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游戏机》果酱松

2、糖果02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归莱默默祈祷，待会儿翻过来，屏幕千万不要碎，不然她的钱包承受不住。
　　手机了落在一个穿着红棕工作服的男店员脚边，他将拎着的一包咖啡放在吧台上，拾起手机，长大了嘴巴:"祁程哥，你的手机屏碎了!"
　　归莱低下了头。

　　祁程拿过手机，眼神一凉。
　　这屏幕像是玻璃被谁打了一拳，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浪花状，肯定是不能用了。
　　回想刚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要不是他反应快，他的下巴也是这个下场。

　　"我赔你……"一个饱带歉意的声音，悠悠滑入祁程男店员的耳朵。

　　归莱觉得自己跟帅哥是没缘分了，短短二十分钟内出了两回糗，现在还搭上一笔赔款，还不如刚才直接回家就好了。

　　男店员:"祁程哥，你这手机是刚买的吧，xx最新款。"
　　归莱心里亮出一丝希望，想到他们俩的手机是一样的型号，喜出望外道:"那我把我自己手机陪给你行吗?"

　　男店员:"小姐姐，你也是最高配置吗?"
　　归莱蔫了蔫:"不是……最低。"

　　男店员摇摇头，口气有些遗憾:"那差得有点多啊。"
　　正当此时，当事人发话了。
　　"算了。"
　　祁程把碎掉的手机扔进裤兜里，拎起咖啡袋，拍拍男店员的胳膊，"走了。"
　　而后，迈着大步子离开了咖啡厅，卷入外面的风雪中。

　　咖啡店了空调开得很足，门一开一合之间，钻入几缕冷风。
　　男店员套上一身牛仔外套，坐镇吧台，收拾着其他顾客喝完的空杯:"嗨，别担心，我们程哥一向不跟女生计较。"
　　归莱点点头，拿回自己的手机，随便打开了一个网页游览。
　　突然刷到一则招聘广告:"愿意遇见’咖啡厅欢迎您的到来!工资一个月……"
　　工资待遇还行，勉强能让归莱在江安继续待下去。
　　下寻地址:江安市久溪路321号。

　　归莱眸光一闪，猛然抬头，问男店员:"你们咖啡厅叫什么?"
　　男店员敲了敲吧台上的招聘广告，莫名其妙道:"‘愿意遇见’。"
　　-
　　第二天，‘愿意遇见’咖啡厅。
　　"一个星期的试用期，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了。"男店员名叫尹贺，二十出头。据他自我介绍，他高中毕业就来江安打工了，后来参加了成人高考，读了一所江安的大学。
　　归莱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坐在吧台的祁程，店员有事都会向他请教，看来他是这家店老板了。
　　"那我现在负责什么?"
　　尹贺颇有前辈的姿态，让她先学着给客人上咖啡，千万嘱咐她:面对顾客时候，一定要微笑，让人投诉了她正式工的名额就不保了。
　　"没问题。"归莱自信满满去上咖啡。
　　笑有什么难得，她可是enfp快乐小狗。以前做设计时，什么奇葩的要求没见过，这不就端个盘子而已。

　　下午要换班时，尹贺说学校那边有点事，让归莱替一下，并且她五点之前让徐豪做好五杯咖啡给祁程。
　　四点半的时候，咖啡厅人多了起来，咖啡师徐豪在吧台忙得不可开交，归莱热情洋溢地招呼着客人，给了她一种服务业也没那么难的错觉。

　　她上好咖啡后，正要去吧台提醒徐豪做祁程的咖啡，‘叮铃——’一声，门被一掌推开，走进来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脖子戴着粗链子的男人。

　　红、黄、蓝、紫……颜色比人还多……
　　归莱硬着头皮迎上去，招呼他们入座。
　　"坐这边吧。"归莱抬手一个’请‘的动作。但是其中为首的红毛甩了甩自以为很帅的刘海，肩膀靠过来想蹭归莱，归莱一闪身，躲了过去，不耐烦地瞪着红毛。

　　"喲，美女刚才不是笑得挺好看的吗?见着哥几个怎么这副表情啊?'
　　黄毛蓝毛也跟着笑，摆明了是想找归莱的麻烦。

　　归姑娘也不是好惹的，抬脚就要走，但又想起自己想要在江安生活的话，还需要这份工作，于是她又退回来:"三位请坐，请问三位要喝什么?"
　　红毛见状，眉开眼笑:"美女怎么又回来了?哦——工作不能丢啊，哈哈哈——"

　　吧台处的咖啡师徐豪觉得事情不妙，拨了一通电话。
　　此时，得意忘形的红毛想抓归莱的手。还有一寸的距离时，狠狠挨上了一记塑料盘。
　　红毛捂着手腕呲牙咧嘴，恼羞成怒举起拳头要打归莱，结果另一只手腕也挨上了一记塑料盘，由于归莱力气太害怕，塑料盘脱手飞了出去，将瓷桌的一角碰碎了。
　　吧台后的徐豪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看向归莱。

