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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舟渐离未离 ...

  •   〔今日跟踪对象:仙舟「罗浮」神策将军,景元。〕

      星历80??年,时值中秋,节后不久,宜共聚赏月的凉夜依然有,白日也可见不少闲客、化外民蘸着节日余温共饮流连的场面,往往人声甚于星槎轰鸣。

      从星槎海中枢深入原住民的聚居地长乐天,此处的氛围便不似外围。节已过,按部就班复工,人们不再特意庆祝,地衡司少数请示休假的职人早在忙上忙下,就连不远处守备森严的云骑将军公务所——神策府,也回归了最为常见的状态,即“将军绝对不在”。

      这不,出神策府往金人巷去的小路上,正有一人神采飞扬,步力矫健,脚步声虽轻却极有分量,大概是由右肩上挂着的那硕大衔环兽面赋予的。

      此人既是冠束系英姿,履下招春风,想必就是罗浮云骑将军不假。这位神策响彻星旅间的罗浮将军名唤景元,此刻正信步闹巷中,游吟以为乐,还抽空接通了玉兆联络。

      「喜鹊梢头秦杏少,愁得不得了。」

      眼不离周边摊贩的云骑将军忽地神色一沉,故作戚戚吟出了下一句——

      「悲鸿檐尾楚歌飞,跑也跑不掉。」

      这句半吊子的词堪堪念完,此人眉头拧着的一丝严肃顷刻又消了踪影,见不得半分痕迹,即便是紧盯他眉宇之人,应也难以发觉这小小的情绪转折曾发生过。

      饶是外地人,应当也能听出这下句词逐渐对不上了,真是随意啊这位将军。

      短暂延迟后,玉兆通信的幻面投影在景元身前显现了一位身着制式官服的仙舟人模样,她相貌上看年纪轻轻,眉眼间却充斥着苦虑与担忧,以助官的身份督办起公事来的气势,简直比她家将军还老成不少。

      「您编的这是什么歌?还是先听我一言吧将军,近几日您可一定得注意些分寸,平时也就算了,依您的行事风格被评说,好听点叫潇洒不拘、放浪形骸,那难听的可就直接骂……不、没什么。」

      「‘狗屁不通、恶叉白赖’?」

      因恐语句粗鄙、惹出事端而缄口的助官万万没想到,这些话不知何时竟已传至将军耳边,慌忙无措地转移话题:「没、都劝到这份上了,您怎么还在对啊……」

      「欸,此言差矣,恰恰说明新卿出的每一句上言我都有认真听嘛,如若不然,何以为对?」

      「您若能不把它们当对对子考题,而是当成我的谏言就再好不过了……不对,这原原本本、就是谏言来着!」

      「好好。新卿还是颇年轻了,再待两月,你会习惯这些风言风语的,切莫仿习符卿啊,她一人的指点已经够塞满我的耳朵了。」

      上任不过一月的新人助官哑火了,没料及自己因太卜大人好生嘱咐而生出的心思被如此戳破。她一沉默,玉兆示影便只呆呆投在原地,没时间可以耽误的景元纵身上前两步就穿透了过去。

      听闻近来居高位的统领者通常都不以真身示人,宇宙兴起的各式全息投影技术则恰逢其会,很适宜用在那些不够安全的场合。可今日这位大将军倒好,将投影安安稳稳留在神策府内,真身却逍遥在外四处跑,这样做是有什么用意呢,方便外人刺杀吗?

