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忽已晚》穗宜

53、第53章

　　言歌一声叹息。

　　林令晚宽慰她说，“忘记上一段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展一段新的恋情。”

　　言歌听了嚷道，“林小晚你说得轻松，你能忘了……”她说到一半，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又愧疚地看着林令晚，低声道歉，“对不起。”

　　“没事，我就是开个玩笑，想让你开心一点儿。我确实忘不了。”林令晚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她怕把眼泪给勾出来。

　　“你想知道小景哥的近况吗？”言歌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

　　林令晚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做思想斗争，最终还是绕不过自己的心。

　　她点了点头。

　　“澄清了绯闻女友，两个人只是工作关系。杀青之后领着我哥，俩单身狗去庙里修行，吃了几天斋饭，看样子是想出家。”

　　林令晚苦笑。她还有一件一直记挂的事，“他妈妈身体怎么样？”

　　“还好，听我哥说，恢复得很好。现在在国外疗养。”

　　林令晚松了口气，把腿蜷了起来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上。她瞪着眼睛愣神似的坐着，静静压抑着发酸的眼眶。

　　知道他好就可以了，不要回头看。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晚，林令晚和言歌两个人都默契地失眠了。

　　林令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响动，起身出去，看见言歌在煮咖啡。

　　“小姐，现在是凌晨两点。你在干什么？”

　　言歌看着她，眨眨眼，“要不喝酒？”

　　林令晚叹息一声，拿起个杯子递给她，“给我也来一杯。”

　　言歌边给她倒咖啡，边笑着说，“这就对了嘛，以毒攻毒。”

　　言歌的手艺真好。姐妹俩喝了咖啡，坐在餐桌旁一直聊到天色渐亮。

　　吃过早餐，困意才席卷而来。二人各自回房，身子摊在床上，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

　　言歌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圣诞假期能有什么事，都是叫她出来玩的，要不然就是谁临时有事，打工的工作去不了，让她帮忙顶一班。

　　言歌刚来的时候也是半工半读，家里给的钱足够，只是她一个人太孤独了，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还有就是，觉得她哥赚钱辛苦，不想当个“米虫”。后来林令晚要来，她才把工作辞了。

　　言歌闭着眼，懒洋洋地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梁逸勋。”

　　言歌本来是说英语的，电话那边突然闯入一句地道中文，让她清醒了大半。

　　她睁开眼睛看一眼手机。一个陌生号码。

　　言歌坐起来，试探问，“你，你好？”

　　“你是不是在睡觉？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是梁逸勋，你还记得吗？”

　　刚才半梦半醒的，确实没听出是谁。她有些不好意思，“记得，有什么事吗？”

　　“你哥哥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一切正常。我怕你担心，所以想告诉你一声。”

　　言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惊呼，“他真的去体检了？”

　　“嗯，他很配合。”梁逸勋语气平静。

　　言歌本来还因为麻烦梁逸勋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反而被他的话逗笑了。

　　想想她哥，堂堂言忆深，也有受人胁迫的一天。她都能想象得出，言忆深在心里骂她“小兔崽子”的表情。嗯，也许顺带也要骂骂梁逸勋，“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

　　不过听到梁逸勋说，她哥身体健康。言歌心中瞬间轻快起来，她高兴地回答，“谢谢你！有时间
　　我请你吃饭，当面感谢！”

　　“我今天就有时间。”

　　梁逸勋的话接得相当快，让言歌措手不及。她沉默着，脑子里飞速想理由拒绝。

　　梁逸勋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如果你方便，我想请你吃饭，顺便把你哥哥的体检报告给你。”
　　这个人！言歌不好意思再拒绝，应道，“好吧，谢谢你。把地址发给我。”

　　林令晚还在睡觉，言歌简单收拾一下，给林令晚留了张字条出门去了。

　　梁逸勋给她的地址是家中餐馆，她以前来过，算是味道很地道的一家。

　　“看看想吃什么？”梁逸勋把菜单递给她。

　　“都可以。”言歌客气道。

　　梁逸勋也没看菜单，直接叫来服务员，轻车熟路点起来。

　　都是她的口味。估计是她哥提前培训的成果。

　　梁逸勋谢过服务员，对言歌坦白，“我点的对不对？你哥哥说，你喜欢吃这几道菜。”

　　虽然是言忆深教的，但是架不住梁逸勋认真学了。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而且还特意嘱咐了不要加蒜，她打小就不吃任何蒜味儿的东西。

　　言歌点点头，问他，“你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健康的就行。”

　　言歌笑笑，还真是医学生。

　　梁逸勋知道她的爱好，又说自己的爱好是运动。

　　言歌点点头，她不喜欢运动。

　　二人对于兴趣爱好的交流止步于此，专业不同，成长环境不同，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

　　一餐饭吃得有些安静，但也不觉尴尬。梁逸勋总会适时地聊上几句。比如和言忆深是怎么认识的，还有自己高中时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大多在照顾她，帮她添茶，盛汤，见她喜欢吃哪道菜就
　　不再动筷，都留给她吃。

　　言歌不怎么说话，心里还是暖融融的。

　　“你上次说，想去做无国界医生？”言歌吃饱喝足，人也来了精神。

　　梁逸勋点点头，“嗯，我的导师是一名无国界医生，他给我们讲了很多援助时候的故事。我当时就萌生了想去做这件事的想法。”

　　“那你申请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申请？”对言歌来讲，战场和疾病肆虐的地方，只是书本上的描写和新闻里的画面。

　　“会成功的。”他笑笑。

　　言歌举起杯子，“那祝你成功！”

　　“谢谢！”他轻轻和她碰了下杯，“我是学医的，虽然一直在校读书，但是也见过不少生死离别。
　　我能够体会那些无助。所以我想去帮帮他们。”

　　他的目光干净闪亮，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言歌看到他的眼里泛起微澜。

　　也许是言歌目光灼人，他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

　　言歌这才发现，他笑起来很好看。牙齿小小的，一颗一颗十分整齐，像个小孩子。

　　吃完饭回家之后，言歌给言忆深打去电话。

　　“哥，我同意和梁逸勋在一起，可以的话，我想结婚。”

　　言忆深沉默了片刻，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言歌听不出她哥是个什么心情，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就像解决一件压抑很久的事情那样，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