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的牺牲》bttw

24、地上之国和看起来就很强的矮人奶奶

　　“请问这里就是地下城吗？”

　　女人出声询问，她的声音相当的虚弱，穿着一身黑色的朴素裙装的她高挑瘦削，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海风卷走，然后被抛入汹涌着暗浪的海洋中——水手很确信，如果不是她背后的画架和手上提着的大箱子，她绝对会这样。

　　他耸了耸肩，指了指近在眼前的港口。

　　“是的，女士，我们马上就要到港口了，那里就是地下城所处的城市。”

　　“是这样吗……”

　　她看向那有着璀璨晨光的城市，在洁白海浪的冲刷下，从陆地延伸出来的半岛□□的屹立在原地。

　　她父辈生活的领地已经不复存在，关于那里的记忆也已经支离破碎。

　　“女士，您去哪里做什么？”

　　“……去见一个故人，他在地下城。”

　　“您在地下城有朋友？您是来投靠他的吗？”

　　一个单身女子，穿着丧服一样的黑衣，很难不让人朝着那个方向联想，可是她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我不是来投靠他的，我自己能养活自己，靠这个。”

　　她轻轻耸动肩膀，让背上的大画架更能引起水手的注意，尽管迎来的只是怀疑的的目光，她并不是很在意。

　　她面对过太多质疑了，对方提问，她回答，然后彼此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就是这样。

　　“哦？那你为什么孤身一人来见他呢？”

　　年轻的水手喋喋不休，快要把对于自己丈夫身在何处的疑问写在眼睛里，女人已经习惯，她只是迎着海风将自己凌乱的鬓发收拢。

　　她看向那遥远的城市，那曾经生活着她的先祖的城市。

　　“我们有一些前尘往事尚待追忆。”

　　———————————————

　　“注意安全，尽早回来。”

　　迪穆里埃叮嘱道，他们两个点点头，紧接着，阿方索便跟着伊萨卡踏上前往城市的道路。

　　伊萨卡指了指他背后的背包，那里鼓鼓囊囊的，充满了被装在试管里的治愈药水。

　　“这些药能换取一些好装备，我还攒了一些好玩意儿，我想买养护盔甲的药剂。”

　　伊萨卡看上去依旧神采飞扬，她似乎很期待这次的旅程，但是同样的，阿方索注意到这家伙时刻注意警惕四周的动作比平时还要高频率的出现。

　　他认为伊萨卡是在担心上面的情况，于是阿方索有些小心的开口问道：“……伊萨卡，上面可怕吗？”

　　迪穆里埃的通识课教给了他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地下城所在的这个城市叫做拉博瑞兹，是属于一个叫做威尔斯特林的国家的飞地，主要以出口地下城的各种物产为主，又比如在这里居住满三个月就自动被归类为拉博瑞兹的居民，这一生便再也无法离开这座城市，阿方索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星期，不出意外的话，他估计这辈子都得待在这里。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当那些记忆消失，当阿方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之后，他便喜欢上了地下一层的那个小木屋，毕竟每天都有热腾腾的饭吃还能睡在床上，这已经比伊萨卡所说的大部分穿越者来的第一个星期都得睡大街的情况好多了。

　　而对于上面的具体情况，阿方索一无所知，苍白的理论知识让他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魔杖，只是跟随在伊萨卡背后。

　　“嗯……不可怕，至少比地下城安全一点，上面是有个叫做法律的东西保证一般人的基本权利的，但是我们最好不要做些触犯法律的事情。”

　　原因即使伊萨卡不说，阿方索也知道，他们的身份特殊，不能随便暴露自己。

　　再说了一般人谁会随便触碰法律的底线啊！

　　地下城之主的两个弟子，这种身份还挺酷的，阿方索也因为伊萨卡的话对地上世界起了兴趣，两个人一路闲聊着便走过了平坦的第一层大草地。

　　肉眼所见的青翠逐渐减少，真正的阳光的热量开始出现在阿方索的皮肤上，不同于第一层的光魔法，真正的阳光照在人身上的感觉让阿方索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场景让他惊喜。

