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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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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了一个月,我哥每天早出晚归的,我乐得清闲,每天在家里看电视,日子好像变得安稳了起来。
那段时间郑智化的《水手》突然爆红,电视上常常能听到这首歌。
一天吃饭的时候,电视里郑智化正唱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我突然对我哥说:“哥,我也想去海边。”
我哥夹了块排骨给我,“吃饭,咱这儿又没海。”
我把排骨啃了,“哥你看过海吗?”
“没有,工作那么忙,哪有空啊。”
“你就不想看看?”
我哥扒饭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和我对视上,“真想看?”
我点头如捣蒜,现在的天还热着呢,能去海里玩玩多凉快。
“周末带你去,你好好吃饭,怎么光吃不胖呢。”
闻言,我哥又给我夹了两块肉,这一个月他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也吃的很多,可就是不胖。
今儿高兴,我包揽了丢垃圾的活,天还没完全黑,我丢了垃圾想顺便买点吃的,远处有声猫叫,不知道怎么的我把辣条换成火腿肠了。
走近一看还真是只猫,我咬开包装把火腿肠给了猫。
那猫是只白猫,身上脏兮兮的,瘦的皮包骨,喂完火腿肠我准备走了,谁知道它赖上我了。
“走开,再不走杀了你。”
我恐吓着那只猫,我不喜欢猫,只不过看它可怜,我也可怜,但是我哥给我领回家了,我不可能给它领回家。
那猫只是被吓了下,还是跟着我,我拿出小刀对着它,“再不走我真杀了你。”
这猫怎么那么蠢,今儿遇到的是我,要是哪天遇到猫肉店老板可不真给他杀了。
突然,有谁拍了我一下。
“六哥,今天不杀人杀猫啊?”
我转过身,是一个很矮的胖子,跟我差不多高,但是他胖显得他矮。
“你谁?”
这人一看就是混混,我不想搭理他,但是他管我叫六哥,他认识我。
“六哥不记得我了?老彭啊。”
那胖子龇着黄牙朝我笑,本来就小的眼睛变得更小。
“啊,老彭,不认识。”
他身后还跟着个瘦子,高到是挺高的,就是比我还瘦。
“六哥,我是大阳,你真不记得了?咱们一块玩过的。”
瘦子边说话边甩着斜分的头发。
“边去,我回家了。”
这两人看着就像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用刀砍了那瘦子的脚筋。
我回去了,我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我不跟那种人混在一起。
我走后,胖子贴着瘦子,“六哥去的小区是警察住的吧。”
“找了个警察当靠山,不愧是六哥。”
我回来的时候我哥在打扫卫生,这么点地方被他整的干干净净,“丢个垃圾丢那么久……”
我哥看了我一眼,突然不说话了。
“你手怎么整的?”
我跟着我哥的视线看向了扒在门上的手,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很醒目。
“不小心划得。”
我把手藏在身后,不想让我哥看见。
我哥把拖把往边上一放,“哥给你上药。”
“别,你下手重死了。”
我哥似是也知道自己手重,把消毒水给我后没有强求着帮我上药。
我当然不能让我哥看见,这是我的秘密。
周末,我哥天刚亮就叫醒了我。
“不是说要看海,不去了?”
“不去……海?去去去。”
我哥收拾着东西,我麻溜起了床,我看我哥装了身衣服进包里。
“我们还要住一夜吗?”
“想什么呢,当天去当天回,明儿还要上班呢。”
“帮你带衣服干嘛?”
“去海边你不下水玩啊,祖宗。”
我哥叫我祖宗,他第一次这么叫我,还挺喜欢的。
“叫什么祖宗,我很老吗?”