      【黄牡丹给此话点了个踩】
      【靛海棠给点踩的黄牡丹点了个踩】

      趁景元还没走远,反应过来的助官不依不饶,咬牙喊道:「行吧,至少为了您的安全,今日一定要去工造司把新制的急讯调度模块取来配好,依我看不如就现在、立刻、马上!」

      一见前方的景元头也不回地摆了个手势,年轻助官面上的神色全然放松,不一会儿便挂断了。她知道将军只要应了下来,就不会让自己有担心的必要。

      不多时,走进巷弄深处的景元寻到了一家小酒楼门前,尚未入铺,已觉芳醇四溢,内必蓄有佳酿。

      这样一家酒楼开在如今的金人巷,明眼人都不觉得生意会好,据说明明是祖上的根基产业,却不图发达,只求传承。踏上便于观景的二楼,更发觉此店的建筑装潢与侍者数量也并不讲究,果不其然门可罗雀。

      云骑将军现身小酒楼,并未激起多大波澜。见过将军的人难以体会他有什么可怕,初见将军的又不理解他身上的气质有何与可怕关联,因此景元在外多被视为住在邻户见过最多世面的长者一般的存在,值得高看几眼,所言不可不听。

      景元逮住店内唯一一个楼上楼下两头跑的青年小哥,对着这副新面孔抛出了一个小问题:「欸小兄弟,你家店里这酒窖,年份几何了?」

      跑堂小哥初出茅庐,还是一副愣头青的模样,没等他反应过来,初一发觉贵客上门便早早在里间殷殷守望的掌柜便抢先一步现身了。

      掌柜的一甩长袍,作了个极尽随意的揖,既不愿失了礼数,又免于呈现出一厢巴结状。他头戴圆帽,说话时,下巴上那一撮白胡须就跟着动。

      「将军啊,我家这窖是几辈传承,你是要哪年的酒?老身虽不敢妄言十成十的有,但也能斗胆保证个十之八九。」

      老掌柜说话像淡淡云烟扑面而来,又沙又哑,给四周的气氛都带得浮在半空中,可又绝不会飘飞到天上去,听得附近几桌人都是心里带笑。

      景元也是眉眼间惹上了笑意:「有劳掌柜解答了。正巧,我今日手中有一剂六百年前的酒方子,烦您看看有无存货?」

      老掌柜接过那一纸酒酿单,扶扶夹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又是皱眉又是眯了眸子细细看完,才舒展开来答话:「贮了六百年的酒方子,到今日想必定是能解百忧的良药了。不过这良药它也苦口,将军若要品那六百年原汁原味的,我也恐怕其味不佳呀。」

      景元闻言心领神会,清朗应了两声好,转身掀袍坐于栏边一小桌,大手一挥道:「那真藏了六百年的苦滋味我自是不要,掌柜,小哥,这就劳烦给我上两壶色泽、气味俱佳的同方酒赏赏味吧。」

      安抚完了一位必须好好对待的客人,年迈还坚持掌店的老者便喜笑颜开,恰好这位将军钦点的不是什么名贵珍稀物,只是一种过往风靡一时而如今食客寥寥的坛子清酒,不仅与这位将军不重形式的作风十分相符,家中老一辈兴许还对其小米酿造的醇香棉柔口感甚是偏爱,于代代相传的酒窖而言更曾是必备品,尤为好找。

      「承蒙在座各位今日赏薄面,老身敬献一杯,诸位尽情享酒,毕竟‘人虽能等,酒可等不了’。」待恭祝了二楼所有酒客愉快享用后,老掌柜便打发青年小哥去取酒上菜,自己又回了里间。

      待跑堂小二麻溜地跑过来端盘上酒,景元大将军又没个禁忌似的搭了搭小生的肩,以示意他自己想问两句话:「手脚挺麻利啊小兄弟,可否顺道告诉我这桌上一只杯子值多少?我若是说想买一只,又得花多少?」

      小哥一听,脑筋开始跟眼珠子一样滴溜溜地飞速转起来。

      这回可不能再接不上话了,他立刻想起老掌柜平日跟他传授的那些话招,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若是见那纨绔公子们瞧不上眼似的问起杯具价钱,怎么着也得先说个高价,以免他们挑剔起酒楼环境廉价,再者,被他们闹事砸烂了也能先求个好些的赔偿;若是见那每每只想赊账的老酒鬼贼眉鼠眼地盯着,则稍作嫌弃状,指出老酒杯老茶壶卖了不值几个钱,免得遭扒手。

      但今日这问话的又是人是鬼?哦,是景元这位罗浮神策将军。我见了他,还能说得出几句神话不成?