　　好多人！

　　地下城的冒险者已经够多了，几乎每天都有几百个冒险者，几十个小队朝着地下城的方向探索，寻找宝物，变得更强，可是比起地面之上环绕着整个地下城建立的城市里的人口，真正的冒险者的人数还是不值一提。

　　能供两架马车行驶的道路上人挤着人，话语与话语交织，像是几千万只鸟同时发出叫声，各个种族的人穿梭在街道上，为各自的生活忙碌奔波着。

　　道路旁是几乎要把天空遮蔽住的房屋和其上各种一看就很危险的附加建筑，各种招牌显示着所提供的服务和售卖的商品，仅仅凭借阿方索那贫瘠的语言基础尚且不能知晓大部分店铺的名字，只能看见每个店面几乎都挤满了人，

　　“哇……我没想到这么多人……”

　　“多吧，这里可是马格兰斯菲特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但是土地面积却是最小的。”

　　伊萨卡拉着自己在人群中穿行，小孩子的身高让他完全淹没在大人的浪潮里，有时候在拥挤的道路，他连腿都是被其他人的腿架起来的，全靠伊萨卡强行拉着他他才没有被冲散。

　　“这也——太、太多了——”

　　“忍一忍吧，今天好像是大日子……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是皇家游行日。”

　　“皇家游行日？”

　　“你想看的话可以去教堂看，反正中午他们都要去祈祷，我们还得去问问萨尔雅阿姨我们的级别呢。”

　　“哦哦……”

　　被头顶上忽然发射魔法礼花的阿方索这才想起来他们来是办正事的，他看到伊萨卡粉色的头发上也沾了不少散发着花香的剪纸礼花，他帮忙把那些东西从伊萨卡的精灵耳朵上拿了下来。

　　“谢谢。”

　　伊萨卡向他道谢。

　　“这上面还有人诶。”

　　阿方索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手上的剪纸，他看见了一对似乎是夫妻的人抱着一个婴儿。

　　伊萨卡把头凑过去，随后便兴趣缺缺的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道路上：“那个是女王和国王，还有他们的女儿嘉莉公主大人，现在公主都十七岁了，怎么还是婴儿的样子，王宫里的人也太不用心了吧。”

　　“……啊，我好像听师父说过。”

　　“嗯，因为是路易的队长嘛——到了。”

　　路易的队长？这件事引起了阿方索的兴趣，但是伊萨卡很快的拉着他溜进一家店里，店里拥挤的人群很快让阿方索彻底迷失了方向，他只能像船一样紧抓着作为锚的伊萨卡。

　　“都不要急——各位——”

　　阿方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他却只看见了某人厚厚的被细致的梳好的头发，棕色的发丝在白发中显得那样少，阿方索本来以为这个人是蹲着的，可当他被伊萨卡拉着从大人的腿间来到柜台前，刚刚喘一口气抬起头的时候，却对上一双浑浊而温柔的双眼。

　　那是个矮的不可思议的老奶奶，几乎和他们的个子一样高，但是她的身材相当结实，即使穿着夏季的朴素裙子，阿方索也能看出老人家隐藏在老年人皮肤下的——

　　肌肉。

　　是的，阿方索能捕捉到藏在裙子下的一些肌肉线条，尽管这位老妇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胖胖的老奶奶那样和蔼，但是脸上的伤疤和挂在老奶奶背后那把银光闪闪的斧头则证明，老奶奶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能依稀辨认出在挂着的斧头下的牌子上的字。

　　【本店拒绝█账，拒绝假█，违者████，后果自负】

　　不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是中介罗妮奶奶，她是矮人，是师父以前的熟人。”

　　伊萨卡介绍道，被她叫做罗妮的老人便推了推眼镜，无视了周围拿着各种素材的好几十只手，微笑着朝寒毛倒立的阿方索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