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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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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很大，阿瑾随萧贵妃住的是其中的主院昭纯苑，之前林司真来过一次。
而她前世魂穿成武贵妃的那一日，住的应该也是这里，只是那一日她是被棺材抬出去的，什么也看不见。
而这一次，小太监引林司真却去了瑶华苑。
屋内空无一人，小太监请林司真在屋内慢慢等候萧贵妃娘娘，说完便躬身出去了。
门关上的一刹，林司真心知不妙。
当初愿意跟过来，也是关心则乱，怕萧贵妃真因为小帝姬开罪锦妃。
现在一细想，是自己愚蠢中了计。
昭阳宫内还有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梁嘉琮。
林司真推门出去，守门的太监，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嘴上却毕恭毕敬地说道：“林二小姐请稍等，娘娘马上就过来。”
跟她玩这手，林司真转了转眼珠子，左右扭了扭手腕，这昭阳宫还想囚禁了她不成。
林司真返回屋内，又推了推两边的窗户，居然都封死了。
提了提裙子，林司真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环顾了一圈，倒也找不到一件趁手的兵器，这一回连匕首也忘在枕头下，这里古玩花盆倒是不少，可惜一样身上也藏不住。
她拍了一下大腿，懊恼忘了把袖箭藏在身上。
等了许久，时间一点点耗尽了林司真的耐心，她撑着头开始闭目养神。
门口有人说话，林司真睁眼，进来的人并不是梁嘉琮，而是一个小宫女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摆在了林司真身侧的案几上。
“回去告诉永王，要么现在进来见我，要么放我出走，不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林司真来了脾气，拿起了一盆糕点，故意摔在地上。
碗盏打碎，碎片四溅，小宫女吓得向后退了几步，随后便跪在地上默默捡了残食和碎片，无声地退了出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还是不见有人进来。
林司真此时是真的有些急了，屋子里面一直有一股淡淡地清香，其实打她一进来就已经闻到，只是味道太淡，初时没有留意，现在开始有些上头，才后知后觉猜到一定和那股味道有关。
寻了一圈，林司真发现内屋的书案上，果然插了一支香，林司真有些踉跄扑到桌边，赶紧用手掐断了那支香。
门窗紧闭，屋内依旧充斥着这股味道。
眩晕感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林司真千防万防，没有想到还是着了道。
她原以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只有在电视剧里面才会编撰出来，原来真有。
林司真再次跑到茶几边，端起茶杯，就朝自己的脸上扑，清醒只是刹那，紧随而来的是全身无力地软绵。
她倒了下来。
“林小姐，林小姐。”
林司真用仅剩的力气，微微睁开眼睛，见两个小太监围着自己，叫唤了几声，便合力把她抬上了床。
她能感受，却无力抗拒，隐隐约约，林司真只是听到他们说了一句，“快告诉殿下去。”
什么是生不如死，林司真算是明白了，就算她现在想要咬舌的力气也没有。
愁呀，脑袋宕机一般，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可是要她现在等死，那也是万万不能。
用着仅存的力气和理智，利用惯性，林司真翻了个身，“噗通”一声滚到了地上，也顾不上疼痛，林司真想要匍匐到门边，但是没有挪动几步，又撞上了一只脚。
林司真心里叫苦，手中在匍匐的过程中，捏到一块茶盏碎片，她想用碎片进行最后一搏，却见那人蹲下身子，叫她，“林小姐。”
是水袖。
林司真没有时间去思考她如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无力的拉了她的手，可是嘴里发不出声音，只是瞪眼表示，让她带自己离开。
水袖看到林司真此时的状况，也是慌了神，嘴里说了什么，林司真一点也没有听明白，只是微微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拖行至床边，连推带翻得滚进了床底深处。
眼前一下子昏暗，林司真来到此地，第一次感到如此不能掌控和无助，她用碎片用力划向手心的伤口，伤上带伤，血流不止，一片腥红，林司真想让疼痛感来使自己保存仅存的理智。
***
夜很长，林司真昏昏沉沉，半醒半睡，在床底艰难的熬过了每一分每一秒，手上的血迹也干了。
夜很静，她能感受外面的动静，只是一切感知非常不真实，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生活阅历让她大脑明白，将要发生的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脑子开始可以正常思维，还有感官也慢慢恢复起来，首先就是听觉。