      不成不成,小哥在心里使劲儿摇头,不说这神话有没有人能讲,反正他是讲不了。转念一想,就算在这神思疾驰想出了什么花言巧语,又真能派上用场吗?也不好好想想面前这是谁,你说什么话都会被看穿,在他眼皮子底下莫不是人人皆为透明人?那还不如就此罢手呢,于是他只能心一横,报上了原原本本的采购价格。

      「就这一个价?」罗浮大将军此刻饶有兴致地侧头看他。

      「瞧您说的——哦哦我是说,那是当然,您要买只需说一声,钱指定不能多要的。」

      「好,」景元捏起方才倒满的一杯酒,似是向其中灌入了神力,酒水被无形顶盖封在杯内,他紧紧凝视着掌中举起的这杯古酒,喃喃自语:「就只要这一杯。」

      半晌过后,跑堂小哥想起自己机智一时的回事答还沾沾自喜,你说多收钱吧,且不论有没有这个胆,迟早被制裁;非要少收钱吧,又怕人家说巴交示好是不是?心想自己的措辞练习真是一路突飞猛进,都能面对鼎鼎有名的神策将军了,顺利留任跑堂原职应该也不成问题吧?可下一秒被叫去收拾残席,看到摆在桌上的巡镝数目他又立马吓个不轻。

      「将军,您这咋还多给了呢!」他吓得对即将下楼去的那个身影放声高呼。

      那身影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朝他摆摆手,远远送话到耳边:「小兄弟说了多少我可就只给了多少,你再看看?」

      跑堂小哥一肚子疑惑,又数了一遍,还真是正正好好够买两壶酒一只杯。奇怪,他狠狠揉了揉眼,刚才多的那两个子儿呢?也不是说不相信自己,只是眼下贵客在他重新算完账之后也都走没了影儿,总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放下酒楼的事,景军的下一站工造司这边也是热闹非凡,内有版设研讨人声鼎沸,外有洪炉机巧试验吱鸣。至于将军人呢?左看右看找不见人影,只有无心漫逛到司内一处废弃僻静的封锁库房前,才能巧遇久久停驻在附近小道上的景元。

      他手脚利落,早已办完了正事,以豪放肆意的坐姿傍在廊桥拱柱旁,面朝建木方向垂眸沉思。也只有在四下无人时,他才会摆出这幅姿态。

      工造司这番盛景并非年年能得见,莫非是工艺阶段评定又要到了?在景元数百年记忆里,令他印象深刻的工造司大事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回,尤为感怀的还得是那一场……

      他及时止住了心思。自知年事已高,又理襟收起了婉弄愁肠的小儿女做派,却并非是怕被人发现,他本就没养出过人前人后的两副模样。

      只是有些事纵使忍不住,仍要藏得住。景元迈入廊柱下的阴影,霎时消了身形,仿佛前一刻倚坐在此的不过是玉兆示现的虚影罢了。

      方才种种,往日种种,皆似惊鸿一面,顷刻不知影踪。

      待天光消逝尽,才终于寻得他足迹。原来是去丹鼎司取了几服宁心安神的药,离开前还打趣道:「医士开的实属良方,这回能借药效之名光明正大在符卿眼前养精蓄锐了。」

      跟着他的步伐,借飘摇的孤帆寄寓神思,在波月古海畔展眉遥望,看到这一切的我以为他想乘上一叶扁舟从此远逝,以为他在心里瞒了吐不尽的言语,可现实却是他的确无话可说。

      继续跟着他,破费了一番体力登上了工造司地界内几乎要与绥园接壤之处,但靠绥园的一侧尽是崎岖山地,天险隔绝,故此径无人通行,最似孤坟埋骨之地。

      只不过这儿的墓都挺特殊,有的除了插把刀剑外什么也没有,就连碑也不竖,对了,我听说过这种的,叫剑冢。

      冢里五花八门的各式武器列得歪七扭八,景元路过了无数刀剑弓枪,在一把泛着寒光的冰蓝色重剑前停下脚步,竟还对剑寒暄了几句,难道是睹物思人?

