来了。两人立刻撒手，任由自己被踹了两脚，然后带着一身的鞋印和众人一起被扭送办公室。
咬死就说是对方先动的手。
关涉和李陶很淡定，哪怕对面鼻血长流也很淡定，反正鞋印看着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刺猬就更给力了，他怕是有点儿什么表演型人格，给自己套了个坚贞又委屈的人设就开始梗着脖子红着眼睛开始演，语文不咋地胡编乱造功力倒是了得，把几人都撇得干干净净。而白瑞那更是大杀器，他才是李旭心目里真正纤尘不染的好学生，省心，有人性，哪怕成绩不是最拔尖的，一脸无辜又委屈地往那一站，白净的脸叫人打肿了一半，已经无需多言了！
李旭本身就知道十六班那几个男的是什么货色。就算关涉李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他们的恶劣程度也是有所区别的。乌乌泱泱十几个人挤满了主任办公室，把下节课都旷掉了，就站这被训了整整一节课。要么人李旭能当上教导主任呢，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哪怕一屋子人他训起来也丝毫不乱，条理清晰，罪责分明，语言狠毒。无差别地被凌辱过一通后，接下来的惩罚就能见出差别来了。他先叫关涉这边四个出去等，然后跟那群找事的小子说，会挨个找他们家长，写检讨，晚自习广播里念。
然后再把四人叫进去，关严门先不说话，就是一声长叹。
“能不能给我省点儿心，啊？省点儿心？”
就算是刺猬也已经被训蔫，更别提白瑞，这个一直以来的好学生简直泫然欲泣。只有关涉和李陶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好在李旭的余火也不是冲着快崩溃的两位撒的。他手里拿的纸扇子收好后舞起来虎虎生风，就照着关涉抽，哪肉多抽哪。
关涉当然不可能傻站着，躲得相当灵活。他一躲，李旭力道就偏了，最后结结实实抽李陶身上了。
李陶原本乖乖盯着脚尖的视线茫然地抬起来。先看了看李旭，再回头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关涉。
关涉讨好似的冲他笑笑，显得非常乖。
李陶二话没说把他从自己身后拎出来：“老师，你抽吧。”
李旭上手就是吭吭两棍子，力道重得关涉怀疑他早上在公园练鞭子。
“明天就是开学考了，体育课非跑出去踢球，行，不拦你们。踢就踢吧招惹那些玩意儿你们真是闲得蛋疼存心想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是不是？还嫌自己作业不够多是吧？我再给你们布置点儿？”
李旭是不知道大捷那层内情的，刚刚一群人倒是都默契地把这点给瞒下来了。
最后他们的惩罚比那伙人要轻些。不叫家长了，可能是知道叫也叫不来，光写份检讨，最让人肉痛的是停掉半学期的体育课，改成做义务劳动，每次上课就去主任办公室领活。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