“小祖宗行吗?别墨迹了,一会该赶不上车了。”
我跟我哥做了大巴车,路上很颠簸,还有人晕车吐了,味道难闻死了,我靠在我哥身上,闻他的皂角香。
几个小时过去,我们到了另一个城市,然后又坐车兜兜转转才到了海边。
我以前可没看过海,今天看到了,原来海真的是蓝的,水真的是咸的。
我撒开腿跑向大海,我哥在后面喊:“没带鞋,把鞋脱了再下水。”
我边跑便脱了鞋,现在日头正大,我直接跳进海里。
没一会我哥也来了,我哥竟然会游泳,我都不会。
他让我攀在他身上,他带着我游,一来二去我觉得自己也行,就把抓着我哥的手松开了。
人还是不能太自信,失去了浮力,我整个人沉到水里,还是我哥给我拉了出来。
我哥把我带回了岸边,他拿出毛巾给我擦,我看到他头发上的水都要滴进眼睛里了,抢过毛巾给他擦。
我哥说我长良心了,会对他好了,话真多,就不该帮他擦。
我们跑石头后边换衣服,身上的断袖太小了,又沾了水不好脱,我就让我哥帮我脱。
衣服被拉了起来,罩在我的头上就没了下一步。
我感受到我哥的手在摸我的背,过了很久,我哥问:“你背后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哥真是个傻子,我都失忆了怎么会记得。
“我不记得了,哥你快点,好难受。”
我哥给我把衣服脱了,伤疤在太阳下更加的明显,“不记得好,有哥在没人敢打你。”
我哥好肉麻,除了他也没人敢打我。
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我们又赶回了家,我还没玩够呢。
谁知道回去的第二天我哥就打电话回了家里,“弟啊,哥在追一个犯人今天回不去了,你自己弄点吃的吧。”
我已经一天没看见我哥了,今晚他不回来我就要一个人睡了。
厨房没什么吃的,我也不想吃,看了会电视就觉得没劲了,躺床上也睡不着,我从枕头下翻出小刀,这刀特别锋利,碰一下就流血。
我把刀架在手臂上,然后一使劲,破了。
血从手臂流到手背,又到了指尖,最后滴在地上。
我知道,我有病,我现在的行为就是有病,我不能让我哥知道,他爱我,但是他不一定会爱这样的我。
我也爱我哥,所以我想我哥永远爱我。
过了一会,鲜血变得干涸,凝在手臂上,我才跑到卫生间洗干净,我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和我哥撞上了。
“几点了还不睡?”
我把手往身后藏,心里有点心虚,“现在睡。”
我躺到床上,没一会我哥也躺了上来。
第二天我又去了小卖铺,昨天我哥没做饭,也就没垃圾那白猫不会饿死了吧。
我照例买了根火腿肠,“小齐你这天天买火腿肠喂猫不如带回去养了吧。”
小卖铺老板也扔了块鱼干过去,“我不喜欢猫。”
“不喜欢还天天喂它,看来咱们小齐心肠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要来喂它,可能是看它可怜,好像我小时候也跟它一样,吃不饱穿不暖……
脑袋里的弦突然绷紧了,突突的痛,我蹲在地上捂着头,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的衣服都破了,整个人脏兮兮的,他很饿街边有个馒头店,他饿得不行偷了个馒头,店家发现了一直打他。
小孩把馒头吃了还在打,小孩被打的快死了,周围围了一圈的人谁都不想帮他。
最后,小孩被打的晕了过去,人家以为他死了就丢山上了,后来小孩醒了过来,他很痛,身上特别特别痛。
下雨了,天黑的很快,还有闪电时不时闪过,街上的店铺纷纷关门。
馒头店也关了,老板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个人影,他打了手电筒,发现是下午打死的小孩,但是他没有害怕,他以为小孩又要来偷馒头,作势还要打他。
小孩就站在暗处,等着老板过来,然后手里握着刀砍向了老板。
老板摔在地上,小孩举起刀又砍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
老板死了。
血溅进小孩的眼睛,他难受的眼泪和血一起流了下去,蒸笼里还有没卖完的包子,里头有肉的肉包。
小孩扑倒蒸笼上吃了十个包子,然后吐了,吐了接着吃,吃了又吐,反反复复,直到一笼包子全没了。
又有谁拍了我的肩,此时我的眼睛就像沁了血一样红,来的人是我哥,我哥被我的眼神吓到了。
“怎么了?头疼吗?”
但很快他就开始关心我的身体。
我不认识那个小孩,那个小孩杀人,他竟然杀人,我哥说杀人的都是坏人,那小孩坏到骨子里了。
“哥,我想吃馒头。”
“吃啥馒头,不是刚吃完饭?”
我没理我哥,我哥真去给我买了个馒头,我吃的狼吞虎咽,好像刚才两碗饭白吃了一样。
吃到一半我就想吐,但是我还是吃完了。
可最后我还是吐了,连着我哥做的肉汤一块吐了。
白猫缩在一旁喵喵叫,像在担心我一样,我才不要它担心,我现在不可怜了,我有我哥,我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