      他像是对着不知何人诉起了衷肠:「料您有所不知,几月前在联盟副战场,虽仍旧没能确认疑似您的踪迹,我却意外寻得了一名幼儿。小儿剑胎武骨,根性不凡,尚在孑孑乏力的年纪,却能于烽火狼烟中幸存,不知是领受了几等豁命的福气。」

      这我知道,数月前联盟又有一次征讨大捷,毕竟是去了趟战乱之地,捡几个难民、渡一拨遗族回来都不稀奇,只不过副战场原来还有可疑人士游荡这事儿我倒不知情。

      「师父在上,不,师父无论在何地,都定当知晓徒弟虽不肖,却也并非仁慈泛滥之辈,实属有心无力,奈何奈何。」

      语毕,沉默良久。

      依我看,这景元就不像是一个心里话句句都溢于言表的人,所以还是把他心声白话都放出来一起听吧,这样才完整嘛。
      什么,你问为啥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不是普通人啊。

      我打赌,你肯定不知道,我可已经是今天接班跟踪景元的第三人了,前一个在工造司跟丢后估计怕问责,失联了;再前一个追到了金人巷,就说被两块什么金属物缠得无法自由行动,撒手不管了。能说什么呢?全是窝囊啊,要不是碰了个巧,负责盯守丹鼎司这一片情报的人正好是我,现在我都还只是个轮不到追踪任务的预备役呢。

      算了算了,先不发散,耽误了传讯回去可就活不成了,必须得盯着景元,给你看看我发力读心!

      “但那婴孩,既蒙了大恩,势必要还。命运的馈赠被等价地收回,这事我见的虽也不少,但更多的还是得属不等价。”
      “有些人一辈子得来的远不如被夺去的多。”

      一时停顿,景元从腰间盘扣边解下了系着的布囊,取出酒器,用指节摩挲着杯壁。

      “若百年以前,弟子只会觉得连怨谁都无从得知;如今即将百年之后,要还想问该怨谁把东西夺去了,那我仍是一概不知,但蹉跎这几百年,我也早学会耍性子了。夺东西的找不着,给东西还能不会么?”

      “我这条命已经够长了,什么长命锁、长生佩是戴不了了,通通塞给一小儿也不算浪费,谁人要夺就先从这些东西夺去。再不济把这副老身子也赔进去,也尝尝做只拦路虎的滋味,想当年我跟咪咪也是学了不少吉兽仪行的。说到这,先给您赔礼,弟子万没有顶撞师父之意,只是的确想最后赌一把,赌至少我不会让他也经历师父被不可抗力夺去的事。”

      “或者说,我就不能让自己被夺去了。”

      他直了直腰背,晚间拂来的清风将他额前蔽眼的斜发吹偏了些,金眸里映出的那团凸月又往上爬了一轮,在愈加深沉的夜色中,冰剑的冷光越发凛冽。

      “弟子又怎么可能借此顶撞您呢,授业恩师,悬月长明,没有您,我甚至不会知道自己所获甚多。于是乎我也将学着样子,给他更多,想让他成为一个坚定坚强的人,一如您当年。”

      “我也会如您当年所授,教他武备不可脱手,教他为自己找到挥剑的意义,教他,在不可不为的时刻,万不可手下留情。届时,身后罗浮的安危便可不再需要由我来赌了,难说不是喜事一桩啊,为此,就当是弟子的祝愿,难听点,说请求也无妨,师父——”

      他昂首举起手中杯盏,遥与明月相对,敛了平日脸上惯有的一抹笑意。

      「望您安息。」

      从没见过这般用力的倒酒。他握杯的手将指套挣得很紧,骨节泛白,硬是让我看出了执拗,莫名像是浸在了无形的对抗中。这下子,听也不懂,看也不懂。

      清酒尽数洒完,景元轻捻酒杯,将其反扣在了面前冰剑剑柄上,宛如失神般悄声道:「只余一事令弟子不得不赌,多年以后,这孩子能否成为我且尚未见过的、能发自内心认同自己所得比所失更多的那类人?」