　　红毛从地上拿起塑料盘，咬牙切齿道:"我让你也试试被这个东西砸的滋味。"
　　见塑料盘要落下时，归莱下意识转身抱起头。下一秒，她听到塑料盘落到木地上的声音，还有红毛接连不断的求饶声。

　　祁程冷目，握着红毛的手腕往外别住，踢走塑料板，"滚。"

　　归莱脑袋扔缩在手臂间，不敢睁眼。接着听到红毛三个人畏畏缩缩道了个歉，连滚带爬地跑出咖啡厅，与刚回来的尹航打了个照面。
　　咖啡厅里，一片狼藉，顾客都吓跑了。
　　尹航喊了一声‘祁程哥’，见归莱的面色不好，他心里也知道这里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小声关心道，"归莱，你没事吧?"

　　归莱面色凝重，余光瞄见祁程正看着她，没敢说话。之前尹贺说过，这桌子很贵，八十万，她全部积蓄拿出来也赔不起，难道要向家里开口借钱吗?
　　徐豪挠了挠头:"这桌子……程哥，怎么办?"
　　祁程沉默。
　　他只是帮忙看店，这事他做不了主。但是这姑娘在这打工，显然赔不起这笔钱。一时间，祁程陷入莫名的地烦躁，比以前做律师时遇见不辨事理的当事人的时还要烦。

　　尹贺和徐豪去拿工具打扫这狼藉的一片，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偶能听到外面汽车鸣笛的声音。
　　忽然，祁程觉得自己右手被一只小手一拉，而后往他手里被塞了一张薄纸。
　　最上面写着小巧干净的两个字——欠条。
　　归莱微微欠身，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抱歉。"
　　她眼眶边红红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了，祁程看出她是被吓到了，但他不会安慰女孩。
　　“你先回家吧。”祁程看了她一眼，将欠条随意塞进大衣兜里，有些烦躁地捏成纸团。

　　“好，给你添麻烦了。”归莱觉得他烦自己，再次道了声歉后离开了咖啡厅。

　　绿化带上还有残留的积雪。归莱坐公交回来出租屋，一边哭一边数自己的积蓄。
　　最后加加减减好几次，得出结论: 不够，完全不够，还差一大半。

　　现在除非她能接到一个大单子，不然就算不吃不喝，这辈子都还不上，但是客户因为那张设计图，现在都只认陈焉然。
　　要不要告诉爸妈……
　　如果爸妈知道的话，以后不会让她留在江安了。

　　"咚咚咚——"出租屋的木门快要被砸烂了，肯定不是刘姐。
　　头发花白的房东出现在门口，归莱心中一阵恶寒，这老头不会又是来给她涨房租吧。
　　房东冲归莱一笑，拿出租房合同。
　　" 归小姐，咱们的合同这个月到期，你好记得吧?"
　　归莱点头，又摇头:"咱们不是说好继续续一年吗?"
　　房东:"是这样的，江安的房价现在是蹭蹭涨啊，我和老伴还要供孙子孙女上学，你要是同意每个月的房租再多加一千，就继续租给你，就完全没问题了。"
　　归莱: "叔叔，可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啊，按原价租。"
　　房东凶巴巴道:"我不记得了啊，我只知道咱们合同到期了，你就要搬走，不加钱的话就立刻从这里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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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钟，归莱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
　　江安的旅游业发达，酒店全部爆满，太贵的她也住不起。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商都花园门口。
　　里面就是传说中的富人区，普通人不吃不喝好几辈子才能买得起一套。听表姐之前说过，她一个大学室友就住在里面。

　　归莱抱着一线希望，给表姐发了微信，表姐迟迟没有回复。外面冷风呼呼往领子里灌，归莱拖着行李箱到小区对面的便利店屋棚下避风。
　　路灯和便利店内的灯光相遇，影子映在停靠在路边的汽车玻璃窗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

　　归莱诧异回头，与祁程的眼神对上，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给人一种冷艳感。面前一盒关东煮，还冒着热乎气，灯光下，深棕色大衣衬得他更好看了。

　　不过，他不会以为自己要跑路吧。
　　归莱努力想挡住行李箱，但是路灯照得太清楚，祁程一眼就扫到了那28寸的特大行李箱。
　　他淡定地吃完最后一颗牛肉丸，将空盒子扔进垃圾桶，起身去买其他东西。

　　归莱趁机赶紧拉着行李箱跑走了，在商都花园门口的台阶坐着。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归莱已经十分疲倦，撑着脑袋一滑一滑的，她用手搓了搓脸，增加点热乎气。
　　就在此时，一双黑色哑光皮鞋出现她眼前，归莱抬头，看到祁程正低头看着她。

　　心虚的归莱玩着行李箱的带子，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是想跑，我是没地方住才……带着行李箱。"
　　祁程一直手滑入裤兜，饶有兴致道:"所以，顺便在债主家门口演一出苦肉计？"