“林司真呢？”
咆哮声带着摔破东西的破碎声震响整间屋子，林司真辨别出是梁嘉琮的声音。
“回殿下，奴才明明抬在床上的是林小姐呀？”
林司真咬着牙，屏住呼吸，慢慢把身子朝外挪出了一寸，天已经大亮，眼及之处，屋子里面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好在跪拜的方向并不是面对她这边。
她害怕地又朝里缩了缩，头顶上有弱弱得啜泣声，是水袖的哭声，是水袖救了自己。
林司真有爬出去的冲动，她捏紧了拳头，手指剜到了伤处，痛得她恢复了理智。
“你到底是谁？林司真在哪里？”
梁嘉琮继续质问。
床上的可怜人被拎了起来，一双赤脚就背对站在林司真的眼前，林司真咬着下唇，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林小姐……林小姐已经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出现在本王的床上。”
“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只是被人打晕，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爬上本王的床，你有什么资格被本王宠幸。”
一个巨大的巴掌声，水袖被打落倒地，在地上支撑着身躯抬起头来，正巧对视上林司真的目光，而水袖，紧抿住双唇摇了摇头，随即爬了起来，用身子挡在了床前。
“殿下，林小姐此时应该已经回到了辰芳轩，这……”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也看不住，留你们有何用，全部去领五十大板。”梁嘉琮用脚踹着众人。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一屋子太监宫女各个朝地上磕着响头。
林司真听力已经没有障碍，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对话。
“上次让你在林府给梁嘉珩那小子下药，林勋都帮着你，你最后也没有把事情办成，这次给林司真用迷药，说什么万无一失，人已经请来了，又让她跑了，每次都这样，本王留你何用？”
“殿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这次一定把林二小姐绑过来。”
“林司真比本王想象地要狡猾得多，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了，先解决宫外那个。”
给梁嘉珩下药？在林府那次。
躲在床下，居然还能听到真相！
难道梁嘉珩落河的那次，是被梁嘉琮谋害的？可是这一世最后为什么没有得逞呢？
林司真此刻无比厌恶梁嘉琮，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那么现在，因为他的卑鄙无耻。
总之，梁嘉珩，又有危险了。
对话还在继续。
“那殿下，她怎么办？”
“她是林司真的人？”
“本来是膳食局的小宫女，昨天刚刚拨给了林小姐。”
“她既然这么忠心，就还给林司真，本王这里绝对不可能留她，拖出去。”
“她一回去，林小姐不是全知道了吗？”
“不放她回去，林司真就不会知道吗？”
“殿下，可否让奴婢穿戴整齐出去，否则奴婢这样从昭阳宫出去，殿下脸上也是无光。”
又是水袖啜泣的声音。
“晦气……”又是一记重重的摔物声。
没一会，屋子渐渐开始安静下来，水袖弯腰探进头，“林小姐，可以出来了。”
在水袖的帮忙下，林司真爬了出来，站起身的时候，腿脚几度发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林小姐，你没事吧。”水袖用尽全力支撑着林司真。
林司真摇了摇头，腿脚还是不听使唤颤抖。
虽然水袖已经整理好衣装，但是床上被褥的凌乱，还有水袖脸上被抽打的伤痕，脖子间的青紫，再次深刻提醒了林司真已发生的一切。
“你还关心我，受伤害的是你自己。”林司真轻轻抚摸水袖脸上的红印，咬了牙，“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水袖摇摇头，反而笑了：“四爷把我送进宫，就是为了保护小姐，当初在众姐妹之中挑中我，就是因为我和小姐的身形很像，做你的替身，我是心甘情愿的。”
四爷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居然给水袖洗脑到这种地步，但林司真什么也说不出口，那些大道理此时说出来，反而显得自己又当又立，绿茶之级，毕竟自己才是受益者。
“走，我们回去，姐姐给你检查一下。”林司真心里又痛又恨，目前也无计可施，梁嘉珩不在，在宫里没有人可以替她撑腰，更何况是水袖。
林司真接受的是现代的思想，事情如果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或许拿把刀把梁嘉琮做了，大不了再魂穿一次。
可是现在，她懊恼至极，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