      只消一瞬便可回神,他搬出对自己而言最自在的那套语气,手掌覆在倒扣的杯底,继续用言语纾解纷繁的心绪:「堂堂云骑将军可不能沾上赌瘾呐,若被符卿听得了方才那句胡话,府上少不得一番风雨。卦卜了不少,案卷我也翻了好几十册了,其实在那武材小儿身上还有寻得一物,师父可有意一听他的身世?」

      「我就直说吧,他其实来自堑灰星,曾几何时那里还是借由仙舟舰船开辟的航道才与域外星系建立起联系,但过早地弃置主权沦为利益势力的附庸,结局就是引以为傲的地理资源被开采殆尽。复变得贫瘠的星球还妄图以‘引路贼人’污名化仙舟,自是与我们嫌隙已久,既如此,我若留他,恐怕不得安生。」

      「更何况我已经给过他一次足足半个时辰的机会,或逃或降,他均不领情,那我也没办法再留情了。」

      「另外,堑灰星近几十年新生的几代可能都不知情,他们其实是被卖到了劫连星,从小当杀手培养——」

      白瓷酒盏突兀地碎裂,凌风飘摇的衣袂转瞬间化为泡影。

      再出现时,那衣角的主人使一把万钧重的阵刀,只一隐一现,不待我有任何反应与喘息的空隙,就出现在了蹲守屋檐上的我背后,武器抵住脖背产生的沉重压迫感硬生生教会我这个化外民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其中多数,为针对仙舟特别行动的星际刺客。」

      此刻我方懂,他刚才念及的有关堑灰星的信息竟是为说给我听的,不不不,他说的话真真假假,故弄玄虚、不可估量,也许正是想令我的心理防线像现在这般崩溃,我应该懂,可为什么我偏偏觉得自己根本不懂,但却能知道,无关乎接下来做出的任何行动,我无论如何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刀身似有雷霆环绕,如脉搏般跳动的弧光丝毫没有生的期冀,而全是我的死亡预警。

      最后我脑海里残存的只剩一个念头——终于理解为什么曾参与过半截罗浮行动的老人宁残宁聋哑也不再出山了,要么不愿,要么不敢。

      本来还在默默吐槽他说的一大堆话听不懂,快要睡着,结果等听到劫连星知道不对劲,再想要从困意里脱身根本就来不及了。

      没出一点错,我是劫连星对罗浮最新派出的那批星际刺客之一,打小对我的母星生平毫不知情。

      这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劫连的狱官每每都要灌输仙舟对我们而言包含着国仇家恨的思想了。

      这位景元大将军,说是给了我投降的机会,但纵使我愿降,一介卑鄙小人又哪里能奉上有价值的情报以交换活命的机会?劫连星只教我们成为杀手,不曾给予过我们信任,连同伙的行踪、据点我也无从得知。

      何况他甚至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底细,乃至掩盖过的身世。

      可是在瞑目前的最后一刻,眼见的景象还是告诉了我,怕是连那一行十几个同伙都早被他解决掉了。

      因为即便在他身影消失的下一刻,我就迅速按下了紧急危险通讯的预设报钮,可回应我的,只有十四盏全灭的呼吸灯、尽数“已失联”的黄色警报。

  •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的一长串备注不见了呜呜还我……
    有时候也会想如若有朝一日巡猎完成了对丰饶的复仇,消除了漫长无尽的寿数,剩下的仙舟人又该怎么面对接下来长度突然缩短的人生呢?毕竟那时可就变成“酒虽能等,人可等不了”了。(不过放那么久应该也不好喝了……)
    语气和仿古文暂时没能好好把握,以后可以修改,等有空时,谁让神策将军出口总成章呢。
    另外肯定有不少错误,与原设冲突也好、逻辑谬误也好,请尽情狠狠指出!
    你一改,我一改,同人黑洞变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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